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緣?”
夏小蟬一頭霧水,她實在是看不出如今的機緣在哪裡……
卻聽韓非解釋道:“可以讓人穿越時間,回到過去!你覺得,什麼樣的人才有如此通天的手段?”
夏小蟬搖頭:“不知道。”
韓非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就我們今天看見的人當中,恐怕沒有一個人有這個本事。剛纔,我們瞧見那個用劍的男人很強,對吧?但是,我覺得吧:他可能就是一個執法者,最多也就是探索者那個級別的人物了。反正也就是跟白老頭差不多一個級別的人物……你覺得,白老頭能回到過去嗎?”
夏小蟬再次搖頭:“當然不能夠。要是能的話,校長肯定早就回去了……暴徒學院30年前的事情,恐怕就不會上演了。”
韓非點頭:“對!所以說,這種力量肯定超過了我們的理解範圍。既然如此,如果真的誰有手段讓我們回到了這裡,那自然是有目的了……”
夏小蟬白了韓非一眼:“你說了跟沒說一樣。我也知道有目的,但是他的目的是什麼呢?總不至於讓我們去救這一城的人吧?”
韓非聳肩:“那不妨猜一下,假設我們回來的目的不是爲了救人,自然也就不是去和這什麼大魚潮去戰鬥……那我們回來,要幹什麼?”
夏小蟬思考了半天,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表示猜不到。
韓非微眯着眼睛:“要麼就是有什麼信息傳達給我們,要麼就是有什麼遺志必須讓人來繼承。很顯然,當這一城的人都死光了,有些秘密就會隨之被掩埋了。那個人似乎不願意它被掩埋……”
夏小蟬眼睛一亮:“咦,我似乎知道了。”
韓非一愣:“啊?怎麼你就知道了?”
夏小蟬驚喜道:“是王城堡壘。在內城的中央,有一座王城堡壘。如果真如你所說,有什麼秘密,那秘密肯定就在王城堡壘之中。”
韓非眨巴着眼睛:“那還是趕緊入內城吧!”
……
可惜,當韓非、夏小蟬來到關口處的時候,一列列的戍衛隊已經站在了這裡。這些人大多數都渾身染血,一個個凶神惡煞的,如同門神。
很多人都聚攏在這裡,但是卻根本沒機會入內城。
有一名潛釣者回來了。他的一隻胳膊已經消失無蹤,此刻正站在高處喝道:“所有人,外城作戰,守住……”
人羣中,有人喊道:“大人,我們要守到什麼時候?這一仗,我們還能贏嗎?”
那名潛釣者冰冷着臉:“不管能不能贏,內城不可破。裡面,是我天荒城歷代先祖畢生之心血,也有你們的親友、家人。我等不死,內城不破!”
隨着這名潛釣者一聲斷喝,那些戍衛隊成員紛紛以戰戈捶地,身上散發出了濃濃的煞氣……
夏小蟬:“怎麼辦?”
韓非:“等。”
韓非也表示很無奈。這會兒,人家不給你進內城了,你也不好強闖。
就如身邊的這些人,雖然一個個悲憤、羞惱,但最後都通通地化作了一聲嘆息。
他們能如何呢?內城,要靠他們來保護。他們走了,誰來戰鬥?大家都退,那麼內城被破,只是遲早的事情……
遙遠的天穹之中,戰鬥在繼續。
浮光大劍,破開雲霄。驚天的大鰲,似乎能夾斷山河!
近千米高的巨浪,被橫推而來。在衆人的視野中,如同瘋牛一般的波濤,“轟隆”一聲就拍擊在那護城大陣之上。
“嗡嗡嗡……”
僅那一瞬間,地動山搖,屋舍崩塌。
韓非看見,那青光大陣都忽然黯淡了一下,差點兒就被這恐怖的力量給衝破了。
一次怒濤拍擊,韓非知道城外肯定已經被淹沒了。
所有人都擡頭,看着那巨浪拍打在大陣上的情形。巨浪過後,海水像是從一個玻璃圓罩上澆下來的一般,從四方往下流淌。
雖然那些海水並未能入城一滴,但是這樣的場面無疑是浩大、驚人的,也是令人絕望的。
韓非的身邊,有人嘆道:“不用逃了。逃到哪兒,都是一戰!與其逃跑,不如戰死在這裡。”
有人咧嘴大笑,狀若瘋癲:“以我血肉之軀,護一城之安寧。即便戰死,我化作蒼鬼,也不會向這些該死的生靈妥協。”
有大漢竟然還掏出了一大塊魚乾,當場嚼了起來:“魚嘛,就是用來吃的。不管它們變得如何強大,終究會有更強的人將它們放入口中咀嚼。”
一時間,很多人絕望。但是,絕望似乎不能帶來任何緩和……所以,一時間大家都放棄了內心的懦弱,決定玩命一搏。
若是隻有一人、倆人是這樣子的,韓非也不會動容!但是,當百人、千人都如這般,韓非差點兒都被他們的這股情緒給感染了……
夏小蟬更是咬緊牙,眼淚都在眼眶裡晃盪。
韓非傳音:“不要衝動,繼續等。”
等了大概一炷香左右,衆人沒有等來第二波的海浪,卻等來一隻巨大無比的通天大鰲。
“碎。”
那一刻,城中所有人都看見了。有一個人化作一道流光,阻擋在那巨鰲之前,以通玄手段,在天空中揮出了一劍。
一劍出,浮雲散。劍痕劃破蒼穹,掠過半個天空,甚至連空間都被撕裂出一道黑色的裂縫出來。
“咔……咔咔……”
蟹鰲來勢不減,但卻佈滿了裂痕。就在它將衝入大陣之際,大鰲碎了,碎成了漫天飛石……
每一塊蟹鰲碎片,都在空氣中燃燒出耀眼的火焰。下一秒,紛紛地落在青光大陣上。
“砰砰砰……”
一時間,護城大陣被那漫天的碎片,砸出了道道漣漪。
每一次撞擊,這座城市就會震顫一次。
韓非他們腳下的地面,從未平靜過,一直在震動。
夏小蟬吸了一口氣:“那隻大螃蟹,死了嗎?”
韓非嚥了口唾沫:“不知道啊!剛纔那一劍你也看見了,應該,死了吧?”
韓非不太確定,剛纔那一劍的風華着實把他給驚呆了。劍痕直射蒼穹,都不知道多遠!那如山嶽般的大鰲,頃刻間就被斬成了無數碎片。其威力,可見一斑。
“咔……”
就在衆人以爲那護城大陣擋住了這蟹鰲衝擊的時候,忽然間,一道巨大的裂痕出現在青光大陣之上。
嗡嗡隆隆的聲音,伴隨着地震,一起襲來。在這青光大陣裂開的那一刻,又一道滔天巨浪撲捲了而來。
許多人都忘記了手上的動作,紛紛擡頭仰望天空。
“咔……咔擦……”
只見那一道裂紋,忽然就變成了千萬道裂紋。幾乎是眨眼間,就覆蓋了所有人的頭頂。
就在衆人以爲這青光大陣要破的時候,海水倒卷而去,大陣又硬挺了下來。
“呼……”
很多人下意識地鬆了口氣。不少人滿頭是汗,一臉的緊張。
“你們看,那是什麼?”
有人忽然瞧見:在青光大陣之上,一隻體型不大的螃蟹,正掛在上面。
“嘭……”
“咔擦……”
瞬間,烈陽沖天,青光大陣瞬間爆開。那還沒有完全流淌回去的海水,直接灌入了城池之中。
“迎戰,迎戰!”
“準備戰鬥。”
“都給我打起精神。”
“龜兒子的,兄弟們拼了。”
大陣破開的那一刻,很多人的心也就死了。雖然他們知道若是再來幾次巨浪,陣還是會破……
此刻,城牆上,那名潛釣者大喊:“諸位,對不住了,我請諸位赴死。”
有人帶笑;“打了這麼多年,夠了,一座城都給打空了,怕他個球。”
有人放聲大呼:“終於,不用再扛了,兄弟們,來世願你我再踏征途。”
一時間,人羣激昂,韓非明顯可以感受到,這些人根本無畏生死,恐怕心中早有死志。
韓非抓着夏小蟬的手,生怕她一時衝動。
韓非感覺到,周圍的這羣人都瘋了!巨浪還沒來呢,這些人就已經融合了靈魂獸,讓契約靈獸附體。
更有甚者,已經開始往前跑去,似乎準備要去迎接下一波巨浪。
毋庸置疑,那一波巨浪之中,必然會有海量的海洋生靈。
韓非傳音:“不要衝鋒!咱們就站在這裡。等這些戍衛隊和潛釣者都出去了,咱們入內城。”
韓非不準備打這一仗。他們過來,不是打仗的,更別說是這種一看就打不贏的戰鬥。
說話間,巨浪席捲而來。
戰爭,進入了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