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時間到了,保姆做好飯就默默離開了,卜即墨將秦茗抱到餐廳坐下。
秦茗瞟了一眼卜即墨專屬的小酒櫃,吞了吞口水,小聲地提議,“小叔,我們喝點酒助興一下好嗎?”
卜即墨冷颼颼地瞥了她一眼,將飯盛好放到她面前,權作沒聽見。
自從秦茗那次醉酒鬧失蹤之後,他就沒準她碰過一滴酒。
他不明白,秦茗明知他對這件事已經是鐵石心腸,爲什麼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無論她搬出什麼理由,他都不會允許她再沾酒的。
當然,秦茗寒假在南溪鎮家中有沒有喝過,他想管也管不着,據秦茗吹噓說,她每次跟父母等親戚一起吃飯時,都會喝上半杯一杯的,可帶勁了。
對於卜即墨冷淡的反應,秦茗全不在意,而是鍥而不捨地朝他眨眨媚眼,繼續勸導,“小叔,今天是我死裡逃生的日子,雖然過程很驚險很痛苦,但結果是美滿開心的,所以,我們不該喝點小酒慶賀慶賀?”
卜即墨又冷冷地看了秦茗一眼,不過這一眼,顯然沒第一眼那麼冷了,秦茗想當然地覺得,他有些許動心了。
於是,她再接再厲地遊說,“小叔,你還從來沒跟我吃過燭光晚餐呢,今天我被火嚇怕了,可不想要什麼跟火有關的燭光,但是今晚,我能問你要個電燈下的晚餐嗎?電燈下的晚餐,紅酒必不可少!小叔,我保證,只喝一點點,你喝一杯,我就喝半杯。你喝兩杯三杯,我還是喝半杯,怎麼樣?”
卜即墨第三次朝着秦茗若有所思地望過來,秦茗被他深邃的眸子看得心虛不已,連忙爲自己辯解。
“小叔,你可別亂想,千萬別亂想,今天我提議喝酒,跟之前的目的絕對不一樣,我真的只是想跟你喝酒慶賀而已,嗯,慶賀我們還能活生生地在一起。”
一句“活生生地在一起”徹底融化了卜即墨堅冰般的心。
“去廚房拿高腳杯。”一聲令下,卜即墨就朝着酒櫃大步走去。
秦茗不敢置信地呆了呆,繼而歡天喜地地蹦了起來,朝着廚房衝去,“好嘞。”
因爲太過興奮,秦茗沒看路,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廚房的移門上。
捂着頭,秦茗慚愧地轉頭望向卜即墨。
卜即墨站在酒櫃那邊,俊臉黑沉地望着她,“沒喝就醉?你確定你能喝?”
“我太高興了嘛,誰讓你那麼小氣?”秦茗吐了吐舌頭,趕緊小心翼翼地走進廚房。
卜即墨選了一瓶紅酒拿在手上,繼而又走去冰箱的位置,拿出一瓶雪碧。
秦茗拿着兩個高腳杯坐下,看到卜即墨將紅酒瓶放在他面前,卻將雪碧放在她面前,差點氣得炸毛。
顫抖着手指指着雪碧,秦茗氣呼呼道,“小叔,今天我絕對不喝雪碧,不給紅酒我……我就堅決不吃飯!”
這個男人也太過分了,怎麼能對她耍賴皮呢?不行,他耍賴皮她也耍賴皮!
今晚他若是不給她喝酒,她就變成小屁孩哭鬧打滾耍潑無所不來。
“我有說不給你喝嗎?”卜即墨瞪她一眼,拿開瓶器將紅酒打開,先給自己倒了三分之一杯,再給秦茗倒了三分之一杯。
秦茗終於開心地眉開眼笑,正準備去拿高腳杯開喝,卜即墨卻出聲阻止,“等等。”
繼而,卜即墨淡定從容地擰開雪碧瓶的蓋子,將雪碧倒進了秦茗的高腳杯裡,直至滿杯。
秦茗瞠目結舌地望着自己杯子裡的紅酒從深紫紅色變成淡紫紅色,她想當然地以爲,卜即墨也會稀釋他面前的高腳杯。
誰知,他卻擰上了雪碧瓶的蓋子。
秦茗嘟起了小嘴,他這麼做,究竟是她所受到的優待還是歧視?
“小叔,誰教你這麼做的?這不是破壞氛圍嗎?”
卜即墨乾脆地回答,“你。”
“我?”
“你不是說這樣喝紅酒最好喝,你從小喝到大?”
秦茗恍然大悟,當時她只是爲了藉此吹噓自己有飲酒史而已,卻沒想到他會將她所說的紅酒兌雪碧記在心上。
“話是沒錯,可我現在不是小孩子了,況且又是跟你在一起,我想喝不含雜質的紅酒。”
“晚了,這是你今晚的紅酒量,不夠可以喝雪碧或者果汁。”
“才這麼點?小叔你敢不敢再大方一點?”
“不敢。”
好吧,秦茗決定認命了。
原本,她是準備起碼喝上一整杯的紅酒,那麼她的腦袋應該會暈乎一些,既可以給她今晚的行動壯膽,又可以助興,咳,不是興趣的興,而應該是……助性。
秦茗拿起高腳杯,小小地喝了一口,甜甜的雪碧兌紅酒,味道爽不爽,誰喝誰知道。
卜即墨見秦茗笑彎了眉眼,心中也盡是舒展的愉悅。
兩人你給我夾我喜歡的菜,我給你夾你喜歡的菜,一邊品菜,一邊品酒,誰的臉上都洋溢着世間最柔軟的幸福。
酒至半酣,秦茗舉起酒杯跟卜即墨的碰了碰,“小叔,祝我們百年好合。”
卜即墨緊接着說,“願我們永結同心。”
秦茗明明沒醉,心卻早就醉得一塌糊塗,傻笑着接着卜即墨的話,“嗯,還要早生貴子。”
“閤家歡樂,子孫滿堂。”
秦茗很是意外,卜即墨究竟是喝醉了,還是故意忽視兩人的血緣問題,竟這麼順着她的話?
頗爲激動地站起來,秦茗走到卜即墨身旁,嬌笑着要求,“卜即墨,我要跟你喝交杯酒,你賞臉不賞臉?”
卜即墨眸光一沉,嘴上沒有回答,而是直接站起來,打算用行動回答她這個動人的問題。
兩人手臂默契地相纏,各自仰頭將酒杯中剩下的液體一飲而盡。
繼而,兩人收回自己的手。
秦茗一手拿着自己的酒杯,一手拿過卜即墨的酒杯,快速地放到桌上,繼而在他還沒有坐下來之前,踮起腳尖將軟軟的身子靠了上去,脣與脣指間只保持着一寸之距。
定定地凝視着眸光越來越深幽的男人,秦茗在他脣前曖昧地吐氣如蘭,“小叔,紅酒味的吻,要不要嚐嚐看?”
卜即墨仍舊沒有用嘴回答,而是用嘴上的行動回答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