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傑前些天派出去的探子終於回來了。探子對陸安傑說:“少爺,據我探出的消息,無雙與她孃的確已被方子鈞關在了大帥府。不但如此,就邊沈家的老爺夫人都被關進了大帥府。”
正在一旁悉心照顧着傾城的沈慕遠聞言心下一震,忙走過來,再次質問:“你是我爹孃他們也被關進了大帥府?!”
“是的!”探子點頭,“而且,現在外面滿街都張貼着這四個人的頭像告示,看來方子鈞是特意要把這個消息放出來給咱們的。”
沈慕遠聽後完全愣住了,原來,早在他將父母遷往外省的那時,方子鈞就已經認識了他們的計謀,他這是眼睜睜地看着他們的演戲的!
“方子鈞,我去跟他拼了!”沈慕遠立即怒氣沖天,眼看就要奪門而出。陸安傑卻一把拽住他的手腕。
“別衝動!”陸安傑勸阻道,“你這樣貿然前去,不但救不出他們,還會白白搭上自己的生命!”
陸安傑的話就如同給了沈慕遠當頭一棒,頓時將他打醒了。他頹然地折了回來,心裡早已沒了分寸,“那如今怎麼辦?”
這時,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婉茹突然走過來道,“我表哥手上持有人質,這次我們只能智取,不能硬拼。”
沈慕遠與陸安傑一道望向她:“你心中可是已有計謀了?”
婉茹點點頭,“我們可以從我的舅舅那兒下手。”
“你的舅舅?也就是說方子鈞的父親?”
“嗯。”婉茹道了她的計劃,“這幾天,舅舅會從外地回來,他習慣走水路。到時我可以出面誘舅舅一步步掉入我們的陷井。然後挾着他跟我表哥談判。”
“事已如今,也只能這樣了。”大家默許了。
“好,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得好好的密謀一下了。”於是,婉茹,沈慕遠,陸安傑等人便圍在一起,商討起了計謀來。
於是,一連好幾天,沈慕遠等人喬裝成平民裝扮,潛伏在汴南碼頭等待着。然而,人聚人散,還是沒有發現方子鈞的父親的身影。
這天,他們也一如既往地潛伏在碼頭。從外地歸來的人走了一撥又一撥,當沈慕遠等人等得有點不耐煩之時,一個戴着一副洋眼鏡,身着深墨色大衣的高大中年男人從碼頭處走了上來。
見着這個中年男人,婉茹的雙眼不由一亮。她對潛伏在暗處的沈慕遠人等人打了一個暗號。然後,轉身便走向那名中年男人。
“舅舅!”婉茹對着那中年男人喊道。
中年男人轉過頭來,看見婉茹,平板的臉上立即露出親切的笑容,“婉兒!”
婉茹揚着笑意走近他,說道:“婉兒知道舅舅您這幾天會回來,所以特意在碼頭上等你。幸好最終還是等到了!”
“婉兒,你真有心啊!”方霸天豪笑着道,“本來我還以爲子鈞那小子會來接我呢!沒想到自個的親兒子沒來,外甥女倒來了!”
“可能表哥他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所以未能抽空來接您的風吧!”婉茹找了個藉口搪塞,然後又說道,“舅舅,在我來接舅舅之前,我娘特意交代,若我能接到您,就請您到我們家來一趟,說是有一些事情要跟您商量。”
婉茹一邊說着,一邊還留意着他的反應。
方霸天卻不疑有他,隨即一口答應,“那就先去你家吧。”
於是,婉茹領着方霸天走進了一個僻靜的小巷,在轉角處,突然從裡面涌出幾個蒙面人,還不待方霸天有所反應,就已被其中一個蒙面人一掌擊下,在他陷入暈迷之前,他隱約聽到了婉茹對他很抱
歉地說了句:“舅舅,對不起……”
沈慕遠等人一手扯下蒙在臉上的黑布,對婉茹說:“快,把他扶進馬車。”
婉茹點頭,而後將將暈迷的方霸天扶進了早已準備好的馬車裡,而自己也坐進了馬車。其他人也陸續跳上了馬車,沈慕遠緊攥着繮繩,將馬兒調了頭,馬車便消失在小巷裡。
翌日,沈慕遠在小巷的路上蹲下來,伸手摸了摸站在他面前的一個布衣小男孩,親切地說“小弟弟,我給你一個大洋,你幫我拿着這封信交給大帥府裡的一個名叫方子鈞的人的手裡好嗎?”
“好。”男孩歡樂地接過沈慕遠的手裡的大洋與信封,連蹦帶跳的走開了。
沈慕遠站起來,用手壓了壓禮帽,而後閃身拐進了一個小巷裡,走至小巷的盡頭,他身貼着小巷邊上的高牆,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腦袋,窺視着對面的情形。
那對面正是大帥府的大門,這時,男孩正連蹦帶跳地走到了那兒,那些士兵對男孩有些不耐,正想着將其趕走。此時正好方子鈞從裡面走出來,男孩跑過去對他說了幾句話後,將手中的信封交給了他。而後男孩便轉身走開了。
方子鈞拿着信對那些士兵指責了一回後,轉身便走進了大帥府。
窺視完這一切後,沈慕遠閃回了小巷裡。如今信已交到了方子鈞的手裡,接下來就只有靜等方子鈞的迴音的。
再說,方子鈞回到自己的臥房裡,將信折開,裡面只寫着兩行字:其父在我手中,欲想救他,請於明日午時帶上四名人質於郊區外的十里亭換人。落款處:沈慕遠。
看後,方子鈞一下將按在了面前的桌上了,額爆青筋,“好你個沈慕遠!來人哪!”
兩名士兵立即恭恭唯唯地進來,“少帥,有何吩咐?”
“去把見剛纔的那個男孩找來!”
“是。”士兵們領命離去。
他進書房,拿起紙筆,速度書起信來。
好一會後,士兵們已將剛纔送信的那個男孩帶到了他的面前。男孩睜着天真無邪的大眼睛問道:“大哥哥,你找我來做什麼呀?”
方子鈞強壓下心中的怒氣,換上了一副親切的臉孔,將一封剛纔已寫好的信遞給他,道:“小弟弟,你把這封信交給剛纔讓你送信給我的那個人,好嗎?”
男孩一口應道,“好啊!不過,你也是給我一個大洋嗎?剛纔那個哥哥他也是給了我一個大洋哦!”
“好。”方子鈞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大洋遞給他,“這下可以了吧。”
“那我就幫你送吧!”男孩歡喜地接過大洋與信,高興采烈地離開了。
士兵上前道:“要不要跟蹤他?”
方子鈞卻擺擺手,既然沈慕遠通過一個小孩差信給他,顯然沈慕遠的行事相當謹慎。與小孩的交接處自然也就不在他們的窩藏點了。跟蹤了也沒用。倒不如把心思放在明日交換人質上面。
在小巷處,沈慕遠從小孩那兒拿了信,回到民宅,將信折開,上面只有一行字:好!一切按你的意思!
方子鈞同意交換人質了!沈慕遠的脣邊終於揚起了一抹輕笑。
翌日,午時,十里亭處,方子鈞身着軍裝,帶着一批士兵來到了那兒,沈氏夫婦以及郭蓉母女均由士兵們挾持着。
而站在他們對面的自然就是沈慕遠與陸安傑等人了。而奇怪的是,這天的陸安傑竟然以一身軍裝出現,他們的身後,也有着一小批不算少的士兵。方霸天由兩名同樣是一身軍裝的人挾持着。
現場,瀰漫着一種一觸即發的緊張
感。
方子鈞看着一身軍裝的陸安傑,搓着雙手道:“陸安傑,以前我是小看你了!沒想到身爲戲子的你竟然是大有來頭啊!”
一旁被挾持着的郭蓉與無雙看着陸安傑的這個裝束,也是一臉的愕然。
陸安傑一身正氣凜然地說道:“過獎了。在下是外省的軍閥少帥,與你同一個級別呢!在你大婚之夜出現的那幫黑衣人正是在下與下屬所扮。”
方子鈞的心裡震驚萬分,但他畢竟是少帥,很快地,他便淡定了下來,“難怪我派出搜查的人至今還沒半點消息,原來你們與沈慕遠藏一起了!”
陸安傑居然是軍閥少帥?!無雙與郭蓉震驚得瞠大了雙目!
一旁的沈慕遠卻一心只想換回人質,他開口道:“廢話少說!換人!”
“好。”方子鈞也不再廢話,揮手示意那些挾持着人質的士兵,“放他們過去!”
士兵們依言把持着人質走過去,沈慕遠檢查了人質們都安然無恙後,也向挾持着方霸天的士兵們示意。那兩名士兵一把將方霸天推到了方子鈞的面前。
沈慕遠轉過身對陸安傑等人一揮手:“走!”
他的話音未落,在他們的背後的方子鈞突然從腰間掏出手槍,朝天開了一槍,“給我追!”
得到方子鈞的示意,士兵們也開始舉起手槍對沈慕遠等人開槍。陸安傑也立即指揮自己的手下開槍還擊。剎時間,一場激烈的槍戰便由此展開。
無雙由郭蓉扶着在槍林彈雨中逃亡,可她畢竟是有身孕在身的人,跑起來難免有些吃力。好在自個的孃親始終扶着她,讓她纔有繼續跑下去的勇氣。
沈慕遠也是自個的孃親在槍林彈雨中逃亡。而沈老爺因爲年事已高,便稍稍的落於後面。而且,很不幸的,他的左腳中一彈!
“不好!沈老爺中彈了!”無雙在逃亡中驚喊。
沈慕遠渾身一顫,他對娘說:“你先跑!我去看看爹!”
語罷,他轉身折回中彈倒在地上的沈老爺,“爹,您起來,我揹你!”
沈老爺卻搖搖頭,“不要管我,你走啊!”
這時,沈夫人也折了回來,在沈老爺身邊蹲下來,關切地問:“老爺,你怎麼啦……啊……”她的大腿也中了一彈!
“娘!”沈慕遠見狀大驚失色。
“娘沒事。”沈夫人強忍着劇痛,對他露出了一個慈愛的笑容,“你和你爹是註定跑不動了!慕遠,你走!只有你逃脫了,你以後纔有機會再來救我們!你走啊!”
沈慕遠卻倔強地說:“不!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聽話,快走!”
那邊,陸安傑所指揮的士兵被擊得節節後退,看見沈慕遠還在那兒磨嘰着不走,於是立即叫道:“慕遠,我們的火力已所剩無幾了,再磨嘰下去就無法全身而退了!快走啊!”
這時,沈慕遠也明白了,若再磨蹭下去,可能大家都跑不掉了!他跑不掉無所謂,但是他不能連累到無雙與陸安傑他們呀!於是,他心一橫,站了起來,對受傷的爹孃道:“爹孃,您們等着,我一定會再來救你們的!”
語罷,沈慕遠便轉身頭也不回地逃亡而去。
方子鈞走至沈氏夫婦的面前,看着前面已漸漸消失的人影,忽然對士兵道:“不用再追了!”反正他的目的已達到,他低頭看了一下因中彈而倒在地上不能動彈的沈氏夫婦,對一旁的士兵吩咐道:“把他們擡回去!”
“是。”士兵們也不知從哪弄來的木架,將沈氏夫婦放在了上面,便擡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