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後，小單來到了高冷的會議室。
“你擔心李甲的黑手？”高冷見她憂心忡忡，笑道。
小單搖了搖頭，坐到了沙發上：“以你現在的實力，李甲之流沒什麼好擔憂的，無論是挖他的人，還是打官司，或者拼黑手，你都是碾壓他的。我不是擔心這個。”
“那你擔心什麼？”
“版權。”小單站起來走到高冷的辦公桌附近，很是不解：“現在也沒外人，你告訴我，你要怎麼解決版權的問題？”
高冷看了眼門，門虛掩着，小單連忙走了過去伸出手關緊了門。
“首先呢，跟一兩家大紙媒談談合作，前期試着合作一下，先開張。”
“開張了之後呢？一兩家大紙媒加上我們的媒體，頂多撐一週的頭條。”
高冷伸出手摸了摸下巴，不知怎的，小單看着此時的他有些恍惚，眼前的高冷眸子不再似從前那般純淨，不知何時，他的眸子瀰漫上了一層霧氣。
一層讓人無法一眼看到底的霧氣，頗有種深不可測的感覺，這種感覺身爲同伴的小單來說會有種安全感，而身爲競爭對手的其他人，恐怕看到這樣的眼睛會有些畏懼吧。
看不到底，不知道對方在玩什麼牌。
用尋常人的話來說，就是混社會混久了，油了。
“一週之後，直接抓取其他媒體的頭條。”高冷的嘴裡說出這句話後，小單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她立刻撲到辦公桌前，雙手撐着身體靠近高冷，眼裡全是不信。
“直接抓取？！”
“對，直接抓取，抓取哪些大紙媒的頭條。”高冷深不可測的眸裡透露出的光，讓小單看不懂，看不透。
“這是侵犯版權，他們一告一個準的！”小單急了。
“你放心，他們不會告。”高冷站了起來，拿起筆走到落地玻璃那，拉開窗簾，玻璃外面是萬棟高樓，是整個天下。
在落地窗玻璃上寫着策劃，跟小單一起討論一些細節，是高冷最喜歡做的事情之一，只是今天與平日裡的討論有所不同，這一次是講解。
給小單講解如何運作這一切，這看着很明顯是侵權的一切。
“現在我們國內有十五家大型紙媒，其中三家轉型了，跟我們一樣停掉了紙版印刷，轉型不怎麼成功，其餘的十二家，眼下不轉型是不行了，轉型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高冷在玻璃上寫上十五家大型紙媒。
“還有三十五家中型紙媒，有政府的部分補助，但是運營僵硬，都是一些老頭子在運作，跟不上時代，現在新聞紙漲價，下一步將會是被時代逼着轉型。”
整塊玻璃寫滿了密密麻麻的紙媒。
“他們要轉型是沒錯，可我們直接抓取的話，侵犯……”
高冷搖了搖頭，伸出手拍了拍小單的頭：“你思維禁錮了，你不要一直盯着侵權，侵權是事實沒錯，但你嘗試着不盯着這一塊去琢磨。”
小單歪了一下頭，琢磨了一下後求助地看着高冷：“琢磨不出來。”
“變笨了你。”高冷喜歡看小單求助的眼神，他伸出手再一次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這樣好了，模擬一下，你自己設想自己是這
十五家大型紙媒其中一家的老總。”
小單伸出手指了指其中一家。
“好，你現在是這家的老總，我做了這個精品頭條的app，造勢很大，炒作起來了，你知道我的炒作能力的。”
小單點點頭，高冷的炒作能力確實是一流的，加上本身就有媒體在身，而且還有藝人助攻，一個app炒作起來讓人都知道，不是難事。
“一直盤旋在熱點的精品頭條app，剛出版的第一期，或者第二期，就直接選中了你報社出來的頭條，很多人圍觀，你第一反應是什麼？會是要來告我嗎？”高冷問道。
小單假象了一下。
她搖了搖頭。
“如果我是報社的老總的話，第一時間肯定不是想着來告你，畢竟你把這app炒起來了，雖然不知道以後能不能發展得很好，至少在炒作起來的這一波，我的新聞上了你的推薦頭條，對我的報紙有好處啊。”
“對。”高冷豎起大拇指：“剛開始幾期，哪怕我是直接抓取的對方的頭條，對方也不會來告我，爲什麼？因爲利益。現在正炒作着，他的頭條多一個渠道被推送，對他有好處。再說了，紙質媒體什麼頭條？紙質媒體現在跟網絡媒體壓根沒法搶頭條，時間上就搶不了。這些紙質媒體的app和線上網絡轉型都做得不行，有我這個app運載着送出頭條，對他們來說是有好處的。”
利益，永遠是商人考慮的最重要的範疇。
“會放上他們的鏈接嗎？”小單問道。
“當然。”高冷很是肯定：“抓取他們的頭條，通過我們的精品頭條app進行推送，受衆點開這個新聞，直接鏈接跳轉到對方的線上頻道。你想想，如果你是老總，你會告我嗎？”
小單咧開嘴笑了起來，搖了搖頭：“不會，多好的事兒啊，現在正好要轉型呢，這個app還能引流過來一些人，當然不告。告了又沒好處，無非罰點錢，這點小錢有什麼用？”
高冷伸出手指了指上面這十五家最大的紙媒，這十五家抓取了他們的內容，他們肯定不會告，因爲他們夠大牌，能多個渠道引流，尤其是在炒作的階段裡，那麼多人圍觀新app的情況下，巴不得的好事。
那麼下面那些缺錢的二流紙媒呢？他們會不會通過告高冷這個方式，博取關注度呢？畢竟他們壓根還沒轉型，有些連網站都做得很粗糙，那些所謂的跳轉鏈接對他們來說根本沒用。 “你假如你是二流紙媒的老總，你想想，如果我抓取了你的新聞，讓你的頭條跟這一線的紙媒的頭條出現在一個版面，你會告我嗎？”高冷問道。
小單有些迷惑道：“那就不清楚了……畢竟我們的客戶引流對一線的紙媒有用，對這些連網站都做得很粗，轉型速度很慢的二線紙媒來說……沒什麼用。搞不好要告的。”
高冷搖了搖頭：“不，他們或許以後會告，但是起碼一年內不會告。”
“爲什麼？你怎麼這麼肯定他們不會告？”小單見高冷十分肯定，有些不信：“這裡面沒有利益點啊。”
“有利益點。”高冷露出了長者面對稚者的笑容：“你想，如果你是二線紙媒的老總，現在面臨的情況有多糟糕，首先，新聞紙上漲，入不敷出，自個的報社裡還挑不出能挑起改革單子的能忍，其次，一線的紙媒紛紛改革，改革得大多還失敗了，可失敗了也必須改革，不改革就是死，可對於二線紙媒來說，貿貿然改革也是個死。
”
小單若有所思連連點頭，跟小雞啄米一樣。
她擡起眸子看着高冷，期待着高冷繼續往下說。
“所以，如果我是老總，有一個app是當下正在炒作的，抓取了我的頭條放到了上頭，我第一反應不會是去告他，而是試試，借這個機會試試看，就那種小不拉幾的步調，把網站抓緊改一改，看看有沒有人通過鏈接看了他們的新聞後，轉換成自己的讀者。對吧？”
小單一聽，眼睛一亮。
這心態的確特別符合二線紙媒領導人不敢改革又不得不改革，試水一下的心態。自己做個app試水，成本太高了。現在別人有個app可以讓你搭着船試水一下，求之不得。
“所以，這些紙媒不但不會告我，反而，如果我沒抓取他們的頭條，他們的老總還會來找我，希望合作一下，把他們的頭條放我們app上放一下，看看能來多少讀者，有多少流量，試試水。這裡頭，合作個一年半載的合作方不會少，而且會是他們主動來找我們。” 簡小單豁然開朗。
你抓取別人的頭條，是觸犯了版權，可人如果不告你，就啥事兒都沒有。一旦運作起來了，下載量多了，不但沒人告你，還會有一大波媒體來請求合作。
紙媒轉型，面對網絡，流量既一切。
高冷利用了他們的這個心理，利用他們的頭條做大自己的app，而他們也利用星光集團用錢砸出來的精品頭條的app熱度，從高冷這裡吸引流量到自己的網站。
什麼告不告的，一切，先看利益。
“可還有個問題。”小單臉色一變，伸出手扯了扯高冷的衣服：“你也說了，一年半載內他們不會告你，可一年半載之後呢？”
一年半載之後，一線的紙媒從app上轉移的客流量積累得足夠多了，是時候一腳把高冷踢開了。
利益既一切嘛。
而二線的紙媒，經過這一年半載的搭順風船試水，效果如何也都試出來了，效果好的，挖走了一些流量，得一腳踢開高冷了；效果不好的，更不用說了，不再合作，得告一告你了。
“在這一年半載的期間呢，大批量的紙媒都會決定轉型，因爲不得不轉型，我們的app也做大了，也有了經驗，國內做這一塊app的軟件都還沒起來，我們這種屬於有經驗，也有固定客戶的軟件方，這個期間可以跟各大紙媒聯繫，你要轉型嘛？行，我給你做app，公道價，做了app後還能捆綁一下精品頭條，幫你一把，紙媒轉型做app這一塊會比較順利地拿下，這可是一大筆錢，現在做app可賺錢了。”
高冷似乎沒有聽到小單的話，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
“不對啊，我們給他們做app是可以，的確賺錢，可問題是一年半載之後呢，他們會告我們啊。當初我們利用他們的頭條做大app，他們利用我們的app吸引流量，一年半載後，他們的流量也多了，肯定會一腳把我們踢開的，那個時候怎麼辦？”小單扯會這個話題。
這個時候，如果一大堆媒體來告你侵犯版權，是能讓一家app不死也殘的。
版權這個問題，就是雷，繞不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