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他們只服務於內宅。
佟萱聽到沈夜南這話,忽地眼睛賊亮賊亮的,“我突然覺得自己瞬間就高大上了。”
沈夜南笑了,但是很快便恢復了沒什麼表情的臉色。
“林管家,母親到了嗎?”沈夜南問的剛剛給沈夜南開車門,這會領路走着的老年男人。他是這座老宅的管家。
“回家主,夫人已在三個小時之前就到了。目前就在主屋。”
“嗯。”沈夜南看向佟萱,“要不要去逛逛?”
“逛?”逛什麼?
他點頭,“會在這裡住兩到三天,我還有事要處理,你去逛逛?”
“……哦,好啊。”要在這裡住兩三天嗎?她還以爲她拜祭完就可以了走了呢。沈家有條家規甚嚴,就是……只有喪偶,沒有離異。
拜了宗祠的媳婦,絕對不可以離開沈家。
這話,還是沈夫人對她說的。話說,沈夫人的意思是,他們的婚禮帶着某種不情願,所以,沒有拜宗祠的話,以後出了什麼意外,也許還能講講現今法律。
但是拜了宗祠後,就什麼法律都講不得了。
沈夫人似乎是很不想她跟沈夜南拜宗祠的……
當然的,沈夫人的那句只有喪偶,沒有離異,這話可跟時下流行的話有着不同。這可不是說說而已,也不是時下的人說着這話時帶着玩笑的態度,而是……
很明顯的在告訴她,喪偶這種事情,可以人爲的。
想到什麼,佟萱忍不住的打了打冷顫,沈夫人真的是好矛盾的人啊。明明是她要他們結婚的咩,幹嘛在人家新婚的時候,說這些話啊,嗚嗚~~
好恐怖,說得好像是,要是以後敢鬧離婚,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似的。
帶着中式的詩意長廊,假山流山,弧形窗臺,圓形跨門,整個沈家就是活脫脫的一箇舊式建築。但是,很美,同時也很大。大得讓人有些尺驚。
佟萱只是逛了一小下便沒有了興趣,看向帶她逛園的女孩子,“我住哪?”
“少夫人住風月閣。”
風月閣?佟萱沒有再多問,只是對着女孩子說,“帶路吧,我累了,不想再逛。”
“是。”
看着前面領路的女孩子佟萱忍不住問道,“你是這裡的下人?”
女孩聽到這話回過頭來,笑着搖了搖頭,“不是,我爸爸是這裡的管家,我從小在這裡長大。”潛話裡就是說,她對這裡很熟悉。
不過也是,沈家人肯定極少回來沈家老宅,所以,這老宅除了是沈家名義下的產物,實則住在這裡的卻是林管家。
“嗯。”佟萱跟着她走,繞過池塘,越過小竹林,走了不知道多少的彎延小路,終於到了她所說的風月閣。
所謂風月閣是一座兩層的建築。
是一座獨立的小院,聽女孩子的意思,這風月閣還不是主院,主院是沈夫人住的地方。
充滿着書香韻味的小院落,院邊盆栽修剪得無可挑剔,可見林管家是做了很好的打理,起碼讓主人有一種,回來這裡就是回到家的舒適感。
風月閣內的一樓傢俱也是中式的木製傢俱,然而二樓卻全是現代化的裝潢。
想來應該是沈夜南並不喜歡舊時的風格,所以纔有了這麼現代化的二樓。
“少夫人,CHUANG單都是新換的,您先休息,有事可以喚我。”女孩下了樓,沒一會便有人徹了一壺茶上來。
佟萱讓所有人都離開,她自己走到陽臺外。
木製地板乾淨得一塵不染,佟萱倚在欄杆上,遙望着沈家老宅的風景。
這麼一座宅子,放在任何時代,都是土豪啊。就是不知道這沈宅到底佔地多少面織。
沈夜南直接去了主屋,沈夫人已經休息過一會,精神狀態很好。
沈家老宅,她也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過了。就她結婚的時候回來過,還有就是生了沈夜南時回來過一次。
再之後,她便沒有回來過這裡,沈夜南以前倒是陪着沈萬千回來過數次。
這裡的一草一木似乎還似幾十年前的那樣,而她卻已經不是那個新婚女孩,已是孀居老人。
她今天來,是帶新媳歸來拜祠的。
“母親。”沈夜南一跨過門檻,便看到坐在主位上的沈夫人失着神。他輕輕地喊了一聲。
“夜瀾,陪母親去走走。”沈夫人站了起來,看了一眼沈夜南,然後走出去。沈夜南跟在身後,聽到沈夫人再一次問他,“你確定要讓她拜宗祠嗎?”
事情似乎從她主動說出讓他們結婚的那一刻就已經不再受她掌控,可是,沈夫人還是想改變點什麼。
沈夜南點了點頭,“宗祠林管家已經選了大開的吉時,明日便是好日子。”
沈夜南的意思是很直白的,日子時辰都挑好了,那麼沒有再說不的可能。
沈夫人轉過身看他,“你真的覺得佟萱適合做沈家主母?”
“母親若願意教她最好,若是不願……”沈夜南輕輕一笑,“現在早已不是舊時的沈家,規距也不再是當初,我覺得她開心就好,沈家內宅之事她不懂,便讓管家們去理便是。”
他這話一出,沈夫人眉頭卻是皺了起來,“夜瀾,你這麼在乎她?”
“從來都是。”沈夜南不想再欺騙沈夫人,他老實的說道,“我的妻子人選,我從沒有做過他人的選擇。”
“……你算計母親?”這會,沈夫人要是聽不出就真的是傻子了。
“不是算計。是母親疼愛兒子。如果母親不疼愛兒子,兒子也娶不到佟萱。”沈夜南坦然地與沈夫人對視着,“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如果娶不到她,跟個男人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
沈夫人聽到這會,呵呵一笑,“我竟然看不出你在演戲……夜瀾,你真是有長進!!”
“沒有演戲。”沈夜南輕輕說道,“謝謝母親。”
“爲什麼不繼續瞞下去?”
“母親這麼聰明,遲早會發現到兒子的這點小心思,只是,看到母親的擔憂,兒子若再隱瞞不說,就怕……”
“怕我抑鬱成疾?呵。”沈夫人壓下竄起的火苗,“這麼說佟萱也在陪你一起演戲了?”
“……不是。”沈夜南將事情一人攬了下來,“她也不知道。”
沈夫人做了一個深深的呼吸,看向沈夜南,“你爲了娶她,可真的是費盡苦心。”
“……”沈夜南沉默不語。
“我累了。”她轉身走回內宅,背對着沈夜南說道,“你應該繼續瞞着我的。”
聽到這話,沈夜南心格登一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然而沈夫人已經將門關上了。
沈夜南迴了風月閣,佟萱正睡在那張大chuang上休息,半醒半睡,聽到沈夜南的腳步聲,她也只是微微的睜了睜眼,“你回來了,事情談完了嗎?”
沈夜南脫了外套,點頭,“母親知道了。”
“……”佟萱本來還睡得好好的,正與磕睡蟲打着友好太極,忽地聽到沈夜南這麼一句,她一個用力的將磕睡蟲推離,刷的一下睜開眼睛,看向沈夜南,“你說什麼?”
她猛的坐起來,不是吧,這個時候讓沈夫人知道?
沈夜南躺了上來,攬過她,讓也枕在自己的臂彎裡,“別緊張。”
“能不緊張嗎?”佟萱抓着他的衣服,“你母親知道了不會大發雷霆嗎?”不會炮轟他嗎?這怎麼看都怎麼的不正常啊。
“沒你想象得這麼恐怖。”沈夜南親了親她的額際,“放心,我已經處理好了。”
“ALLEN。”佟萱不明白,爲什麼沈夜南忽然之間想要跟沈夫人坦白?
“嗯?”
“爲什麼突然間跟你母親坦白?”佟萱不解,她以爲怎麼也要等到婚禮之後才那什麼吧?
“我一人承擔了這個謊言。只有這樣,母親纔會願意費心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沈夜南攬緊着她的腰,“婚禮一生只有一次,我不想我們的婚禮有遺憾。”
佟萱感覺她壓根就沒有聽懂沈夜南這話,爲什麼坦白了就會有盛大的婚禮?
盛大的婚禮不是他說一句話就可以了嗎?
沈夜南卻也不多做解釋。不解釋,沈夫人讓他們結婚,其實着對她的利用。雖然是謀劃好的被算計被利用,但沈夜南不想佟萱的婚禮有這樣的遺憾。
母親不想讓她拜宗祠,甚至並不怎麼想讓佟萱名正言順地嫁入沈家,他就知道,他母親對佟萱的隔閡不是一丁點的小。
“明天要拜宗祠,一會林管家會讓人來跟你說祭拜規距。”沈夜南轉移了話題,他難得回老宅一趟,產業上的帳目,他也要抽空看一下的。
一聽到規距,佟萱便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了,“又是規距……會不會很繁瑣,我記不住怎麼辦?”憂傷,沈家就不能少點規距麼?
想起以前還要毛筆字抄家規,佟萱閉眼,以後嫁進了沈家,不會還是要這樣吧?
“不會,你這麼聰明,很快就會記住的。林管家讓人拿衣服過來了嗎?”
“什麼衣服?”
“明天祭拜宗祠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