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茯苓關上窗戶,才問風臨,“你發現什麼了?”
風臨語氣略顯激動,令她的心跟着高高提起。
“方授是方銅親自毒害的…………”風臨把他在方府的所見所聞告訴了孟茯苓。
當時風臨找到方銅的房間,方銅與他妻子正在商量方授的事。
風臨從他們的話裡得知,方授不過是他們抱養的。
方夫人、以及許多妾室,都生不出兒子,便抱養了方授。
不成想,方授來他們家不到兩年,方夫人就懷上身孕。
因爲不是親生的,方銅纔對方授下得了殺手,起因確實是那張紙條。
是方銅剛收到紙條。與方夫人在密謀時,恰巧被方授偷聽到。
方授記下方銅將紙條放於何處,趁方授不在,偷了紙條。事後。他還拿紙條威脅方銅,要方銅把家產分給他。
方銅自然不肯受方授威脅,父子倆的關係因此惡化,偏偏方銅被方授捉住了把柄,兩人便一直僵持不下。
而方授從此多了一個愛偷聽方銅談話的愛好,他才知道方氏讓方銅弄垮孟茯苓產業的事,不然,也不會來招惹孟茯苓。
“他們在找被方授拿走的紙條。還打算一口咬定是無意毒害方授的。”風臨說道。
“他們不會放過這個可以推卸殺人罪責的機會,但這就是你所說的重大發現?”孟茯苓秀眉微蹙,她聽得出風臨的話還沒說完。
“當然不是,是這個。”風臨連忙從懷裡掏出一大沓信件和一些紙條。
孟茯苓拆開來看。是方銅和方氏之間的通信,這些信件更早的是幾年前,原來他們很早就開始私造假銀了。
從信上的內容來看,方氏背後還有人,就是那人指使她的,那人的身份應該很高,而祁佑銘對此事毫不知情。
他們最近一次通信,是方氏讓方銅弄垮孟茯苓的產業,只不過方銅沒有照做。
“我找了好久,才找到方銅的書房。找這些信件,又費了好大的勁。”風臨的語氣,頗有邀功之意。
孟茯苓卻無心多說別的,只道:“辛苦你了。”
突然,她纔想起一個問題,風臨一下子將方銅所有信件都拿走,會不會被他發覺?
孟茯苓眼下希望方銅不會去查看那些信件。別太快發現了。
“有了這些信件,我們可以威脅方銅——”風臨還想說拿這些信件、威脅方銅,令方銅不再狀告無意,就被孟茯苓打斷了。
“我說風臨。你頭腦太簡單了。這麼重要的信件只拿來救無意,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孟茯苓有些無語了。
要救無意的法子多得是,何必白費這麼重要的證據?便宜了方銅他們不說,還讓他們有了防備之心。
“夫人,對我來說,無意比這些信件重要得多。”風臨義正言辭道,他也知道這些信件的重要性,可他急着想將無意從牢裡救出來。
孟茯苓微怔,竟從風臨眼裡看出一些情意,頓時瞭然。
別看風臨每次與無意見面,都一口一個男人婆,變着法子損無意,其實他是喜歡無意的。
孟茯苓暗暗搖頭,風臨平時看起來頭腦很靈活,也會給祁煊出些餿主意。可他遇到無意的事,腦子竟難以轉彎、有些愚鈍了。
她反問道:“你以爲把信件還給方銅。他就肯站出來承認他纔是兇手?或者,你只希望他不再狀告無意就好?若他只是撤銷對無意的狀告,也不能證明無意是清白的,她一樣得揹負殺人的罪名。”
風臨被孟茯苓說得滿臉通紅,知道她的話在理,便納納道:“我的意思是先把無意弄出來再說。”
孟茯苓沒有再繼續糾纏這個話題,便讓風臨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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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孟茯苓還在睡夢中。絲毫不知炕上多了一個人。
她是在祁煊溫柔的吻中醒來的,剛睜開眼,就對上他俊美絕倫、刀削般的面龐。
他的五官精緻而立體,有着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吸引力。
此時,他削薄的脣微微上揚,輕勾着一抹迷人的弧度,惑人至極。
孟茯苓剛睡醒,頭腦還有些迷糊。有一瞬間的恍惚,“葫蘆,你怎麼來了?”
“你一夜未歸,我不放心。”祁煊頓了一下,才道,沒說他因此失眠了一夜。
要不是知道她無事,他昨夜就趕來了,哪會熬到現在?
“你這人怎麼不聽勸?明明有傷在身。還來做什麼?”孟茯苓這時腦子清醒了一些,惱怒道。
可她未察覺她此時的語氣,有些像在訓不聽話的小孩,如同訓小冬瓜一樣。
祁煊哭笑不得。卻還連連稱是,末了,才問事情的進展。
說到正經事,孟茯苓的神色嚴肅了起來,“你等着。”
孟茯苓說完,輕輕推開他,下了炕,拿出那些信件給他看。並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他。
祁煊只看了幾封,臉色已發沉,“沒想到方氏暗中做下這等不法勾搭。”
“你有什麼打算?若是揭發出來,定安王府肯定會受到牽連。”孟茯苓問。
“此事暫且壓下。與無意的事分開處理,待回京再說。”祁煊俊眉緊皺,凝思想了一下,繼續道:“定安王府如何。與我無關。”
孟茯苓這才鬆了口氣,她最主要還是擔心祁煊也會因此受到影響,聽他這語氣,便知不會。
再來。她不希望他因爲顧念與祁佑銘的父子之情,而做事縛手縛腳、心慈手軟。
她自從知道祁煊的往事後,就非常厭惡祁祐銘,他除了生祁煊之外,不僅沒負過一點爲人父的責任,而且,對祁煊非常狠心絕情。
祁煊明白孟茯苓的心思,淡聲道:“從他將我扔到軍營那一刻起,他便不再是我爹,若定安王府因方氏受到牽連,也是他自作自受。”
孟茯苓到底沒說出安慰之語,暗歎口氣,方道:“你說授意方氏造假銀的人,會不會是那個人?”
祁煊知道她口中那個人是指面具男,搖頭,“回京再從方氏身上下手,順着這條線,查出幕後主謀。”
其實經孟茯苓這麼一說,祁煊也覺得可能是面具男。
可他更想借此機會,查出他孃的真正死因,自從上次小冬瓜出事,那?衣女子以他孃的死因引開他,這事,便成了一根紮在他心裡的刺。
特別是當時龔烈擒獲了那?衣女子的一個屬下,經過一番嚴刑拷打,對方供出是受方氏指使。
所以,祁煊更是懷疑方氏,覺得他孃的死很多可能與方氏有關。
但祁煊卻不知,那?衣女子是洛瑤。
洛瑤在行動之前就命令屬下,若是不慎失敗被捉的話,一定要自稱是方氏所派,她的目的在於,令祁煊和定安王府徹底反目。
“方授是方銅所殺,這次不動方銅的話,得找個人出來頂罪才行。”
她心知還不能將已經知道方銅和方氏造假銀的事泄露出去,以免打草驚蛇。所以,在處理無意這件事時,也要謹慎一些。
“頂罪之人,可以在方家找。”祁煊也贊同道,隨即,他問方授中的是什麼毒。
“普通的劇毒罷了,你問這個做什麼?”孟茯苓說道,風臨早就驗出方授是死於什麼毒藥之下。
祁煊沒回答她,又問了方家人口的情況,
隨即,祁煊便挑了一個替罪羔羊,保準會如剜方銅心頭肉般。
“不是吧?你太腹?了。”孟茯苓聽要拿誰當替罪羔羊,不禁拍案叫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