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祁煊趕回來了,孟茯苓還未說什麼,他看到雅間場景,又沒看到小冬瓜,就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茯苓,小冬瓜是不是被人捉了?”祁煊滿臉急色,似有些不死心地問道。
“你自己看!”孟茯苓把信函遞給祁煊,語氣極顯無力。
祁煊看後,憤怒地捏住信函,瞬間以內力將信函化爲灰燼。
同時,他也很自責,“都怪我太大意了!”
祁煊收到的那封信函,是以他娘當年的真正死因、線索引開他的,不然,豈是隨便一封信函就能令他輕信?
一來,是因爲他娘確實死得蹊蹺,只是多年來,他查不到原因。
二來,對方說得有理有據,還知道一些常人不可能知道的事。沒想到對方只是爲了引開他。
“這不怪你,是對方太狡猾了。”孟茯苓並沒有怪祁煊。
確實是捉走小冬瓜的人過於狡猾,先對祁煊施展調虎離山之計,再製造客人誤食刀片一事,把她引開。
能在客人的菜裡放刀片、不引人注意的進入雅間,說明這個人是假扮成夥計,桌上那幾碟點心。就是最好的證明。
如此一想,孟茯苓便讓人把小雞翅和無意弄醒。
無意醒來後,看到孟茯苓和祁煊也在,記憶逐漸回籠,她的目光在雅間裡尋了一遍,尋不到小冬瓜,臉色刷地一下全白了。
撲通!無意雙膝一曲,直直地跪在孟茯苓面前,把事情的經過了告訴她,並愧疚道:“小姐,屬下沒保護好小公子,請小姐責罰。”
這是孟茯苓第二次在無意臉上看到如此驚慌的神色,第一次則是小冬瓜落水之時。
孟茯苓自己都焦心不已,更沒心力去安慰無意。只道:“現在說這些沒用,得想辦法救小冬瓜纔是正經。”
無意聽後,不管不顧地要往外跑,被孟茯苓拉住了。
祁煊對孟茯苓說:“你放心,我會救出小冬瓜的。”
孟茯苓一聽,就知道祁煊不讓她去,她不贊同道:“那人指名要我一個人去。若他見去的人是你,卻沒看到我,說不定會傷害小冬瓜。”
信函的內容指定要她一個人赴約,分明就是針對她的,她要是沒去的話,那人肯定會對小冬瓜下手。
不管怎樣,孟茯苓都不敢掉以輕心,小冬瓜是她的命根子,她絕不能讓他有事。她很怕去遲了一步,小冬瓜就會受到非人的折磨。
祁煊對小冬瓜的擔憂絲毫不亞於孟茯苓,可他也不想她涉險,對方做足了準備,只爲引她去,必定不會放過她。
想了想,祁煊道:“不如像上次那樣,再讓人易容成你的樣子?”
孟茯苓越來越焦慮不安,明知道祁煊是在關心她,但她腦子一熱,脫口而出道:“祁煊,你不是小冬瓜的親爹,就算你再疼他,也無法明白我的心情。”
話一出口,孟茯苓就後悔了,因爲她知道這句話有多傷人,可是道歉的話堵在喉嚨裡,怎麼都說不出口。
祁煊微怔,眸子裡劃過一絲黯然,但絕不是被孟茯苓的話所傷。
孟茯苓卻誤會了。以爲自己的話傷到他了,“葫蘆,我——”
“一起去吧!”祁煊說完,就握住孟茯苓的手,拉着她走出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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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約孟茯苓今夜子時,於岐山縣外的亂石山見面。
亂石山,山如其名。滿山都是亂石,或碎石成堆、或石如長柱拔地而立,多是奇形怪狀。
據說每到夜裡,亂石山上就會響起詭異的怪音、還有白影飄來蕩去,因此,還得了鬼山的別名。
不過,畢竟沒有親眼所見,孟茯苓覺得是虛傳、誇大其詞。
那人約她在亂石山見面,不過是想佔着地理之勢來害她罷了。
爲保小冬瓜安全,孟茯苓與祁煊說好,他與影衛隱於暗處,先由她一個人現身,他們伺機行動。
如此時,孟茯苓一個人走于山道上,四周時不時響起烏鴉呱呱地怪叫聲,她終於知道傳說中的詭異怪聲的由來了,原來是烏鴉的叫聲。
而這個朝代的人並不知道烏鴉這類鳥,便產生了誤會,知道是烏鴉的叫聲後,孟茯苓也不覺得有什麼。
再則,她一心擔憂小冬瓜,更不會懼怕周圍的環境,甚至儘量加快上山的腳步。
待她走到山頂,入目的是一塊塊豎立在地上的尖銳巨石,周圍還真有幾道白影飄蕩在巨石之間。
加上今夜乃月初之際,月兒如勾,只有慘淡的薄弱月光傾撒下來,使得氣氛更加詭異。
孟茯苓有種身處鬼片拍攝現場的感覺。但她無暇去多想,她擡步往巨石深處走,一面着急地掃望着、尋找小冬瓜的身影。
一面又忍不住想那人有沒有傷害小冬瓜?小冬瓜還這麼小,就被捉來這種地上,肯定嚇壞了,她越想越心疼。
終於,孟茯苓走到最裡面時,看到小冬瓜小小的身軀被裝在一個網兜裡,網兜的另一端系在一塊石頭頂端,將小冬瓜懸吊着。
他只穿着中衣褲,衣褲原本應該是白色的,此時,卻遍佈點點血跡。
看到這一幕,孟茯苓的心似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撕得破碎不堪。渾身的血液瞬間逆流,她撕心裂肺地哭喊:“小冬瓜!”
孟茯苓的理智在看到小冬瓜時盡數化爲烏有,她瘋了似的向小冬瓜跑去。
可孟茯苓還未靠近小冬瓜,腳下像踩到什麼,突然響起無數道破空的聲響,一支支閃着寒光的利箭,從四周疾射向她。
她大驚,慌亂地閃躲,堪險險地避開幾支差點射中她的箭。
“小心!”匿於暗處的祁煊見此情況,急聲大喊,身形如電,疾飛到孟茯苓身邊,一手將她護在懷裡,一手揮動着大刀。將那些箭劈開。
主子都現身了,影衛又怎會繼續匿藏?自是都從暗處飛出來。
當祁煊和影衛阻掉所有箭時,那些飄蕩在亂石間的白影也紛紛飄飛過來,成了一個個真實的人。
他們身着白色衣褲、白鞋,頭上都戴着白色的布袋、只露出兩隻眼睛,手裡的劍都塗成白色。
因爲孟茯苓服過屏息藥,知道這些人出現時,沒有氣息泄出,應該也是服了屏息藥。
祁煊卻一點都不意外,他乍見到白影,就看出那是真人所扮,本來打算趁其不備再揭破,但那些箭突然射出,他不得不提前現身。
他恰巧見其中一個白衣人的劍在打鬥時砍在石頭上。石頭立即嗤地一聲,蝕掉了一角,劍上的白色顏料明顯是劇毒,便出聲提醒屬下,“大家小心,他們的劍有毒。”
“葫蘆,快救救小冬瓜!”孟茯苓眼下只心繫着小冬瓜。每看被裝在網兜的小冬瓜一眼,她的心就痛上幾分。
“好!”祁煊點頭,讓無意保護孟茯苓,自己便飛向小冬瓜。
祁煊剛靠近石頭,還沒碰觸到小冬瓜,就從石頭後面飛竄出好幾個黑衣人,身形一看便知是女子。
既然對方的目標是孟茯苓,自然不可能不對她動手。
黑衣女子中有一人,持劍逼近孟茯苓,來勢極猛,還迸發出強烈的殺氣。
像是事先安排好似的,那黑衣女子一靠近,就有兩名白衣人纏住無意。
“孟茯苓,拿命來!”黑衣女子刻意捏造出假聲。恨意森然。
孟茯苓一看就知道這黑衣女子是主謀,卻不知黑衣女子爲何如此恨她。
可她的小冬瓜被折磨成那樣,她又何嘗不怒、不恨?頭一次,她特別惱自己不會武功。
孟茯苓連閃躲的速度,都快不過黑衣女子的劍,特別是黑衣女子還對她虛空一彈,隔空點住了她的穴道。
眼看鋒利的劍刺向孟茯苓的心口。偏偏她無法動彈,她驚得瞳孔緊縮,說不害怕是假的,她此時想到的卻是小冬瓜。
“小姐,小心!”無意見孟茯苓有危險,頓時大驚,也瞬間爆發了一樣。以灌注了內力的劍,直接砍掉纏住她的白衣人持劍的手。
緊接着,無意飛身過去,以劍格擋住那黑衣女子的劍。
兩人的劍抵在一起,誰都無法移動半分,無意趁着空隙,以另一隻手解開孟茯苓的穴道。
“呵!”黑衣女子發出一聲冷笑。用沒持劍的手成微曲的掌,狠擊向無意。
無意剛好收回那隻手,想都沒想,轉而,欲接下黑衣女子這一掌。
而孟茯苓在穴道解開後,就蹲下身子,從地上搬起一塊石頭,起身之際,剛好看到黑衣女子的指縫間閃着寒光,似乎夾了一根針在指間。
孟茯苓下意識,就認爲那根針有毒,立即大喊:“無意,她的手有毒針!”
無意一聽,翻掌避開黑衣女子的手掌,並順勢一扭,攀握住對方的手腕。
孟茯苓的反應也算是快,在無意擒住黑衣女子的手腕之時,用手裡的石頭猛力砸向她的頭。
黑衣女子沒想到孟茯苓會突然偷襲她,被石頭正正地砸中頭部。
她剛發出一聲悶哼聲,無意趁機擡腳踢中她的腹部,直接將她踢飛出去,直直地撞在一塊石頭上。
“小姐,您沒事吧?”無意一踢飛黑衣女子,就緊張地看向孟茯苓。
“我沒事,快去救小冬瓜!”孟茯苓說完,就向小冬瓜所在的石頭跑去。
祁煊剛好解決了幾個黑衣女子,把小冬瓜救了下來。
“葫蘆,小冬瓜——”孟茯苓剛要問小冬瓜怎樣了,目光就對上小冬瓜那張慘白得無一絲血色的小臉。
令孟茯苓驚駭的是小冬瓜的脣黑得很不正常,明顯是中毒了。
“小、小冬瓜!”孟茯苓眼睛一熱,心腔內除了有劇痛在蔓延,更有前所未有的憤恨,恨極了對小冬瓜下毒手的人。
她猛地轉身,對那個黑衣女子怒吼:“你到底是誰?有什麼衝着我來就好,爲什麼要對一個小孩子下手?”
孟茯苓越痛苦,黑衣女子就越高興,她擡手往頭上抹了一把血,方猖狂大笑道:“孟茯苓,你知道你兒子中了什麼毒嗎?”
不等孟茯苓回答,她就自顧自道:“噬心毒,除了生父的心頭血,便無藥可解。”
孟茯苓被黑衣女子的話,震得兩耳嗡嗡作響,身體一晃,差點摔倒。
幸虧祁煊及時閃身站到她身後,讓她靠在他懷裡,他另一手則抱着小冬瓜。
“不!”孟茯苓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要用生父的心頭血才能解小冬瓜的毒,可她連小冬瓜的生父是誰都不知道。
祁煊見孟茯苓滿臉絕望,心疼不已,他剛要開口。
黑衣女子就興奮地仰頭狂笑:“哈哈,誰不知道你兒子是個父不祥的野種?”
“閉嘴!”祁煊暴怒,厲吼一聲,就把小冬瓜交給無意,他自己則提刀飛向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蒙面佈下的脣勾起一抹諷笑,“祁煊,我就知道你肯定會陪孟茯苓同來,你當真以爲我沒做足準備?”
她說完,趁祁煊還未逼近她之前,擡掌使出十層內力,往不遠的一塊巨石擊打過去。
碰!巨石瞬間被黑衣女子的掌風擊得破碎,而且,巨石一破,周圍也爆出轟隆的巨響。
無數的大小石塊從四周翻滾過來、並炸開,頓時碎石塊四濺、灰塵滾滾直起,這種情況與爆炸無異。
“啊!”孟茯苓驚叫一聲,整個人撲向無意,用身體擋住無意懷裡的小冬瓜,生怕他被石塊砸中。
謝謝投鑽的寶貝,下章零點左右,??(?´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