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昀皓神色稍滯,頓了一會,方點頭道:“是!”
“好!”孟茯苓連說了三聲好,脣邊揚起一抹諷笑。
如果說今日以前,孟茯苓還抱着洛昀皓有苦衷的想法,那現在聽到他的答案之後,覺得自己太過天真了。
這段時間,洛昀皓的所作所爲,實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到底是什麼苦衷,可以令他泯滅了人性?孟茯苓認爲屍體攻擊人的事,洛昀皓不但知情,而且,還可能參與了。
畢竟她和祁煊都懷疑圓淨,而洛昀皓又和圓淨走得近,可以說。他能攏得勢力,全靠圓淨相助。
這時,洛昀皓的屬下過來稟報,“殿下,挖到了。下面有密道!”
“什麼密道?這裡不可能有密道,洛昀皓,是不是你在搞鬼?你到底想做什麼?”孟茯苓聽到密室,心裡一陣咯噔,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了。
洛昀皓不答,走到孟茯苓面前,似笑非笑道:“看看不就知道了!”
孟茯苓蹙緊眉頭,突然想起那日洛昀皓拿了一張只寫了‘後山’二字的紙條,難道是提醒今日之舉?
不對!當時祁煊有命人搜山,卻什麼都沒發現。更別提什麼密道了。
沒等她多想,洛昀皓屬下便稟報道:“五殿下,密道里有屍體!”
屍體?孟茯苓聽後,臉色煞白,已經猜到對方的用意了。十有八九是要栽贓陷害啊!
後山何時多了一條密道?抱着這個疑惑,孟茯苓走過去看,才知道爲什麼祁煊的人當時沒找到這條密道。
整座後山看不出異樣,這條密道應該是從山的另一面挖過來的,尋常人自然不會想到從另一面直挖了條密道過來,雖然不易讓人察覺,可也要花費不少精力。
說到密道、密室之類的,孟茯苓總忍不住聯想到鍾離驍,他可不就喜歡建造密道?
她思緒翻轉間,已經想通了個大概,這時,御林軍已從又深又長的密道中,擡出幾具面目可怖的屍體。
孟茯苓雖然沒見到那些受人控制、並攻擊人的屍體,但被擡出來的這些屍體,狀態與祁煊形容的一模一樣,只不過沒有行動力而已。
他們顯然早就知道這裡有屍體,所以,都事先做好了防範,沒有直接碰觸到屍體。
“洛昀皓,栽贓也如此明顯。你當人人都瞎子,看不出來嗎?”孟茯苓面布寒霜,努力壓制自己的怒氣,因爲她知道,不管她多怒都無濟於事。
“皇上信就好!”洛昀皓湊近她身邊。以僅有他們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
孟茯苓當頭棒喝,是啊!只要皇上相信,根本不必考慮事情合不合理、證據充不充足。
而皇上如今神智不清,爲圓淨所控,自然是圓淨和洛昀皓說什麼,便是什麼。
“洛昀皓,你太卑鄙了!”孟茯苓再也無法阻止怒火的狂燒,擡手就猛力甩向洛昀皓的臉。
這一次,洛昀皓沒有任她掌打他,而是擒住她的手腕。
“放手!”孟茯苓噴火的雙目直瞪着洛昀皓。
她狠厲的眼神,刺得他心口發疼,臉色也瞬間變白。
不行!他不能去直視憤怒的她,每次看到這樣的她,他心口就難受,過不了多久,就會發作。
他想起那天的話,要想斷絕痛苦,必須喪心絕愛,狠辣到底!
而要做到真正的喪心絕愛,便要殺了孟茯苓。可他一直都下不了手。
所以,拖到了現在,他一次次地飽受蜈蚣啃心、萬針扎體的痛苦。
“把將軍府所有人都捉起來,打入刑部大牢!”洛昀皓狠心將孟茯苓用力推開,並下令道。
無意與孟茯苓帶來的幾個侍衛被包圍住,顧慮到對方人數衆多,又是御林軍,便沒有輕舉妄動。
現在見孟茯苓被洛昀皓推倒在地上,無意直接將兩名御林軍打飛,急奔過來。將她扶了起來。
“小姐,你怎樣?”無意着急地想查看孟茯苓有沒有摔傷。
“我沒事!”孟茯苓搖頭,阻止了無意的動作。
她死死地瞪着洛昀皓,雙目微微泛紅,此時,她不會說沒有聖喻不能將將軍府的人打入大牢這樣的話。
祁煊不在,說什麼都沒用,如今的洛昀皓用不着聖喻,就能囂張的搜山、捉人,他說的話已比皇上更有份量。
在祁煊回來以前。孟茯苓不會做無謂的反抗,無意要動手,也被她阻止了。
“要捉我可以,但放過我兒子!”這是孟茯苓唯一的要求。
“不行!”洛昀皓想都沒想,就斷然拒絕。
孟茯苓咬牙,沒再與洛昀皓多說,而是對無意使了個眼色。
無意跟孟茯苓的時間不短,已與她養成了一定的?契,暗暗點頭,趁包圍她們的御林軍不備。直衝出去。
“捉——”洛昀皓要命人捉住無意,冷不丁,被孟茯苓撞向密道。
孟茯苓想拖住洛昀皓,好讓無意有逃跑的時間,她想讓無意回府抱小冬瓜逃到岳陽侯府。
洛昀皓再囂張。也不敢命人到岳陽侯府捉拿小冬瓜,嶽韶清也不會讓人捉走他。
是以,她拼盡全力,用身體撞向洛昀皓,想將他撞進密道。
結果,他雖沒防備,被她撞個正着,還是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將她一起拉了下去。
“啊——”兩人雙雙摔進密道,這密道挖得很深。這一摔,可不輕。
幸虧洛昀皓在下面,給孟茯苓當了人肉墊子,不然,她非受傷不可。
“你!”洛昀皓滿臉怒意。用力將她推開。
孟茯苓卻怔住了,洛昀皓剛纔飛快地在她耳邊說了兩個字,可惜說得太快,又是在墜落的時候,她根本就聽不清楚。
她想問他時。他已將她拉上密道,面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好似剛纔是她的錯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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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茯苓與將軍府衆人都被打入大牢,洛昀皓確實在將軍府後山挖到屍體,她要是帶頭反抗的話。就坐實心虛之名。
所以,她眼下能只能等祁煊來救她,她相信祁煊有辦法洗脫控制屍體攻擊人的嫌疑。
孟茯苓真爲祁煊不值,他一心爲民除害,要不是他,將有更多百姓死於屍體攻擊下。結果,他反而被人誣陷是主謀。
她現在痛恨死洛昀皓了,他怎麼可以這樣做?她真的想不通他這麼做的用意。
孟茯苓越想,越心煩!她被關在單獨的一間牢房,連門都不是鐵條所制,整扇門都是鐵製的,連一扇窗戶都沒有,可以說是密不透風。
她不知道洛昀皓在門口站了許久,又??地走開。
兩名獄卒見洛昀皓走了,面面相窺後,就走向孟茯苓所在的牢房,將牢門打開。
“你們想做什麼?”孟茯苓猛地從木板牀上坐了起來,冷冷瞪着這兩名獄卒。
第一眼,這兩名獄卒給她的感覺便很壓抑,不似一般的獄卒。
“五殿下吩咐我們兄弟倆要好好招呼你!”其中一個獄卒陰笑道。
說着,兩人就靠近孟茯苓,出手極快,不等孟茯苓有所反抗,一下子就點住她的定身穴和啞穴。
這一出手,孟茯苓已經知道他們根本不是普通的獄卒,他們的武功都不弱。
孟茯苓被他們押出牢房,直往刑房,他們將孟茯苓捆綁在十字木架上。
不用說,也知道他們是想對她動刑,真的是洛昀皓的意思嗎?她心裡拔涼拔涼的。
獄卒似乎知道孟茯苓在想什麼,解開她的穴道,嗤笑道:“五殿下有命,只要你指證祁煊禍害百姓、意圖謀反,便免了皮肉之苦。”
“做夢!”要她害祁煊,還不如直接殺了她的更省事。
只是,洛昀皓真的這麼狠,竟想逼迫她害祁煊?
“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獄卒目光驟然如淬了毒一樣,牆上掛滿各種刑具,他隨手扯下一根帶着倒刺的鞭子,用力抽向孟茯苓。
孟茯苓大駭,說不害怕,那是騙人的,鞭子上的倒刺還閃着寒光,直直地逼向她。
她被捆綁住,根本無法閃躲,只能任由鞭子抽打在她身上,火辣辣的劇痛立即襲向她。
鞭子便扯開之時,有數根倒刺鉤帶出她的血肉!連同衣裳都被鉤破了,看起來,慘不忍睹。
孟茯苓疼要死,仍咬牙不肯屈服,“就算將我打死,我也不可能害祁煊!”
“不知死活!”那名獄卒神色愈發陰厲,又揚鞭抽向孟茯苓。
孟茯苓強扯出一抹冷笑,閉上了眼睛,突然響起一巨響,鞭子也沒有落在她身上。
“葫蘆!”她猛地睜開眼,見祁煊提着大刀、渾身燃着熊熊怒焰地衝過來。
那個準備鞭打她的獄卒卻被定住的身形,仍然保持着揮鞭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