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茯苓走過去,敲了那人一記,“怎麼了?”
“這易容泥怎麼洗不掉?”洛昀皓指了指自己的臉,有些鬱悶,早知道戴張人皮面具好了。
“要不要我找把刷子幫你刷下?”孟茯苓戲謔道。
“纔不要,你非得把我的臉皮刷掉不可。”洛昀皓急急搖頭。
“說吧!還有什麼事?”孟茯苓可不信洛昀皓倒回來找她,是因爲臉上的易容泥洗不掉。
洛昀皓瞥了她一眼,“剛忘了和你說。那邊的藥,我一不小心下太多了。”
孟茯苓心頭一緊,急問:“不會出人命吧?”
從紅珠身上搜到的藥,名爲‘閻羅散’,一聽名字,就知道是毒藥。
由西域山區生長的一種紅色的毒豆所制,無色無味,毒發時不斷咳血、面生紅斑,最後會腸穿肚爛而亡。
幕後之人命紅珠把毒投入天源酒樓做菜專用的水裡,若把食客都毒倒,天源酒樓倒閉是小,孟茯苓都要跟着償命。
所以,孟茯苓無比慶幸自己提早揭穿紅珠,也虧得洛昀皓懂醫術,添了一味藥在裡面,減少毒性、不會致人損命。但會讓人陷入昏迷。
孟茯苓原以爲洛昀皓能把控好藥量、只讓食客昏迷,便讓他去鴻運酒樓下藥。
可這會,他卻告訴她藥量下多了,她確實想借機除掉鴻運酒樓。可也不想害死無辜的人。
“不會死人,頂多昏迷個十天半個月。”洛昀皓心虛道。
“十天半個月?這麼久!”孟茯苓驚了一下,正想問點別的,韓樺霖就來了。
“我先走了!”洛昀皓說完,一溜煙鑽進廚房。
孟茯苓迎了上去,把韓樺霖帶到無人處,才問:“你怎麼來了?”
“鴻運酒樓的事是不是你做的?”韓樺霖皺眉。
孟茯苓還沒開口,葫蘆就口氣很衝道:“又怎樣?”
“你太魯莽了,鴻運酒樓的幕後東家是二皇子。”韓樺霖不贊同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孟茯苓淡淡道。
韓樺霖一哽,才發覺自己沒有問緣由,便說她,確實有些不妥。
孟茯苓知道他關心她,輕嘆口氣,把紅珠的事告訴他,又道:“尚啓昊能不能醒來,還兩說。”
現在她特別希望尚啓昊永遠都不要醒。他醒了,知道他的酒樓被她搞垮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但她不會後悔做出反擊之舉,畢竟有時候,不是忍讓,就能避免麻煩的侵擾。
“罷了,反正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着。”韓樺霖說這話時,不由看向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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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茯苓以爲鴻運酒樓出了這等事,除了查封之外,祝來福也會獲罪。
沒想到,羅志勇只將祝來福關了幾天,而那些食客還昏迷不醒,他們的家屬日日到衙門與祝府門口抗議。
最後,祝來福不堪其擾,舉家連夜搬離岐山縣,而羅志勇不是避而不見、就是以出門尋找羅金鳳爲藉口推脫。弄得人人都知道羅金鳳離家出走。
孟茯苓心裡也很不舒服,大費周章,結果,屢次害她的祝來福,就這樣輕易逃脫罪責。
是以,她讓葫蘆去找羅志勇問個清楚,才知道祝來福搬出尚啓昊,羅志勇不過是小小的縣令,如何不懼二皇子?
罷了!反正祝來福已經離開岐山縣了,她現在只等那人原形畢露,不然單憑紅珠的片面之詞,她總不能直衝衝地去揭穿那人。
孟茯苓也相信那人還會來找紅珠的。畢竟紅珠違抗命令,非但害不了她與天源酒樓,反而令鴻運酒樓被查封。
如孟茯苓所料,雲素心確實怒火中燒。她怎麼都沒料到紅珠敢背叛她。
岐山縣離其他小國極近,鴻運酒樓作爲尚啓昊在岐山縣的據點,很得他看重,如果他清醒後。發現酒樓被查封,定會暴怒,到時自己要怎麼向他交代?
雲素心如今恨極了孟茯苓,更恨紅珠的背叛,狠不得將她們碎屍萬段。
但云素心不是衝動之人,不會貿然去找紅珠,那樣的話,肯定會落入孟茯苓的圈套。
苦思了許久,雲素心想了兩個方法,其中一個是幫尚啓昊收攏了葫蘆,若尚啓昊能得葫蘆相助,又豈會因鴻運酒樓而怪罪於她?
另一個是取了孟茯苓性命,接收她所有的產業,如此,也能將功抵過。
不過,兩個方法。對於雲素心來說第一個比較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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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一名黑衣人潛入孟茯苓家,她的輕功絕佳,也沒驚動龔烈。
此時。孟茯苓剛哄小冬瓜入睡,正準備就寢,不成想,一道黑影破窗而入。
突然有人闖入。令孟茯苓大驚。
這黑衣人身形纖細,明顯是女子,她隱然察覺到對方的身份。
她不會天真地問‘你是誰’之類的話,抱起小冬瓜就要跑出房間。並要喊葫蘆進來。
可她還沒跑出兩步、剛發出聲音,黑衣女子就從她身邊掠過,輕易奪走她懷裡的小冬瓜,同時也點住了她定身穴與啞穴。
太可怕了!這黑衣女子的武功竟高到這種程度?
孟茯苓驚駭地看着對方。但讓她更震驚的是對方緩緩摘下面巾,露出一張與她一模一樣的臉,就連發出的聲音也與她一般無二。
“很像,對吧?就算是祁煊,定然也辨不出真假。”黑衣女子將小冬瓜放在搖籃裡,走到孟茯苓面前。
孟茯苓本來又驚又急,聽對方提起葫蘆的真名,就知道對方易容成她的模樣。所圖的是葫蘆。
她急得心如火燒,奈何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只能憤恨地瞪着黑衣女子。
“你瞪我也沒用!”黑衣女子被孟茯苓瞪得惱火,揚手甩了她一記耳光,並道:“今晚過後,祁煊就是我的、會爲我所用!”
孟茯苓被打的臉迅速紅腫,火辣辣地劇痛,更氣恨的卻是黑衣女子的話。其目的居然是假冒她,佔有葫蘆。
黑衣女子卻不再理會孟茯苓,將她身上的衣服都扒了,穿在自己身上。
又把換下來的黑色夜行衣。連同孟茯苓一起塞進衣櫃裡。“孟茯苓,今晚就讓你看看祁煊與我如何恩愛。”
“不可能!”孟茯苓怒瞪着對方,啓脣,無聲道。
“呵呵!”女子呵呵冷笑兩聲。
她自然不會向孟茯苓解釋。她練了一種至陰的邪功,不光與人打鬥極爲厲害,還能通過交歡,控制男子的心魂,是以,纔打算用在葫蘆身上。
她還想說什麼,外面就傳來一陣腳步聲,她立即把櫃門合上,卻故意留了條小縫,以便孟茯苓看到外面的一切。
“葫蘆!”在房門打開之時,假孟茯苓就輕喊了一聲。
“小冬瓜睡下了?”葫蘆一進來,便聽到‘孟茯苓’喊他,聲音比之以往多了幾分情意,令他感到驚喜。
“剛睡下,你怎麼過來了?”她笑道,不僅把孟茯苓的聲音模仿十足像,連神態亦是極像。
衣櫃裡的孟茯苓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默默無聲地祈禱葫蘆能識破對方的假相,不要真的與對方做那種事。
可葫蘆的話將她推入痛苦之境,透過櫃門的小縫,她看到葫蘆目光灼灼地盯着冒牌貨,說了她極熟悉的話:“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