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外面越來越近的喊殺之聲,連易山低沉的道:“沒想到他們來的這麼快,走吧!”
說着,連易山當先向後山走去,其他人頓時跟上。
牧凡沒有說話,不過他的眼底深處,有一絲疑惑和不解,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衆人剛走到後山,就感覺整個夜色亮了起來,回頭看去,只見落羽山莊當中,燃起了熊熊大火。
連易山渾身一震,眼中頓時充斥着殺機,怒吼道:“該死!”
此時,任誰都能看出,連易山隱藏的暴怒。
落羽山莊被人付之一炬,這樣的打擊,任誰都受不了。
而連易山身爲落羽山莊的莊主,更是難過,只見他雙拳緊握,手臂上青筋暴起。
喘息了幾下,連易山平復了自己的心情,然後毅然轉身,進入了小瀑布後面的通道之中。
整個通道很是寬廣,就算並排五六個人,都不會顯得擁擠。
“天魔宗欺人太甚,這個仇,我們早晚要報!”連月碧也不像之前那麼刁蠻,此時的她,好像真的長大了。
“活着就好!”連易山聲音冰冷,明顯在壓抑着怒氣,沉默了片刻,連易山問道:“牧小兄弟,不知道他們爲何要追殺與你?”
牧凡嘆了一口氣,道:“我是被天魔宗抓去,要被煉製成魔人,後來僥倖逃了出來。”
“煉製魔人?”連易山怒道:“天魔宗果然是喪心病狂!”
連易山的聲音很是憤怒,不過不知道什麼原因,牧凡隱隱約約從中感到一絲失望。
“快追,他們逃到那邊去了!”就在這時,外面又傳來一個聲音,讓衆人臉色大變。
連易山叫道:“快走!”
“哈哈,你們跑不掉了!”連易山的話音剛落下,那些天魔宗的人已經追了上來,進入通道之中。
只是一個呼吸之間,後面的人已經和天魔宗之人交鋒。
一時間,慘叫聲四起,落羽山莊的人,不斷有人倒下。
很快,這邊就只剩下連易山、連月碧、一個管家,還有牧凡四人。
天魔宗帶隊的,是一個黑衣老者,他看着連易山,臉上滿是冷笑:“桀桀,連易山,枉你還是一個山莊的莊主,竟然這麼不識時務!交出牧凡,可以饒你不死!”
“少做夢了,如果我願意交出,就不會等到現在了!”連易山冷笑不已。
“既然如此,就送你們一起下地獄!給我殺!”天魔宗的老者爆喝一聲,向連易山殺去。
其他的人,向牧凡等人攻來。
牧凡在同齡少年當中,戰力很是不俗,但是和天魔宗的這些高手相比,就差得遠了,一時間被逼的手忙腳亂。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對方沒有殺氣。
而且,對方的身上,也沒有天魔宗之人特有的那種詭異和陰冷的氣息。
和天魔宗打交道的時間也不短了,對於他們的氣息,牧凡很是熟悉。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牧凡心中暗暗奇怪。
“小心!”就在這時,一聲驚呼傳來。
牧凡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發現一個身影擋在了自己的前面。
牧凡定睛一看,卻是連月碧。
“噗嗤!”
一柄長劍,刺入連月碧的肋部,連月碧頓時如遭雷擊,眼中滿是震驚和不可置信。
牧凡站在連月碧的對面,把連月碧的眼神,盡收眼底,同時,他心中的疑惑更甚。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牧凡身形一晃,將那個天魔宗的人殺掉,然後抱着連月碧,退到一處安全的地方。
“月碧!”
看到連月碧受傷,連易山眼睛紅了,他怒吼一聲,手中的攻擊,突然暴增。
天魔宗的老者頓時不敵,幾個回合之後,被連易山打傷。
那個老者臉色大變,忙叫道:“快退!”
於是天魔宗的人,邊戰邊退,連易山窮追不捨。
一直將他們趕出山洞,連易山才折身返回。
連易山看到連月碧身受重傷的樣子,眼睛都紅了,他就這麼一個女兒,從小很是疼愛,從來沒有受到這麼大的傷害。
“抱歉連莊主,都是因爲我!”牧凡心中歉然,連月碧是爲了救自己才受傷,這份人情就大了。
此時連月碧因爲失血,已經昏迷了過去。
“看來,月碧是真的喜歡你!”連易山聲音低沉,看了一眼牧凡。
“先療傷要緊!莊主放心,我一定不會讓連小姐有事的!”
牧凡沒有接話,而是開始着手療傷。
牧凡先給連月碧止血,然後拿出培元丹,回元丹各服下一粒。
之後,牧凡又拿出金針,施展出了“逆命九針”。
做完這些,連月碧的臉色逐漸好轉,最後變得紅潤起來。
如果不是她身上的傷口,也許根本看不出來曾經受過傷。
在牧凡忙碌的時候,連易山一直在一旁看着沒有說話,不過他的眼中,滿是精光,看着牧凡的眼神,更加炙熱了。
看到連月碧沒有什麼大礙,牧凡也放下心來,然後讓錦秀和錦元照顧於她。
錦秀和錦元雖然之前對連月碧很是反感,但是這幾天,連月碧確實變了,所以對於這樣的安排,她們也沒有說什麼。
於是二女扶着連月碧,幾人繼續向山洞深處走去。
山洞很是悠長,衆人又走了幾十米,周邊的情景依然沒有任何變化,前方也看不到出路。
前方的連易山突然停了下來,說是大家經過連番的戰鬥,已經比較累了,所以建議大家休息,然後他就盤膝而坐,運功恢復元氣。
牧凡聞言,心中的那一絲疑惑,再度升起。
他沒有修煉,而是開在石壁之上,閉目思考,這一路上,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但是又想不出是什麼。
所以他打算趁機捋一捋。
按說,現在後面有天魔宗的人追殺,一般人的本能反應,就是儘快離開這裡,但是現在連易山好像並不是很驚慌。
反而表現的很是淡然,現在更是停留下來進行修煉。
難道他就不擔心天魔宗會再度追來嗎?
還有,天魔宗既然敢來落羽山莊,肯定有更加強大的武者跟隨。
爲什麼帶頭之人只是一個通脈境的老者,竟然不是連易山的對手?
難道天魔宗就沒有考慮過連易山的實力?認爲只是那一個老者,就吃定了連易山?
很顯然,天魔宗沒有這麼弱智!
但是現在的實際情況竟然是,天魔宗敗退了!
在連易山的憤怒出手之下,根本不堪一擊!
再有,天魔宗的使者上午剛走,夜晚就發動了大規模的攻山?
這未免也太快了!
不說天魔宗,就算連易山身上,也是讓牧凡看不懂。
之前在祠堂的時候,連易山直到天魔宗的人出現之後,纔開始撤退。
如果說,連易山捨不得這片基業,好像也有點說不通。
因爲連易山已經鐵了心要和天魔宗做對了,並且遣散了衆人。
這說明,連易山心中早就有了定計!
如果他不捨,他猶豫,那麼他開始的時候,就不會這麼選擇!
事情既然到了這一步,按照連易山的性格,就不會婆婆媽媽,在祠堂待了半天不走。
除非他在等人!
連易山在等誰?等待強援嗎?
可是事實證明,根本沒有援軍存在。
他們最終等來的,只是天魔宗的人!
難道,他在等天魔宗的人?
當個念頭冒出的時候,牧凡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一股涼氣從背脊直達腦門。
牧凡又想起了落羽山莊被燒時,連易山的表情和話語。
當時,連易山憤怒的說了一句:“該死!”
落羽山莊被付之一炬,這是不共戴天之仇,但是連易山有的只是意外和憤怒。
憤怒和仇恨,是完全不同的情緒!
但是連易山沒有仇恨!
牧凡的精神力強大,感知敏銳,所以他並不覺得是自己的錯覺。
而且,連月碧受傷之時的眼神,滿是意外。
爲什麼會是意外?
她衝上來替自己擋了一劍,就做好了受傷的準備,但是爲什麼會出現意外的情緒?
除非她事先認爲她不會受傷,所以纔會意外!
想到這裡,牧凡心中的恐懼更甚。
按照這個思路,一切的一切,只是一個圈套,只是一場騙局。
一切都是假的!
天魔宗的人是假的!
連月碧的改變是假的!
連易山的表現也全都是假的!
那些黑衣人,根本不是天魔宗派來的人,而是連易山安排的人!
最大的可能,他們就是落羽山莊的人!
所以這些人的實力才這麼低。
只不過他們的計劃中,應該沒有放火燒山這個環節,所以連易山才意外和憤怒。
而連月碧,事先肯定知道一些情況,所以配合父親演戲。
而他們的計劃當中,就是讓連月碧幫自己擋劍,然後獲得自己的信任!
而且,計劃當中,連月碧應該是假受傷!
所以她知道自己不會受傷,但是沒想到,對方真的刺了下來。
這是意外,還是連易山故意安排?又或者有其他的原因?
布了了這麼大局,連易山到底是爲了什麼?
難道只是想要自己做落羽山莊的乘龍快婿?
可是這樣的代價未免太大了一些!
想起了那些死掉的人,牧凡心中一動,將精神力悄悄的向洞口的方向探測而去。
而那裡,竟然什麼都沒有!
牧凡可是親眼看到,戰鬥中雙方死了不少人,而自己也殺掉了一個,但是這些人去哪裡了?
爲什麼悄無聲息的全部消失了?
難道有人來收屍?顯然不可能!
根據先前的推測,最大的可能就是,這些人根本沒有死。
他們只是在演戲,等到自己幾人離開後,他們也跟着離開。
而真正死去的,可能就只有自己殺掉的那一個。
雖然還有很多的問題,牧凡無法想通,不過明白這些,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