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去前面怎麼說的,鳳如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如意自會連說帶哄,連嚇帶勸,老爹心裡對如意也是很愧疚的,如意回來後一直對如意很好,凡事都很拿這個在大戶人家呆過,算是有見識的女兒的意見爲重的。
只要老爹老孃最後不在來煩她,不在勉強她答應什麼,知道自家也是有難處的,知道她心裡有數過幾天會處理的,就行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那些說舅舅的話和鋪子掙錢不容易的事也不是隨便說的,不過是讓如意教老爹老孃怎樣堵老宅那邊的嘴,讓老孃老爹知道怎樣反駁最有利,也讓老爹知道知道,舅舅可不是白白受的大宅子,是做出了貢獻的,免得老爹心虛,老孃不好意思。以至於被人當話柄拿住!
鳳如想着有必要考慮怎樣讓老宅知難而退。她也想趁此機會看看老宅到底有沒有可用之人,要是大堂哥真的像自己印象中的一樣的品性,倒也能爲自己解決一下燃眉之急。用不到大處還用不到小處麼!事情過去了也是沒有必要總是抓住小辮子不放的,鳳如覺得自己還是很豁達的。
鳳如在心裡盤算着要怎樣安排好這些事。既要有裡有面又要能進能退!
大伯家的三個男孩都會寫字,都讀過一些書,按道理來講是都能當個賬房先生或是掌櫃的。但是要是爲人都像大伯孃那樣是做不好生意的,鳳如可是不會拿自己辛苦立起的買賣開玩笑。
做生意都得是把便宜讓給顧客的,哪有主家佔顧客便宜的道理!那顧客豈不是會越來越少?最後關門大吉?
經過仔細的推敲,鳳如決定讓大堂哥跟着二姐夫在果園幹,二姐夫幹什麼他幹什麼,二姐夫有事外出,他要完成二姐夫交給的工作。三人裡面鳳如最看好老大,他最像大伯,爲人還算忠厚,妻子也是沒什麼壞心眼的人,要是能夠改造,倒可以考慮給二姐夫當個下手。
二堂哥從小油嘴滑舌,專門用嘴去哄人,在鳳如的印象中是很偷懶的傢伙。讓他去磚窯跟着舅舅幹,同樣是舅舅幹什麼他幹什麼。那裡的人都是樸實的莊稼漢不擅長陽奉陰違巴結主家的,因此不會慣着他,自然不會因爲他會說而遷就他。就看他能不能收斂自己踏實實幹了!
三堂弟是最不爭氣的一個,讓大伯孃慣得,從小好吃懶做的,比他二哥還討人嫌,白白長了付好皮囊。派他到李二哥的採石場,同樣李二哥怎麼幹他怎麼幹。考慮老三年紀最小而且是新婚,把他留在柳家莊是照顧他,他是可以天天回家的。其他人則是三天一回家,要是願意的話也可以長一點,吃住都歸各口負責。鳳如會實現交代好的!
工錢麼,比長工一定要高一些,比二姐夫他們還要少一些。只要他們能跟滿三個月就說明他們還是能吃點苦的,那麼她就會考慮長期留用!她最看好的是老大兩口子,那纔是忠厚的人,幹滿三個月後在交給鍾叔調教調教,要是能看好一攤也是不錯的。
很多人都說:認可用一個聰明的的不用十個傻呆呆的。鳳如卻不這樣看,她就認可用十個忠厚的人也不用一個圓滑的。各有各的好處,但是天道酬勤,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她是很同情很眷顧瞎家雀的!
這是鳳如爲了一次性解決問題想出來的辦法,不然這次過去還會有下一次,她是沒有精力陪他們玩的。也間接的告訴其他的親朋,想要在她這兒濫竽充數是不行的,只有踏實肯幹的人她纔會重用,她可不是開慈善堂的!
這麼定完,鳳如長舒了一口氣,這樣的事還是少發生一點比較好,她不想因爲一些小事那柳家莊的人對她有意見,她雖然不在乎名聲,但是她不想在有人打聽她的時候會被別人出賣。不然她是不會這麼費心費力費神的思考這些問題的!
念小子這幾日睡得都很早,估計是白天累的,周忠文這幾日都是領着幾個小的外出學習訓練的,應該是爲了不想念小子想得太多吧,讓他心胸更寬闊一些!周忠文真是挺費心的,鳳如很是感激它能爲念小子的心理健康考慮,他真是一位優秀的老師!良師益友,念兒的良師,她鳳如的益友!
人生在世不如意十有七八。哪能樣樣順心事事圓滿?
這樣已經夠好的了,鳳如這樣寬慰着自己,真的很不錯了。不過是婦人之見的斤斤計較,不是什麼大原則的問題,他們也不過是爲了自家好過一點罷了!
鳳如總是把人往好的地方想,這樣讓她自己受益良多。心大有心大的好處,人們不是說常常說有多大心眼發多大家麼!
想着想着,鳳如突然有了一個好主意,這樣能化解大伯孃心中的怨氣,也能平復大伯心中的不甘。這可是一件大事,往大了說,是有利於柳氏家族的大事,往小了說也能間接的教育一下老宅的人,讓他們每天跟着受些教育,受些聖人言論的影響!
鳳如不由得佩服起自己來,這樣,自己的學院計劃就可以提前走一步,也可以試試大伯到底行不行!如果可以的話學院那邊不是多一個頂樑柱?大伯對於學問的執着近乎於癡的地步,很適合鑽研於學問的。
這樣一來心裡更加有譜,思路漸漸的清晰。鳳如決定暫時放下明天要進行的不是必須的事,先把剛剛想到的落實了。那可是她收買人心的大好機會,也爲她的學院打下個基礎。
這一晚,鳳如是踏踏實實的睡的很香。沒想到大伯家一鬧讓她想到了一個好法子,來提前爲她的學院做鋪墊。
不同與往常,今天還有一件大事要做,那是做給別人也是做給念兒和盼兒兩個孩子看的。鳳如起的比往常都要早,她不想再衆目睽睽之下去那個地方,看見的人越少越好!
吃完飯,鳳如就領着孩子,在小紅和錢嬸的陪同下來到新墳處。錢嬸和錢叔最近辦事越來越得力,老爹出去時沒事也願意呆着錢叔,錢嬸更是把這裡當成了自己家,凡事都爲主家想着,鳳如考慮如果老爹他們自己過可以留下錢叔當管家,一定行的。
鳳如領着兩個孩子走在前面,小紅和錢嬸拿着祭品在後面跟着。如意他們幾個要跟來,鳳如沒同意,也不是什麼大事沒有必要那麼大聲勢!大家對這件事的重視程度越小越好,低調低調再低調!最好就像沒發生過一樣!
一切都擺好後,鳳如開始燒紙,兩個孩子不再像出殯那天那麼情緒激動了,畢竟從小就沒見着,感情也是淡的,經過幾天的調整,心態也正常許多。
鳳如大聲說着:"你就放心去吧,我會把兩個孩子撫養成人的,念兒和盼兒也會聽話的,入土爲安吧!"這些話鳳如覺得是說給自己聽的。就讓一切煩惱入土,讓她的心安靜下來吧!
兩個孩子站起身轉過來時,鳳如才發現鳳念已經滿臉都是淚水,不禁把他擁進懷裡安慰着。這麼小就沒了父親,連父親長得什麼樣都不知道,是夠可憐的。鳳盼見娘擁住了哥哥也湊了過來,娘三個抱在一起。
"我們要堅強,我們不哭。啊,孩子們,沒有什麼能難道我們,接下來的日子我們要快樂的生活,你們的父親也是希望你們能夠快樂的,只有這樣他纔會放心的走。"鳳如輕聲的說道。她也只能儘量的開解兩個小傢伙了。
就要離開時,鳳如才發現周忠文就在不遠處看着他們,見他們站起身來便走了過來。身邊還跟着鐵蛋和楊子涵。
幾個小夥伴會在一起,鐵蛋和楊子涵趕緊給念兒和盼兒打掃衣服上的土。四個人相處的非常的有謙有讓,盼丫頭也不想以前那樣愛告狀了,周忠文真是有辦法,鳳如不禁對他投以一個感激的微笑。
"我是特意來等念兒和盼兒的,這幾天我們在野外活動,孩子們都很喜歡,我發現野外鍛鍊對他們很有好處,所以今天就在這等兩個孩子了。免得回去再折回來。"周忠文解釋了一下,說明自己不是故意在這裡偷看的或是偷聽。
鳳如沒有說話,周忠文最近一直都是這麼爲她着想,大概是有些同情她的境遇吧!一個大男人每天圍着四個孩子轉,真是得*格,也是難爲他了。
"辛苦你了,孩子們小,多費不少脣舌。謝謝你!"鳳如由衷的說道,周忠文對孩子們的教育方式鳳如很是認可。
"士爲知己者死。我爲夫人做的也只能是這些了。這幾個孩子雖小卻極懂事,我很喜歡。"周忠文說着拉過念兒和盼兒,一併另外兩個朝山上走去。他不是一個善於言表的人,言盡於此,他相信鳳如是會明白的。
這樣的男人也挺招人喜歡的,不張揚不謙卑,什麼時候都是平和的。鳳如恨不得自己多有幾個妹妹,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收藏家一樣,好東西都願意留在自己家裡!
往回走的時候就剩下她們三人了。鳳如沒辦法說話,因爲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她是不願意哭的,只好低着頭莫不做聲。
一陣馬蹄聲漸行漸近。鳳如沒有擡頭去看,也可能是東方白也可能是古天昊,不管是誰,她今天在外面都是不能露出喜悅的神情的,所以還是不要看的穩妥。她也不想留人話柄壞了她精心布的局!
馬蹄聲在她身邊停下了。
"請問大姐,知不知道北邊那座山腳上一點的墳是誰家的?"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空靈而冷清!
鳳如擡起頭來。馬背上一個特別有氣勢的華服男子立在她的眼前,鳳如的心裡一緊,不由得慌亂起來。
她認識那雙眼睛。那是她睡夢裡無數次出現的,甩也甩不掉的一雙眼睛,是原主留給她最深的記憶。
鳳如趕緊低下頭,渾身上下連汗毛都豎起來了。那種像見了鬼一樣的感覺讓她瞬間不會呼吸,極力的要讓自己平靜下來。
錢嬸畢竟年紀大些,見夫人有些異樣馬上上前扶住,對這馬上的人說:"這位官人,我家夫人新寡,剛剛燒了紙回來,許是不小心被馬嚇着了。你說的那個我們沒見着過,不知道是哪家,你還是去村東頭問問吧。"她感覺到夫人的手有些顫抖,趕緊對小紅使了個眼神。
小紅扶住夫人時發現夫人的手心都出汗了。埋怨道:"看虛的,夫人不要悲傷過度,還有兩個孩子呢,這一大家子都還指着夫人呢!"她哪裡知道這裡面的詳情和他們家夫人的心思!
鳳如順勢掏出手絹裝作擦拭眼淚,把自己的大半邊臉都遮了起來。小步的慢慢向前挪動了去!
馬上的人確實是墨羽和他的隨從。當鳳如擡起頭時,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在墨羽心中升起。這個女人怎麼那麼眼熟,難道是她?心裡不禁起了懷疑。仔細觀察起眼前這個渾身縞素的女子。
看年齡倒是相仿,個子略高了一些。那婆子說她是新寡?難道她嫁人了?什麼?還有兩個孩子?
墨羽心裡一鬆,剛剛有些緊張了,回頭看了一眼他的隨從,啞然失笑。人家已經有兩個孩子了,怎麼可能是他要找的人呢?心裡是不應該抱有一絲幻想的,剛纔的感覺讓他突然感到要是認真的活着,恐怕他也是沒什麼話說的吧!說什麼呢,是自己對不住人家,那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肖青竹豈會看不見他家侯爺的驚訝,不由得也看向了鳳如。那女人半遮住了臉龐,抽抽泣泣着,已經被丫鬟婆子扶走了。
除了氣質有些特別之外也沒有什麼呀,爺這是怎麼了?沒看出人家是全身縞素,是新喪的樣子。唉!爺這是魔怔了!
也是,當年也是中了多摩多的毒導致了那一瘋狂舉動,本來作爲一國的有功之臣拿一個貧家女子的賤命換得自己的鮮活是沒有什麼的,但是自家爺心裡過不去那個坎,最主要的原因肖青竹認爲不在那個女子身上,而是主子忘不掉被人下藥的恥辱。那次差點要了主子的命,還搭上了親舅舅的一條命,這是仇記得深了,轉化成了對那個女子更深的愧疚,也許有一天能夠生擒多摩多或是能手刃仇人就會好很多。
"侯爺!"肖青竹輕輕喚了下還在狀態中的主子。
"哦!"墨羽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冷靜了許多。
"咱們還要去打聽嗎?"肖青竹從墨羽的神態中發現了疲倦,主子數日來你的奔波就是爲了萬無一失的打敗多摩多,一雪前恥!
"回去吧,這麼多年都成執念了,現在想想又何必呢?"墨羽言語中大有放棄的意思,這讓肖青竹很是驚喜。侯爺要是能夠去掉心頭上的那塊病,活的也能輕鬆一些,揹負的太多也不是一件好事!
墨羽調轉馬頭,沉思不語。也許她已經死去,即便是僥倖還活着,今年恐怕也已經二十多了,恐怕早已經嫁人,自己又何必非要尋得呢,何必還要再揭一次別人的傷疤呢?一直想着要是人活着就好了,他就會接她入府,那麼入得府中呢?難道他就會寵愛她麼?
對於她來說也許去了也是一種解脫。不然以當時的情景能再嫁一個什麼樣的人呢?即便是等到他接她入府,他是不會去她的院裡的,不過是給她一個安身之地,衣食無缺罷了。也了卻一下自己心裡的愧疚,如此而已!
一想到她就不由得想起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恨得他牙齒癢癢的,很不得喝其血盡其肉。那是一種日日夜夜的折磨呀!讓他怎能忘記!這一次他事必親躬的佈置,就是爲了在即將開戰中大獲全勝,拿下那廝,想到這,墨羽的心不由得堅硬起來,也許自己念着那個女子就是爲了提醒自己不要忘了曾經的恥辱吧!
"路過青州城,去東方先生那做一下麼?"肖青竹小心的提醒道。
"好,吃頓午飯就走,聖上在京城恐怕都等急了。"墨羽回答道。他還有一些小問題需要東方來解答。
一提到東方白,墨羽的心裡一下子亮堂了許多。朝堂之上有這樣一位能人真是我朝之福哇。難能可貴的是,此人淡泊名利,很不得天下人都不知道他,但是事情往往都是事與願違的,就像那些絞盡腦汁想要高官想要聞名天下的人反而達不到目的一樣。
墨羽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雙腿一夾,催動馬匹加速。
"走,咱們就會會這位當朝第一美男!哈哈……哈哈……"一想到東方白聽到第一美男時的又無奈又氣憤的表情,墨羽不由得很是期待能夠馬上見到他!
才情第一,容貌俊美,武功人品皆是一流,據說醫術了得也是妙手無雙的。墨羽一想到自己居然能和這樣一位看成完美的人結交,感覺天空一片晴朗,有他在,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呢!那可是位打破了好多個不可能的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