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覈？”馬部長冷笑一聲：“你發給我後，五分鐘內就發佈了新聞，你這叫給我審覈？你懂什麼叫審覈嗎？審覈，是你發給我審，然後我覈准！沒有我覈准，誰給你膽子爆這麼大的料的！”
馬部長邊說着，邊用力拍了拍桌子，一臉怒容。
一時間，李一凡不知如何接話，他看着昔日跟着他父親參加宴請時，這馬部長可是極其熱情的，這會子看來，他可不是一個好惹的主。
“馬部長。”高冷見李一凡有些發愣，連忙笑着上前幾步將U盤遞給了馬部長：“這裡面是一會要發佈的新聞稿子，您過過目。”
這個舉動打破了一些尷尬，馬部長上下打量了高冷一下，冷笑一聲拿過U盤插入了電腦：“高記者最近可是名記者啊......”
這話裡頭就有些嘲諷了。
“哪能，再有名也是馬部長底下調遣的兵，也是馬部長指揮得好。”高冷恰如其分的讚美，讓馬部長臉色緩了緩。
“不過，我們也不是不聽您指揮就發稿，而是當時時間緊迫，您是這方面的專家，肯定知道暗訪這東西，新聞這種東西是爭分奪秒的，我們一看，這是中海市的案子，就先發了，真是抱歉。”高冷瞅準機會解釋。
馬部長沒言語，看着電腦屏幕上後續將要發佈的稿子。
沒說話，就說明是好事。
馬部長本來就不是阻擋他們發佈中海市的稿子，他雖然是宣傳部部長，可是也要按照規矩來的，帝都的新聞發佈有詳細的條規，星盛雜誌社並沒有犯規。
只是這官威，總是要燒一燒。
既然他燒了官威，那就是要震懾，既然有震懾，說明後續的稿子，他有其他的看法。
“哎，高記者也是職業所然，馬部長消消氣。”李局長見狀打了個哈哈走了過來，皺了皺眉頭：“不過你第二個視頻......這要是發出去，我可是失職啊！”
第二個視頻可是拍到了從東港運送腐肉出來，東港脫不了干係，他質監局局長按理來說是怎樣都脫不了干係，於是李局長看着李一凡：“這事吧，我牽扯在內，可是我可沒有說要壓下這事情的意思，你們可以寫內參。”
內參，內部參考，不對外發布卻遞交到官員上層，雖然不曝光，可對官員的震懾力卻也很大。這種大案子，依着如今的反腐力度，分分鐘被罷免。
誠然，東港的案子不能發，走內參是唯一的途徑，也是媒體的權利，可馬部長主動要李一凡內參，這讓李一凡有些摸不着頭腦，這不是把馬部長自己逼上死路嗎？
李一凡再次有點卡住，摸不清頭腦。
“您失職什麼？”高冷接過話頭，哈哈一笑：“馬部長上個月剛剛上任，這根本不是你的問題。”
李一凡有些詫異地看了看高冷，他沒有想到高冷居然連這都注意到了。
的確，李局長剛剛上任，這腐肉就是判罪，也是判到前任上，只是李局會吃點小虧，畢竟他接的這攤子，可是卻無大礙。至於前任是什麼原因被下，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不打無準備之仗，曝光凱撒是一次絕佳的機會，高冷不會錯過，爲了不錯過，他做的準備可遠遠不止調查了幾大會牽扯在內的官員而已。
他的棋，佈局大着呢。
李局長一聽，微微意外地上下打量了高冷一番：“小夥子看着年輕，很通世故啊。”說着，他與馬部長對視一眼，二人點了點頭。
和一個通世故的人打交道，會省事很多。
“那我直說吧。”馬部長將U盤拔了下來：“這案子是個大案子，這麼多的腐肉，政府是絕對不會姑息的，不過......”
不過之後，必然有不好的事情。
“不過呢，既然是大案子，曝光了中海市必然會牽扯到我們帝都，而且這種大案子影響很不好，我建議呢，報道撤下來，內參。這樣該懲罰的會懲罰，該下臺的呢，也會下臺。”馬部長說着，打開抽屜拿出一份文件，他遞了過來，本應該遞給李一凡，卻下意識遞給了高冷。
這讓李一凡有些尷尬，他是老總，高冷不過是記者，可眼下這幾次博弈，高冷的能力超過了他。
高冷接了過來隨即遞給了李一凡。
好在這李一凡雖尷尬，卻也大氣，沒說什麼，而是拿着文件往高冷這邊站了站，示意他一起看。
看日期，這是今天才下發的文件：關於星盛雜誌社曝光凱撒腐肉案的處理。上面寫得很清楚，這是民生問題，又關乎外企，牽扯甚廣，建議在操作的時候注意影響。
“這是書記剛剛籤的文件啊。”李一凡嘀咕道。
馬部長笑而不答。
而高冷卻心中咯噔一下，他突然有種我爲棋子的感覺，雖然日期是今天沒錯，可是書記又怎麼可能在短短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內寫下近兩千字的文件，並簽發呢？
只有一個可能，這個文件早就存在。
“看到沒？這報道呢，影響太大了，撤銷吧。”馬部長看了看李局長繼續說道：“李局長剛剛上任就攤上這麼個事，對以後他工作不利，這是上
頭的決定。”
說着，他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微微皺了皺眉頭：“儘快吧，一會新聞大規模擴散出去可就麻煩了。”
有文件批覆、可以走內參、上頭的人統一了意見，眼下，似乎無能爲力了。李一凡失望地談了口氣，拍了拍高冷的肩膀：“對不住了，撤了吧，內參應該是成績，我們曝光不就是爲了讓這些腐肉消失，並懲罰玩忽職守的人嗎？內參一樣的。”
的確，內參上去，劉軒他們一個都跑不了，依着目前政府反腐的力度，一個都跑不了。
可是內參是一樣嗎？
顯然不一樣，這不是高冷榮譽不榮譽的問題。曝光出來，影響的可是整個社會，老百姓會討論，會要求監督所有國外食品企業，會要求重新調整食品行規和審覈力度。
最重要的，那些偷偷買腐肉的企業，可不僅僅是被罰款而已，他們失去的，是口碑。而他們失去的口碑，會促進整個食品企業愈發地正規。
就像當年奶製品三聚氰胺的曝光引起的一系列反應一般，如果那個也是內參，又怎麼會這麼快對國內奶製品的標準進行調整？又怎會讓這業內潛規則徹底崩盤？！
而內參，這些都沒了。
李一凡沮喪地將文件放到了桌子上，深深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不，不走內參，而是曝光。”高冷卻搖了搖頭，拿起那文件揮了揮：“我有辦法，讓東港的腐肉不但不成爲阻礙，反而會讓李局長的執政能力得以凸顯，而且震懾整個食品行業，告訴他們，一旦你們敢走歪路，死無葬身之地。”
高冷擲地有聲，啪地一聲將文件拍到桌子上，李局、馬部長、李一凡目瞪口呆。
“這報道不僅得報，而且現在就得立刻準備報，趕在所有媒體、所有老百姓還在睡夢中，我們就得報，就爆東港!”高冷十分肯定，看上去有十足的把握。
光這氣勢和魄力，高冷就超了李一凡了。
今天，有個作者跟我說，你說你不是二奶，你曬曬你訂//閱唄，你說你都是書迷打賞，你曬曬你訂//閱啊！羣起而嘲之。我無言以對，忍着淚，關了QQ。寫記者的文？聽都沒聽過，看的人本來就少，加上我又是新人，怎麼比？我的爲數不多的書迷幫我上月票榜，大半個月了，卻只有十個人將VIP章節全部訂//閱，十個人，呵呵。我真的寫得爛嗎？明明口碑那麼那麼好。我不服，卻不得不服。有時候跪下，讓人打臉卻不敢還嘴，是真的無能爲力。寫在無言以對、無可奈何的今天。2016.01.19，恥辱的小婧。謝謝今日焦灼的淚滴的全部訂閱，感激不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