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我肚肚餓餓。”孟茯苓還沒應聲,小冬瓜就抱着她的手臂搖個不停,撒嬌道。
小雞翅整日與小冬瓜待在一起,倒是比孟茯苓這個當孃的還要了解他,知道他是要幫孟茯苓找藉口推脫車外那人的邀請,立即跟着嚷道:“姐姐,小雞翅也餓餓。”
不成想,那人也是個精明的,一聽,便搶白:“孟姑娘,府上已備下佳餚。爲您與令公子接風洗塵。”
孟茯苓擰眉,尚啓昊不僅知道她的行蹤,更知道她帶了小冬瓜同行,她現在最怕的是他又盯上小冬瓜、又對小冬瓜下手。
她思索了下,方道:“二殿下有心了,盛情難卻,勞煩你帶一下路。”
“夫人,你舟車勞頓,不如稍作休整一番,再到二皇子殿下府上拜訪?”陸管家不贊同孟茯苓此時應尚啓昊的約,便說道。
尚啓昊派來的人道:“孟姑娘,我家殿下得知您今日抵京,特地抽空爲您準備接風宴,還望您不要推辭的好。”
這語氣比之剛纔冷了不少,孟茯苓豈會聽不出威脅之意?之前就聽說現在京都城裡有傳聞她和尚啓昊關係匪淺,現在還在大街上,要是她執意不肯去,鬧起來的話,只會坐實傳聞。
尚啓昊不會受影響,她就不一定了,她和葫蘆的關係就會弄得人盡皆知。
本來幾個皇子就在爭奪太子之位,她既與葫蘆關係親密,又和尚啓昊有牽扯,這麼一來。勢必會讓人誤會葫蘆會站於尚啓昊這邊,恐怕這纔是尚啓昊的真正目的。
孟茯苓稍微一想,就明白了,所以,她今日是非去不可了,“陸掌櫃。二皇子殿下屈尊爲我準備接風宴,我若不去,便是不識擡舉了。”
陸管家在啓程回進京時未除去易容,孟茯苓才依舊喚他陸掌櫃。
此時孟茯苓都同意去尚啓昊府上,他自然不好再說什麼,她明白的道理,他同樣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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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管家沒有跟孟茯苓一起去尚啓昊的府邸,小冬瓜和小雞翅硬是要跟來,無法,只能帶他們一起來。不過,她也要求,要從後門低調進府。
尚啓昊的府邸以精緻聞名,每一處都透着難言的雅緻,庭中遍植花樹,小橋流水中頗有幾處曲徑通幽處,但孟茯苓無心欣賞,一手牽着小冬瓜、一手牽着小雞翅,他們都難得乖巧。
“孟姑娘裡面請。”爲孟茯苓引路的正是在街上攔堵她的中年男子,他把他們帶到一處宴客的廳室後,便退下。
只見廳室擺放了一桌酒菜,還有數名容貌不俗的丫鬟候在一旁,見了孟茯苓他們就恭敬行禮,請他們入座。
小冬瓜是小吃貨,但現在看到滿桌的美食都沒有嚷着要吃。見了這麼多貌美的丫鬟也一反常態,沒有多看一眼,而是板着小臉,表現出超乎年齡的嚴肅。
“姐姐,請客的主人怎麼不出來?讓我們等這麼久,實在是太失禮了。”小雞翅實在餓得不行,可因爲不是在自己家裡,沒有孟茯苓的允許,她不敢動筷。
“連小雞翅都知道這樣失禮,真聰明。”孟茯苓眼角餘光見門邊露出的衣角,故意揚高聲量。
說着,她還拔下發間的銀簪,挨個試着菜有沒有下毒,見菜沒問題,就幫兩個小傢伙佈菜,“二皇子殿下日理萬機,沒空招待我們,我們也不能給他添麻煩,先吃了。”
小冬瓜一雙大眼瞬間笑成兩道彎彎的月牙,不用孟茯苓喂,就一手抓着筷子、一手拿着勺子開吃了。
小雞翅更誇張,直接用手抓菜吃,她平時可不會這樣,是見了孟茯苓的舉動而爲之。
在場的丫鬟表情變得微妙了起來。又不敢出言,門口微有人影晃動了下,隨即,響起一道朗笑聲。
孟茯苓聞聲望去,見一名男子走了進來,男子容貌絕美,比女子猶勝幾分,一雙邪魅細長的眸子,兩道劍眉飛揚,?樑聳立高挺,薄脣紅潤性感。
他身着上等蘇繡真絲錦袍,上面繡着月牙銀紋,一條價值連城的白玉腰帶束於腰身,腳踩白緞銀邊錦靴,全身上下透着一種高傲清冷的貴氣。
不用說,孟茯苓都知道這名男子肯定是尚啓昊,心道若他換了女裝,肯定無人覺得他是男子。瞧瞧。渾身還透着一股陰柔之氣,一點男兒氣概都沒有。
尚啓昊不知孟茯苓心裡所想,以爲她是被他出色的容貌傾倒,看得入了迷,便沒追究她的失禮,勾出一道自以爲迷煞人的笑容。“百聞終不如一見,孟姑娘果然與旁的女子不同。”
“二皇子殿下也與其他男子不同。”孟茯苓這話略帶諷意。
果然,尚啓昊臉色一變,他身後的管家正要怒斥孟茯苓,他壓下怒氣,擡手阻止了。“本殿下就當做誇獎受用了。”
管家把話咽回肚子。還不忘怒瞪着孟茯苓,心想不過是個小小的村姑罷了,見了殿下,既不行禮,還敢諷刺殿下,真是大膽粗俗。
尚啓昊給孟茯苓的第一印象卻是過於陰柔,又厚顏無恥,她心裡這麼想,嘴上卻笑道:“殿下認爲是,那便是吧。”
什麼叫他認爲是,便是?尚啓昊心裡是有火的,但想到讓孟茯苓來的目的,只能暫且忍一忍,“看來孟姑娘也是性情爽直之人。”
“殿下有話就直說吧,拐彎抹角多累人。”孟茯苓見兩個小傢伙面有疲憊之色,也不想浪費時間,就怕尚啓昊不肯輕易放他們走。
尚啓昊眉頭微微一皺,很快又舒展開,擡手一揮,將丫鬟都屏退了,許是因爲覺得小冬瓜和小雞翅年紀尚幼,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便直入主題。
“你可知道美食大賽的規則?”尚啓昊隨手拉了一張椅子坐下,問道。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倒是不明白,殿下你爲何要舉薦我,我不過是個會廚藝不精的村姑罷了。”孟茯苓怔了一下,莫非尚啓昊真的想借助她,將葫蘆拉上他的船?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他向皇上舉薦她。也就說不通啊。
此舉算是自作主張,只會惹怒葫蘆,再說,葫蘆曾把他打得重傷,難道他就不記恨葫蘆?還是認爲葫蘆會因爲她,而幫他奪得太子之位?
孟茯苓實在是想不通尚啓昊的意圖。但她並沒有把自己的疑惑顯露出來,而是選擇靜觀其變。
“廚藝不精?本殿下剛誇你爽直,你就裝起糊塗來了,呵呵,若你真的廚藝不精,便沒有天源酒樓、食坊的新奇菜品。”尚啓昊眼眸微眯。笑意漸冷了起來。
孟茯苓眉頭微蹙,沒接尚啓昊的話,她知道他的話還沒說完。
果不其然,他也沒想要她回答的意思,自顧自道:“大賽雖可自主參加,但由人舉薦的。那便與舉薦之人綁爲一體,不管你願不願意,依舊是代表本殿下出賽。”
什麼?還有這種說法?孟茯苓聽後,強裝鎮定的表情終於龜裂了,如果尚啓昊所說不假,那麼她豈不是與二皇子府強綁於一體?一旦讓世人知道她和葫蘆的關係,那她不就是幫葫蘆站隊了?
好陰險!難怪尚啓昊會向皇上舉薦她,敢情他是打了這個主意。孟茯苓又氣又惱,在皇上的聖旨到達前,她打算進京,並不想給葫蘆帶來麻煩,只是想低調地住進他在京中的另一處宅子。安心等他。
誰知道半路殺出尚啓昊這個程咬金,實在是太可恨了,孟茯苓不想困於這種被動的局面,可一時又無可奈何。
見她不語,尚啓昊繼續道:“你放心,能不能奪冠不要緊,你安心比賽便可。待大賽結束,本殿下會將你和祁煊的關係公佈於衆,到時,他必定會對你負責。”
尚啓昊一直認爲葫蘆並不是真心喜歡孟茯苓,所以回京都沒帶上她,不然。怎麼會把她留在鄉野小村裡,一個名分都不給她?而天下間的女子知道葫蘆的身份,必定會動心、意圖攀附他,尚啓昊不相信孟茯苓會例外。
所以,尚啓昊纔打算利用孟茯苓,將葫蘆強行拉入他的奪位隊伍中。若問葫蘆之前那樣對他。他怎麼還能放下恨意、要拉攏葫蘆?一則是因爲葫蘆的身份,二則是他的執念。
尚啓昊的如意算盤打得非常響亮,豈知,孟茯苓聽後,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殿下。我原本還當你如何了得,現在看來不過爾爾。”
“什麼意思?”尚啓昊不由皺眉,在他看來,孟茯苓固然比一般女子要特別、要強上許多,可她能力再出衆,也是女子。但凡女子,又有幾個免於情網之困?除非孟茯苓未對葫蘆動以真心。
“你應該注意我很久了,怎的還會低估我和葫蘆的感情?居然把我看成那等世俗的女子。”孟茯苓此時覺得尚啓昊太自以爲是了,他將葫蘆看得太高,以致於看輕了她。
“你別敬酒不喝喝罰酒!”尚啓昊當真動怒了,孟茯苓比他想象中還要難纏。
孟茯苓心知她要是不站於他這邊,他今日是不會放她離開的,她正要說些什麼,一直無視他們、埋頭吃東西的小冬瓜突然擡起頭,撅着紅豔豔的小嘴道:“孃親,這菜好難吃。”
尚啓昊的注意力瞬間被小冬瓜轉移了,這才真正的打量起小冬瓜來,越打量、越覺得小冬瓜與葫蘆小時候有七八分相像,特別是那雙眼睛,有了這個發現,他脣邊不禁勾出一抹陰笑。
都說女大十大變,男子又何嘗不是?葫蘆現在的容貌脫變得與小時候,有很大的不同,孟茯苓不知道他小時候長得什麼樣,自然不會將他和小冬瓜聯想到一處。
而尚啓昊自小就與葫蘆相識,看得出小冬瓜長得像葫蘆也正常。
此時,孟茯苓被尚啓昊的笑容驚住了,生怕他把主意打到小冬瓜身上,不等他開口,小冬瓜便說出驚人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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