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局正式開始。
爲了防止有人作弊,圍觀的人羣也被清退到一邊。知夏依然坐在安莫琛的身邊。
荷官分別發了兩張牌給安莫琛和賭神。
兩人看後各自把第二張亮出來。
安莫琛是紅桃8,賭神是梅花q。
牌一亮出來,瘦削男人的脣角便揚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看着安莫琛笑道:“看來我的運氣要比你好一些。”
“哈哈!現在說這種話,你不覺得有些早了嗎?風水可是輪流轉的。”安莫琛也看着他笑笑,根本不在乎牌的大小。
荷官再次發牌。
賭神是梅花k,安莫琛是紅桃十。
兩人看着牌面,再次對視的笑了笑。
知夏對這上面的規則不太清楚,但是也知道在賭桌上,是按點數來比較大小的。看着對方的兩張牌都比安莫琛的要大,知夏多少有些緊張。但是看看安莫琛時,他的臉上依然掛着安式的招牌笑容。她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笑,還是在給自己打氣?
第三次發牌。
賭神是紅桃9,安莫琛是梅花十。
瘦削男人看着自己那張紅桃9忍不住的笑起來:“看來你的運氣確實差了很多,最想要的牌在我手上,怎麼辦?”
安莫琛也跟着笑了笑:“看來我的運氣確實有些差,希望接下來的牌能稍微如意一些。”
聽安莫琛的話終於少了一些傲氣,瘦削男人忍不住的笑了笑。這麼好的機會他怎麼能輕易的就放過去,他看着對面的安莫琛挑釁的道:“既然是生死賭局,那我們之前的賭注是不是輕了一點兒?”
安莫琛那雙桃花眼眯了眯,看着對方冷聲詢問:“什麼意思?你要加註?”
“對。一局定生死。如果我贏了,這位小姐不僅要跟我走。我還要你的一條命。”凡是來這個賭場裡砸場子的人,還沒有一個能活着從這裡走出去的。
賭神的話一落,圍觀的賭徒們全都看熱鬧的盯着安莫琛,不知道他會怎麼反應。
“那如果我贏了呢?”安莫琛手支着下巴懶洋洋的問對方。
“那我這條拿就是你的。”如果輸給這麼一個無中小子,他在這裡也沒什麼意義了。
“一言爲定。”
大廳裡再次安靜下來,靜的連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的到。
第四次發牌。
安莫琛拿起來看了看接着搖了搖頭,看着知夏嘆了一口氣:“親愛的,我對不起你。”
對面的瘦削男人看看手上的牌終於忍不住的放聲大笑:“小子,今天你就認栽吧。”說完就要翻牌。
“等一下。”安莫琛阻止了他的動作。
所有人全都盯着他。
“怎麼?你是想反悔嗎?”瘦削男人聽他的話收回了手,環抱雙臂取笑的看着安莫琛。
安莫琛搖搖頭,有點可憐的看着對面的賭神:“這次栽到你手裡我認了,既然我沒命活着從這裡走出去,那你能不能讓我先翻牌?”
瘦削男人立即一揚手,大度的做了個請的動作。
安莫琛嘆氣的抱了下身邊的知夏,擡手翻開了兩張底牌。
一張方片十,一張黑桃十。
瘦削男人看着安莫琛面前的四張十,不可思議的擡手指着安莫琛:“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有四張?”
他手上還有一個十,加上安莫琛那四張,一副牌裡就是五張十。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安莫琛立即笑眯眯的看着他:“我爲什麼不能有四張十,難不成你還有一張?我知道你是賭神,肯定不會作弊,所以對不起,這次我贏了。”
所有人看之前的牌面都以爲安莫琛輸定了,可是牌一翻過來,才知道輸的那個人是賭神。
知夏聽安莫琛的話才知道原來他贏了,人瞬間鬆了一口氣。可是看着四周那些凶神惡煞般的打手,她的神經瞬間又緊繃起來。她拉着安莫琛站起來,看着對面的瘦削男人道:“這一局算是平了,咱們誰也不欠誰的,大家繼續玩吧,我們先走了。”說完就要拉着安莫琛離開。
“笑話。賭局上從來都沒有平局,贏就是贏,輸就是輸。你們兩個出老千。兄弟們,給他們點兒顏色看看。”人羣中走出一個胖子,瞪着一雙死魚眼衝周圍的手下一揮手。
呼啦一聲,十幾個人把安莫琛和知夏圍在了中間。所有圍觀的賭徒全都跟着自動的退到了一邊。想看安莫琛和知夏兩個人怎麼從這裡走出去?
安莫琛緊張的一把摟住了知夏:“親愛的,怎麼辦?他們這麼多人你肯定打不過他們。”
死魚眼胖子一聽安莫琛的話立即放聲大笑起來:“小子,趁現在還有一口氣在,趕緊跪地求饒吧。”
他的話一落,其他人全都放肆的笑起來。
知夏握緊拳頭,眼睛迅速的一掃,看着周圍十幾個彪形大漢,知道這一次真的是勢單力薄,她微扭頭叮囑身後的安莫琛:“一會兒打起來你就朝着樓梯口快跑,無論後面發生什麼事都不要管,聽到沒有?”
安莫琛立即搖搖頭:“不行,我不能拋下你……”
看兩個人正在耳語,幾個兇悍的男人想着今天晚上在自己的老大面前立一功,提起鉢大的拳頭對着知夏就打了過來。
知夏的眼神一凜,對着身後的安莫琛低吼了一聲:“記住我說的話,快跑。”
呯呯呯!
說話間知夏飛起一腳呯呯呯的踹過去。一雙粉拳也已閃電般的速度打中幾人的胸口。
安莫琛站在知夏的身後,在她揮拳的一瞬間那雙桃花眼一眯,犀利的眸光快速的掃過所有人。
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最佳時機。
幾個男人陰冷的笑着,把一雙拳頭全都攥的咔咔作響。恨不得下一秒,就把安莫琛這個懦弱的男人的脖子捏成粉碎。
同一時間!
知夏很快就被幾個男人包圍在中間,知道今天形勢對自己不利,所以她出手比平常要狠了很多,一招一式全都用了十成力,幾乎招招擊向對方的要害。
呯呯!
隨着兩聲悶響,已經有兩個男人被知夏踹出去,龐大的身軀重重的砸在地磚上,發出一聲悶響。
“媽的!這娘們想不到還真有兩下子。”死魚眼胖子衝旁邊一直冷冷觀戰的身材瘦削的男人無聲的一揮手,對方立即重重的一點頭,一道黑影在人羣中一閃而過。
幾乎在同一秒時間,安莫琛的眸光一凜,腳在地上用力一點。
呯!
瘦子的身影還沒碰到知夏的身體,一股巨大的腳力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隨着一聲巨響,瘦子的身體在空中直直的飛出去十幾米遠,砸中最後一張賭桌發出一聲慘叫才摔在了地上。
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從瘦子的嘴裡噴出來,瘦子當場昏死過去了。
呯呯呯!
在所有人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安莫琛擡腿在空中一個勁掃。
圍在知夏身邊的幾個男人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感覺身體一軟,全都東倒西歪的摔在了地上。
知夏的手還在空中擺着姿勢,大眼睛緊盯着眼前這個身手利落,一招致敵的男人。身體完全僵在了原地。
這個男人究竟是誰?
他真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安莫琛嗎?
自己跟這些人只能打個平手,他卻在一瞬間,把幾個男人全都摞到在地。而且看每一個人痛苦呻吟的樣子,他每一招都擊中了對方的要害。
腦海中,瞬間涌過他每次偷襲自己的鏡頭。怪不得每一次,她都逃不掉。原來他的身手,這麼厲害。以他剛纔的這幾招,十個自己加起來,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安莫琛的身體穩穩的落在地上,看着詫異不已的知夏笑了笑,手在她的腰上一攬,帶着知夏要離開。
“站住!”一個低沉的聲音從另一端傳過來。
安莫琛擡手摸了下鼻尖,知道自己等的人終於出現了。他攬着知夏轉過身,看着從不遠處走過來的男人笑起來:“看來今天我的待遇不錯,居然連賭場的大老闆都親自出動了。”
男人陰冷着眸子,聽着安莫琛的話,眼底閃過無盡的殺氣,眼神冰冷的看向安莫琛:“沒想到傳說中的無影,居然來砸我的場子。我跟你可是素來沒有過節。井水不犯河水。”
男人的話一落,知夏立即驚訝的看向安莫琛。
他,竟然是無影?
黑道上被人傳的神乎其神的頂尖殺手!
安莫琛聽他的話放聲大笑:“哈哈!我今天還真不是來砸場子的,我的女朋友非想來這裡找個人,我就順便玩了幾把,沒想到你的這些手下,不僅想要我的女人還想要我的命,鉅野,你說我該怎麼辦?”
“哼。有你這麼玩幾把的嗎?你明明就是來砸場子的。”鉅野冷笑一聲,根本不相信安莫琛的話。
“那你想怎麼樣?”安莫琛微眯着眸子看着他。
“很簡單。把命留下。”
“哈哈!”安莫琛放聲大笑,接着眼神一冷:“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鉅野的眸子一眯,看着前方的賭桌手在上面突然一掀,桌子騰的一聲在空中翻滾着快速向安莫琛和知夏砸過來。知夏下意識的想躲開,就感覺肩膀上被人一壓,安莫琛的身體已經騰空而起,隨着哐的一聲巨響。
賭桌被騰空而起的安莫琛一個正劈,生生踹成了兩截。
在場的其他人被這兩人生猛的打法驚的目瞪口呆。
就在賭桌向兩邊砸去的同一瞬間,鉅野一個鷂子翻身從賭桌中間向兩人重踹過來。
安莫琛眸光激烈的一閃,抱住知夏向旁邊一躍,輕鬆躲過了這一擊。
“馬上離開這裡。快走。”抱着知夏躲開的一瞬間,安莫琛在她耳邊低語。
知夏的身體剛落地,鉅野的快拳已經從空中猛然襲來。安莫琛劍眉一擰,毫不躲閃的迎了上去。
呯呯呯。
兩個人瞬間激烈的打在一起。
從剛纔看到安莫琛身手的那一幕,知夏還沒時間整理好所有的一切,看着眼前的兩個人,知夏根本沒時間去考慮,因爲剛剛退到一邊的幾個彪形大漢快速圍了上來,把她緊緊的包圍在中間,不給知夏喘息的機會,劈頭向知夏打來。也許是看到了安莫琛非凡的身手,知夏再打的時候完全沒有了後顧之憂,人也越打越勇。幾個大男人把她圍在中間,不到片刻的時間居間全都中了她的拳腳。
呯呯呯。
知夏身邊的幾個大漢被突然襲來的安莫琛猛踹出去。
“寶貝兒,你太棒了。”安莫琛趁着落地的時間在知夏的臉上親了一口,摟住她的肩膀取笑的看着不遠處捂着肩膀的鉅野。
看着鉅野痛苦的表情,知夏的視線順着他的肩膀滑下去,有鮮血正從他的手上不停的滴下去,地面上不一會兒就積了一灘血水。
知夏震驚的看一眼身邊的安莫琛,怎麼也沒想到就在剛纔的打鬥中,他居然把鉅野傷成了這個樣子。
“大哥。”死魚眼胖子急跑到鉅野的身邊,怒視着安莫琛提拳就要打。
鉅野的大手一揚,阻止了胖子的舉動:“你不是他的對手。放他走!!”
安莫琛聽他的話笑笑,攬着知夏向樓梯的方向走去:“寶貝兒,咱們走。”
兩個人剛走了幾步,就聽到樓梯口處突然傳來幾聲怒吼:“警察。全給我蹲下。”
“你們被包圍了。”
話音一落,就看到一羣荷槍實彈的刑警,在現場的人還沒反應過來時,迅速衝進來把整個賭場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樣的突發情況讓現場的鉅野也吃驚不小,要知道這個賭場有半年多換時間沒有警察來查過了,而看這一次的行動,警察顯然是有備而來。不過想想自己政府裡有後臺,他倒也沒跑。
這次的行動,警察局裡出動了一二百人的警力,把整個夜來香圍了個水泄不通。沒有一個漏網之魚。當然,在這次的抓賭行動中,知夏和安莫琛也跟着賭徒們一起被送進了警察局。
還好知夏的身份特殊,兩個人抓進警局不到半個小時又被放了出來。走出警局大廳的時候,安莫琛給冷驍打了個電話,大約一刻鐘的時間,冷驍和林成的跑車就趕到了警局的大門口,兩個人也沒說什麼,留給安莫琛一輛車子接着離開了。
“走吧親愛的。”安莫琛打開跑車的門示意知夏坐進去。
知夏沉默的看他一眼,眸光閃爍了幾下,接着坐進了車子裡。安莫琛看着車裡的知夏笑笑,替她關上車門接着繞到駕駛室,什麼話也沒說發動了車子向着自己的公寓開去。
兩個人一路上誰也沒說話,車子開了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這纔在安莫琛的公寓前停下來。
知夏沉默的下了車,不等安莫琛走過來就直接進了公寓的單元門,再進了電梯。
安莫琛看着她的背影笑笑,沉默的跟了進去。
電梯的門緩緩的關上,安莫琛看着身邊的知夏再次無聲的笑笑,什麼也沒有解釋。
兩個人終於進了公寓的客廳,看着入戶門一關上,知夏就猛的盯着安莫琛臉上有些怒氣:“你到底是誰?瞞了我這麼久,把我耍的團團轉,你覺得很好玩兒是嗎?”
安莫琛手插在口袋裡看着她緩聲解釋:“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我總不能見到誰就告訴人家我身手不凡吧?你說對不對?”
“是。你是不用告訴人家,你多厲害呀。賭場那麼多人被你打的落花流水。我只有大眼瞪小眼的份,我居然還想着保護你,安莫琛,我想想都覺得可笑。你太會裝了。你跟我說過的話肯定沒有一句是真的吧?無影?哈。我還真不是一般的笨,這麼一個頂尖殺手在我身邊,我居然都沒發現。你可真厲害。”知夏冷笑的看着他,想想以前的一切,她都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笑話。她來姚家做臥底,卻不知道自己的身邊潛着一條大魚。
她想起自己一腳把他踹在地板上,居然還跑過去以爲他真的受傷了。
太可笑了。
“親愛的,你別激動……”
“你給我閉嘴。不許叫我親愛的。你一個黑道殺手,我是軍人,我怎麼就瞎了眼睛跟你上了牀?”知夏越說越後悔,恨不得狠狠的給自己一個耳光。
看她激動的表情,安莫琛的臉色微微收了收,看着她質問:“因爲我的武功比你高,所以你受打擊了是嗎?那個鉅野纔是個真正的殺手。你今天晚上第一次見到他,第一次聽他說我是無影,你就相信了?明知夏。剛剛你還說你是個軍人。我現在提醒你一點,你不僅是個軍人,你還是個特種兵。別人的一句話你就給我貼上了標籤,我問你,你自己連最起碼的判斷力都沒有嗎?”
“就算你不是無影,那你又是誰?明明是個高手,居然在我面前裝的什麼都不會的樣子,讓我像個傻瓜一樣被你耍的團團轉。安莫琛,你太會演戲了。你對我說的話裡有一句是真的嗎?”知夏怒氣衝衝的瞪着他。
“有。”安莫琛認真的回答。
“是嗎?可是我不相信你了。”知夏說完要離開。今天晚上對她的刺激太大,她需要一個地方讓自己徹底的安靜下來。
安莫琛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她:“今天晚上你哪兒也不許去。”
“哼。怎麼?現在露出原形了是嗎?是不是慶幸我剛剛在警察局裡沒有說出你的身份?安莫琛,在那個姚雪婷面前你是不是也故意演給我看的?你這個人到底還藏了多少秘密?”
安莫琛聽她的話忍不住的笑起來,他看着生氣的知夏輕嘆了一口氣:“傻丫頭,我要是無影,從你進入姚家的那一刻,你就死無葬身之地了。我們每個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都或多或少的會藏有秘密,就算是你,也不會在我面前做到百分百的坦誠。我是姚氏集團的副總裁,隱藏我的身手只是爲了少招惹一些殺身之禍。我們兩個已經在一起有一段日子了,我身上的傷疤就是最好的證據。五年前,我就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你雖然是個軍人,還是個特種兵,但那種從鬼門關走一遭的感覺你肯定沒有體會過。被姚老爺子救起之後,我就開始珍惜自己的生命。我想好好的活着,我想找個我喜歡的女人跟她結婚,跟她生孩子,然後一起到老。我只想過平凡的日子,就這麼簡單,難道這樣也有錯嗎?”
知夏聽他的話眼神閃了閃,情緒也慢慢的平復下來:“既然想隱藏你的身手,那就一直藏下去呀。爲什麼今天還要露出來?”
安莫琛被她的話再次逗笑了:“我說過那種地方的男人不僅好賭,而且好色,你看看今天晚上那些看場子的打手,十幾個人把你圍住,就算你真的能把那些人打倒,那個鉅野呢?他雖然跟我有些差距,但他打你兩三個綽綽有餘。我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你被他們打吧?”
“那你爲什麼留在姚家?”已經到了這一步,知夏想想之前自己在姚家翻陽臺的事,還有自己藏在姚家別墅的那輛車子,就忍不住的後背直冒冷汗。看來自己這個臥底早就被他摸的一清二楚了。
“五年前姚老爺子救了我一次,給了我第二次生命,我總不能知恩不報吧?”看她的情緒慢慢平復下來,安莫琛笑着解釋。
“那你到底是誰?你以前是做什麼的?爲什麼五年前會中了槍傷?”
“以後有機會,我會告訴你的。”
“可我現在就想知道。”
“給我點兒時間。到時候我一定全都告訴你。”
“多長時間?”
“等我們結婚的時候。”
“哼。你連自己是誰都不敢告訴我,還想跟我結婚?你做夢去吧。安莫琛,之前的事我不跟你追究,因爲是我自己眼拙,是我自己的錯誤。但是以後,你別想再碰我。”知夏知道自己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擡腳要離開。
“好。我不碰你。但你今天晚上哪也不能去。時間太晚了,先去休息吧。明天你想離開這裡我絕不攔着你。好嗎?”安莫琛再次擋住了她。
知夏冷冷的看他一眼,轉身走進了其中的一個客房,接着呯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安莫琛聽着那一聲呯的關門聲,忍不住笑着搖了搖頭。擡腳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個夜晚對知夏來說,真的是輾轉反側,坐臥不安。躺在牀上不停的翻來覆去。跟安莫琛相識的畫面在腦海中一個片斷一個片斷的閃過。
所有的相識,在這一刻,全都變成了赤/裸裸的諷刺。
就連那個訂婚典禮,也讓她感到像是被人給利用了。
她想起了那天晚上跟蹤安莫琛無果的事,從陽臺上翻進來時,他早就在房間裡等着了,想來那時候他一定在心裡狂笑,等着看自己的笑話吧?還有那次姚雪婷非要闖進她的房間,安莫琛在一眨眼的時間裡就跑到了那個小型的高爾夫球場上。還有在酒店的包間裡,她一腳把他踹到地上……
還有很多很多……
知夏鬱悶的從牀裡坐起來,雙手摟着膝蓋盯着自己的腳尖。今天晚上她原本是想去看看能不能查到紅蝙蝠的一點線索,可誰知道,線索沒查到,居然把安莫琛給揪了出來。姚家原本就是個事非之地,而安莫琛的身手又這麼出衆,這就不得不讓人懷疑他一直待在姚家的目的。
難道,他也是爲了小本子?
她想起了前兩天的那個晚上,那些偷襲姚家的黑衣人,如果什麼都不知道,安莫琛怎麼會在姚家設下了那麼大一個陷阱?很顯然,他對小本子的事應該是一清二楚的。
那他到底是什麼人?難道,他也想通過得到小本子從而得到整個姚氏集團?
可是,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他就不需要拒絕姚雪婷了。如果跟姚雪婷結婚,得到小本子或者得到姚氏集團不是更輕鬆了一些嗎?由此可見,姚氏集團應該不是他的目標。
那他到底爲什麼要留在姚家呢?而且一留就是五年?
夜色,越來越暗了,知夏的大腦,卻陷入了短暫的混亂。安莫琛,你到底是誰?爲什麼要留在姚家?你又爲什麼非要纏上我?如果他對自己的身份和來歷一清二楚,那爲什麼這段時間裡,他並沒有做過傷害自己的事?
安莫琛,你到底是誰?
夜色越來越濃,知夏在牀上輾轉反側,而另一個房間裡,安莫琛反鎖上房間的門,拿出手機取出手機卡,重新塞進一個新卡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放到了耳邊。
“是我。”
“嗯……”
“有沒有情況?”
“暫時還沒有,可能還沒得到消息,明天上午肯定就會有人打電話來了……”
“任何一個電話都給我盯死他。”
“是。我明白。”
安莫琛收了線,把手機卡拿出來,接着進了衛生間直接扔進了馬桶裡沖掉。這才換上原來的號碼,走出了衛生間。把手機放在牀頭上,想着剛剛知夏的情緒,他擡手揉了揉額頭,站在原地沉思了片刻,知道她需要時間消化這件事,便任由她去了。
*
這座城市的某棟別墅。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在二樓的小客廳裡響起來,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眸光一凜,伸手接過手下遞過來的手機放到了耳邊。
“大哥,無影帶人把我們的賭場挑了……”手機一接通,那端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說話聲,聽上去有些慌張。
“無影?帶了多少人?”男人的眉宇一擰,冷聲反問。
“帶着他的女朋友。”
“損失怎麼樣?”
“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晚上突然出現了一二百的刑警,賭場的人全都被警察帶走了,鉅野也被安莫琛打的受了重傷。老大,怎麼辦?”
“你先回來再說。”
“是。”
男人收了電話,想着剛纔手下的彙報雙眸冰冷的一眯。
“大哥,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身邊一個瘦子粗着膽子問。
“哼。這些年我跟無影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沒想到這次他竟然主動挑釁我,很好。”男人沒回答手下的問題,大手在沙發扶手上重重的一拍。接着冷聲問身邊的瘦子:“安莫琛最近查的怎麼樣了?”
聽老大問自己,瘦子立即恭聲回答:“我們查到他跟一個酒吧的雲姐關係不錯,隔幾天就會去找這個女人喝酒。”
“這個女人什麼來歷?”
“聽說是從一個爆發戶老闆的手上買來的。安莫琛替她贖了身,又出錢給她開了家酒吧。”
“呵呵,看來這個安莫琛還真不是一般的風流呀。什麼樣的女人都敢上。那就把這個女人給我盯死了。他不是還有個訂婚的未婚妻嗎?”
“是的,大哥。”
“想辦法在這上面做點文章。既然他挑了我的場子,來而無往非禮也,怎麼也得回敬他一下是不是?”男人邊說邊陰冷的笑笑。
“是,大哥。”
*
因爲昨天晚上的事,知夏被折磨了整整一宿的時間。直到早上四點多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也許是因爲有心事,她還是睡的不太安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七點多了,看着窗外已經大亮,知夏騰的一聲從牀裡坐起來,昨天晚上的事再次在腦海中不停的閃過,她懊惱的擡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腦海中還是有無數個問題不停的閃過。可她也清楚有些事一時半會可能想不明白,她先進了衛生間,很快洗漱完,這才走出了客房。
“寶貝兒,你醒了?洗漱了沒有?快過來吃早飯。”知夏剛一踏進客廳,安莫琛就笑眯眯的繫着個圍裙衝她招手。
知夏聽他的話臉上左左右右的抽了抽,打心底裡真心佩服這個人的臉皮不是一般的厚,昨天晚上發生那種事,他居然又裝的跟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知道自己跟他打交道是避免不了的,她冷着一張小臉走過去在餐桌前坐下來,看着他把豐盛的早餐一樣一樣擺上桌。知夏沉默的看着他,就是不說話。
安莫琛也不在意她對自己什麼態度,把早餐擺好,這纔在餐桌前坐下來,像做錯了事的學生一樣道歉:“親愛的,我昨天晚上面壁思過了整整一個晚上,我知道我錯了。大錯特錯。不該對你撒謊。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該告訴你,我能力敵千軍。還有一件事我對你也撒了謊,就是西郊那次你被人綁架的那晚,那把匕首也是我扔的。總之是我錯了,親愛的,我真的錯了,你懲罰我吧。”
知夏看也不看他,拿起桌上的早餐就開始吃起來,反正他的身手這麼厲害,就算真是個殺手,也不至於在飯菜裡對自己下毒。而且如果他真想殺死自己的話,估計她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在進入姚家沒多久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安莫琛看這個丫頭雖然不說話,倒是拿着早餐吃起來,臉上立即有了些笑容,看着她繼續苦口婆心,語重心長,情意綿綿,擺事實講道理的勸她:“親愛的,曾經有營養學家研究過,如果人在吃飯的時候生氣,吃下去的東西有一部分的營養就會徹底轉變成毒素,侵入你的身體,這樣人最容易生病了。親愛的,我們還沒生孩子呢,你真想生氣也等給我生完兒子再生氣呀。你就別生氣了好不好?這次你要打要罰要殺要剮,這次我都隨你。”
知夏冷冷的看他一眼,以前聽他說這種話她肯定就被逗笑了,可是經歷了昨天晚上的事之後,她就再沒有那種閒心了。
“你能不能讓我安靜的吃完這頓早飯?”她現在真心不想聽他說話。
聽這個丫頭終於開口說話了,他立即眼眯眯的笑着點頭:“好,那我閉上嘴巴。”
安莫琛還真是說到做到,直到吃完早飯,也沒再說一句話。知夏一吃完就拿了紙巾擦了下嘴巴,接着從餐椅裡站起來,向門口走去,準備要離開。安莫琛看着她的背影笑笑,拿着東西全都進了廚房,也不阻攔她。
知夏走到門口,快速的輸進密碼,按下確定,可是上面顯示密碼錯誤。知夏立即走回廚房看着安莫琛:“給我開門。”之前一直都是對的,就今天早上的密碼不對,不用想也知道是他搞的鬼了。
“先等我一會兒,我把廚房收拾完了我們一起走。”安莫琛繫着個圍裙像個家庭主婦一樣的衝她笑笑,接着轉身繼續忙自己的。
知夏知道只要他不同意,自己是離不開這裡的,便鬱悶的走到窗邊,看着窗外的藍天和白雲。腦海中,又不知不覺的浮現出一幕又一幕……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知夏驀地轉身,看到安莫琛已經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此時的他已經換好了衣服,她立即冷臉的看着他。
安莫琛看她的表情笑笑,接着轉身向門口走去:“走吧,我送你去警校。”
知夏看着他的背影微一咬牙根,跟着他出了公寓的門。
一路上,知夏都扭頭看向窗外,就是不想理這個男人。安莫琛也不在意,沉默的開着自己的車子。一路無語,車子在警校前一停下來,知夏就快速的下了車呯的關上車門進了警校的大門。
安莫琛看着她的背影笑笑,發動車子去了姚氏集團。
知夏鬱悶的走進自己的辦公室,當時紀瘋子把她安排到警校時,爲了她進出方便,特意讓校方給她單獨安排了一個獨立的房間。知夏一走進去就立即關上房門,拿出手機給隊長紀尚鋒打了個電話。
上次邵湛平的事,隊長明明知道他是個假的,卻故意不告訴自己,所以她猜測,安莫琛的身份,隊長很可能也一清二楚。
“知夏,昨天晚上你立了一大功。”電話一接通,紀尚鋒就首先開口,對她昨天晚上的行動表示了肯定。
知夏不解的反問:“隊長,你知道我昨天晚上做什麼了?”他的消息是不是也太靈通了?她一個字都沒向隊長透露過,他居然就知道了?這是怎麼回事?
“我要是不知道你做了什麼,那我這個隊長就可以捲鋪蓋回家了。”紀尚鋒在電話那端邊說邊笑了起來。
“我昨天晚上去賭場裡大鬧了一通,沒覺得立什麼功呀?”知夏想想昨天晚上的事,有些想不通。雖然後來去了一二百的刑警,但那麼大的行動,警方之前肯定已經做好了準備,難不成自己誤打誤撞,正好幫了警察的忙?
“我告訴你,昨天晚上是本市組織的一次抓賭行動,那個夜來香的老闆鉅野,是a級通緝犯,也是一個殺手。警方曾經抓過他很多次,這次如果不是他受傷了,警察們很可能還會讓他跑掉。所以說你昨天晚上是立了大功的,明白嗎?”紀尚鋒這次的心情看來特別好,給知夏解釋起來也是相當有耐心。
“是嗎?可是鉅野不是我傷的,隊長你知道是誰嗎?”
“這話問的,我又不在現場,我怎麼能知道?”
“隊長我告訴你,是姚氏集團的副總裁安莫琛。我到昨天晚上才知道,他的身手到底有多強,可是那個鉅野說他是傳聞中的殺手無影,隊長,你知不知道這件事?”
“無影?怎麼可能?真正的無影在五年前就死了。”
“他真的不是?”
“當然不是。”
“那他是誰?”
“我怎麼知道?”
“隊長,他不會是你埋伏在我身邊的颶風吧?”從紀尚鋒告訴她開始,她就從來沒見過颶風,如果他真的是颶風的話,那她真的高興死了。心底裡,有那麼一點點的期盼,希望他是。
“不是。”
“隊長,你別騙我了,他就是。”有了之前邵湛平的事,知夏這次決定詐他一次。
“明知夏,你又發神經了是吧?你也不動腦子想一想,他要是颶風,那你去幹什麼?讓你查小本子,查姚老爺子,你不是弄個邵湛平出來,就是抓着安莫琛不放。他要真是颶風你根本就沒機會去姚家臥底。我直接讓他跟姚雪婷訂婚就一切全都解決了,還用得着你嗎?”紀尚鋒一聽知夏的話火爆脾氣騰的一聲又上來了,衝着她就是一頓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