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0章 回家

鳳如拿着東屋房契和兩家房屋的買賣合同回來了。西屋的房契還得等幾天才能送到,送到了後再一起去府衙過手續。

心想又完成一件事,抑制不住的高興。道上又買了二十個肉包子作爲晚飯。趕去與柳俊峰他們四人會合。

鳳如把順道買的筆墨紙硯賬本,給柳俊峰看,要求他今晚把今天的花銷記下來。先擱心裡想着,到家後在詳細說明。鳳如是想鍛鍊一下大弟了。

把買鋪子的事告訴了柳俊峰和如意,共花了二百七十五兩,二百七十兩是房錢,五兩銀子是給喬五爺的中介費。有點多,但鳳如以後還有大事想借喬五爺的手辦,因此這次很是大方。

鳳如特意囑咐兩人要保密。兩年之內誰都不許告訴,任何人都不許當然包括老孃老爹還有二姐之類的。兩人點頭答應。這麼大的事一旦爲衆所周知,不說老宅那邊不知會怎樣,以後家裡可別想消停過日子了。

財不外露,是千古明理。

牛車像火車一樣連着,引來路人不停地注目,那羨慕的眼神讓一車子人的虛榮心一下子升騰了起來,得到了大大的滿足。一行人興致勃勃的有說有笑的返回了柳家莊。

牛車本就不多,村裡也就五六輛,連在一起趕回來的更是沒見過,很是壯觀。

如意在車上坐着,穿着自是比村子裡的姑娘強很多,雖不是長得特別好看,但舉止文靜,面白齒紅,跟柳家莊的姑娘比起來自是別有一番風采,一看就是城裡人小家碧玉一般。更招來衆人的議論和跟隨。

有認識的認出瞭如意,驚喜道:“如意回來了,休假回來看你娘啦?”如意看過去,是肖家嬸子,肖家嬸子從小喜歡如意,沒什麼惡意。

如意也是難掩喜悅,笑着說:“嬸子,是回家了,不過這次回來是再不去了。”如意故意很大的聲音,就是要周圍的人都聽到。

肖家嬸子一陣驚喜,忙問:“怎的不去了,是贖身回來了?”語氣中還有一絲不信。

柳峻峰也笑着搭話:“是呀,三姐出的銀子。契約現在在咱們自己手上呢!”鳳如暗自笑了,這小子故意的,人家贖身都把契約撕毀,哪有留着的。

不過她也不打算較真。隨他們兩怎麼說吧,要想留在自己身邊,還得他們兩個想辦法,她也想由此看看兩人的能力,她是不打算強出頭的。

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吧。鳳姐只要結果。

到了家,大家幫忙卸下車上的東西,把車從牛身上卸下來,把牛拉倒後院拴好。

鳳如對柳俊峰和如意說:“這會兒消息怕是傳到老宅了,你們兩個先過去吧,不然娘怕是要殺過來了。”兩人應了聲是,互相看了一眼,心裡忐忑着,這一時刻終於來了,怎麼也得經過這一場。

如今的如意可不是五年前的如意,在大戶人家當丫鬟,性子太軟會被人欺負死的。什麼爺爺奶奶大伯大娘,誰跟我有感情?太拿自己當回事了。反正主意打定,今天放過自己就罷了,不然大不了撕破臉面。想讓她回去侍奉他們,侍奉完了一賣還能換兩錢?不可能!淨想美事!

事情還真向預想的來了。

老宅此刻熱鬧開了。

大伯家的二兒媳婦是看着牛車進村的,也親耳聽到大傢伙和柳家兄妹的對話的,轉身回去報信去了。

李氏聽了也愣住了,這麼大的事怎沒聽風丫頭說過?既然都看到如意人了,不會是假的了。正盤算間,耳邊響起大伯孃欣喜的聲音:“這下可好了,大媳婦孩子小,放不下,眼看家裡辦喜事沒人手,想着想着這人手不就來了。如意也是,回來也不打聲招呼,眼裡還有沒有他爺和奶。”標準的挑撥離間。

老太太果然哼了一聲,看來這二房家要壓不住了。心裡很不是滋味!

如意和柳俊峰進屋時,大家都在。

柳俊峰把當時陳府的情況說了一遍,語氣用的挺重,告訴她們,這次機會一旦把握不住,人便會跟着走了,即使契約到期也回不來了。衆人不知道內情,想來柳俊峰是不會說謊的,都驚歎不己!

李氏後怕的出了一身冷汗。難掩內心喜悅,心裡直嘆:還是我家如意命好!還是我三鳳有能耐!

就見如意跪在地上對着爺爺奶奶說:“如意此番回來本應孝順爺奶,但家姐花了十五兩銀子確實不是一個小數目。對如意來說更是大恩,爺奶從小教導,滴水之恩當以涌泉相報,如意身無長物,這些年也沒攢下一兩半兩銀子,更沒有錢歸還家姐的十五兩銀子,只能以身抵債,來報答家姐。”那意思就是,你讓我回來給你幹活可以,先拿出十五兩銀子出來。

如意故意多說了五兩,怕萬一,如果有人居心不良,像大姐二姐那樣,出了十兩或更多的做聘禮,爺奶在大伯孃的勸說下,又一次把她也賣了,那時可就真的在也回不來了,不是剛出狼窩又進虎穴?她可不幹!因此,她留了個心眼。

看見衆人面面相窺,驚訝於她的言語,接着說:“家姐大病初癒,家裡又忙,正需要人手,所謂一人飛昇仙及雞犬,如意就說是爺奶心疼姐姐,讓去報恩的,以免讓外人詬病柳家,知恩不報,目光短淺,來污衊爺奶,連累大伯和大伯孃。再者,大伯家三個哥哥都娶親後,家裡嫂嫂衆多,也不缺如意一個人幹活。既爲家裡省了糧食,又爲爺奶博了好名聲,更全瞭如意報恩的心,不知如意這樣考慮對也不對。”這一番話說的,全家人無不驚訝叫好,心想到底是在大戶人家呆過,說話滴水不漏,全村上下哪怕是族長理正也說不出這麼好聽,這麼有水準的話。

柳老爺子不愧爲族老,這時心理已經翻了幾個個。暗暗爲小孫女叫好。心想,這些年確實讓老二一家受委屈了,但沒辦法,誰讓他家左一個女孩又一個女孩的連生了三個丫頭,困難時期總不能賣小子吧。

現在鳳丫頭好過了,讓自己兄弟去幫忙,大有提攜之意。看來小四小五定親的聘禮有着落了。按照大家裡排,柳俊峰在男孩裡排老四,身下的弟弟柳俊傑排行第五。也不用自己半百歲老頭子幫他們攢了,自己不是也可享享福了?不用那麼累了。

柳老太太對二兒子一家怨氣最大,本來指望着兩個兒子出人頭地,自己好享享舉人老太奶的福,甚至是官家老太奶的福,讓人侍奉着,讓人恭敬着,可讓二兒子連累的,結結實實的把這夢生生擊碎,不僅如此,還從以前的富裕人家一下子過上了窮人的日子。

心裡不甘吶!怨恨了許多年,因此每每在困難時拿二兒子家閨女抵數都認爲理所應當,沒什麼不可,而且理直氣壯。

聽如意剛纔的話,柳老太太剛知道信時就萌生出,把她嫁個好人家能多收點聘禮的想法給掐斷了。氣得牙根直癢癢,但一想到十五兩銀子和那還沒有撕毀的契約,硬把要罵出口的話嚥了回去,不在言語,怒目瞪視,看向老頭子,看他怎麼說。

大伯聽了這話沒什麼反應,他本就憨厚些,家裡的事也從不管。這回是喜事,說了幾句好話就閉了嘴。不在參與。

可那大伯孃就不同了,心裡一驚一驚的:“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如意不再是上回回來哭哭啼啼的小丫頭了。 自己三個兒子都娶了親,可是爲了讓兒子找門好親事,幾個媳婦自己都暗示過,過門就享福,沒有太多的活,就是有也有人幹,眼看四小子不受指使了,如意丫頭一旦要脫了掌控,那以後……可就不堪設想了。心裡着急,又被如意的話拿着,不好開口,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直盼着兩個老的能攔着 。

怕是也攔不住!

就聽柳老爺子開口了:“如意呀,這麼多年,讓你吃苦了,你在哪呢本來沒什麼,就是怕你娘想你,想和你親近親近呢。”他不是非要留下如意,但作爲一家之主有些話還是要說在頭裡。

李氏可不想讓女兒回來受苦,趕緊說:“我沒關係的,在她姐那兒,我放心。”她剛得了兒子暗語:三姐不想讓老宅給如意的婚事做主,說要給如意尋門好親。

“左右也近,要是想了隨時可以去看看。再說,大哥家娶完親後,家裡房間更緊張了,如意是女孩子不好隨意安排,四和小五兩人現在還在一個屋裡,實在沒有地方給她住了。再說,新媳婦過門家裡又多了人手,也不缺如意一個。”李氏心想,等我兒子結婚,恐怕這個家一點地方都沒有了,不禁沒了好氣。

這話說的明白,也是家裡實情。大家當然也聽得明白。不再言語了。

如意見大家也沒說出什麼,高興地磕了個頭,站了起來:“那我就去三姐家了,多謝爺奶成全,如意不會忘記孝順爺奶的。不過三姐說了,將來要給我備二十兩銀子的大嫁妝呢。”這是三姐讓她必須這樣說的。

鳳如沒有和老宅有更深的接觸,不知道到底會怎樣,只好先做準備。防止貓三狗四的都來提親,嫁妝放在這,誰想娶就掂量掂量,聘禮最起碼得成倍配,怎麼也得四十兩吧,用硬槓斷了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想法,就是爲了清淨,至於真正找起來,還不是自己說的算。

這招擡高了如意的身價不說,也斷了老宅的念頭。暗示老宅手不要伸的過長。不然就給拿出二十兩銀子的嫁妝。人吶,還是得有錢,錢大了說話就是硬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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