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珍在鍋竈前烹製着鼠肉,也就跟紅燒雞肉、鴨肉、豬肉一樣精心地燒着。沒有一陣鼠肉的香氣也就從廚房裡飄逸了出去,傳出了好遠好遠。
有路人從趙珍家的廚房經過,聞到了這個香噴噴的味道也不由得嗅了嗅鼻子,有一些路人甚至特地還停小腳步,仔細地聞了聞這個肉香味,這個鮮美的味道太好聞了,簡直比那個鴨子和雞子的味道還要好聞上好幾倍。
路人就是覺得這個鮮美的肉香味太好聞了,可他們怎麼也聞不出究竟是什麼一種肉香味,有的人猜測是野雞,是青蛙肉的味道。可又覺得不太像,真是奇怪了怎麼也猜不出來,反正就是覺得好聞。
趙珍家廚房後面就是一條通向四處八達的大道,路過的人是比較多的,多數的路人聞到了這個極好聞的香味,都會不由自主地嗅一嗅鼻子。
時不時地就由路人不由駐足辯別一下:到底是什麼味道,他們一時也猜不出來,也不再去胡亂猜測,享受一下鼠肉香味帶來的快感之後,也就繼續趕路了。
再說趙珍忙了一陣也就忙好了,她看着白色的透着誘人光澤的亮晶晶的鼠肉,也覺得鼠肉的問道好聞,不由食慾大增。趙珍一向不是個小氣人,但她覺得畢竟是鼠肉還是迴避着人一些爲好,雖是很好吃,但說出去也不好聽。
吃鼠肉歸吃鼠肉,但千萬不給人知道,被人家知道肯定會要當笑話嘲笑他們的。她趙珍不傻,不好的事情她是肯定不會願意透露出去的。
趙珍想到這裡趕緊將鼠肉用一隻大碗盛好端進堂屋,擺在櫃檯上,用飯罩子蓋好。覺得還是不夠妥當,又把鼠肉碗重新端起來向自己休息的房間裡走去,放在了衣櫃頂子上用一個塑料袋子套好。從外表看不出了,味道也變得小一點了,趙珍才比較放心地又返回了廚房裡。
趙珍回到廚房後趕緊將燒煮鼠肉的鐵鍋給洗乾淨了,洗了一遍又洗一遍。這樣剛纔飄散出去的肉香味也就小了很多,趙珍的心裡也就踏實了許多,不再像剛開始感到有點擔心被人發現而害怕了。
等趙珍將飯菜全都忙好了,將一切都忙好了,剛將飯菜端上桌子,還沒有來得及去房間裡將噴香的鼠肉端出來呢。今天還沒有去春華服裝加工廠廠上班的秋實,從婆婆家路過聞到了這麼好聞的肉香味,不由得就走了過來。她完全是被鼠肉的香味給吸引過來了,真是饞貓鼻子尖,就這一點點淡淡的肉香味都把秋實給吸引過來了。
秋實暫時還沒有去上班,聞到了這好聞的肉香味就更不想去上班了。秋實覺得剛開始要上班停個一兩天也沒事的,再說她也要等春華將一胎電機買好之後才能叫她去上班,並且還要師傅再教教她新式樣服裝的手藝。
去找了又沒有自己主要要忙的事情,只是給別人給師傅打打小手,她也沒勁她還不太想去呢。她要去就能立馬跟師傅學到新式服裝的手藝。現在廠裡都是熟手都是熟練工,很少有幾個人不會加工和獨立做服裝了,有不少的師傅都會用布料操作整件衣服出來呢。
秋實不會手藝,春華還不好過早地叫秋實進廠,因爲叫人家師傅教她手藝的話,會耽誤了人家師傅做活,耽誤了人家賺錢。這春華還得自己花些時間去教教她,不能耽誤了大師傅寶貴的時間。
想到這些春華也就沒有太着急,讓秋實在家裡待幾天,再叫他去廠裡上班也不遲,她要把爲秋實上班的一切工作都做好後,不讓秋實感到有一點點的爲難,才能叫她去上班。這樣秋實上班心也才能比較踏實下來,不會再想到要走,至少在短時間內不會想到要走。
春華這樣好像她很巴結秋實來上班似的,其實不是這麼一回事,是春華出於替秋實考慮,纔會一心一願意要秋實來她廠裡上班的。秋實能來上班,學成所有的手藝後就能拿到一份不薄的工資,就是貼補一下家用也是好的呀。
這樣秋實在廠裡上班還不用天天跟婆婆相處在一起,婆媳矛盾也就少了許多,沒有婆媳矛盾婆婆也會過的舒心多了。春華既是爲秋實着想也是爲婆婆着想呢,她春華是顧及着大家呢。春華的想法是好的,她的出發點都是好的,沒有一點點的害人之心。儘管秋實對她不是太好,她還是以德報怨,對秋實沒有一點點的恨意,總是那麼的善良。
秋實聞到了這麼好聞的肉香味,確實是饞貓鼻子尖,很快就轉身來到了婆婆家,她也走進了堂屋裡東瞅瞅西望望,一心想發現着極其好聞的肉香味的來源。
她左看右看、東找西找;左聞右聞、東望西望,還是沒有找到肉香味的來源。秋實不甘心又幾步跨進了婆婆休息的房間裡,靠着嗅覺的靈敏終於找到了這碗鮮美的鼠肉。她很快就將鼠肉上面的塑料袋一把給揭了下來,立刻看到了放在衣櫃上的這碗,白銀銀、亮晶晶的飄着誘人香味的鼠肉。
但秋實並不知道是鼠肉,她只是見到是一碗看上去很好看,聞上去很好聞的極其誘惑人食慾的鮮嫩的肉,她就走到了鼠肉的跟前。
秋實垂涎欲滴地看着這碗鼠肉,朝着站在堂屋裡餐桌
前沒有什麼好臉色看着她的婆婆,脆聲問道:“老太太,這是什麼肉呀,聞着這麼好聞,估計也很好吃。我和小牛的午飯還沒有吃呢,我們今天就在這裡吃吧,陳俊不在家,我們人少,今天也就不做飯了,順便在這裡吃一頓。”
秋實也沒有把婆婆不好看的臉色當回事,她一向臉皮都很厚的,她只要得到實惠,吃到好吃的東西,其它的她才懶得去管它們呢。除了實惠,其它的對她來說什麼都不是,都是浮雲一飄而過。
趙珍看着這個厚臉皮的大媳婦,很少有好臉色的時候,不過看在孫子的份上,她也能容忍她,不過於跟她計較。
趙珍瞥了一眼秋實那饞巴巴的樣子,嘟囔道:“要吃就過來吃吧,不要說那麼多,問那麼多,廢話儘量少說一點。”
秋實見婆婆同意了,也就不去跟婆婆計較言語上的一些事情了,如果不是因爲能吃到婆婆家的午飯,能吃到這極其誘惑人的美味的肉,那秋實是絕不會輕易放過婆婆在言語上對她的不友好的。
“今天不用做飯真好,那我就去家裡叫小牛去了,讓小牛也來嘗一嘗奶奶的好手藝,做出來的這麼好聞好吃的肉。”
秋實見婆婆同意了,也是很開心也沒有再追問下去,而是高高興興地說了兩句誇讚婆婆的,讓人聽着覺得比較舒服的話語。她說完就轉身回去叫兒子過來吃飯了,沒有一會就不見了蹤影。
趙珍把幾個人的飯碗和筷子都擺好了,沒有一會小牛也就一跳一蹦的在秋實的前面先過來了。小牛見到趙珍就高興地叫了起來:“奶奶,今天吃什麼好吃的啦?媽媽叫我過來吃飯,要是沒有好吃的媽媽纔不會叫我過來吃飯呢。”
“小孩子,哪來這麼多的廢話,來吃飯就吃飯不要說那麼多。”走在小牛後面的秋實見小牛說到自己不好聽的話語,趕緊出聲阻止道。
“我說又關你什麼事哪?媽媽,你真有點霸道和不講道理。”小牛掉過頭來不瞞地瞪了一眼秋實,氣憤地說道。
“好了好了,我的乖孫子都不說了,今天就只管吃飯,不宜多說話,尤其是在飯桌上更要少說一些話,話說多了對腸胃不好。”趙珍趕緊解圍,不想孫子和秋實吵起來,趙珍又看了看小牛,“我的乖孫子,快過來,我們趕緊吃飯了。”
趙珍說完就趕緊去房間裡將鼠肉端了出來,放在了餐桌的正中央,然後就叫來了老伴和孫女妍妍,叫他們坐到餐桌旁趕快吃飯。
一個孫子、孫女和爺爺、奶奶以及秋實這個媳婦,一桌五人圍坐在一起,他們都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吃飯了。
尤其是小牛和妍妍更是先伸了筷子,每人都夾了一塊鼠肉,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陳元和趙珍看着兩個孩子吃的很是有玩頭,不由得都有點笑了起來。陳元對兩個孩子緩聲說道:“慢點,沒有人會和你們搶,不要噎着。”
“小牛、妍妍,你們都慢點,爺爺和奶奶不吃,都給你們吃,吃肉要慢嚼細嚥才能吃出滋味來!”趙珍也是笑嘻嘻地看着這兩個可愛的孩子,輕聲慢語地說着,她說完還停小要動作的筷子,定睛地看着這兩個可愛的小傢伙,快樂地欣賞着他們的一副很是好玩的吃相。
“爺爺、奶奶,我知道你們不會和我們搶,就是有一個人會和我們搶!”小牛一邊嚼着噴香可口的鼠肉,一邊急切地說道。
“小牛,你說什麼呢,小孩子不要亂說話,吃飯的時候不許講話,會對胃腸不好。”秋實筷子上夾着一大塊鼠肉,一邊嗔着小牛,還用眼睛瞪了一眼小牛。總共就四個人,小牛這樣說肯定就是她秋實了,再也沒有別人了。秋實覺得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的難爲情,就說了小牛一句,想阻止小牛再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來。
可小牛跟本就不把秋實的話等一回事,他聽見秋實這樣說,就有點不開心了,他反而更想說秋實幾句了。
“不是嗎,每次吃到好吃的東西,你都不比我少吃,一點也不讓着我,反而還比我多吃,也比爸爸多吃。家裡有什麼好吃的都是你吃的最多,一點也不讓着我。現在你就吃了好幾塊肉呢,爺爺、奶奶還一塊都沒有吃呢,就你吃的最兇。”小牛也瞪了秋實一眼,不瞞地說道。
“小孩子是個嘴大人也是個嘴,小孩子要吃大人也要吃呀,你們小孩子吃也不能不給我們大人吃呀?大人肚子大肯定要多吃一點了,大人做事情也多呀。”秋實倒振振有詞地,什麼時候她都有對子對你,都有理由。她說完又不瞞地瞥了一眼小牛,“呼哧”一下就將一大塊鼠肉毫不客氣地塞進了嘴裡,卡巴卡巴地嚼了起來。
“嬸子,是小牛哥哥說你的哦,我可沒有說喲,妍妍不吃了,給你吃給爺爺和奶奶吃。嬸子和爺爺、奶奶也要吃的喲,也有張嘴喲,還是張大嘴,有嘴就是用來吃東西的。”妍妍用稚嫩的聲音慢慢地說着。
妍妍說完就真的不再吃鼠肉了,而是看着爺爺和奶奶又尖聲尖氣地說道,“爺爺、奶奶吃,妍妍不吃了,妍妍吃韭菜,韭菜也好吃,妍妍也非常喜歡的喲!”說完她就夾了
一塊韭菜放進了嘴裡,輕輕地嚼着,那樣子煞是可愛。
“爺爺、奶奶,我也不吃了,牛牛也吃韭菜,牛牛也喜歡吃韭菜,肉給爺爺和奶奶吃!”小孩子的模仿能力很強,小牛見妍妍不吃了,他也跟着不吃了,像是要做一個好孩子讓爺爺和奶奶喜歡的好孩子。小牛有樣學樣地跟着妍妍吃起了韭菜和白米飯,再也沒有吃肉了。
“乖孩子,真是懂事的孩子,都知道心疼爺爺和奶奶了!”陳元看着兩個可愛的小傢伙,不由得笑了,趙珍也跟着笑了。陳元和趙珍都沒有再勸兩個孩子繼續吃鼠肉,她們心裡清楚,孩子能不吃就不遲吧,嘗過鼠肉的滋味了也就行了。
陳元和趙珍是肯定不會再勸兩個孩子繼續吃肉,畢竟是老鼠肉,害怕孩子吃多了不好,但他們也不能說破,就順坡下驢,同意了孩子的要求,誇讚了孩子們的孝心。
而秋實就像沒有聽到一樣,若無其事,還在繼續夾着可口好吃的鼠肉有滋有味地嚼着,她也不管碗裡只剩下幾塊了,還是繼續吃着。這時陳元和趙珍每人也就只吃了一塊,也算是嘗試過鼠肉的滋味了,又多享受了一種味道,在這世上也少了一些遺憾,也不枉來這世上一趟了。
“那他奶奶你就再吃兩塊嚐嚐吧,看是個什麼味兒!”陳元見碗裡還有兩塊鼠肉,害怕趙珍一塊沒有吃出全部的滋味來,就勸趙珍再吃兩塊。他又看了看趙珍,然後舉起筷子帶頭夾了一塊放進了嘴裡,慢慢地咀嚼起來,像是在品嚐着一個什麼很稀罕的實物似的,慢慢地慢慢地咀嚼着。
沒有一會趙珍還很聽話地夾了一塊也放進了嘴裡,跟着陳元一起細嚼慢嚥起來。
“嗯,這個肉不錯呀,很是滑膩、細爽呢,都趕上野雞肉好吃了,而起它們的味道還是不一樣的,各有特色呀!”陳元吃完後,臉上露出了笑意,開心地對老婆子說道。
碗裡只剩下一塊了,秋實趕緊將自己的筷子伸到碗裡立即夾了起來,送進了嘴裡。今天是秋實吃的最多,陳元夫妻倆每人只吃了一塊,但他們知道了鼠肉是什麼滋味了。心裡就已經感覺很舒服了,感覺沒有一點遺憾了。這還多虧孝順的孫女和孫子,否則趙珍忙活了半天,恐怕他們老夫妻倆連鼠肉是什麼滋味還不知道呢。
秋實呀秋實這個三十幾歲的人了,連小孩子還不如呢,陳元他們也懶得說她了,只能擺在心裡發出這樣的感嘆。他們仍然繼續吃他們的飯,一時便沒有了聲息。
肉也全吃完了,加上其它的飯菜,秋實的肚子也吃了個大半飽,她的食慾沒有剛開始那麼強烈了,減弱了不少。但她的另一個慾望卻被陳元老夫妻倆給勾引了起來,就是想了解這麼好吃的肉,究竟什麼肉。
秋實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不由得開口就衝陳元問道:“他爹,你們剛纔講這個肉比野雞肉還好吃,這到底是什麼肉呀?我好想知道喲,我長這麼大還這麼孤陋寡聞的,連這麼好吃的肉都不知道是什麼小動物。”秋實先前只顧享受,也沒有去多想肉味與其它熟悉的肉食品的不同,也沒有去懷疑,她享受還享受不過來呢。現在肉吃完了,肚子也蠻飽的,又聽公公對婆婆這樣講,不由得升起了好奇心。
“什麼肉,你吃到現在還不知道嗎?這是野生的動物呀!”趙珍不屑地說道,“真是幾年不遇呀,我們經常到外面幹活,老天對我們這樣勤快的人有回報呀,在後面的堆堤上碰到了一隻小野兔子,還是一隻灰色野兔子,更好吃了,一下就被我們逮住了。看兩個孩子沒有嘗過,就逮回來讓兩個孩子嚐嚐,否則就放生了。以後人還是要勤快點,老天也不會虧待你,還讓你多嘗一點美味呢。”趙珍順帶變相地教育了一下極其好吃懶惰,非常不孝順的大兒媳一下。
“那我來的時候,你們的飯菜都上桌了,你們也不去叫小牛的呢?小牛可是你們的孫子呀!”秋實有點懷疑地問道,並且用審視的目光看着趙珍,同時也有點責備的意識。
“你怎麼知道我不去叫小牛了,你隨口亂說呢。我正準備去叫小牛,你就過來了,我還去叫什麼?”趙珍順嘴說着,一點破綻也沒有。趙珍這樣說讓秋實有點相信了,不再像剛開始那麼懷疑了。
秋實從沒有吃過老鼠肉,野兔肉她也沒有吃過,儘管看過很小的野兔,但也是以前陳元他們逮住,看着很小不捨得傷生就放了小野兔,小野兔也委實太小。秋實也不好說什麼,一時發愣就眼睜睜地看着陳元他們放走了小野兔子,沒有吃到小野兔,秋實後來還後悔好一陣子呢。那時候她剛結婚不久,還稍微注意一點新娘的形象和身份呢。要是現在她纔不管那麼多呢,她現在還很後悔自己當初是那麼的“傻”。
現在陳元、趙珍說什麼就是什麼,她也不好對比,也就默認了。享受也享受了,她又能說什麼,但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會想到是老鼠肉,要知道是老鼠肉的話,不知道她又會是個什麼反應呢。
真是個可憐又可恨之人,吃了享受了美味居然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也沒人願意告訴她,真是可憐又可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