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警長押着刀疤漢等人離開後,傾城也對蘭香道,“咱們也該回去了!”
蘭香卻忽然瞧見了她胳膊上的兩處傷口,“小姐,你的胳膊流血了!”
“傾城,讓我看看。”郭蓉這時也走過來,挽起衣袖就想查看她的傷勢。
不料卻被傾城一手甩開,語氣冰冷,“你少假腥腥了!”
傾城冰冷的語氣令郭蓉心頭一凜,慌忙用手扯住她的衣裳說,“傾城,你別聽那刀疤漢胡說,事情真的不像他所說的那樣……”
聽着郭蓉還在編藉口來欺騙她,傾城的心這一刻徹底的寒透了,“姨娘,事到如今,你怎麼還在欺騙我?你還真當我什麼都不曉得麼?實話說了吧,我和蘭香從橙蕊街就一直跟蹤着你到這兒,也一直在門前偷聽着你和刀疤漢他們之間的談話,方纔之所以不截穿,是爲了不讓他們起疑心,好拖延時辰讓巡捕房的人前來抓人而己!”
蘭香也道,“姨娘,去巡捕房報案也是小姐吩咐我去的!”
郭蓉聽後徹底的癱軟在原地,無言而對。
此時,傾城對蘭香道:“我的傷無大礙,咱們回去吧!”
蘭香點頭,扶着她走出了小屋。
蘭香扶着傾城回到葉府,前腳剛跨過大廳的門檻,裡面正在吸着水煙的葉天洪便擡頭說問道:“你們回來啦!錢借到了嗎……”他注意到了傾城胳膊上的傷,“傾城,你怎麼受傷了呢?”
“對不起,爹,錢沒借到。”傾城深感歉意。
“誰在意這個呀?”葉天洪放下水煙,向她步了過來,“我在問你胳膊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哦,這是我在回來的路上被荊刺不小心弄到的!”傾城邊向蘭香使眼色,邊無所謂地說道,“只是小傷而已,並無大礙。”
葉天洪還是不放心地查看了一下她胳膊處的傷勢,傷口不是很深,看來真的只是小傷。是以他便對傾城說道,“以後小心點兒,待會記得上藥。”
傾城點頭,“嗯,爹,若沒事孩兒就先回房去了!”
“去吧!”
葉天洪點點頭,待傾城走進閨房後,他才招來蘭香,“蘭香,你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別以爲我會相信她的那個說辭!”據他所知,從城裡回鎮上這一路來傾城她們都是坐輪船的,哪來的“被荊刺弄到”這一說法。所以傾城在說謊。
蘭香聞言一震,老爺的洞察力果真歷害!她哆哆嗦嗦地說道:“老……爺,我不能說!小姐不讓說!”
葉天洪嚴厲地喝道:“你說!”
“……好吧!”蘭香囁嚅了半晌才應道,“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蘭香便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葉天洪,葉天洪知道事情的原委後,氣得額爆青筋:“去將姨太太喚來!”
用不着蘭香去喚,姨太太郭蓉已經低着頭默默地走進了大廳。
“郭蓉!你過來!”葉天洪直呼她的名字,“你是傾城的姨娘,而傾城自幼去母,都是你一手帶大,也算得上是你的半個女兒了,傾城長大後也視你爲親生母親一樣的孝順,而你居然暗中派人追殺她?你怎麼下得了手?”
郭蓉聽後心頭一震,原來老爺也知道了此事!她忙不迭地撲到葉天洪的身前,聲淚俱下:“老爺,我知道錯了!你想怎樣懲罰我都可以!老爺……”
“郭蓉啊!”葉天洪不忍再責備她,說到底她也是自己的二房,他的語氣平緩了一些,“你怎麼可以這麼的糊塗呀?”
“老爺,我真的知道錯了!”郭蓉用手絹抹了一把眼淚,“我不應該對她心懷介蒂,不應該嫉妒她可以接手葉家家業,不應該……”
葉天洪轉身背對着她她擺擺手,“你這懺悔的話,還是講給傾城聽吧!倘若她肯原諒你,那我也沒意見。”
是以郭蓉懷着滿腹的內疚叩響了傾城的閨房,“傾城,可否讓姨娘進去一下?我有話要與你談。”
閨房裡,正在爲傷口上藥的傾城聽聞郭蓉的聲音,毫不理會,繼續用棉籤爲傷口塗藥。
然而那擾人的叩門聲還在繼續敲着,“傾城?傾城?”
傾城霍地一下站了起來,放下棉籤與藥酒,走過去將門打開後,又自個兒折了回書桌旁的椅子上坐上,神情漠然。
郭蓉卻被傾城的這個神情嚇壞了!她跌跌撞撞的走過去,驚慌失措地說道:“傾城,你可以罵我恨我,請你不要這個樣子!傾城!我知道是我錯了,不應該對你心懷介蒂,我不應該爲了能讓安國繼續家業,而屢屢設計想陷害你!這都是我的錯……”
“屢屢?”傾城淡漠的眼神忽然變得精銳了起來,她轉過頭對郭蓉冷冷地道:“原來在鎮外遭受強盜並不是你第一次指控別人謀殺我?!”驀然憶起自這之前也曾經歷過兩次遭人暗算的事件,她的聲音愈顯的冰冷,“如此說來,之前我與人談生意時那個從背後拿着刀子企圖殺害我的那人也是你指使的?還有上次我和蘭香出外遊玩,那個將我推進湖裡的路人也是你指使的了?是不是?”
郭蓉含淚頷首,“是的!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指使的!傾城,姨娘對不起你!”
傾城忽然仰首冷笑:“你認爲你的一句對不起,就可以彌補我心裡所受到的傷害了嗎?”
郭蓉低頭:“我知錯了!”
“知錯了?”傾城憤恨地道,“那次談生意時若不是那個與我洽談生意的人眼尖地發現了異常,興許如今我早己不在人世了!還有再上次我被人推進湖裡,若不是我水性好,興許早就被淹死了!這一次次驚心動魂的經歷,是你的一句知錯就能彌補的嗎?”
郭蓉無言而對。
傾城深吸了一口氣,再道:“而你所做的這一切,目的無非就是爲了剷除我,好讓安國再繼承家業。你認爲是我霸佔了繼承位嗎?我告訴你,我一點都不稀罕!你要知道一個女子在商海里打拼有多難嗎?要是安國有上進心一點,我倒很樂意將繼承位雙手奉讓與他!”
郭蓉只是一直的沉默。
傾城向她擺手示意:“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郭蓉默默地退了出去。
傾城重新躺回牀上,卻是一夜的無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