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 入京

穿越種田之旺家小農女

蘇大妞他們只想出去看大夫,並不是想離開府中,袁煥的人帶他們去看了大夫,期間,將袁煥交待的事說與蘇大妞等人聽,說是來接他們去京中跟袁大人團聚的。

蘇大妞半信半疑。

後來這人又將蘇家一家老小被虞媚縱火燒死的事說了,等說了其中有蘇玉跟蘇小寶時,蘇大妞熱淚滾滾,兩隻手顫抖:“他們,他們……沒死?”

這人想到袁煥的交待,一狠心,說道:“死了,死在了火中,所以纔要將你們接回去,免得再遭毒手。”

蘇大妞直道:“不可能,不可能。”

高樂忽然問道:“都被燒死了嗎,不可能,他們不可能這麼容易被燒死。”

袁煥的人遲疑道:“具體的我不太清楚,說是死了不少,你們若是不放心,回去一看便知,興許還有活下來的。”

袁煥兩邊都瞞下,若不這樣,若蘇阿孃提前到達京中,與蘇將見面,萬一說漏嘴怎麼辦?

袁煥是這樣安排的,先將蘇將帶到京中,蘇阿孃一行也會入京,至於蘇玉,袁煥是最後安排入京的,就算在京中,袁煥也會盡力阻止他們見面。若是沒有家人被殺這個理由,蘇將憑什麼叛變?憑什麼幫他?

蘇將只是他的一步棋,等這步棋完成了任務,他會向一切俱實相告。

再說這邊。

蘇大妞不相信蘇玉他們死了,待蘇阿孃的毒解了後,他們便剩着馬車上路了,開始兩天還好,第三開始,路上就不太平了,一路有人追殺。

蘇大妞三人這纔信了袁煥屬下的話。

離開蜀的路就那幾條,幾處都派了兵,開始的時候挺鬆的,可後來不知怎麼的,人一下子多了起來。

蘇阿孃身子還未好透,又加上趕路,人越發虛弱起來。

後來蘇大妞等人與大部分人失散,身邊的人越來越少,這次,他們看到了一個廟,便相互扶着悄悄的往廟裡走去。他們是翻牆進去的,從最舊的那堵牆翻進去的,那邊是廢屋,沒什麼人,三人進去後,蘇大妞跟高樂扶着蘇阿孃,去了最裡面的屋子,他們躲開掉漆的菩薩後面。

還過一會,他們的肚子就咕咕的叫了起來。

包裹還有一塊餅,很硬,蘇阿孃身子虛,靠在牆邊,渴得厲害,嘴脣都裂開了。

高樂站了起來,道:“我去竈房看看有沒有吃的跟熱水。”

這個廟是今日並沒有多少人,那是因爲幾家大戶要上香,讓廟裡閉門謝客,單山下停了幾架馬車。

蘇大妞摸了摸蘇阿孃的額頭,不燙,沒有發燒,這就好。她擡頭對高樂說道:“你留下,我去。”

高樂小聲道:“我身子小,好躲。”

蘇大妞走過來,按了按他的肩:“小心些,若是有人,別被人發現了,若是有人,那就回來,這一兩銀子你拿着,若拿了東西,就將銀子擱那。”銀子是袁煥的人給他們的,說是留着防身。

高樂點點頭。

高樂對廟裡並不熟,儘管是小心再小心,可還是迷了路,有兩個人過來了,他趕緊貓着腰躲進花叢裡。

“夫人年年都來,廟裡供奉的香火到底是誰啊?”

“遠遠瞧着木牌上寫的頭一個字也是高,大約老爺的什麼親戚吧。”

“小姐說這點心太硬了,賞給咱了,我們去分了吧。”

緊接着,便聽到這吃東西的聲音,高樂嚥了咽口氣,心中想着,這兩人怎麼還不走?

正在這時,其只一個丫環道:“哎呀,廚房裡還燒了水呢,也不知開了沒,小姐要喝茶,若是水燒過子時辰,小姐又要不高興了,我得過去了。”

“咱們趕緊去。”

兩人提着裙子匆匆的往廚房去了,高樂聽到這話便是一喜,他悄悄的跑了去,果真讓他找到了廚房,不過,這個廚房並不是寺廟的廚房,而是女客單獨的小廚房。

管他呢,只要有水有吃的就好。

高樂在外屋等了好一會,那兩個丫環才提着水壺離開,等人走遠,他才悄悄的摸了進去,才裡面多是一些精緻的點心,他又尋到了一些熱水,用碗裝着,留下銀子,本想悄悄的走,誰知,還未出門,外面又傳來了腳步聲。

他只好又躲了起來。

等這拔人走了,他忙離開了小廚房,因爲手裡拿着東西,事並不方便,他走得有些慢。誰知,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鬧哄哄的聲音。

“你們想幹什麼,這裡是女客的屋子,屋裡住的可是我們知府家千金,誰給你們的膽子過來搜人?”

“原來是知府大夫的女眷,真是打擾了,可這……”

出聲那人冷笑:“上面,哪個上面,春月,去告訴夫人,有人要闖咱們小姐的院子。”

外面那些官兵模樣打扮的人一聽這話,卻是不敢再歪纏,只好走了。

鬧鬨的聲音極大,縱然事情解決了,可知府夫人還是知道了這事。

高樂臉色發白,肯定是來捉他們的,等這些女眷走了,他們肯定還會再搜人的!怎麼辦?

他心中慌亂,依舊不心謹慎,他平安的回去了。

蘇大妞看到他手中的水,心中一喜,她摸了摸碗邊,還是熱的,她拿着碗,將水給蘇阿孃喝了,等蘇阿孃喝完,碗中水還剩一半,蘇大妞將碗往高樂的嘴邊推了推:“你也喝。”

高樂搖頭:“我在廚房裡喝過了,也吃過點心了。”

蘇大妞這纔將碗對着自己,喝了起來。

等她喝完,高樂纔將官兵找上來的事說了,蘇大妞的臉也是一陣白一陣青的,心裡又慌亂了起來:“要不,咱們趁着天黑走吧。”

高樂道:“這樣行不通,他們若是想守着,那肯定會將這裡守死,再點個火把,咱們可逃不出去。”

蘇大妞敲着腦袋,不停在的想法子。

高樂壓低聲音道:“咱們跟着這女眷的馬車一起離開吧。”

蘇大妞眼中一亮:“你是說,咱們藏到車裡。”

高樂點頭,卻又苦惱道:“馬車並不大,藏車裡容易被發現,咱們最好扒着車底,這樣纔不會被發現,可是娘身了不好,她扒不穩,這可怎麼辦?”

蘇大妞道:“大戶人家不是有裝東西的馬車嗎,要不,咱們想辦法將娘藏到那。”

“好。”

事情就這樣定下了。

那些女眷在廟裡住了三日,蘇大妞等人就除了偶爾去廚房拿點東西,其他時候,都時時的看着女眷的動向,養了三日,蘇阿孃的身子好了不少。

只是偶爾有丫環在私下說道:“廚房的點心又少了,還有昨個的剩菜,也平白沒了,不知道是哪個小蹄子偷吃了。”

“興許是被貓兒吃了,這等小事還是別不要告訴夫人了,統共值不了幾個錢。”

至於高樂留下的銀子,都被竈上的婆子悄悄的藏到了兜裡,哪個也沒告訴。

這三天,其他們的夫人小姐陸陸續續的走了,只剩一戶沒走,高樂打聽過,這家是知府家的女眷,精貴得很,高樂看中的正是這家,這家越富貴越好,這樣,那些官兵纔不會搜查。

蘇大妞跟高樂在聽聞在走之後,他們商量過後,決定將蘇阿孃直接幫在車底,讓高樂跟蘇阿孃一塊,半途中,高樂將繩子弄斷,這樣他們就可以跑掉了。

這可比藏在馬車裡強,馬車裡可不好出放,萬一被人瞧見,那就糟糕了。

再說了,這家是大官,若是有個好歹,他們說不定命都沒了。

知府夫人上了最後一柱香,從屋裡走了出來,她問身邊的婆子:“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那婆子恭敬道:“夫人,都準備好了,就等咱了。”

知府夫人眉間有一絲憂愁:“三日未見到鬆兒了,也不知他在府中過得如何。”高鬆,正是知府夫人的親兒子,曾經被拐過一回,這次上香,家中人都願意讓他出門。

反正,自拐賣的事過後,高鬆平常身邊都有四五個人看着,一步也離不得。

婆子笑勸道:“夫人,咱們等會就到家了,那時就能見着少爺了。”

知府夫人眉間舒展了些:“倒也是,瀟兒呢?”

“小姐已經在外面了。”婆了道。

知府夫人點了點頭,臨走前,她又給廟裡損了五百兩的香火銀。

一共有六輛馬車,高樂跟蘇阿孃扒在倒數第二輛馬車上,蘇大妞則是扒在第輛馬車上,他們產是分開的。

路是石子鋪過的,還算平穩。

馬車離開時,高樂果然看到了那些守在外面的官兵,知府夫人一走,那些人就急匆匆的進了寺廟。

“有刺客混進廟中,我們是來抓人的。”

“可有證明?”

“這是王爺的手諭。”

“哪個王爺?”

“晉王爺,我們府中出了刺客,那刺客一路逃亡,往這邊來了。”

既有手諭,老方丈便不再阻攔,他只道:“可別碰壞廟中的東西。”

“知道了。”拿着手諭那人不耐煩道,待方丈走遠,他便對屬下說道:“快,去跟着知府家眷的車,盯着他們,可仔細些。”之前離開的女眷他們都悄悄查過了,沒有問題。

高樂趴在車底,正在算着時間,就在他準備離開車底之時,外面傳來了馬蹄聲,只聽一個高亮的聲音說道:“最近山賊較多,奉我家大人的命令,送夫人回府。”

這一次,知府夫人倒是沒有說什麼。

高樂三人心底一沉。

這一段路格外的長,直到馬車進府,高樂也沒有尋到離開的機會,他轉念一想,等到了知府家,躲個幾日,跟在廟裡一樣,只在他們小心些,是不會被發現的。等那些官兵離開,他們再逃離這裡。

入了高府,馬車裡的人下來了,馬車的東西也被卸了下來,馬伕將馬座下了,將馬牽到馬棚。

就是現在!

高樂等割開綁在蘇阿孃身上的繩索,他們悄悄的鑽進了馬棚旁邊的柴房,蘇大妞緊隨其後,他們躲在最裡面,心撲騰撲騰的跳着。

沒有被發現吧?

他們堅起耳朵,聽着門外的動靜,院裡腳步來來去去,高樂的心依舊提得高高的。

隨着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高樂跟蘇大妞總算鬆了口氣,大約,是沒被發現。

正在這時,柴門的房被一腳踹開,“他們就在裡面,我就說嘛,馬車無緣無故重了那麼多,趕車都吃車,果真是混進了賊。”

“去把人帶出來。”

高樂三人聽到這話頓時一驚,那些人已經衝了過來,高樂窩到窗邊,推開窗戶,“你們快走,我攔着他們……”

話音未落,三人一塊被抓了起來,直接送到了知府夫人的院子。

知府夫人正在哄兒子,門外有人來報:“夫人,家中混進了三個賊,我們已經抓到他們了。”

高鬆眼睛一轉:“賊,什麼樣的賊,我倒要瞧瞧。”他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

知府夫人眉頭一皺:“府中可丟了東西?”

身後的婆子道:“還未聽說丟過東西,大約是還沒來得及偷吧。鬼鬼祟祟進了府,難道是人販子?”

知府夫人一聽這話,眼神就凌厲了起來。

屬下的人回道:“不像人販子,倒像……一家子。”

“把人帶上來。”

家丁將高樂三人捆了,帶到知府夫人面前,等了許久,也不見知府夫人說話,他悄悄的擡頭,發現在知府夫人正盯着高光,似乎驚呆了。

半響,知府夫人才出聲道:“給他們鬆綁。”

“夫人,這……”

“鬆綁。”

“……是。”

知府夫人又對高樂三人道:“站起來說話。”同時,她又衝高樂招了招手:“過來,走近些,讓我瞧瞧。”

高樂站在蘇大妞身邊,沒有動。

知府夫人道:“我不會傷害你們的,若是我想怎麼樣,你們早就進了大牢了。”

高樂心裡一想也是,於是便往知府夫人走去,那婆子卻是苦勸道:“夫人,這人來歷不明,還不知藏有什麼壞心思,怎麼……”

“閉嘴。”知府夫人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我該怎麼辦不用你說。”那婆子一臉無奈的閉上嘴巴,不敢多言半句。

高鬆搖着知府夫人的手:“娘,這是怎麼了,這個人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知府夫人輕輕的將高鬆抱進懷裡,道:“好孩子,先別說話,娘想問他些事。”

原來是在問事情,高樂在腦中想着,他沒什麼事讓人問的,他知道的事情可不多。問罪?倒也不像。

“你叫什麼名字,你爹孃是誰?”知府夫人問的問題讓衆人頗爲不解。

高樂答道:“我叫高樂,我爹叫高光,聽我哥說早死了,至於我娘,我也不知道。”

知府夫人眼睛猛的瞪大,“你還有一個兄弟?”

高樂說道:“是,我還有一個親哥哥。”

知府夫人扶着椅子站了起來:“是不是叫高平?”

高樂一臉驚訝的看着她,“你怎麼知道?”

知府夫人眼中閃着淚花,她喃喃道:“真是巧,太巧了。”

高鬆拉着知府夫人的衣袖,追問道:“娘,他怎麼也姓高,這是怎麼了?你怎麼哭了?”

知府夫人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然後對下面的人說道:“快去衙門將老爺請回來。”

高鬆一聽要請老爺回來,便扁了嘴,“討厭。”爹太嚴厲了,一回來就要問功課,討厭死了。

高樂有些不確定問知府夫人:“難道您認識我爹孃?”

知府夫人坐了下來,將高樂拉到身邊,仔細打量起來,她邊看邊說道:“瞧瞧這眼睛,真是跟光弟長得一模一樣。”

高樂跟蘇大妞對亮一眼,合着,這是找到親人?

真讓人不敢相信。

蘇阿孃低着頭站在下面,眼睛都不敢亂看。

知府夫人又看了看下面的蘇大妞跟蘇阿孃,又問高樂:“她們是什麼人?你怎麼跟他們在一塊?”

高樂道:“他們是收養我們的人。”

沒過一會,高知府就回來了,他以爲家中有急事,所以匆匆趕了回來,等進了屋,見一堆生人,頓時皺了眉。

知府夫人站了起來,臉上帶着喜意,她將高樂推到高知府的眼前,說道:“你快瞧瞧他長得像誰?”

高知府盯着高樂看了眼,緊接着便大吃一驚,“這是……”

知府夫人笑道:“他叫高樂,他哥哥叫高平。”

高知府棒着高樂的臉看了許久,眼睛微紅:“真是阿樂,沒想到,光弟還有後人,要是爹孃知道了,肯定會高興的。”

高樂聽了半天,聽懂了,可是他不明白,既然是親人,當初爲什麼不去找他們呢?他將這個問題問出來。

高知府道:“找過了,去的時候已經晚了,屍體叫都叫野物給吃了,分不清誰是誰。我們還以爲你們全死了。你哥哥呢?”

高樂搖頭:“不知道。”

高知府問道:“你們不是在一起的嗎?”

高樂歪着頭看高知府:“你真是我的親人嗎?”他似乎不太相信。

高知府狠狠點頭:“當然是。”

高樂年紀小,才三歲並不記得親人,高平當年倒是記得,可年歲久了,他也漸漸的忘了,就算再見面,也是認不出來的。

高知府笑着對高樂說道:“你有什麼值得讓人騙的呢?”

高樂這纔信了。

高知府看向知府夫人,“你是怎麼找到他的?”

知府夫人便將事情粗略的說了一遍。

高樂在一邊乖巧的聽着,等知府夫人說道,他纔出聲道:“我哥哥安定縣,有人說他們被人燒死了,我要去看看。”

高知府一聽,便怒了:“放火燒民宅,誰這麼大的膽子!”

他對高樂道:“這事交給我,你不必再管,以後留在府中。夫人,以後就讓阿樂跟鬆兒一道進學吧。”

高樂正欲說話,蘇大妞走了過來,按住他的手:“你好好的留在這,這纔是你的家。知道嗎?”蘇樂直搖頭:“不,我不能扔下你們不管。”

蘇大妞卻是笑了起來:“我爹在京城,等我們去那邊找到他,就沒事了,你不用擔心。”

高知府聽後,問道:“你們要上京?”

蘇大妞一下子變得恭敬起來:“是的,大人。”

高知府道:“既然你們是阿樂的恩人,也算是我們高家的恩人,這樣,我派人送你們去。”

蘇大妞聽到這話,臉上掩不住的喜悅,她猶豫片刻,便將自己三人被人追殺的事說了。

高知府微微一怔,他沉思片刻後道:“若是這樣,那你們還是先住幾日,待我查一查,冒然上路,怕是不安全。”

蘇阿孃跟蘇大妞同意了。

高樂不願意跟她們分開,畢竟處了兩年,已經像親人了。

高知府勸道:“你還小,什麼都不會,只有學了本事,才能真正的保護一個人。”他說完,還看了自個的親兒子一眼。

高鬆把頭一縮,當作什麼都沒有聽到。

蘇大妞等人在這裡住了下來,至於要住幾天,這得看高知府的安排。

“到了。”虞媚笑着對蘇將道,“也不知他們什麼時候過來,唉,若不是夫人有命令,我也不會將他們派出去。”她的臉上帶着愧意。

蘇將拳頭緊握,臉繃得緊緊的,他冷淡道:“你也可以不聽夫人的話。”

虞媚笑容有些勉強,“畢竟跟了夫人那麼久,若是不聽,回去了聽怕不好交待。”她到現在都還以爲蘇將不知道她乾的那些事。

蘇將不動聲色,他不是不作爲,而是想在京中將那些人一併解決,滅門之仇,豈是那麼容易就翻過去的?

袁煥怕虞媚起疑,雖說跟蘇將是差不多時間入京,但兩人是分開走的。

虞媚笑着對蘇將道:“咱們總算到了,再不過久,咱們就能回家了,你就能見着姐姐了。”她嘴裡的姐姐自然指的是蘇阿孃。

不過,虞媚提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笑得意味深長。

蘇將別開臉,將眼中的厭惡掩了下去。

誰知道,才踏入城門,他們一行人就被城衛兵抓了起來,很顯然,那些城衛兵是有備而來,領頭的那個是個方臉,他一揚手:“全部帶走。”

虞媚尖叫起來:“你們做什麼?我們可沒犯王法,你們憑什麼抓人?”

跟蘇將一起的來的人被虞媚派了出去,都死了,現在只剩下三分之二,根本不是城衛兵的對手,再說,天子腳下,若是動武,恐怕又是一番罪狀。

方臉男子道:“廢話少說,帶走。”

原來,袁煥將張家人的人帶來了,一番威逼利誘,那些人乖乖聽話。之後,在袁煥的默許下,那些人去京裡報了官,說蘇將等人是出逃的山賊,還說他們手裡有大筆的金銀。

所以,蘇將等人便被不客氣的抓了起來。

袁煥就是要蘇將咬出朱世子,再牽扯出晉王,晉王的人僞裝成山賊,將安定縣的人殺光,還搶走寶藏,這事只要暴出來了,那晉王等人就別想脫身,剩下的賬,再一筆筆算。

本來袁煥還在發愁怎麼將這事引出來,現在有了蘇將,那就簡單了。

這也是爲什麼他會挑中蘇將的原因。

果然,事情正如袁煥發展的那樣,蘇將下獄,朱世子着急,隨着張家村人說的事越來越多,朱世子已經起了殺人之心。

而蘇將,這事袁煥跟他通過氣,所以他並不急。他在等,等袁煥的消息,袁煥一日不將他的妻兒從蜀地接過來,他就一日不會開口。

這事是說好的。

袁煥也在等那邊的消息,可沒想到,那邊竟傳來人失蹤的消息,袁煥的臉色急變。若是接不到人,蘇將怎麼會開口?

正在這時,有一個更遭的消息傳到了袁煥的耳中,虞媚被朱世子的人弄了出去,畢竟,事出那年,她還在王府作丫環,並不是山賊中的一員,離獄後不久,虞媚就被診出有身孕。

袁煥眼神冰冷,這事一定不能讓蘇將知道,蘇將的妻兒失蹤,若是真死了,那虞媚腹中的胎兒將是蘇將唯一的骨血。

這事,賭不起。

朱世子本就被盯着,現在又被捲入這等事中,這個時候被盯得更緊了,若再想離開,怕是極難。

他帶的幾個屬下中就有謀士,謀士道:“不如聲東擊西,只要引出一樁更大的案子,這件案子便不會再引人注目,咱們就趁亂離開。如今也是撕破臉了,等咱們回了蜀,這皇帝小兒也奈我們不得。”

朱世子眉頭緊皺:“既是如此,朝中案子都是小案,大案都是陳年舊案了。”

另一謀士則笑道:“照我說,案子倒不需要多大,只要能引起百姓跟朝中大臣的注意便可。”

之前的謀士似笑非笑的說道:“莫非你有法子了?”

另一謀士摸了摸鬍子,道:“法子,確實有一個。”

朱世子道:“說過聽聽。”

另一謀士道:“三爺來時在路上遇到了一個小婦人,他見那婦人生得有幾分美貌,便帶了來,幾日便膩了。”

先前那個謀士拉着臉道:“我們可不是來聽風流債的。”

另一謀士樂呵呵道:“別急嘛,我正要說呢。這小婦人你猜猜是誰?你們猜不出來吧,她是原來陳府的小妾。”

朱世子聽到這,臉色也不太好看:“我不管什麼陳府,也不想知道。”

另一謀士趕緊收了笑,正經道:“您知道常尚書吧,這事跟他家有關。”

朱世子的臉色總算是好看了一點,他擡擡下巴:“你接着說。”

“常尚書有個孫子叫常謙,跟陳府的陳三姑娘結了親,成親當日,入洞房的卻是陳四姑娘,後來常尚書的夫人病喪,他們一家子都回來了,可讓有不明白的是,不管是那陳三姑娘還是陳四姑娘,都沒帶回來。”

先前那謀士打斷了他的話:“這跟咱們有什麼關係?”

另一謀士道:“後來陳四姑娘病逝,陳府的人遷走了,這都不重要,接下來,纔是咱們要商討的,陳府的人都死在了路上,咱們可以揪着這點,說這事是常家的人乾的,將事情鬧大,百姓愛瞧這熱鬧,朝廷中自有人想頂了常尚書的位置,你們覺得,這主意如何?”

朱世子眼中總算有了笑意。

“可,這事怎麼鬧大呢?”又有人問了。

另一謀士摸着鬍子道:“我之前不是說了嗎,三爺帶回來的小婦人,叫花什麼來着,正是陳府的人,又是陳老爺的小妾,讓她上告,再適合不過。”

他眼中冒着精光,“等事情鬧大,朝中一定會很熱鬧,到時,咱們說不定不用離開。”他看了朱世子一眼,意有所措。

朱世子神色冷淡。

幾日後,民婦狀告常家殺人案傳遍了京城,大街小巷,一些長舌婦都磕着瓜子在聊,尤其是兩姐妹共侍一夫,傳得有聲有色。

“聽說了嗎,常家的那位小公子成了親的。”

“可不是,還說妻室得了急病死了,乖乖,原來不是急病,而被殺了啊。”

“要我說,還是常公子生得太好,要不,哪會讓那兩姐妹要死要活的嫁呢?”

“這男人心真狠,好生生的竟然將親家一家子都殺了,天底下可沒聽過這樣的事啊。”

收用嫡庶兩姐妹倒是小事,可殺人是有罪的啊,而且,還是殺了人全家。

上狀紙的小婦人是陳府的妾,她不認字,狀紙是讓人代寫的,落款上寫陳花氏。

常謙有功名,民告官可是要挨板子的,那小婦人被打了三十大板,擡進了公堂,她奄奄一息,本來,這只是小事,可不知怎麼的,案子開審以來,看熱鬧的百姓越來越多。

常府。

“荒謬,真是荒謬!這是污衊!”常知縣氣極,他瞪着兒子,“都是你乾的好事。”

常謙面無表情:“我什麼也沒幹。親事是你們定的,我也是受害人,還有陳府全家都死掉的事,憑我的本事,想將他們全殺子,根本就不可能。”

他又道:“換句話說,就算我幹得出來,可是動機呢,陳三姑娘早就離開了,陳四姑娘死了,跟咱們家已經不相干了。”

常知縣按着頭:“真是陰魂不散,陰魂不散。”

常尚書黑着臉:“夠了,你們只需要告訴我,這事到底跟你們有沒有關係。”

常知縣跟常謙齊聲道:“沒有!”

常尚書道:“那這就是污告。”可現在的問題是,陳府沒有人了,他們查不出真相,上面的人也查不出真相,到時,謙兒的名聲就毀了。

以後想娶妻,也難了。

這罪,常家自然不認。

接下來的發展讓人目瞪口呆,那狀告的小婦人硬說常謙窺視她的美色,欺凌過她。

公堂上,常謙才發現這個滿口的胡言他竟然真的認得,正是陳老爺的外室,花蕊。不過,相較於三年前,花蕊老了許多,一臉風塵。

常謙有功名,不用跪。

他極爲冷靜的將三年前的事從頭至尾的說了一遍,那安定縣已經被毀,那時的人大多都找不到,誰能作證?

想必,花蕊也是看出一點,纔會胡亂攀咬。

後來,花蕊改了口,直接告常家殺人滅口,將常府都拖了下去,可她不過是區區一個民婦,哪有那麼大的本事,還往當朝尚書身上潑污水。

可她身後站着朱世子,晉王在朝中可是有人的,這些人推波助瀾,一時間,常家的處境變得艱難起來。

而此時,常知縣的舊賬又被翻了出來,安定縣被毀的事都安到了他的頭上。

常家極爲被動,又有人上書:常尚書都家都冶不好,何以冶國?

這事拖得越久,對常家越爲不利。

因爲證據不足,常家倒沒有被收監,只是,他們卻輕易不能出門。

常知縣愁眉不展,他忽然想到一個人,也是從安定縣出來的,正是張二舅一家,可是,張二舅一家當年與山賊有牽扯,算了,若是再將這事扯出來,他們常家怕是更加艱難了。

常謙倒是極爲淡定,這事不是他乾的,又有何懼?

京中的水果然被攪混了,山賊案子被壓了下來。

蘇將在獄中呆得越久,越是不安,已經一個月了,還是沒有妻兒的消息,袁煥也極少過來,難道,出事了?

蘇阿孃跟蘇大妞正是這個時候來的,高知府給他們安了一個身份,讓她們直接入京,至於蘇家村的事,高知府說了,他會親自派人去的。

蘇阿孃兩人本不願意,可高知府說了,既然被人追殺,冒然去蘇家村,若是家人還活着,會給他們帶來危險,還不如直接入京。剩下的就交給他,若查問過後,真有人生還,他定會將人送入京中。

也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京城的出入極嚴,蘇阿孃兩人一入京,就被袁煥派在城門的人看到了,他們是去接蘇阿孃三人的人,後來失散,如今看到了蘇阿孃,自然將這事稟告給了袁煥。

袁煥去見了蘇阿孃。

一見面,蘇阿孃跟蘇大妞就認出了袁煥,蘇家人救過袁煥,還相處過一段時間,蘇阿孃此刻看到袁煥,直接拿他當親人看:“原來是你啊,銀刀,不,小袁,早知道那些人是你派的,我們……”

她們當時聽着袁煥這個名字,覺得陌生得緊,所以纔不相信。若早知道是銀刀,唉,算了,事情都過去了。

找着人了,袁煥將人安置下來。

也正是這天,虞媚去了地牢,這事是朱世子安排的,最主要就是穩住蘇將。虞媚看着牢中又髒又臭的蘇將,眼中閃過一抹厭惡。她爲什麼要給這樣的男子做妾呢?

對,有前途,能幹大事,以後她能享福。

誰說的?

夫人說的。

說不後悔是假的,可是,她當初在府中已經失去了處子之身,還能嫁給誰呢?

虞媚過來,主要是說兩件事,第一,蘇阿孃跟孩子失蹤,不知去向,第二,她懷孕了,他們有孩子了。

蘇將看着她的肚子,半響,都沒有說話。

最後,虞媚跟蘇將講:“主子說了,等風聲一過,外面的事平息了就將你接出來。”

蘇將嗯了一聲,沉默的看着虞媚離開。

他想,若是他的親人都死光了,那虞媚肚裡的孩子將是他的後人……

該怎麼做呢?

爲什麼他們還沒有消息呢?

——

又過了幾日,常家的事突然平息了,究其原因,原來常府的人找到了陳三姑娘,將她從外地帶了回來。

或他人並不知道,陳三姑娘被帶到常府的時候,穿着一身粗布衣裳,遠看,與村婦無異。

又因常府需陳三姑娘相幫,常夫人娶了錦衣華服給陳三姑娘,讓她穿着好衣去堂上作證,陳三姑娘並不肯穿:“你們只是請我回來作證,並不需換衣裳。”

“若不將衣裳換上,誰肯信你是陳府的小姐?”常夫人苦勸,後來又問道:“你家就你一人了嗎?”

陳三姑娘聞言,臉上一片悲切之色,她眼中含淚道:“只要常家幫我們找到一個人,我一定將所有的事情說出來。”

常夫人不動聲色的應下:“好,你說說看,想讓我們幫你找誰?”陳家的人都死透了,這個陳三姑娘因爲肚子痛,才逃過一劫。

陳三姑娘說了一個名字。

常夫人臉色有些奇怪:“這名字陌生得緊,聽着姓也不像是你陳家人,你尋他做什麼?”

陳三姑娘低聲道:“他是我的恩人。”

常夫人這才明白,她笑道:“好,你放心,我一定幫你尋到他。”

陳三姑娘換了衣裳,由常夫人帶着,直接去了公堂,那花蕊一見到陳三姑娘,便嚇倒在地,她哆嗦道:“你不是死了嗎,你是人還是鬼?”

本來沒有人能確定陳三姑娘的身份,可花蕊這一說,陳三姑娘的身份更是作不得假。

陳三姑娘跪在堂前,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原來,陳府的落敗根就就不幹常家的事,而是這個花蕊,她落了胎,在半路上被陳夫人趕走,後來她就勾引外人,貪謀了陳府的錢財,陳府手上的人命就是她的同夥乾的,至於那些同夥,得了錢,又玩膩了花蕊,便將她賣到了妓院。

後來得了髒病,就被妓院扔了出來,不知怎麼的,竟到了京中,還反告起別人來。

“來人,將這賤婦拿下。”

常家洗脫了嫌疑,平安無事,只一樣,常尚書爲免口舌,將陳三姑娘接入了府中,說道:“這次你幫了我們大忙,這個恩情我們記下了,你放心,只要你願意,謙兒正妻的位置還是你的。”

陳三姑娘面色猶疑。

常夫人也勸道:“如今無依無靠,孤身一人,以後怎麼活呢?就算是你不想跟謙兒在一起,不如這樣,我們幫你置座宅子,你好生住着。”常夫人自然不想陳三姑娘再跟她家謙攪在一起,反正,先將人送出去再說。

常謙表情冷淡,沒有表態。

陳三姑娘心中想道,是啊,她孤身一人,以後還在養孩子,等孩子生下來,還要讀書習字,怕是不易。

至於常謙正妻的位置,怕是不成了,當初都門不當戶不對,更何況現在。

陳三姑娘也不是沒想過去外祖家,可她有身孕的事不能說,若是去了,外祖他們肯定會讓她落胎,再將她嫁得遠遠的,給一副嫁妝打發了事。

不。

這個孩子必須要,說不定是他唯一的骨血。

陳三姑娘心思堅定,她點頭道:“好,那我就留下。”

常尚書是怕政敵再拿這事來打壓常家,還是將人留下的好,免得哪日陳三姑娘死了,又賴到他們頭上。

殺人案解決了,可常知縣在安定縣不作爲的事還沒定論。

這日。

有人悄悄的來到常家,將一封書信遞給了常尚書,上面寫着:常尚書親啓,上面還有紅泥封口。

常尚書去了書房,將信拆開,他捏着信讀了起來,越往下看,他越是心驚。

等讀完信,他將信扔進香爐燒了。

原來事情是這麼回事,常尚書面色微冷,晉王,竟是他們。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晉王在朝廷竟然有麼這多爪牙。

就在袁煥告訴蘇將他的妻兒還活着的消息,並帶着蘇阿孃見了蘇將一面後,蘇將那顆搖擺不定的心終於有了結果。

既然妻兒都還活着,他自然是站在袁煥這邊的。

常家的事一了結,蘇將就將朱世子在安定縣的所作所爲和盤拖出,並不是他狼心狗肺,而是晉王府欺人太甚,憑什麼害他老父老平,害他一家?

尤其是蘇阿孃說了晉王府派人追殺她的事,更是壓倒了蘇將的最後一道防線。

張家村人和蘇將的證詞,朱世子再也脫身不得。

之後,晉王侵佔良田,屠殺百姓……事情一樁接着一樁,皇帝下令,傳晉王進京。

朱世子也被關押起來。

蘇玉正是這個時候帶着家中幾人進京的,京中守衛極嚴,城門外排着長隊,連馬車裡裝的東西都有一一檢查。

蘇玉正在排隊,前面忽然傳來了宣鬧聲。

“這位大哥,拜託你了,放我進去吧,我要去城去找大夫,求求您了!”

“不行。”那位守衛兵捏着鼻子,不停的往後退,“你身上帶有一股惡臭,怕是得了什麼髒病吧,趕緊走,這裡可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要死死遠點。”

那人一臉無奈:“這是腸癰(慢性闌尾炎)……”

那守衛兵不聽,還是趕他:“走走走。”

那人抱着肚子,一步一步的離開,只是,走到一半,他一下子栽到了地上。其實,這人得的並不是腸癰,而是絞腸痧(急性闌尾炎屬於其中)。

在古代,這算是不冶之症。

那人蜷縮在地上,痛苦得很,蘇玉只往那邊瞧了一眼,便沒再管,隊伍很長,蘇玉慢慢的排到了城門口,那人痛得打滾,臉一下子朝向了蘇玉這邊,這人,好像是柴秀才!

怎麼混得這麼慘?

小寶也認出柴秀才了,他的臉沒怎麼變,不過,現在擰成了一團,顯然是痛得受不了。

蘇玉看着他的症狀,像是急性闌尾炎,因爲柴秀才雙手捂的位置好像正是闌尾那。

蘇玉看前面還有四五人,便讓蘇老婆子招呼着,她自個則是跑向了柴秀才,她推了推柴秀才,“你還認得我嗎?”

柴秀才艱難的擡起頭,總算是看清蘇玉,他‘你你你’了半天,總算說出了蘇玉的名字。

他本來已經不抱希望了,可此時看到蘇玉,眼中閃過期翼的光芒,他伸出一隻手,拽着蘇玉道:“拜託,幫我請個大夫……”

蘇玉道:“好,那你在這等着,等我進了城,就帶大夫出來找你。”

柴秀才突然冒出一句:“我考上舉人了。”

蘇玉一臉黑線:“現在說這個做什麼?”

柴秀才喘着氣道:“我很有用的,等我病好了,我一定會答謝你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也是可以的……”

蘇玉頗爲無語,“好了,知道了。”

蘇玉說完就站了起來,正好城門外前面只剩一隊人了,蘇玉正欲跑去,卻發現裙襬被柴秀才拽得緊緊的,他還在說那句:“我很有用的……”

“我會找大夫過來的,一定會的。”蘇玉說出這句之後,柴秀才纔不甘心的放了手。

他的眼睛一直望蘇玉離開的方向。

這傢伙,運氣忒差了。

蘇玉入京之後,找了家客棧,將蘇老婆子跟小寶高平安置後,就去尋了大夫,可是,那些大夫一聽到蘇玉所說的症狀,便連連搖頭,“這病我冶不了,你找別人吧。”

“這病無藥可醫,你還是準備後事吧。”

這麼多大夫,竟沒一個肯出城的。

蘇玉這纔想起,儘管闌尾炎在現代來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手術,可在古代,這裡不會用手術刀,爛掉的闌尾若是不切,會越來越嚴重,還有化膿,腸胃不通,吃東西只進不出,那就只能等死了。

這可怎麼辦?

她答應過柴秀才幫忙找大夫的,對了,袁煥在京中,找他幫忙?難道要去袁府,不,袁煥說過,她來就他就會知道的,只需耐心等待。

可問題,她能等,那柴秀才能等吧,看柴秀才那副模樣,得病的時間可不短。

大夫……

對了,方慎不是大夫嗎。

蘇眼前一亮,或許,她可以去找方慎,二年未見,不知道他還認不認得出她來。至於如何進方府,她手上有方策的親筆書信,進府應該不難。

說幹就幹。

蘇玉拿着書信去了方府,方府的下人格外的客氣,問清緣由,便去通報了,沒過一會,這位下人就將蘇玉請進了府中。

蘇玉見到了方夫人,方夫人是個溫柔的婦人,她接過蘇玉的書信,溫和的問道:“你是策兒的朋友嗎?”

蘇玉微笑回道:“算是。”

方夫人看向蘇玉的眼神多了一分審視,這份審視掩藏在溫和無害的背後。

蘇玉又道:“方夫人,我今天過來是找方慎的,請問,他在家嗎?”蘇玉沒想到,通報的人來引她直接來見方夫人,她明明說的是找方慎。

方夫人笑容溫和:“慎兒出門了,你若是有急事,不妨在再等一等。”方夫人聽說蘇玉是來找方慎的之後,語氣親切了許多。

蘇玉突然想到,方夫人莫不是以爲他是方策的紅顏知已吧,這真是太可笑了。

方夫人命人將蘇玉帶到了客室,蘇玉在那等着,方夫人拿着書信回了東廂房,她展開書信,細細的讀了起來。

那邊,蘇玉已經喝了兩壺茶了,方慎還是沒有回來。

蘇玉心道,柴秀才怕是等不得了,不行,不能這樣下去,她還是先去看看柴秀才的好,那傢伙玻璃心得很,可是不去,柴秀才還以爲她不守信用呢。

蘇玉離開了客室,她對守在外面的丫環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麻煩你跟方夫人通報一聲。”

那丫環笑着應下了,又派了另一個三等丫環領着蘇玉離開。

蘇玉跟在三等丫環的後面,離開了方府,誰知,到了大門處,竟意外遇到了方慎,方慎並沒有認出蘇玉,還是蘇玉叫了他一聲,他纔回過頭來。

兩年未見,方慎長高了不少,臉上的稚氣也不見蹤影,眉目清秀,就是一個俊俏的小公子。

蘇玉笑道:“我是蘇玉,你不認得了?”

方慎覺得這張臉有些臉熟,卻記不起來。

蘇玉提醒道:“土豆……”

一說起這個,方慎就想起來了,他指着蘇玉的臉道:“是你,蘇二……”最後一個字他沒有說出來,他摸了摸鼻子,笑道:“原來你改名了,難怪我沒想起來。”

改名跟認臉沒關係好嗎。

蘇玉說道:“你回來得正好,我就是來找你的,對了,你現在有事嗎?”

方慎想了想,說道:“我現在無事。”

蘇玉高興道:“那正好,我想找你幫個忙,有個病人在城外,他進不來,城裡的大夫也不願意出去給他冶病,你能不能……”

方慎卻是猶豫了,他失落道:“恐怕不行,我不能出城。”

蘇玉愣住了:“爲什麼?”

方慎低頭不語。

看來這事不方便說,那可就遭了,蘇玉苦惱得很。

方慎擡頭跟她說道:“你可以將人帶進來。”

蘇玉苦笑:“這有些難辦。”

方慎想了想,道:“那我找人將他帶進來。”他說完,便招了招手,他的長隨便湊了過來,“少爺。”

方慎對他說道:“你跟着這位姑娘去城外一趟,將城外的病人接進來,若是他們問起來,你就是說是我試藥用的。”

長隨點頭道:“是,少爺。”

蘇玉看着方慎,試藥,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就是方慎不能離京的緣由嗎?

方慎將自己的令牌給了長隨。

蘇玉帶着長隨坐着馬車去了城外,柴秀才看到蘇玉,本是欣喜的,可他仔細瞧了瞧,發現蘇玉並沒有帶來大夫,他很失望,眼底越來越黯。

蘇玉對長隨說道:“就是他,咱們將他擡上馬車。”

柴秀才聽到這話,一下子又高興起來:“這是要帶我進城嗎?”這一臉說變就變,跟唱戲的似的。

蘇玉說道:“是啊,大夫們不肯出來,只好將你帶進去了。”

柴秀才嚅嚅的,“他們會讓我進去嗎?”

蘇玉道:“先試試吧。”

柴秀才蜷着身子,雙手按着腹部,他努力的讓自己看上去沒那麼痛。

馬車在排隊,等到了,那守衛兵一看又是柴秀才,一臉嫌棄,還不等他說話,長隨就拿出方慎的令牌,說道:“公子說了,這人是試藥用的。”

守衛兵聽到這話,立刻就將柴秀才放了進去,還用一種看死人的眼神看柴秀才,搞得柴秀才毛骨悚然。

他們總算是安全的進城了。

沒過一會,馬車就到了方家,方慎聽到馬車聲,便在宅外守着,蘇玉跟長隨將柴秀才扶了下來,方慎將手放在柴秀才的腹部,輕輕的按了按,柴秀才一陣痛呼。

方慎臉色微變:“怕是不好,先扶他進去。”

柴秀才被扶了進去,平躺在牀鋪上,方慎的手在柴秀才的腹部輕輕按壓,只要輕碰,柴秀才就慘叫,他低聲道:“腹中已經異味。”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現在吃藥,怕是有晚了。

蘇玉在旁邊問:“怎麼樣了,現在要冶嗎?”還不動手術嗎。

方慎臉色沉重:“氣息受阻,導致腸腑傳導失職,氣血瘀滯,……”

這些專業的詞蘇玉聽不懂,但是她知道柴秀才越來越難受了。柴秀才臉上的冷汗大顆大顆的滴了下來,蘇玉心急,直接對方慎道:“直接在這裡劃開一刀,將裡面爛掉的腸子割了,再用細針將腸子縫起來,外面的傷口也是,這樣不就行了嗎?”

方慎一臉震驚的看着蘇玉。

開刀,在古代還沒有這個詞,更別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能輕易損傷。

蘇玉以爲方慎被嚇到了,便解釋:“如果不這樣……?”

蘇玉還未說完,方慎便一臉狂熱的看着她:“你真是太聰明瞭!”過了好一會,方慎才冷靜了下來,他又喃喃道:“那用什麼錢縫呢。”腸子得用特殊的線,不然,到時候又要取出來,那腹上的傷又是挨一刀……

蘇玉想了半天,總算想出來了:“用羊腸線。”

接下來蘇玉也幫不上什麼忙了,她又不是大地人,也不知道人體的器官,既然已經將柴秀才放到這了,她也算完成任務了,於是她對方慎說道:“我家中還有事,就先走了。”

“好。”方慎隨口應道,他一門心思在研究手術縫線的問題,他都不忘了問蘇玉住哪。

蘇玉離開了方慎,直接回了客棧。

果然,袁煥已經在那等着她了,看樣子,還等了不短的時候,小寶高平他們都在,並沒有走,蘇玉沒說離開,他們就不走。

袁煥看到蘇玉,問道:“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外面很危險?”

蘇玉反問他:“你不是說到了京中就安全了嗎?”

袁煥一梗,又說道:“可晉王府還有人在京中,雖說我護得住你們,但依舊要小心行事。”

蘇玉說道:“知道了。”她又解釋道,“碰到了一個故人,他病重,我送他去看大夫了,耽誤了點時間。”

袁煥的表情這才和緩些,“下次直接找我,別冒然行事。”

蘇玉笑:“知道了。”

蘇玉將客棧的房退了,帶着蘇老婆子等人去了袁煥的空宅,路上,她對袁煥說道:“之前託你幫我找房子,有消息嗎?”

袁煥不動聲色道:“還沒有。”現在正是關鍵時期,不能讓蘇玉離開他的視錢,不能讓蘇玉見到蘇將。

既然蘇玉在這有故人,那就將蘇玉的注意力引到故人身上。

正在此時,蘇玉說道:“對了,你知道方家嗎?”

袁煥道:“知道,你想問什麼?”

蘇玉說道:“那你知道方慎嗎?”

袁煥點頭道:“他是歷年來最年輕的太醫,這事朝廷中人都知道。”

太醫?

蘇玉睜大了眼睛:“他變得這麼厲害了?”

袁煥平靜道:“他極有開賦,醫術極好,貴妃胎位不正,皇上將這這事交給了他,並下令,一定要母子平安。”

這不是坑人嗎!

古代生孩子死亡率極高,現在又是胎位不正,死亡率從五成提高到了八成。

蘇玉又突然想到,就逄是難產,到時候剖腹的話,孩子不就能生下來了嗎?

------題外話------

謝謝嘟嘟MM萌萌噠、jianjun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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