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大將軍,茯苓出身鄉野,你們門不當、戶不對。而且、而且茯苓的身份尷尬,就算你不介意,你爹孃呢?”
薛氏說着便哭了起來,之前因爲葫蘆失憶,她以爲他不過是普通人,對孟茯苓又好,纔想撮合他們。
可如今知道葫蘆的身份如此尊貴,她哪裡還敢讓他當她女婿?她甚至想到孟茯苓和他在一起的話。將會受到多少阻礙,別人會如何看待孟茯苓?
薛氏最怕的是葫蘆只是一時圖個新鮮,以他的身份,要什麼女人沒有?會一直待孟茯苓如初嗎?
不是薛氏不相信葫蘆,是她真的怕孟茯苓受到傷害,完全是出於拳拳愛女之心。
“娘,在我眼裡沒有門戶之見,況且,我母親早逝,與父親也斷絕關係,親事可自主。我真心愛茯苓,任何人都不可阻攔,我也不會讓她受委屈。會一輩子待她好,更不會納妾。”
葫蘆能理解薛氏的心情,鄭重的向她保證,甚至不惜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愛孟茯苓。
孟茯苓眼睛泛酸,很是動容,不僅是感動於葫蘆的保證,更爲薛氏的愛護之心。
薛氏聽了葫蘆的話安心不少。也願意相信他,但是她又想另一個問題,“那、那小冬瓜呢?”
葫蘆對小冬瓜的疼愛,薛氏是看在眼裡,可他畢竟不是小冬瓜的親爹。若是將來他有了和孟茯苓生的孩子,還會疼小冬瓜嗎?會不會覺得小冬瓜礙眼?
薛氏問起這個問題時,孟茯苓也緊緊地盯着葫蘆,這同樣是她心裡的一塊疙瘩,只是她沒勇氣問出來罷了!
“小冬瓜會是我兒子!”葫蘆望着她,篤定道。
薛氏和孟茯苓都以爲他的意思是會將小冬瓜視如己出,她們除了感動之外,也未往別處想。
葫蘆暗歎口氣,心知她們誤解了,並沒解釋,因爲眼下不是好時機。
“對了,小冬瓜!”孟茯苓突然驚呼了一聲。
她剛想起小冬瓜被她藏在衣櫃裡,櫃門被她關了,過了這麼久,他一定憋壞了。
葫蘆和薛氏一聽,也纔想起沒看到小冬瓜,臉色皆變,都跟着孟茯苓往房間裡跑。
當他們跑進房間,卻見小冬瓜扶着櫃門站着,撅着小嘴。似有些不滿地看着孟茯苓。
“哎喲!外婆的寶貝,有沒有憋壞了?”薛氏攔了孟茯苓他們,自己搶先抱起小冬瓜。
心疼地跟什麼似的,一口一個寶貝,還將孟茯苓數落個遍。
弄得孟茯苓有些哭笑不得,葫蘆卻走到衣櫃前,將櫃門打開,問孟茯苓,“你將小冬瓜放在第幾層?”
本來孟茯苓沒想那麼多,被葫蘆這麼一問,頓時愣住了。
她將小冬瓜放在中間那層,可離地面也有些距離,小冬瓜這麼小,是如何推開櫃門,爬到地面的?
“小冬瓜不同於一般的小孩。”孟茯苓頓了好一會,才納納道。
葫蘆沒說什麼,只是看向小冬瓜的眼神有些探究。
但隨即,他和孟茯苓都因小冬瓜的舉動,推翻了心裡的疑惑。
“娘、娘,呼呼!”小冬瓜肥短的小手放在小屁股上。皺着一張包子臉,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
“原來是撞到櫃門摔出來了!”孟茯苓瞭然,也心疼不已。
她從薛氏手裡接過小冬瓜,褪了他的衣褲檢查了一番,發現他的屁股有些淤青。
難爲小冬瓜沒哭出來,葫蘆不必孟茯苓說,就去拿了藥膏進來幫他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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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當孟茯苓知道和洛瑤的丫鬟死在一處的女屍是紅珠時,第一反應就想到兇手是雲素心。
孟茯苓知道雲素心練了邪功,而會吸取男人的精元,也就不奇怪她會以那樣殘忍的手段殺紅珠了。
生生挖取紅珠腹中胎肉,更可怕的是紅珠並非懷孕。她腹中的胎肉一旦被取走,就恢復沒有懷孕之象。
孟茯苓猜想雲素心令紅珠假孕,有可能也是與練邪功有關。
總之,雲素心的手段殘忍得令人髮指。若不除掉她,定還會禍害不少人。
孟茯苓也有些擔心雲素心會來找她尋仇,而今葫蘆的身份正式曝光,恐怕不久後,皇上定會傳他回京。不能護於她左右。
“雲素心已經離開岐山縣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來的。”葫蘆看出孟茯苓所憂,便道。
龔烈查明岐山縣已沒有云素心的蹤跡,她很有可能回京了。
孟茯苓也猜到這點,“之前紅珠說尚啓昊在京中各個青樓都安排了隱線。皆歸雲素心管,雲素心哪怕身在岐山縣,也會定期向隱線收取情報,她一旦現身聯繫那些隱線,肯定會暴露行蹤。”
“京裡傳來消息,尚啓昊已甦醒,雲素心逃回京的話,肯定會向他尋求庇護,要動她不容易。”葫蘆道。
“可惡!她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居然還可以逍遙法外。”
孟茯苓想到姚承風因查不出真正的兇手,又不敢將她牽扯在內,就把這案子抹去,心裡就堵得慌。
“放心,我不會放過她的。”葫蘆將她攬入懷裡,輕撫着她的背。
“罷了,既來之則安之。”孟茯苓點頭道。
兩人又說了會話,孟茯苓就讓葫蘆代她進城去酒樓看看,她自己則抱了小冬瓜準備到外面散步。
薛氏知道後,也攙着金氏要跟着去,孟茯苓自然同意。畢竟金氏來了有些日子了,都悶在屋裡,是該出來走動一下。
是以,幾人一同出了門,但剛走出家門不遠。就看到一羣人圍在一起,也不知在做什麼。
薛氏奇怪道:“茯苓,你看!那是怎麼回事?”
“該不會是姜家人又在找王大柱的麻煩?”梅香說道。
關於前不久姜山、與黃二狗一案,羅志勇查不出所以然,便草草結案。卓大嘴當真背了這個黑鍋。
自此,王薑黃三家徹底成了死仇,特別是姜家人,既然認定卓大嘴是兇手,連帶着對王家人也如視仇敵。
兩家人一見面就會上演一番武鬥。這在村裡也不算是新鮮事了。
薛氏最不喜沾到這種事,“我們還是繞道吧。”
她們正要走,就有人眼尖看到他們,“茯苓在那裡!”
隨即,人羣裡發出尖銳的揮趕聲。“走開、走開,別擋道了!”
這聽不出男女的聲音,令孟茯苓雞皮疙瘩刷刷往下掉。
她擡目望去,見村民們還圍着不願散開,被包圍的人就在裡面撒出大把的碎銀出來。
村民們見到滿地的銀子,都跟瘋了一樣哄搶,孟茯苓纔看清被包圍住的是一個面容清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輕男子。
他隨手揪住一個村民,看向孟茯苓她們,問:“哪個是孟茯苓?”
“喏,就是中間抱孩子、最年輕漂亮那個。”那村民指着孟茯苓道。
那年輕人沒有立即過來找孟茯苓。還是衝不遠處大喊:“乾爹,找到孟茯苓了。”
孟茯苓這才發現那裡停了一輛馬車,車伕同樣是個長相清秀的年輕人,她皺了皺眉,似猜到什麼。
“茯苓,是找你的。”薛氏滿臉擔憂,她現在一見到衣着華貴的人專門進村找孟茯苓,便覺得不安。
有個與孟茯苓家交好的村民撿了銀子跑過來,“茯苓啊,你認識那人嗎?是來找你的。說話怪里怪氣的。”
這村民說,那人下了馬車,拉了個路過的村民打聽她家的位置。
因爲那人打扮得跟花孔雀似的,說話又陰陽怪氣,才惹得村民們圍觀。
“不認識!娘。咱們回去了。”孟茯苓搖頭,拉了薛氏就走。
“哎哎哎!孟茯苓,你別走啊!”那年輕人見孟茯苓要走,急忙向她跑來。
還沒跑到孟茯苓面前,也不知哪個村民出腳拌了他一下。害他跌了個狗啃泥。
“哎喲喂!哪個泥腿子拌了小爺?活得不耐煩了。”那年輕人趴在地上哎哎嚎叫着,倒惹得村民們鬨然大笑。
這時,車伕將一個身穿大紅袍子、外罩金色薄紗衣、面上抹了一層白粉、弄得妖里妖氣的中年男子扶下馬車。
天!一下子來了三個不男不女的傢伙?孟茯苓從他們的聲音,猜到他們的身份,覺得頭有點大。
“沒用的傢伙,還不快起來!”中年男人怒斥地上的年輕人。
“乾爹,那個就是孟茯苓了。”年輕人被斥後,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很狗腿地退到中年男人身邊,指着孟茯苓道。
孟茯苓頓住腳步,也不說話,似笑非笑地看他們。
中年男人將孟茯苓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番,畫得細細的眉頭越皺越高,神色傲慢道:“你就是孟茯苓?快帶我去見祁大將軍。”
雖然孟茯苓已經猜到他們的身份,可沒想到他會當着衆多村民的面,大咧咧地道出葫蘆的身份。
要知道那天姚承風來時,是在她家裡,所以,村民們還不知道葫蘆的身份。
這孟茯苓更加厭惡這不男不女的傢伙,但她也想不通,葫蘆的身份正式曝光不久,這人若真的是從京裡來的,怎麼這麼快就抵達嶺雲村?
“什麼祁大將軍?不認識!”孟茯苓橫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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