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67章 在沙柳村安家

一行人停在村口處,檢簡單的吃了點飯,就開始打聽起村子裡的情況。

打聽到村長家的住處,鳳如和鍾叔直接拜訪了村長。

鳳如首先遞上了自己梅三多的戶籍證明,那是在暗示村長也說明自己是正經來路的人。是爲了去除對方的疑心。

村長苦笑道:"能到怎麼這個地方來的人,基本上都不是騙子,咱們村裡窮人多富人少,沒有什麼可圖的。"說完乾笑了幾聲。

"不滿村長說,我家少爺想在這邊買一些地來種植一些樹,不知現在是怎麼賣的?"鍾叔直接道明瞭來意。

"啊?"村長好似沒聽清一樣,看了看鳳如,又看了看鐘叔。

"我們是生意人,我們要種的樹只有這裡能種,叫胡楊,有些地區也把它叫做沙楊。很珍貴的樹種。種上這些樹對我們村子也是好的,能抵禦風沙。"鍾叔強調了一下種樹的好處。

村長這才反應過來。馬上激動起來:"好,好哇。咱們的地比不得中原那麼金貴,一般情況下,都是一兩銀子十畝荒地,但是咱們是邊境地帶,是沒人願意來的,郡守特批了一兩銀子十五畝,正在耕種的地是不準賣的。要買只能買荒地了,你們可中意?"村長不知道兩人知不知道這一點,是不是奔着荒地來的。

鳳如點點頭表示清楚。

"村長大哥!"鳳如看那村長也就四十多歲的摸樣,開口叫道。

"咱們村能有多少算是正經荒地,不知沙漠邊緣地帶的地有沒有什麼說法?"鳳如問的是她急切想知道的。

村長一聽對方居然還對沙漠感興趣,知道是遇到大主顧了而且還是能人,趕緊的思考着。

村長慢慢的小心的回道:"咱們村狹長分佈,人少面積大,所以荒地也很多,大概有萬十來畝。具體還得靠丈量爲準。至於公子說的邊緣地帶麼,說白了,誰要是想種,不管是朝廷還是村裡人都是樂不得的,只要能開墾出來就歸您自己,至於是不是跟荒地一樣上稅,還得請示一下,我們也做不了主。"村長很怕把人給弄跑了,這要是有人願意下大力氣治理這裡的話,他們不是也能跟着借光?

鳳如看了下鍾叔。

鍾叔說道:"村長,我家公子要買下村裡所有的荒地,你只管丈量出來,告訴我們範圍,這是定錢,丈量完後咱們在一起過手續!"鍾叔把一張五百兩的銀票遞到了村長面前。

村長被嚇了一跳。怎麼說着說着就來真格的了?心裡壓制不住的喜悅。馬上站起來,說道:"我這就準備人手,半個時辰之後就開始丈量。你們先坐着"。

出門喊了一聲:"老大老二!你們過來。"聲音洪亮。

兩個年輕人從廂房出來,他們聽出了自己爹的異樣興奮,問道:"什麼事?爹!"兩人和他老爹長得很像。

"老大去你吳伯家,請老吳過來,老二去村子裡叫幾個年輕人過來,有人想買咱們村的荒地,要他們幫忙丈量一下。"村長穩重而快速的交代着。

這幾個人器宇不凡要是真能下大力氣治理荒沙,幾年之後他們村還能保存,要是人氣越來越少,村裡的年輕人一旦拉幫結夥的入關,那他們這裡就會自然而然的消失了!

兩個兒子短暫的楞了一下,馬上面露驚喜,跑了出去。

村長回過身來,很歉意的說道:"幾位請坐,荒村農家,沒有什麼好招待的,勉強喝口茶吧。"大概是想到茶也不怎麼好,呵呵的乾笑了幾聲。

面對那麼大的驚喜而能面不改色談笑自如,這個村長很老練。鳳如在心裡打量着這位村長,以後很多事情還要依仗與他。

"村長老哥貴姓?"鍾叔問道。

"免貴姓林,林清泉。"村長介紹道。

鳳如一聽,心裡又琢磨開了。對呀,沙漠地帶缺的就是水,自己怎麼忽略這一點了?看來得打幾口深井啊!

"我家少爺姓梅諱字三多,我姓鍾是少爺的管家,你就叫我老鍾就行了。以後還請村長多方協調哇!"鍾叔很是客氣,這是鍾叔一貫的做法。

林清泉有些受寵若驚了,富貴人家的管家不知道要比他強上多少倍,何況還是中原來的。就是附近那幾個郡的也足以讓他們高看一眼了。

"老哥客氣,這麼多荒地是不是都要僱人工啊。"林清泉若有所思的問道。

鍾叔暗喜,忙回道:"是的,正想和老哥商量,不知怎麼村子裡有沒有願意幹的,要是能招來百八十人的可是大喜,咱們遠道而來但是講究信譽。要不你老哥給張羅一下?我把工錢先壓在老哥這兒,保證不會讓大家白做工的。"鍾叔說的即實在又懇切。讓人肅然起敬。

"好,一會兒量地的時候我就讓大小子和二小子張羅。"林清泉這個狂喜呀,這些日子正在犯愁,村裡現在農閒下來,年輕人們都串聯着要出去做工,掙點錢倒是好事,可是萬一出去就不願意回來了可怎麼辦,正好,用這件事把村裡的年輕人拴住。

他極力控制着,面上只留微笑,不能讓遠方的人瞧扁了他。

他告誡自己要穩住!穩住!

姜彥進來到鳳如耳邊輕語了幾句,鳳如不住的點頭。姜彥出去後,鳳如看向村長。

"林大哥,不好意思的問一句,咱們村裡最北邊有一個大宅子似乎是空着的,不知村裡是用做什麼的。"鳳如一進村就讓姜彥四下看看,看有沒有空着的稍微大一點的宅子,可以考慮先買下一個,得有個落腳的地呀!

"那個?"村子裡就那一座像樣的房子,林清泉嘆了口氣。

"那是黃守池家的,以前他是我們村裡最富裕的人家。前年他家裡的兒子在五德郡做生意,買賣興隆舉家搬遷了去,本來官府是不允許放行的,可是你看,荒沙眼看要走到他家了,說不上什麼時候來一場大沙暴就會被吞沒,所以認可房子都不要了,就搬走了,說是給了村裡,他家的地大都讓村民們收購了。剩下的也就荒了,我組織人手每年都種一些,免得荒地越來越多。"林清泉一開始還想瞞着幾位,可是後來一想,人家看也看了,也沒有必要瞞着,人家已經把五百兩的銀票交到自己手上了,是不會反悔的了。

"大少爺是想用那個宅子?這樣吧,我做主了,那個宅子就十兩銀子賣給了大少爺,本來是可以送給大少爺的,但是萬一老黃那邊什麼時候後悔了回來要,也是給大少爺添麻煩,不如村裡做主買了。"林清泉心裡思量着一會要找村裡的幾個有威望的再有鄰村的吳村長一起作證,這家就算是給這一夥人安下了。

姜彥說房子很大和柳宅差不多少,分前後院,還有菜地什麼的都在院子裡,能住不少人。十兩銀子真是便宜,村長這是送個人情給他們。

院子裡聚集了村子裡的老老少少,大家都來看看是什麼樣的人傻到這種程度,要買他們村的荒地,而且還要全部。

鍾叔見院子裡的人越來越多,示意村長和他一起出去,兩人來到院子裡。鍾叔大聲說喊道:"各位鄉親,多謝大家對我們的歡迎,我姓鍾是青州城梅府的管家。以後大家就叫我老鍾就行。地,一兩天就能量完,到時候還請大家幫忙開墾,一天三十文錢,不供飯,工錢一天一結。去掉老弱病殘,來多少用多少,歡迎大家來幫忙。"鍾叔在這裡仍然是管家的身份。

鍾叔的態度讓村民們頓生好感,看看人家那個客氣,大地方來的人就是不一樣,付工錢了還說是幫忙,還多謝大家。整個鳳霞郡也沒有這樣財大氣粗的人吧!

林清泉見村民們個個面露喜色,趕緊抓住機會,勸說一下:"大家儘管放心的報名,一會就讓大海登記,完工之後,我負責發給大家工錢。梅爺這一次是把咱們村得荒地全部買下,這人工麼,是要僱很久的,將來是一定要僱長工的,開完荒還要種地,種了地還要種樹,活多着呢。"林清泉看見吳村長進到院子來,衝他打了下招呼。

"梅爺是大戶人家的少爺,這還沒量地呢就先給了五百兩的定金。"林清泉故意當着吳村長的面把鍾叔給他的銀票衝衆人晃了晃。

"我爲梅爺擔保,大家放心幹活,萬無一失,出了錯我擔着!"林清泉看得出幾人都是不平凡之人,特別是剛纔進屋與梅爺耳語的那個年輕人,一看就是身上有功夫的,居然也是梅爺的家僕,這個梅爺來頭不小哇!

他沙柳村二十多年沒有外來戶進住,本村的人也紛紛外出,一去不復返,現在可下有機會,他一定要抓住,也許這就是他們村子的運氣來了。因此在鳳如和他說那個宅子的時候他就思考,萬一梅爺還要在其他村買地,那其他村的環境比他們的好多了,一旦被他們留下,自己得後悔死了。

於是自作主張的把那個大宅子以十兩銀子的玩笑價格賣給了梅三多。他的決定是對的,所以不容別人反駁,他們只要來作證就好,不需要多言多語。他林清泉是爲了全村人好,沒有絲毫的私心,不怕別人說閒話。

只有把人留住了,纔有可能保住他們這個村不被風沙侵蝕了,不僅如此恐怕到時候還會興旺發達呢!林清泉想到此處,很是爲自己的先見之明而得意。

那個叫做大海的就是林清泉的大兒子,他見老爹講完話,拿着筆墨紙來到院子的樹底下,那裡放了張大桌子,他領着大傢伙就在那登記了。

林清泉跟吳村長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情況後,才把吳村長讓進屋裡。

屋裡坐着正主呢,他可不希望讓他們有太多的接觸,但是又不能藏着,那樣顯得自己小家子氣也不好,於是進屋後只做了簡單的介紹。然後就張羅量地了。

鳳如交代鍾叔、大山和趙繼武跟着量地,她自己則是在村長的二兒子二壯的帶領下去了那座大宅子。她要在天黑之前收拾出來,晚上就在那住了。

那個宅子確實很大,高牆碧瓦的。不過鳳如仔細觀察了這裡,別人家的牆也多是很高的,爲的都是防風吧!

進入院內,是很久沒有住人的模樣了,塵埃遍地,荒涼的很。

姜彥和小五一人趕了一輛馬車去後院停車了。鳳如和小紅首先推開正房的房門,屋裡一陣黴氣撲鼻,小紅馬上挨個屋的把窗戶推開,放放味,去去黴氣。

二壯在把人送到後就回去了,這時和姜彥小五一起又折返回來,手裡拿着笤掃和一把鍬進來了。他得了老爹吩咐來幫忙整理荒宅。

這個宅子佔地面積比柳宅要大一些,不過,主人把菜園子圈了進來,都用圍牆圍住,院內的房子很是整齊,趁着小紅他們打掃的時候,鳳如四下看了看,這個宅子要是放在柳家莊沒有一百多兩銀子下不來,就是自己蓋也得一百兩。

鳳如很是中意,可能是土地不值錢的緣故吧,院落盡情地伸展,很是寬敞明亮,東菜地西菜園現在都還荒着,雜草叢生。

西菜地較大,佔據了整個宅子的西側,靠近西牆是一排樹。東菜園有角門和主屋相通,東側不是牆而是一大趟廂房,看得出是主人用來當柴房倉庫什麼的,還有廚房牲畜圈什麼的全部都在東側。東側院裡有一口大井。

主屋後面還有一個大空場,看得出也是用來種植的。鳳如很是遺憾,這樣的宅子就這樣放棄了,不同的地方人們的想法真的不同,爲什麼人們就不想想法子改造一下生存環境呢?

鳳如憂心忡忡的返回前院,古人對於文學對於儒學研究甚深,可是對於自然地理的探索還很欠缺,自己的學院應該增加一些各地的風土人情部分,讓天下的書生不在孤陋寡聞,難怪古人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很多東西都不是現在市面上的書本中能學到的。

村長娘子領着五六個婦人前來幫忙了。說是村長擔心宅子大天黑之前收拾不完特意讓過來的。小紅熱情的打着招呼,心裡很是感激那個村長。

人一多起來宅子裡一下子就有了人氣,村長娘子爽朗的笑聲時常傳出,那幾個大嫂也都是手腳麻利的人,不到一個時辰,前院後院能住人的屋都給打掃了個乾乾淨淨,小紅一人給了幾個蘋果,都樂呵呵的走了。蘋果在他們這裡可是稀罕東西。

鍾叔回來時天已經快要黑了,大山手裡還捧着一些蔬菜,說是鄉親們給的,是擔心他們今晚沒有吃的特意送給他們的。

小紅和小五去做飯了。鍾叔在前廳裡跟鳳如彙報着。

"夫人,這裡的村民很樸實,對我們都很熱情,今天是從西往東量的,一共量出了五千多畝,明天上午還會繼續量,我看得超過一萬畝。"鍾叔很是興奮,那些地比柳家莊的要差很多,但是相信夫人自有夫人的打算。

"鍾叔,明天你和趙繼武繼續跟着量地,讓大山和小五連同村長家的兩個兒子領着僱工們開始墾荒了,姜彥我另有安排。"鳳如感覺時間太緊了,人手太少。

"鄰村的村長偷偷的問我,不知道咱們還買不買地了,他們村也有很多,他們村的荒地可是比沙柳村的要好得多。"鍾叔笑道,吳村長那巴結奉承的樣,很是討人喜歡。別人上趕着你總比你上趕着人家好。

"買,明天量完這裡的直接去量他們村的,越多越好。不過咱們就剩五千兩銀子了,鍾叔,你就按四千量銀子的數買。目前這是極限了。六萬畝,也夠忙活一陣子的。"鳳如一想想這些數字就興奮,那是柳家莊的好幾倍呀,十年後她纔是真正稱得上是良田萬畝了!

這些話讓鍾叔也很興奮,夫人就剩五千兩了還敢這樣花?萬一一個不小心一場風沙過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不禁有些擔心起來。

晚飯後,村長領着兩個兒子過來了。

落座後,村長客氣了一下,漸漸地放開了。

原來林清泉擔心他們是中原來的,不知道這裡應該種什麼,特意前來告訴,並交代要是有什麼不瞭解的可以問他或是他的兩個兒子。

鳳如正好有事相詢,於是搭起話來。要是放在平常由鍾叔招待就可以。

"林大哥,再過兩天我就要先回去一趟,這裡缺一個做飯的婆子和一個打掃的。不知咱們村子有沒有能住進來的,我得留下幾個人不是,大老爺們的自己也不會,只好僱了,咱們就按附近的規矩,按長工給工錢。不知有沒有這樣的人?"鳳如本身就待人和氣,這下有求於人更是客氣。

"有,有。"林清泉差點沒站起來,村裡有兩個寡婦,很讓他頭疼,關心多了擔心人家說他另有所圖,不聞不問他還是個村長,自己良心上也過意不去。

"有兩人符合條件,巴不得別人能給口飯吃呢。一個是前街的王大嫂,老伴和兒子外出時趕上沙塵暴,被沙子活埋了。另一位是男人得了癆病死的,留下了她們孤兒寡母的,叫蘇嬸,帶了一個十五歲的女兒。她女兒特別能幹,跟個大老爺們似的,加上家裡困難至今沒人願意娶她。要是能接受她女兒一起過來,我一併給你問問,誰同意用誰唄。"村長嘴上這麼說,心想最好兩家都留下。

這些條件正合鳳如的心,告訴村長:"要是可以的話,這三個人都用着,麻煩村長給問問,行的話,明天下午就可以過來了。工錢是多少村長掂對着給就行。"鳳如把權力交給了村長。

"行!"村長站起身來。

"我現在就去問,一會兒晚了不方便。"林清泉說着領着兩個兒子就走了。

鳳如和小紅姜彥他們相視一笑,這個村長還真是熱心,還挺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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