凌雲窟,位於四川樂山大佛膝上。
十日之後,四人齊聚四川嘉定(現在的樂山市)。
或許因爲樂山大佛的緣故,此方世界四川一帶佛教一向興盛,更因爲不久前剛舉行了僧尼聯盟的盟主大會,走在路上時常能見到僧人尼姑,卻也是一道奇特的風景。
擡眼只見“飄香居”金子牌匾熠熠奪目,此時未值飯點,店內也依然客流不斷。
羅凡指着匾額道:“就這家吧。”
周芷若嫣然笑道:“夫君倒是會挑,這家‘飄香居’乃是遠近聞名川菜正宗,其中廣漢纏絲兔、九味雞、乾燒桂魚等都是一絕。”
小龍女三人步入酒樓的那一刻起,三女那傾世的容顏氣度,樓內客人幾乎人人都瞧得眼睛發直。
一名頗顯機靈的店夥率先反應過來,心知遇上了貴客,連忙迎上前來,又聽得周芷若讚揚店內的菜,不由附和道:“這位夫人好眼光,幾位,請上座!”
接着一邊帶路一邊給幾人介紹起各樣菜式,幾人隨着店夥來到樓上靠窗的一桌,夥計又給幾人上了一壺好茶,似是看出了幾人中隱隱以羅凡爲主,忙向羅凡問道:“客官要點什麼?”
羅凡微微一笑道:“既然芷若是這裡的熟客,這事兒就交給芷若吧。”
周芷若淺笑道:“我也不過是追殺南嶺笑佛那賊和尚的時候來過一次而已。”隨即也不矯情,點了數道店內名菜,羅凡略一思索,發現周芷若所報菜式、葷素不但搭配有道,且顧及到了所有人都口味。
羅凡不由笑道:“芷若倒真是細心呢。”
趙敏小聲嘀咕道:“這些我也會。”
在場的都是絕世高手。即便再小聲,又哪有聽不見的,羅凡搖頭笑道:“那下次讓敏妹來可好?”
哪知趙敏將嘴一撇,作出一副不稀罕的模樣來,鬧得羅凡不禁黑着臉道:“臭丫頭。這些年是否越活越回去了?還沒當年成熟穩重了,淨跟我瞎鬧,是否要爲夫家法伺候?”
趙敏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道:“好呀!”
羅凡:“……”
周芷若“噗嗤”笑道:“夫君沒看出來敏妹是故意的麼?”
羅凡冷哼道:“小妖女,早該選一部正派武學給你練,免得成天給我作怪!”
趙敏撇嘴道:“纔不要,現在夫君還沒以前有意思。都快跟龍姐姐一樣了。”
接着美眸流轉,又道:“不如隨我改修魔門功法吧!”
“居然把你龍姐姐也編排進去了。”羅凡瞪着她道:“龍兒,要不咱們聯手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女!”
周芷若掩口笑道:“上菜了,別讓人家看笑話。”
小龍女輕輕開口道:“我看夫君與敏妹差不多才是,只不過當了這麼多年皇帝,性子收斂了許多。”
幾人談論間皆以內力凝聚聲音。倒也不怕外人聽見,第一道菜上的是廣漢纏絲兔,周芷若道:“夫君可知這道菜的來歷?”
羅凡輕輕一嗅,略一思索,答道:“這是醃兔肉。當初我記得在成都獨尊堡曾吃過類似的一道菜,但無論色香味都沒有這樣具體完滿,嗯……”忽然話鋒一轉:“這種問題交給敏妹回答吧。”
趙敏白了羅凡一眼道:“有難題纔想起人家。”款款答道:“這道菜最早出自唐朝中期。一代名相房琯被貶雒縣。任漢州刺史時,正值除夕新年,雒縣一戶韓姓大家小女出閣,韓家老爺邀請房公爲上賓共同赴宴,韓家以醃製兔肉聞名鄉內,喜席上,託一金絲鑲玉兔作席,色香可餐,房公食後,大爲讚賞,問韓家老爺此道佳餚何名?韓家老爺回房公說此宵暫無別名。是爲小女出嫁而準備,便請房公賜名。房公思考片刻,語以此物勘比珍饈,金絲纏繞家合興旺,食者步步高昇。千里嬋娟,嬋與纏同音,定名爲纏絲兔。”
接着又道:“不過現在唐朝被夫君給弄沒了,夫君回大乾皇朝呆個幾十年應該能見着創始人。”
周芷若笑道:“夫君請敏妹回答,算是作弊。”
羅凡嘿嘿一笑道:“芷若錯了,這叫四兩撥千斤,借力打力。”
幾人笑談間,各式菜色陸續上桌。
羅凡隨口問道:“芷若,你確定火麒麟會在凌雲窟中出現?”
周芷若點頭道:“聶風在尋十強武道之時曾見過火麒麟的腳印,從畫面上來判斷很可能是剛剛踩上去的,所以火麒麟現在很有可能復活了。”
羅凡點頭道:“芷若真細心,我當初都沒太留意。”
趙敏奇道:“當初聶風都能殺它,我們四個一起不需要這麼忌憚吧?”
羅凡白她一眼道:“你既然能夠自如駕馭神刀斬這式魔刀刀法,自然無需忌憚,我只是擔心龍兒與芷若被麒麟血侵染,而我此時正值鑄劍心最關鍵的時刻,亦不宜染上此等魔物。”
“鑄劍心?”幾人詫異道:“你不是練的本心即劍的心劍劍道麼?怎麼還需要鑄什麼劍心?”
羅凡無奈道:“莫非你們以爲本心即劍是隨口一喊便能成的麼?若非和氏璧中那縷天道意志與我陽神融合,只怕我這心劍一輩子也就劍胚境了。”
小龍女道:“原來夫君是以陽神化劍,難怪兼修各種武功也毫無影響。”
趙敏道:“這便是夫君的聰明之處了,他本就貪心,見到好的武功便想學,但武道之路哪容得了半點分心?因此索性陰神陽神分練同修,互不耽誤。”
羅凡哈哈笑道:“敏妹這可說錯了,人家武無敵的十強武道不照樣厲害無比。”
趙敏嬌哼道:“沒邪王十劫厲害。”
羅凡微笑着搖了搖頭,也不與她爭。忽然發現酒還未上桌,不由喊道:“小二,還不快上酒?”
“來咧!”此事端酒的又換了個夥計,羅凡見這人手中托盤端着一個人頭大小的酒罈,步法穩健輕快,呼吸均勻規律,不禁心中一奇。
心劍照影開啓,羅凡立即發現對方的武功修爲竟在先天左右!
“一個先天高手來當酒樓的店夥?”羅凡心中疑心大起,隨即只聽那店夥開口笑道:“幾位,這是本店掌櫃特別贈送的好酒,名爲‘十里香’,您嚐嚐。”
說罷作勢欲倒酒。
幾人皆已經察覺到不對,雙目緊盯着對方。
只見那人佈滿老繭的手打開壇口,一股異香撲鼻而來,羅凡立道不好,這毒靠的竟不是酒水,而是香味!
立即運功抵抗,羅凡卻發現這異香之毒已經侵入血液,若要逼毒,除非將全身血液都逼出來!
沒想到竟是這樣的奇毒,實在是歹毒至極!
羅凡只感到全身一陣痠麻無力,想出招反擊亦難以做到,頭昏腦漲朝桌上倒去!
刀光一閃,鮮血染紅了整張圓桌,店夥立被擊斃!卻是趙敏出手了。
但殺人之後,三女同樣後繼無力,過了不久,四人皆倒在桌間!
不知道何時,原本熱鬧的酒樓已經沒有一個客人,寂靜地好似一片死域!
過了片響,一連串的長笑聲從樓外響起,只見一個眉目帶笑的矮胖和尚大步上樓,一衆灰袍僧人緊隨其後,那胖和尚見到幾人皆已中毒,又環顧三女一番,那雙渾濁的老眼一亮,再笑道:“這位施主可真是好豔福哇!不過可惜!可惜啊,哈哈哈哈……”
西嶺笑佛踱步至羅凡背後,悄無聲息地一掌印上羅凡背心!
“嘭!”
西嶺笑佛忽然面色大變,因爲他感到一陰一陽兩股極爲磅礴的內力自對方筋脈竄出,他立即抽身飛退,駭然道:“你……你沒有中毒?!”
羅凡面色陰沉地起身道:“你答對了!”
翻掌便朝西嶺笑佛拍去!
西嶺笑佛驚愕之下連連揮掌相抗,卻見羅凡的手掌不過一轉,一滑,便將對方的兩掌滑向一邊,一掌印在西嶺笑佛胸口。
“轟!”
西嶺笑佛矮胖的身軀如風中敗絮一般倒飛出去,跌跨一排桌椅,繼而重重地坐在牆角地面方纔停下!
“嗤!”一大口鮮血噴出,西嶺笑佛頹然坐地,半響也沒能起身!
與此同時,紅影一閃,一道人影直撲中毒躺倒的小龍女等人!
四周圍光線陡然一暗,衆人只見一道雪白的圓月自樓間升起!
紅光閃爍,黑暗中只聽“叮”地一聲,那紅影抽身飛退,驚疑不定地自語道:“竟然都沒中毒?”
羅凡轉過頭去,只見那人紅色的披風極爲顯眼,面部卻被一張鐵質面具遮住了下半邊,羅凡打量他時,他亦眼神陰鷲地盯着羅凡。
卻原來羅凡發現無法運功逼毒之後,立即便趴在桌上裝作已經毒發,藉以惑敵,同時藉助桌面的掩護向系統兌換了一顆解毒丹塞入嘴中,接着繼續裝中毒拖延恢復時間。
但此時解毒丹也不過堪堪將部分毒素清除,也正因如此,方纔那一掌纔沒能將笑佛打死!
小龍女與周芷若也陸續站起,周芷若神色冰冷地瞥了笑佛一眼道:“自尋死路,今日看你往哪跑!”
而羅凡則是風輕雲淡地道:“東嶽不羣沒與你們一起來麼?也罷,看來今日仍有一條漏網之魚!”
那鐵面具人冷笑一聲道:“哼!不知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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