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茯苓微怔,想起早上她打開了那隻荷包,發現裡面有一個小巧的玉葫蘆,葫蘆上刻着一個‘祁’字,估計是他的名還是姓。
不過,她暫時不想還給他,等哪天看他順眼了再物歸原主,主意一定,便道:“你身上什麼都沒有,連衣服都被人砍得極破。”
可不是嘛,他的上衣被砍得很破,昨晚換下來後、連同褲子被薛氏拿去洗,打算幹了再縫補。
現在他下身圍裹着一塊從新布匹上裁下的布,而滿是傷口的上身則纏了許多用來包紮的布條,顯得很滑稽。
男人本想通過身上的物件確認自己的身份,孟茯苓卻說什麼都沒有,他是不信的。
“你得取個名字才行。”孟茯苓假裝沒看到男人眼中的疑色,自顧自道:“就叫葫蘆吧。”
“不行!”男人皺眉,一口否絕這個難聽的名字。
“不然二百五?”他荷包裡除了那個玉葫蘆之外,銀子和銀票加起來剛好二百五十兩。
“不勞你費心!”男人有點冒火了,這女人分明是故意的。
“還是葫蘆好,就這麼說定了。”孟茯苓不管男人有多氣惱,就拍板定下這個諢名。
“這名字挺好的。”薛氏乾笑道,她自然是站在女兒這邊。
於是,某人在失憶的情況下,就多了一個非常土氣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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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幾日過去了,葫蘆的體質與常人有些不同,身上的傷好得極快。
這天,孟茯苓正準備進城到酒樓賣菜點子,順便帶葫蘆去買身衣裳,章富貴就找上門了。
“茯苓,你真是好本事!”章富貴陰着臉,把地契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里正,你過獎了。”孟茯苓厚顏無恥道。
她當然知道章富貴生氣的原因,不僅是他要賣胎兒的計劃落空,還因爲她越過他這個里正拿到買地文書,讓他很沒臉。
一旁的葫蘆眼角抽了抽,暗想這女人太不要臉了,把人家的諷刺當成誇獎。
章富貴氣極,咬牙切齒道:“一畝地十兩,五畝共五十兩。”
“里正,你記錯了吧?這裡的地不是一畝才二兩銀子嗎?”孟茯苓臉色漸冷。
“難道你不懂此一時彼一時的道理?”言下之意,現在漲價了。
“據我所知,若要漲地價都要經過縣令批准。”孟茯苓冷聲道。
她以爲有了買地文書,章富貴就不敢生事,沒想到他還想刁難她。
“這個你放心,縣令已經批准了。”章富貴早猜到孟茯苓會有此一說,料想她肯定拿不出五十銀子,也不敢找縣令證實。
孟茯苓暗罵了一句無恥,正要開口,葫蘆突然對她攤開手掌,面無表情道:“十兩!”
什麼?孟茯苓不解,事情還沒談妥,他要銀子做什麼?
“拿十兩銀子給我!”葫蘆不耐煩地重複一遍。
孟茯苓想了想,還是取了十兩銀子給他。
但見葫蘆收起桌上的地契後,就把銀子塞到章富貴手裡。
“我還沒、啊——”章富貴錯愕,未完的話化成一聲淒厲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