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洛昀皓!”孟茯苓暴睜着雙眼,痛苦地嘶吼。
“鬆手!”圓淨震怒,洛昀皓用盡全力地抱住他。
他一時無法推開洛昀皓,便擡起掌,一掌又一掌地劈打在洛昀皓身上。
“茯苓,快、快走啊!反正我都活、活不成了,你別管我!”洛昀皓嘴裡的血不斷的地噴涌出,可他仍不肯鬆開手,死死地抱着圓淨。
他自知以自己現在的情況,無法與圓淨抗衡,只以這樣的方式,爲孟茯苓爭取逃命的時間。
可是,孟茯苓如何能眼睜睜地看着、洛昀皓這般不要命地救她?
“要死,一起死!”孟茯苓也豁出去了,撿起地上的劍,要趁着圓淨無法動彈之時,刺死圓淨。
“不可以!茯苓,你殺不死他的。你若是不走,我會死不瞑目的!”洛昀皓感覺自己快撐不下去了,只能狠下心腸說出這番話。
孟茯苓被洛昀皓這話震住了,停住了靠近他們的腳步。
她心裡很清楚,洛昀皓自剜出那條蜈蚣起,便註定難以活命。她現在不走。兩人就會一起死,他捨命相救,就沒有一點意義。
“洛昀皓,對不起!”孟茯苓牙一咬,眼淚狂流不止,最終還是轉身跑了。
沒人知道她做出獨自逃跑的決定,心裡有多痛苦。
洛昀皓,對不起!我不會讓你白白犧牲的,總有一天,我一定會手刃圓淨,爲你報仇!
孟茯苓不知道,她一跑。洛昀皓臉上綻放出一抹悽美的笑容。
他癡癡地望着孟茯苓漸漸遠去的背影,張了張口,無聲道:“茯苓、好好活着!”
“該死!我本想暫時留你們一命,你竟如此不知好歹!”圓淨目光愈發狠厲,手掌高舉,狠劈向洛昀皓的天靈穴。
天靈穴若被劈的話。必死無疑,洛昀皓無畏地閉上眼睛,不成想,不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
圓淨的雙耳微微一動,隔得極遠,他還是聽到有人在說:“將軍,那邊好像有人!”
肯定是祁煊!圓淨驚了一下,掌上的內力也隨之卸去不少。
他心知不能久留了,改而,將內力灌注在腳上,一腳將洛昀皓踢開,便往孟茯苓離開的方向追去。
洛昀皓無力地倒在地上,緩緩閉上眼,不再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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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茯苓沒命地跑,她所跑的方向正是樹林深處。
好累!她感覺力氣逐漸流失,雙腳也如同灌鉛一樣沉重。
不行!再這樣下去,她絕對會被圓淨捉住的,得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她望了望四周,除了一棵棵大樹,並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孟茯苓決定先爬到樹上去,她就不信圓淨會想到她藏在樹上,畢竟他不知道她會輕功,樹又那麼高。
於是,孟茯苓選了一棵樹葉又繁茂又高的大樹。提着氣,飛到了樹上。
此時,孟茯苓無比慶幸自己跟伊千重學了輕功。
雖然她只學了幾天,連皮毛學不到,但足以飛到樹上。
她隱在樹上,渾身痠軟、又疼得厲害。爲防掉下去。她解開腰帶,繞過腰部,將自己的腰與樹幹捆綁在一起。
做好這一切,她虛弱地躺在樹幹上,一閉上眼,腦海中就出現洛昀皓抱住圓淨,讓她逃跑的畫面。
她的心像被鈍刀一刀、一刀割着,疼得近乎?木,眼淚無聲地流涌出眼眶。
孟茯苓不知,此後,無數個夜晚,那令人撕心裂肺的一幕,一直盤旋在她夢裡,難以忘去。
她太累了,想着洛昀皓的事,不知不覺便昏睡了過去。
如孟茯苓所料,圓淨根本就沒料到她會藏在樹上,連追到此處的祁煊也沒發現。
她昏得不省人事,不知道自己和祁煊失之交臂。
次日,陽光透過樹葉縫隙照射孟茯苓的臉上,她一醒來,就被陽光刺得差點睜不開眼。
隨即,肚子也傳來一陣咕嚕的響聲,她餓得不行。
孟茯苓探頭往樹下張望。發現樹林沒人,才解開腰帶,小心地下了樹。
洛昀皓!他現在是不是已經?一想到他很可能已經死了,孟茯苓心口就陣陣抽疼。
圓淨應該走了,如果圓淨真的殺了洛昀皓的話,肯定不會埋葬他。
如此一想,孟茯苓又跑到洛昀皓昨夜拖住圓淨的地方,結果,除了一大灘血跡,便什麼都沒有。
怎麼回事?難道圓淨沒殺洛昀皓,將他帶走了?可他剜去了心口的蜈蚣………
儘管孟茯苓知道洛昀皓皓活下去的可能性太過渺茫,還是希望他活着。
現在。她得趕緊回去找祁煊,不然,她一個人在外面遇到圓淨的話,只有死路一條。
可她都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處,這裡還是大楚國的地界嗎?
一路上,她一直被迫喬裝,要麼就被藏着上路,根本就看不到路途。
加上,她甚少四處遊歷,除了幾個有產業的州府,大楚國很多地方都沒去過。
略一思索,孟茯苓心想。走出樹林外面,應該就能回京都城,但也有可能遇上圓淨。
不等孟茯苓做出決定,不遠處就有人大喊,“大哥,快看!前面有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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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倒黴時,喝涼水都會塞牙!說的就是孟茯苓。
孟茯苓哪想到得自己會遇上一羣即將出海的人販子?
這羣人販子拐、捉了許多年輕女人,要帶到海外國家售賣,至於賣什麼,可想而知。
孟茯苓也才知道原來樹林深處一直走,是海域。
圓淨昨夜應該是親自去探看了,難怪他會走進樹林深處。
看着跟她關在一起的女人。孟茯苓深覺無力,這些女人大多是來自大楚國,現在個個嚎哭得厲害。
孟茯苓身心俱疲,一陣高過一陣的哭嚎聲,吵得她耳朵生疼。
“夠了!別哭了!”她忍不住大聲喝止,可除了引來個別女人的瞪視之外。一點用處都沒有。
孟茯苓無法,只能努力地忽視她們,當她們不存在。
剛從圓淨手裡逃脫,又落到一羣人販子手裡,真夠倒黴的,到底要怎樣才能逃脫?
她被捉上船時,觀察過了,這船有三層。這是最底下的一層,很潮溼,空氣又不流通,長久下去,人很容易生病的。
船一連行了幾天。加上人販子提供的伙食量少、又極差,時常是餿了粥、或者發黴的饅頭,難吃得要命。
可再難吃,孟茯苓還是忍着噁心,逼迫自己吃下去。
她要活下去、洛昀皓爲她連命都不要,她要連同他的份一起活下去。所以。再苦,她也要咬牙撐下去。
孟茯苓料得不錯,在這種惡劣的條件下,人確實很容易生病,已經有好幾個女子病倒了。
那些病得只剩下一口氣的女人,都被人販子帶了出去。就再也沒回來,恐怕是被處理掉了。
孟茯苓受了傷,又在這種壞境下,饒是鐵打的身體都受不了,她也病倒了,發燒、燒得厲害。
可她每日都強撐着。有時爲了不讓自己失去意識,她或使勁地掐自己、或咬傷自己。
因爲她知道一旦自己真的意識不清,人販子肯定會認爲她已經沒救了,直接將她扔到海里淹死。
孟茯苓之所以知道病重的女人,是被扔到海里,是聽兩個人販子進來查看時說起的。
今天,照例有人來查看,其中一個人販子查孟茯苓這裡。
他見孟茯苓虛弱得厲害,拿手放在她額上,燙得他立即縮回手,“這個看起來快不行了,不如扔了吧?免得浪費糧食。”
另一個人販子立即否絕,“不行!老大說了今天不能處理,外面有一艘船在跟着咱們,好像在找人,萬一讓人發現咱們船上藏了這麼多女人,進來搜查就?煩了。”
孟茯苓聽到有船跟着,眼睛一亮,心裡燃起了希望,會不會是祁煊?她強打起精神,繼續聽他們談話。
“這有什麼?把他們打回去,不就得了!”最先說話的那個人販子,滿不在意道。
“嘁!你說得輕巧,那船上的人可不少,一看就是練家子,說不定是哪個官戶人家。要說,咱們幹這行,可是違反律法的,哪能得罪這些人?
孟茯苓越聽越覺得有可能是祁煊,如果真的是他,那她要怎麼確認、並引起他的注意?
裝死,讓這兩個人販子把她擡出去?這想法剛起,她又馬上否絕了。
萬一他們將她擡出去後,直接扔下海,另一艘船卻不是祁煊的、或者祁煊沒在第一時間發現,那她就死定了。
孟茯苓正苦尋着逃脫的辦法,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人未到、着急的聲音先到,“快!把人都藏起來,要搜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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