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公子,我知道你已經不在了。但是我好想跟你說說話,你告訴我,我的以後到底是什麼樣的?難道我真的要離開相公嗎?我捨不得,離開他,我要去哪裡。嚴天的身邊不是我想去的地方,天涯海角根本沒有我能呆的地方。我該怎麼辦?我要何去何從?”柳魅兒低低的哭起來,她坐在沙灘上。
中國的冬天不像墨西哥那樣溫暖,寒冷的刺骨的涼氣讓柳魅兒抱緊了自己。好冷啊!身體冷,心也冷。柳魅兒只穿了件大衣,零下好幾度的氣溫,這大衣根本不能禦寒。
柳魅兒起身回別墅,她要爲了她的孩子着想。對啊!她還有孩子,相公還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會不會開心?就不會離開她了吧?這是他的孩子啊!孩子已經兩個多月了,現在還看不到,但是真的在她的肚子裡啊!
柳魅兒手捂着肚子,好幸福啊!這裡面是兩個寶寶呢!
身後傳來鎖開的聲音,柳魅兒心兒狂跳的的轉過身。段臨風在門口換了鞋,關了門,轉身走進來。幾步之後頓住腳步,然後又幾步走到柳魅兒面前。柳魅兒不由得淚水就滑落了下來,眼睛紅紅的腫腫的。
“相公……”柳魅兒撲進段臨風的懷裡,放聲的哭泣。段臨風楞楞的回不來神,好一會過去,他才找回自己。雙手緊緊抱住柳魅兒,男兒淚也順頰而下。
“魅兒?你……真的是你嗎?”
“相公,是魅兒,是魅兒回來了。相公爲什麼不找魅兒,魅兒一直在等相公。相公沒有看到我寫的信嗎?”
“信?什麼信?”段臨風推開她,什麼信?她有寫信給他嗎?他沒收到啊!
“在房間的抽屜裡,我剛剛沒有找到,難道不是相公拿走看的嗎?”柳魅兒疑惑的看着段臨風,他沒看,那信去了哪裡?
“我沒有,你真的給我留信了?”
“魅兒從來不騙人,尤其不會騙相公啊!”柳魅兒很認真的點點頭。
“也許是陳阿姨打掃房間不小心扔了。”這樣想着,腦海裡卻出現一個人雙手藏在身後,鬼鬼祟祟的。這個人就是鬱天嬌,三天前,鬱天嬌來家裡找他,他正在忙就沒有招呼她。等他忙好了,一出門就見她鬼鬼祟祟,眼神閃爍的樣子站在他和魅兒的房間門口。
當時他沒有多想,現在想來很可疑。
“魅兒,我……對不起。我現在,只能跟你說對不起,我……”段臨風糾結的心都痛了,魅兒都回來了,他怎麼辦?鬱天嬌怎麼辦?他和柳魅兒又怎麼辦?所以只能對不起……
“相公?什麼對不起?”柳魅兒的心在顫抖,白皙的小手緊緊捏着衣角。相公爲什麼要說對不起?難道他真的和鬱天嬌在一起了?他真的不要她了嗎?
“我……”段臨風剛要說什麼,別墅的門再一次打開。兩人一起往大門口看去,原來是她,她也經常來這裡嗎?柳魅兒把看着鬱天嬌的眼神
轉移到段臨風身上。
“相公,不要人家說。我只要你親口說,這是真的?還是假的?你真的跟她在一起了嗎?”柳魅兒向以往那樣,拉着他的袖口。
“你先離開。”段臨風看了鬱天嬌一眼,然後拉着柳魅兒的手上了樓。柳魅兒木訥的跟着他,神情恍惚之間就來到他們的房間。
“魅兒,我真的很對不起。我們必須離婚,鬱天嬌,她……懷了我的孩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段臨風把她拉去懷中,緊緊的抱着。心痛的無法言語,這是他的責任。他犯的錯他來承受就好,爲什麼還要柳魅兒來承受?
他知道柳魅兒會受不了,她一定會受不了。怎麼辦?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他的魅兒怎麼辦?
“你……放開我。”柳魅兒突然說出這句話,段臨風身體僵了一僵。滿面傷心的臉楞掉,柳魅兒從來不會用這個口氣跟她說話的。她是太傷心了還是怎麼着?
“魅兒……”段臨風緊緊盯着她的眼睛,想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些什麼,可是柳魅兒眼裡除了淚水什麼都沒有,一片霧濛濛。
“相公,你說的是真的,你和鬱天嬌,你們……她真的懷了你的孩子?”柳魅兒大眼睛看着他,晶瑩的淚水呼哧呼哧往外冒。段臨風心痛的抹去她的淚水,捧起她的臉。
“是,是我的錯,是我跟她……魅兒,求你,我求你不要難過好不好?你就當我是個混蛋,是個人渣。我對鬱天嬌有責任,她現在懷了我的孩子,再加上她的病。我沒辦法不管她,沒辦法丟下她。你能明白並理解我嗎?”段臨風其實不指望她能原諒他,他只是希望柳魅兒不要難過,不要傷了自己。
他會心疼,他會一輩子愧疚,一輩子行屍走肉。他只想她好好的生活,不要爲他這個不值得愛的人去傷心,去傷害自己。
“相公,其實我……”我也懷了你的孩子啊!還是兩個。柳魅兒差點兒就說出這句話,但是及時打住。她不能說出來,說出來相公就難辦得很。她不能讓他難做,她必須離開了嗎?
以一個現在人的思想,是個女人遭受老公的背叛,都不該還這麼淡定爲他着想。但是柳魅兒畢竟是個有着古老思想的人,她不想她的男人,她的夫君難做。
這要是在古代也沒什麼,那個女人就做他的小妾好了。兩個人同時爲他生兒育女,這是再正常不過了。可偏偏是在現代,她們根本不能共侍一夫。鬱天嬌會被說成讓人不齒的小三,段臨風也會被人說成是男人的恥辱。
所以柳魅兒不能說,她只能默默離開,默默承受。
“你一定準備好了離婚協議書吧?”柳魅兒看着他,淚水還在不停的流。而她不再是向以往那樣哇哇大哭着,而是默默地流淚,就好像那些不是她的淚水,而是雨水,涼水之類的東西潑在了臉上。
“魅兒……”段臨風心疼的握住她的手,整個人顫
抖的不成樣子。他知道他是深深地傷到她了,他變成了她的噩夢,她的夢裡的惡魔。
“相……臨風,別說了,給我吧!我不想你爲難,而我……沒關係。你放心,我沒事。”歲月這個東西,會讓人老去,會讓人長大,也會讓人成長。柳魅兒就是那個成長的階段,她學着讓自己成長,讓自己變強,讓自己不那麼脆弱。
段臨風還想說什麼,但最終是沒有說出口。轉過身去了書房,段臨風的身影進去書房後,柳魅兒腿軟的跌在沙發上。她忍住淚水,那種被愛人背叛的痛,藉着痛發揮爲難別人的事,通通不是她的藉口。
這一切根本就不能怪段臨風,這就是她當初的目的啊!她不就是想讓他忘了自己從新開始嗎?她辦到了,他真的重新開始他的人生了。只有她還停在原地,妄想回到原來的生活,怎麼可能?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啊!是她自找的。
不一會,段臨風把兩張紙送到柳魅兒的面前,手微微發抖着,顯示他內心的糾結。柳魅兒看着他,看他眉頭緊鎖,脣也抿着。這是他緊張糾結的通常動作,柳魅兒很瞭解他的這些小動作。
“你還沒有簽字?我先簽吧!”柳魅兒拿過離婚協議書,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這一年多以來,她學會了好多東西,其中就包括寫簡單的現代文字。她的字娟秀可愛,就如她的人,人如其名。
“臨風,我……謝謝你這一年來對我的照顧。我失去記憶,醒來第一個見到的人是你。你就是我記憶中重要的,也是唯一對我好的人。所以,我會記得你的好,帶着你的好,好好的生活,努力的生活。在最後,求你一件事好不好,抱抱我,抱我出這個別墅。我自己沒有勇氣跨出去,我需要你給我勇氣。”柳魅兒的淚控制不住的滴落,滴落在腳下的毛毯裡不見蹤影。如同滴進魚池的雨滴,尋不到影蹤。
段臨風也是揮淚如雨,比柳魅兒哭的還厲害。他已經聽不下去了,一把抱住柳魅兒,似乎要把她浸入骨血一般的死緊死緊。
“別說了,魅兒,求你,別說了,別說了……”段臨風哭着淚水流進柳魅兒的頸窩,透着皮膚直直的流進她的心裡,讓她的心顫抖不已。
“抱我出去。”柳魅兒手護着肚子,擔心他傷到孩子。因爲肚子裡是兩個孩子,所以儘管才兩個月,已經有點顯懷了。又因爲是冬天穿得多,所以看不出來。
“好。”段臨風一把抱起她,一步步往外走,一步步走的艱難。路再遠,走的再慢,總有走到盡頭的時候。段臨風抱着她出了別墅,放在海灘上。
“臨風,進去吧!她在等你,別送了。”柳魅兒腳剛着地就看到鬱天嬌就在他們身後,她說完話轉身向公路上走去。段臨風沒有追,一直目送她離開,在看不見她的時候終於承受不住半坐在沙灘上。淚水不受控制的流出,他第一次這樣失控的大哭,附在海灘上,撕心裂肺的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