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八日,星期一,天氣預報說受到從太平洋傳來的冷空氣影響,沿海地區都將集體降溫,局部地區會有大到暴雨。
南泰市,很不幸就屬於局部地區。
大清早,暴雨傾盆而下,楚芸讓他今天不要騎車,坐蘭博基尼去學校。
開車的路上,楚芸不斷抱怨着昨日遭遇。
“那個該死的交警隊長,囉囉嗦嗦說個沒完。要不是看在他那身制服上,我非揍他不可。”
“你說說,別人闖紅燈撞你,他怎麼好意思說你?再說,闖紅燈違法是對那些撞下會死的人規定,像你我都撞不死的人,闖紅燈是情有可原,啊。”
楚芸忽然意識到,自己這不是在教唆弟弟闖紅燈,她急忙改口:“闖紅燈還是不對的,你下次別再闖。若讓我知道,揍你。”
一句我揍你,明顯比講什麼大道理來得有效,楚南雄點頭道:“我絕不會再闖紅燈。”
正說着,朦朧的雨幕之下,一道人影竄出馬路。楚芸緊急剎車,聲音都沒有聽到,那人已經橫飛滾地,哀嚎連連。
楚芸臉色頓冷:“給我拿雨衣過來,我要收拾一下,敢碰我瓷的傢伙。”
楚南雄爲那人默哀三秒,從後座拿來一件粉色雨衣。
楚芸套上雨衣,打開車門。
碰瓷的人有八名身穿雨衣的同伴,火急火燎從左側跑來,一人大叫:“老弟,你沒事吧?”
另一人指着她鼻子大罵:“麻痹的,你會不會開車?!敢撞我兄弟,看我不弄死你。”
有人假裝拉住他,也有人當白臉:“老鄭冷靜一點,大家都不希望事故發生,賠點醫藥費算啦。”
楚芸走過去,二話不說,揚手一巴掌過去。
充當白臉的人被這巴掌打得牙齒全飛,腦袋頓時懵了。
名叫老鄭的漢子吼起大嗓門:“他媽的,撞人還打人,有沒有天理?有錢人的命就是命,我們窮人就活該被車撞死啊。”
他這麼一吼,頓時吸引不少醬油黨的注意。有錢人和窮人的矛盾,從來都是熱門的消息。
楚芸怒道:“少放屁,敢碰老孃的瓷,你們這是找打!”
“臭娘們,別以爲老子怕你,”老鄭掏出褲袋的水果刀,露出明晃晃的刀身,引得行人一陣驚呼。
天上大雨傾盆,沒有澆滅一點他腦袋發熱的火。周圍的驚呼聲,愈發增添他腦內火熱。
本以爲那娘們一見到刀就會投降,誰知,一陣冷笑傳來,她陰陽怪氣道:“哎呦呦,人家好怕怕,就你那個削蘋果的刀,真心嚇死人家啦。”
老鄭怒了,跑上去想要捅她一刀。
本來躺在地上的人一下子躍起,動若矯兔,搶在楚芸出手之前,他攔住老鄭:“喂,有點碰瓷道德好不?我們求財,不是求命。”
老鄭粗紅着脖子:“滾,懶貓,我辦事用不着你這個後進小輩說話。”
坐在車裡面的楚南雄一聽懶貓二字,他心說不會那麼巧吧。
楚芸瞧見懶貓的樣子,確實很有貓的樣子,尤其是那一雙大眼睛,像是貓眼般漂亮,年紀不大,渾身溼漉漉的,很容易激起女性的同情心。
楚芸例外,她對貓過敏,生平最討厭貓。
懶貓撓頭道:“地位高低不在於輩分,而是實力啊。老鄭,就你這三腳貓的身手,我單手撂倒你無壓力。”
老鄭大怒,他早就看不爽這個新收入的後進小輩,擡手就想一刀過去。
懶貓一腳踢他下盤,再一推,他立馬摔個狗吃屎,水果刀險些插在自己老二上,嚇得他面色發白。
懶貓不再看他,揮手道:“大家散了吧,碰瓷不是明星,不求上鏡,我們只求低調行事。”
這話一出,行人之中有女性發笑。
楚芸不樂意了:“你碰我瓷,耽擱我時間,一句漂亮話帶過去,做夢都沒你這麼輕鬆,快,給我賠錢。”
她最近正好遭遇經濟危機,不趁機敲點竹槓,太不划算。
楚南雄套上黑色雨衣,打開車門,叫道:“姐,懶貓是我熟人,你放過他吧。”
楚芸一聽,嘆氣,熟人不好敲竹槓啊。她不願在外面淋雨,走回車內。
楚南雄走上前,懶貓驚喜道:“南哥,好巧啊。”
他面色有些難看:“小亮沒和你說,叫你去南泰高中門口等我命令嗎?”
懶貓訕訕笑道:“我想事情沒那麼快,中途賺點路費。”
楚南雄訓斥道:“你不好好找工作,整天想着不勞而獲。初中畢業後,你肯定沒賺什麼錢。”
懶貓羞澀道:“一般一般,這月也就掙了十萬。”
楚南雄驚道:“碰瓷這麼賺錢?”
懶貓笑了笑:“不是,上半月我的工作是安慰空虛在家的貴婦。下半月我嫌那個工作太累,又找碰瓷的乾乾,做了九筆買賣。”
楚南雄不爽道:“以後你別幹什麼碰瓷的活,居然比我打工都賺得錢。”
懶貓點頭:“南哥說啥就是啥,我也厭倦碰瓷這個技術活,改天去天橋底下,當一個不用就能來錢的乞丐。”
懶貓的人生哲理就是不勞而獲纔是王道,他人生最大的夢想就是買彩票中個幾千萬,不幸的是,他連一塊錢都沒中過。
楚南雄無奈,他懶得再廢話,交待幾句,便回到車內。
楚芸淡淡道:“以後別和那種人來往,會影響你學業。”
楚南雄皺眉道:“懶貓他人不錯,姐,這事你別管。”
楚芸哼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麼,開車繼續向前。
暴雨一般都是來勢洶洶,持續時間非常短暫。噼裡啪啦狂下不到半個小時,已經散去。
經過暴雨洗刷,空氣都變得清新幾分。天空依舊保持陰沉沉的狀態,似乎告訴人們,下一波大雨隨時都可能再次降臨。
開入南泰高中的停車場,兩人分開。
楚南雄抓着溼噠噠的雨衣往教室那邊走,路上都可以遇到那些打傘或者穿雨衣的學生。
回到教室,尚未踏入門口,一個球形物體飛奔過來:“米莉你們太過分啦,我買汽水不買給你們喝。”
楚南雄和那球形物體撞個正着,他沒事,球形物體倒下,厚厚的衣服讓她免於疼痛,就是爬不起來。
邊上看着的伊米莉她們很不客氣地大笑起來。
楚南雄定睛一看,那球形物體上面頂着的腦袋,不就是林黛玉嘛。
他嚇了一跳:“黛玉,你穿那麼多幹嘛?”
林黛玉欲哭無淚:“這不是奶奶、婆婆、她們硬逼着我穿嘛,說冷。”
這樣的球形裝備,一直都是林黛玉過往打扮,這也側面說明,臉蛋再漂亮的女生一胖起來,也就完蛋了。
楚南雄彎腰,伸手拉起地面的林黛玉,並幫她拍了拍灰塵,感動得她淚眼汪汪:“還是南雄好,不像某些人就會幸災樂禍。”
唐棠很無辜地攤開手:“誰說的,我偶爾還是會大發善心,比如說某人和某人的照片,我從沒上傳到網上的意思。對了,南雄,你要不要看看?”
楚南雄好奇道:“什麼照片?”
林黛玉慌忙阻止:“這是女生們的秘密,南雄不需要知道。啊,我沒有排斥你的意思,就是、就是……”
楚南雄見她解釋得快哭,搖頭道:“算啦,我沒興趣探尋別人的秘密。”
林黛玉鬆口氣,她和飄飄的羞恥照片,一定要找個機會刪除。不過,以唐棠的腹黑,估計會在電腦存檔,或者存在某個內存卡里面。
林黛玉頓時覺得,前途艱難。
不理會衆女在那邊說什麼,他走回自己的座位,將雨衣掛在窗口。
下雨天就是這一點不好,教室到處都是掛的雨衣,雨傘靠在牆壁,潮溼的空氣徘徊在室內不散,待久了,讓人有種發黴的錯覺。
楚南雄很討厭下雨,以他的看法,下雨百害而無一利。首先,下雨不會改變他要上學的事實,其次,下雨外出必須帶傘。再次一點,下雨有點冷。
綜合以上原因,楚南雄對雨天是極爲厭惡。
剛進門的葉亮也是長長嘆出一口氣,往日美女們的風姿,如今都被掩蓋在一層又一層的衣服之下。
由於學生會的嚴格規定,那些愛美的女生只能認命穿好保暖衣服。
“該死的雨天,”葉亮嘀咕一句,脫掉雨衣,跑到老大面前。
楚南雄一擡眼皮:“事情辦得如何?”
葉亮訕訕笑道:“老大,再給點時間吧,護花隊的隊長不好找。”
楚南雄眉頭微皺,問道:“那些社團發了臣服貼嗎?”
葉亮點頭道:“排球社、網球社、籃球社等,明面上的社團全部發了臣服帖,至於那些隱形社團一個沒發,他們隱藏的太深,我們也挖不出來。”
楚南雄也沒工夫去挖那些隱形社團,他沉吟道:“再給你一天時間,找不到的話,先拿你開刀。”
葉亮身子一抖,點頭道:“老大,放心,我保證在今天完成任務。對了,牛力他今天可能來不了。”
楚南雄驚訝道:“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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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亮苦笑道:“他前些日子在一家餐館打工,和客人發生爭執,將他給打殘廢。被老闆呵斥,他連老闆一起揍,已經被派出所送去監獄。若無意外,要蹲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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