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
微夏真沒想到印度這裡的生活如此的艱苦,她和一組醫療隊來的,在這裡他們連喝水都困難。
“微夏,你想放棄了嗎?”韓教授問她。
微夏看着那些瘦小無助的黑人孩子,搖了搖頭,“他們需要我們,我作爲一名醫生怎麼能拋下病人呢?”
教授對她滿意地點了點頭。
“教授不好了,有一個居民被毒蛇咬了,你快去看看!”醫生小胡跑出來着急地說。
微夏和韓教授趕緊進了帳篷查看傷勢,那個黑人捂住腿上傷口疼得哇哇大叫,救他們快救他。
“他的傷口已經潰爛,雙腳腫大,看來毒液擴散的速度很開,可能要截肢。”韓教授說。
那黑人聽說要截肢,跪在地上求着他們,他說的是他們當地的語言,微夏略懂一二,大概就是他家裡有八個孩子靠他養着,他不能截肢,讓他們再想想辦法。
韓教授犯難了,不知如何辦。
“讓我來!”微夏主動上前。
“我學過臨時血管解剖,毒液只是在他的血管運行,只要阻止他們擴散,在通過洗血,應該可以保住他的雙腿。“
韓教授點了點頭,覺得自己沒想到。
手術檯上,微夏有點緊張,那黑人很相信地看着她。
手術了一個多小時,微夏後背全溼了,她必須小心翼翼地,動作又要很快,不然出血太多病人隨時有生命危險。
韓教授在外面着急地等待,看見微夏拖着疲憊的身體出來了,她高興地上前扶住她,“微夏,怎麼樣了?”
她點了點頭,“病人的體質很好,所以他的雙腿保住了。”
韓教授高興地抱住了她,微夏是她最得意的學生。
過了一週,那黑人可以下牀活動了,他的妻子帶着八個孩子來醫院看他,他們夫妻倆擁在一起哭了起來,微夏正好路過看見了這一幕,她攔住小胡問:“他們哭怎麼?”
“哎,還不是沒錢交費用唄,你看他們八個孩子去,真是可憐人。”
微夏看見八個孩子常年吃不飽,餓得都只剩皮骨了,心裡很是同情他們。
微夏坐在辦公室裡寫着日記,有人敲門了。
“進來!”微夏擡頭看見那黑人和他的妻子帶着八個孩子進來。
“林醫生,聽說你幫我交了醫藥費,你又保住了我的雙腿,我們特地來感激你的!”他的普通話不怎麼標準,但微夏也聽得懂大概意思。
她微笑地說:“你的腳好了就行,快帶着孩子回家吧!”
他們向她鞠了一個躬,轉身要走時微夏叫住了他們,從抽屜了拿出了一大包小白兔奶糖送給他們的孩子,“拿回去吃吧!”
那黑人感激地說:“林醫生,你真是個好人。”
看着他們出去的背影,微夏笑了,開心地笑了,這是她用自己所學的給別人帶來了幫助。
這一年的印度天氣炎熱得可怕,已經連續七個多月沒有見過下雨了,水資源成了微夏最擔心的問題。
“微夏,又有一個人中暑了。”
微夏拿着聽診器急忙地出去了,中暑的事一個老人,只見他的雙脣乾裂發白,由於太黑,微夏是不能通過面部來判斷他的臉色是否蒼白。
“快拿一點水來!”
微夏接過水小心翼翼地往他的嘴裡倒,解開他胸口的領子讓他透透氣,過了好久他才睜開眼,看見微夏一直在給他扇風。
“林醫生,我的兩個孩子還在家裡等着我叫醫生給他們治病。”他虛弱地說。
“他們生了怎麼病?”微夏着急地問。
“發燒,一直髮燒不止。”
“你先好好休息,我馬上去!”微夏拿起醫藥箱跑了出去。
前面太陽很毒地炙烤着大地,微夏覺得這樣去她肯定還沒到就中暑了。
“林醫生,你這是要趕路嗎?”一個年輕的男子問她。
微夏跟他說了地點,“順路,快上來吧!”微夏坐上了三馬車,她看見眼前的這個男子是個黃種人,知道應該是個大陸人。
“林醫生是從大陸來的吧。”他親切地問。
“是!”
“嘿嘿,我也是從大陸來的,從小和父親來這邊淘金。”他不好意思地說。
微夏見他也就二十五六歲吧,她朝着他點了點頭。
到了,微夏跳下車向村裡跑去,她想起了怎麼,回頭向他喊:“謝謝你!”
微夏走進一個很破舊的屋子,看見兩個孩子躺在牀上,旁邊還有個婦女在哭,她取出體溫針給他們量體溫,還拿出自己的水給他們慢慢地喂下。
“好啦,他們只是中暑,平時多給他們喝點水就行了。”
那個母親舀起一瓢水要給他們喂下,微夏注意到那水非常的渾濁,她趕緊阻止了她,“你幹怎麼?這水那麼髒,喝了會感染肺部的。”那個母親掩面而泣。
微夏察看了他們的水,一桶水非常的渾濁,細菌非常的多,她放下了水。
“這水是從哪裡打來的。”她好奇地問。
那個啞巴的母親牽着她的手往屋後走去,指着那些桶,微夏明白了,他們這些水都是下雨的時候收集的,但放久了就有細菌。
“你叫他們不要再喝這水了,我來想辦法。”
微夏坐在辦公室,很頭疼,沒有水這種事是她解決不了的,她該怎麼辦。
“微夏,我們的水也快喝完了,學校的資源有限,讓我們自己想辦法。”
“看來我們要困在這裡了,還有兩個月,我們該怎麼辦?”
微夏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她嘆了一口氣,拿出了紙給陳長流寫信。
過了兩週,他們的水已經見底了,微夏頭暈地坐在凳子上,她看着和她一樣的隊友,擡頭望着天空,眼前浮現出了上官羽的臉,她伸出手想撫摸他,但怎麼都摸不到。
“他們說,人在快死的時候,往往看見自己最想見的人,羽,我難道熬不過了嗎?”豆大的眼淚從她的眼裡流落出來。
正在上課的上官羽突然心口痛了一下,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難道她出事了嗎?
在微夏絕望之際,兩輛巨大的直升飛機從高空遠處飛來,在他們的頭頂盤旋一下停了下來,下面的人都歡呼雀躍了起來,“來了,有人來救我們了。”
艙門開了,陳長流帶着墨鏡從裡面出來,他穿着一身白色的正裝,微夏有那麼一瞬間感覺陳上流纔是她生命中的白馬王子。
陳長流走到微夏的面前,“微夏,我來遲了,讓你受苦了。”
微夏感動得留下了眼淚,抱住了他,“不遲,剛剛好!”
陳長流在收到微夏的信後,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一半的財產都拿出來購買了幾百萬桶水並用用直升飛機給他們送來了。
有了陳長流給他們送來的水,微夏和周圍的村民都有水喝了,根據氣象臺預測,在兩個月後將會有大雨,所以他們再也不用爲水的事情而擔心了。
陳長流沒有再回去,而是陪在微夏的身邊,給她當下手,喝上了乾淨的水,周圍的居民生病的人也就少了。
忙完了所有事,微夏和陳長流都會在出去散散步,印度的晚上夕陽很美,微夏看着夕陽下的沙漠覺得很蒼涼。
“有這麼一瞬間我覺得我快撐不下去了,還好你來了,謝謝你!”她看着陳長流說。
陳長流看着她,才十個月不見,她又清瘦了不少,皮膚也黃了不少,但眼神越來越堅韌。
“微夏,我說過我會守護你的,不管你在哪?”
這次他說得很認真,微夏看見他成熟了不少,已經沒有了以前那種輕浮,她看着他熱淚盈眶。
“微夏,你別哭呀,是不是我又說錯話了。”他着急地問。
“沒有,你就是個傻子!”
陳長流不好意思地地摸了後腦勺。
“微夏,實習結束後,你打算幹嘛?”他認真地問她。
微夏看着廣袤無垠的沙漠,他們太渺小了,渺小得放在沙漠裡就找不到了。
“繼續從醫,救死扶傷!”
陳長流打趣她道:“那我就當你的小助手,給你端茶倒水。”
微夏笑了笑,不再說話,陳長流看着黃昏下微夏單薄的身影,他幸慶他沒有來遲,否側他會後悔一輩子的。
接下來的日子,陳長流寸步不離地跟着微夏給她打下手,他一個享受慣了榮華富貴的突然跑來這窮鄉,很不習慣,吃飯都吃不下,一個月下來瘦出了一個高度,微夏看着他睡在帳篷裡被蚊子咬來咬去睡不着的樣子很是心疼 。
“噴上這個晚上睡覺蚊子就不咬你了。”微夏遞給他一瓶驅蚊花露水。
“沒事的,這些蚊子我打一下就死了,你留着自己用。”他一邊撓癢一邊說。
微夏直接給他噴了起來。
“微夏,謝謝你!”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你住在這裡不習慣,爲怎麼不回去?”她認真地問他。
陳長流笑了笑,“我一個男子漢大丈夫,哪有怎麼住不慣的。”
他看着她,“有微夏的地方,纔是最好的地方。”
微夏錘了他一拳,“你還挺癡情的,拒絕你這麼多次了,還不懂得放棄。”
“誰叫你是林微夏呢?”他癡癡地說。
“阿流!”她叫他。
“嗯!”這是她一次這麼叫他,有點不知所措。
“謝謝你!”她把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心中思緒萬千。
他也溫柔地叫她:“阿夏!”
“嗯!”她感覺她現在沒有那麼討厭他了。
兩個人在夜空下依偎,在別人眼裡都以爲他兩是情侶,但他兩之間始終隔着一個上官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