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是怕敗壞村子的名聲?”孟茯苓冷下臉,諷刺道。
說起肚子裡的孩子,她也覺得奇怪,明明原主都死了,這孩子居然奇蹟般地存活了下來。
“是!你這孩子留着,只會給我們村子抹黑。”章富貴愣了一下,自剛纔他就發現孟茯苓的轉變,現在更加確定了,他暗想莫非人沒死成,還轉性了?
孟茯苓捕捉到里正眼裡的異色,反問:“所以里正要我墮胎,如果我不肯呢?”
“不肯的話,只能浸豬籠了,不然人人都像你這樣,那還得了。”章富貴出言威脅,臉色也愈發難看。
“你說得對,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孟茯苓心思一動,笑着點頭。
章富貴詫異她的態度,還沒開口,她就問:“我要浸豬籠的話,那麼害我有孕的男人該如何處置?”
“當然也一樣,你不是不知道是誰玷污你嗎?”章富貴眉心突跳,被孟茯苓怪異的笑容驚了一下。
“我是不知道,不過沒人看到,我可以說是你兒子的。”孟茯苓語氣涼涼。
“不知廉恥!你自己不檢點,居然還想誣陷我兒子。”章富貴臉色大變,他兒子以後可是要考狀元的,哪裡能染上污點?
孟茯苓冷笑道:“左右都要浸豬籠,能拉未來的狀元爺墊背也不錯。”
章富貴氣急,又真怕孟茯苓把污水潑到他兒子身上,忍怒乾笑道:“茯苓啊,叔沒想害你,作爲里正,我得顧慮咱們村子的名聲不是?不過是個孩子,你現在還年輕,說不定以後能再找到婆家,到時再生一個就是了。”
孟茯苓見章富貴神色發急,起了疑心,“里正,你不用勸了,直接把我拉去浸豬籠得了。”
“你真是死腦筋,這孩子生下來也是父不詳,只會被人看不——”章富貴氣得重重跺了下腳,接下來的話被孟茯苓冷冷一瞥,生生哽住了。
“算了,老實告訴你吧,聽說縣太爺的千金得了一種怪病,需要未成形的胎兒做藥引………”章富貴無法只得如實告訴她,心想大不了到時把賣胎兒的錢分一點給她。
縣令怕人垢病,並不敢明目張膽地買未成形的胎兒,是章富貴的妻子孃家有個侄女在縣令夫人身邊當丫鬟,才知道了這件事。
一個可以賣到十兩銀子呢,恰巧孟茯苓懷了身孕,章富貴就動了歪主意。
“做夢!信不信我現在就出去喊你兒子就是我孩子的爹?”孟茯苓聽完,頓時大怒,這個章富貴真不是個東西,爲了自己的利益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到時分你二兩銀子,你的日子也不會這麼難過,別不知好歹了。”章富貴皺眉,咬咬牙,肉疼道。
豈知,這番話聽在孟茯苓耳裡卻格外刺耳,原主就是因爲二兩銀子才被賣的。
她沒有應聲,而是作勢要往外走,章富貴大驚,以爲她真的要誣陷他兒子,並把事情鬧得人盡皆知,便急忙擋住她的去路。
“茯苓,你別衝動!再考慮考慮,這事對你只有好處。”拋下這句話,他一臉不甘地離去。
章富貴一走,躲在茅草屋後面的人才把頭探了出來,這人不是朱氏,又是誰。
原來朱氏走到半路,越想越不甘心,就掉頭回來,剛好看見章富貴跟在孟茯苓後面進了屋。
她心生好奇,便躲在屋後偷聽,茅草屋太破、茅草又稀薄,根本就不隔音,章富貴和孟茯苓的談話都被她聽去了。
朱氏不懷好意地勾起脣角,貓着身子、提着未免發出腳步聲脫下的鞋子,悄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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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氏早上出去了,到現在還遲遲未歸,孟茯苓有些擔心,正要出去找,人就回來了。
“娘,你去哪了?”見薛氏面掛淚痕,手裡挎着一隻空籃子,她心裡一緊。
“茯苓,是娘沒用。”薛氏被女兒怎麼一問,眼淚嘩啦啦直掉,抽抽泣泣地說了事情的經過。
卻是她想着女兒有孕得吃點好的,可家裡沒糧食了,就上孃家借糧。
她兄嫂不但一粒糧食都不肯借,還奚落她、拿掃把趕她出去,令她難過不已。
孟茯苓暗歎口氣,薛氏的孃家人個個尖酸小氣,別說她們母女倆現在落到這般境地,就是平時也休想從那些人身上拔一根毛出來。
薛氏原本就是膽小沒主見的人,難爲她爲了自己女兒上孃家借糧。
“娘,你放心,我想到賺錢的辦法了,以後咱們的日子會越過越好的。”孟茯苓安慰了薛氏幾句,扶着她坐下。
“賺錢的法子?是什麼?”薛氏難以置信地看着孟茯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