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京都城
“不行,我吃不了,你餵我!”祁煊瞥了孟茯苓手上的碗一眼,有些賭氣道。
“你傷的是腳,又不是手。”孟茯苓面對祁煊的無賴,甚感無奈。
在孤島,山洞倒塌時,祁煊用身體護住了她,她也以爲兩人會被亂石砸死在山洞裡。
但祁煊的毅力強悍得驚人,硬是抱着她,運足所剩不多的內力,衝到最外面的一個山洞。
放置金子的山洞與外面的山洞是連接在一起的,一倒塌,連着所有山洞全部倒塌。
他們剛到外面的洞口,還沒跑出去,祁煊便被巨大石頭砸中背部,抱着孟茯苓撲倒在地上。
祁煊的雙腿則被塌下來的洞口埋在裡面,被諸多亂石砸中。
兩人雙雙陷入了昏迷,也許是他們命不該絕,次日,被尋來的龔烈和伊千重等人救了。
原來龔烈與幾個屬下也跳入海里,卻因突起的海嘯,與祁煊他們衝散。
他們並沒有衝到孤島,而是幸運的衝到樹林那邊的岸上,遇到安置好洛昀皓,尋來的伊千重。
之後,他們就一起尋找祁煊和孟茯苓,尋了幾處島嶼,最後才尋到這座孤島,憑着足跡進入這樹林。
可祁煊的腳被壓得太久,腿骨盡斷,特產是脛骨受損最重,換而言之。他的腿是廢了。
不過,有伊千重在,腿廢了不要緊,他照樣能治好,只是痊癒、至能站起來,尚需不斷的時間。
孟茯苓見祁煊身上的傷好了,因雙腿的問題,無法走動,便畫了圖紙,讓人制了一張輪椅給他坐。
她憂心於他的腿,這廝卻不當回事。樂得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爺,享受她的照顧。
“都一樣。”祁煊厚着臉皮,張口接受孟茯苓的投喂。
“一樣纔怪!”孟茯苓笑道。
也許是經歷過生死,令他們倍加珍惜在一起的時光,無人其他人在時,祁煊會顯出無賴的一面。
祁煊吃完最後一口海鮮羹,問道:“島上的房子建得怎樣了?”
“差不多了,一些要緊的細節,我得親自監看。”孟茯苓放下手裡的碗,眉頭不由皺下。
祁煊說的正是孟茯苓和祁煊流落的孤島,處於大楚國界內,他們當初在島上養傷了一段時間傷,纔回京都城。
回到京都城後,祁煊派人去挖開倒塌的山洞,匿藏了山洞內的金子之後,並沒有私吞金礦,而是上報朝廷。
畢竟,私吞金礦有違律法,被發現要誅連九族。當然,祁煊與孟茯苓自然有辦法安藏金礦。
是孟茯苓想將孤島建成度假島嶼,待祁煊辭官後,他們也會長住島上。
自古帝心難測。他們若不聲不響,一辭官就大肆建島,肯定會令皇上多心、並起疑。
再則,他們也想名正言順得到那座島,果然,作爲嘉賞,皇上命人挖了金礦後,把小島賞賜給祁煊和孟茯苓。
孟茯苓讓祁煊挑選一些親信之人,她自己也尋了工匠,帶着她畫的圖紙先行去島上修建房屋。
她現在巴不得能馬上去島上親自監督,只是。祁煊以雙腿不良於行爲由辭官,皇上卻遲遲不批。
皇上已封四皇子尚啓寒爲太子,他的身體是伊千重治好的,認爲伊千重肯定能治好祁煊的雙腿。
祁煊能力不凡、民望極盛,主要還忠心。尚啓寒原本在衆皇子中,最無權勢,日後登基,難以全收得人心。
皇上便想留住祁煊,好爲尚啓寒所用,自然不肯讓他辭官。
“要是皇上鐵了心不肯讓你辭官?”孟茯苓語氣有些不忿。
祁煊爲皇上盡心盡力,都自願交出兵權,連金礦都沒私吞,皇上一味留用他,實乃自私之舉。
“若我一直無法站起來——”祁煊笑意略冷。
話還沒說完,卻被孟茯苓打斷了,“胡說!”
這時,趴在門口偷聽許久的小冬瓜出聲了,“孃親、孃親!”
孟茯苓詫異,而祁煊早就發現小冬瓜在外面,倒不覺得驚訝。
“小冬瓜這偷聽的毛病可得改了。”孟茯苓撫額,小冬瓜總愛偷聽,她真怕哪天她和祁煊做那種事時,他也偷聽。
“這傢伙!”祁煊也失笑,提到小冬瓜,他心境複雜得很。
孟茯苓過去給小冬瓜開門,擡手敲了他的腦袋一記,“以後不準偷聽,想知道什麼,大可光明正大地問我和你爹。”
一句你爹,成功地令小冬瓜的小臉垮下,他到現在都不願叫祁煊一句爹,祁煊、包括孟茯苓都能理解、也不會強求於他。
小冬瓜明知孟茯苓是故意的,還是忍不住拉長聲音道:“孃親!”
“說吧!找孃親有什麼事?”孟茯苓笑容可掬地拉過小冬瓜,抱住他的小身子。
“父、皇上不肯讓他辭官,並不是因爲要他爲尚啓寒所用。”小冬瓜脫口便要喊父皇,結果,生生止住了,他瞄了祁煊一眼,神色有些不自在。
“你怎麼知道?難道是因爲你曾當過他兒子,比較瞭解他?”孟茯苓一聽小冬瓜知道原因,眸色一亮。
“算是吧!”小冬瓜點頭,也不賣關子,從身上拿出半塊金色的令牌。
“這是什麼?”孟茯苓接過令牌,不等她細看。就被祁煊拿走了。
“原來真有衛龍令一說。”祁煊看到令牌上半個龍字,面露震驚之色。
什麼是衛龍令?有何作用?怎麼會在小冬瓜手上?孟茯苓一頭霧水。
“開朝之際,先皇便將國庫一分爲二,一份爲明,一份爲暗,還建立了衛龍隊以看守暗處的國庫…………”祁煊把他所知道,娓娓告訴孟茯苓。
衛龍隊的成員是先皇親自挑選的,個個武功高強,被強灌只忠心皇室的思想,先皇還定下一條規矩,便是要見得完整的衛龍令牌。方可開啓暗處的國庫,否則就是皇上親臨都沒用。
而衛龍令被分成兩半,規定當政皇帝,與太子一人一半。
先皇之所以定下這樣的規矩,是爲留一條後路。例如,發生政變或者皇帝受制於外臣,持有另一半衛龍令的太子,可調用暗處的國庫、或者衛龍隊。
“你的意思是說前任太子死了,另一半衛龍令隨之下落不明,皇上懷疑被你拿了?”祁煊未明說,孟茯苓卻明白其中道道了。
皇上肯定是覺得祁煊和前任太子交好,前任太子死後,衛龍令也不知所蹤,十有八九是落入祁煊手裡。
顧及祁煊在本朝的影響力,所以,皇上沒直接問祁煊要衛龍令,因此,即便祁煊雙腿不良於行,皇上也不同意他辭官。
“若小冬瓜不拿出衛龍令,我倒沒想到這一點,因爲衛龍令根本不在我手上。”祁煊似笑非笑地盯着小冬瓜。
“這麼看着我做什麼?我也是突然想起這事。”小冬瓜底氣倒是足,他確實是纔想到這事,不然,早就把衛龍令拿出來了。
孟茯苓一巴掌拍在小冬瓜的屁股上,沒好氣道:“那你現在拿出來有何用?難道要葫蘆呈給皇上?如此一來,豈不是坐實了他私藏衛龍令的罪名?”
祁煊臉色隱有不快,橫了小冬瓜一眼,倒沒說什麼。
“當然不可,得由我親自歸還衛龍令才行。”小冬瓜表情略有苦惱。
“那怎麼行?”孟茯苓不贊同,要是由小冬瓜親自歸還衛龍令,豈不是要暴露他的身份?
之前,她和祁煊就擔心,若皇上知道居在小冬瓜體內的靈魂是他兒子,他會不會容許小冬瓜的存在。
畢竟,帝王最忌諱與迷信有關的事,可能會把小冬瓜當成不祥之人而殺之。
既然有這樣的顧慮,祁煊和孟茯苓
自然不願小冬瓜的身份暴露,更何況要小冬瓜親手將衛龍令歸還給皇上。
“不然,能怎樣?”小冬瓜很無奈,若是可以,他也不想讓皇上知道,那勢必會多添不必要的麻煩。
是啊!若不歸還衛龍令,皇上是不會讓祁煊辭官。
對此,孟茯苓雖苦惱。卻不無法怪責皇上,畢竟任何一個皇帝都不願讓如此重要的東西落到臣子手裡,哪怕這個臣子忠心耿耿。
“他不敢肯定衛龍令是否在我手裡,才一直未直接問我。”祁煊有些惱火,他分明沒有衛龍令,卻被懷疑,心裡自是不舒服。
祁煊薛氏與嶽韶清大喜之日,小冬瓜偷渡於皇后的鳳駕潛入宮,於東宮裡,被祁煊逮個正着。
當時,祁煊見小冬瓜偷偷從書房拿出一隻用?色小錦袋裝着的東西,沒有多問,現在想來,小冬瓜拿的應該就是衛龍令。
祁煊頓了一下,方問小冬瓜,“你之前自己潛入後宮,就是爲了拿衛龍令?”
“是。”小冬瓜底氣略顯不足,不敢去看孟茯苓。
祁煊順着小冬瓜的目光看向孟茯苓,心下一咯噔,方覺得不妙,那時父子倆故意對孟茯苓隱瞞了他們進宮的事。
果然,孟茯苓臉色沉了下來。“好啊!原來你們兩個聯合起來騙我,當時是誰說不會再騙我的?”
說完,孟茯苓要伸手揪祁煊的耳朵,祁煊連忙側開頭,“停!茯苓,要揪耳朵,得等小冬瓜不在時再揪。”
祁煊心道,當着小冬瓜的面揪他的耳朵,多沒面子?
小冬瓜掩嘴偷笑,本來氣氛有些凝重,經這一出,輕鬆了許多。
“還笑?該罰的是你這臭小子纔對——”祁煊沒好氣道,話沒說完,他面色微變。
孟茯苓見狀,收起玩笑之態,“怎麼了?”
祁煊沒回答,定定地看着小冬瓜,“小平子可知道你將衛龍令裝在?色錦袋裡?”
他突然想起小冬瓜在書房裡找到錦袋時,小平子也在場。
小平子那表情明顯是知道錦袋裡裝了什麼,還道了一句:“原來殿下是藏這裡,您自己收着,安不安全?”
小冬瓜順口回了一句:“回頭我讓孃親保管。”
祁煊也想到小冬瓜冒險、親自回東宮找。肯定是要緊之物。
但當時他剛知道小冬瓜的身份,震驚得不輕,也認爲小冬瓜若有心告訴他自然會主動說。
之前,狀況極多,祁煊一時忘了問孟茯苓、小冬瓜可有拿什麼東西讓她保管。
“知道,但他不知道我藏於何處。”小冬瓜一聽到小平子的名字,眸色一?。
小平子從小便服侍他,豈知,卻是他人埋在他身邊的暗線。
“以小平子當時的語氣,他應該也在找衛龍令。”只不過,那時無人懷疑小平子,祁煊說着,腦中似有什麼一閃而過。
孟茯苓也一副煥然大悟的樣子,伸手揪住小冬瓜的小耳朵,“臭小子,你這是禍水東引,你可沒讓我幫你保管衛龍令,難怪南宮玦非要捉我。”
“疼、疼、疼!孃親快鬆手,我忘了啦!”小冬瓜誇張地大嚷道,其實孟茯苓根本就沒用多大的力氣。
“疼死你得了,孃親差點被你害死了。”孟茯苓佯怒,假意埋怨道。
實際上。她心想,小平子自小就被尚鴻靖安插小冬瓜身邊,而尚鴻靖受制於南宮玦,他所探知到的事,南宮玦肯定也知道。
南宮玦一定以爲小冬瓜將衛龍令給了孟茯苓,所以,才一直捉着她不放。
以上是孟茯苓的猜測,可她想想,又覺得不對,南宮玦捉她是爲了衛龍令的話,怎麼不曾逼問她?
小冬瓜不解的目光。在孟茯苓和祁煊之間來回移動,不知他們想到了什麼。
最後,還是孟茯苓說出自己的疑惑,祁煊卻道,也許當時南宮玦被他追得緊,纔沒立即逼問孟茯苓。
也只有這個解釋行得通,小冬瓜卻皺眉道:“皇上被他控制那麼久,也許另外半塊衛龍令早就被他拿了。”
對啊!他們怎麼沒想到這個可能性?孟茯苓和祁煊面面相窺。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另外半塊衛龍令是隨着南宮玦的屍體被埋在山洞裡,就算島上要修建房屋,也會將他的屍體處理了,換而言之,那半塊衛龍令也跟着消失於世。
“糟了!皇上該不會以爲兩塊衛龍令都在你手裡吧?”孟茯苓驚了一下,不禁揚高聲音。
小冬瓜和祁煊聞言,同時點頭,他們發現金礦,既要上報於皇上知道,自然要把經過告訴皇上。
皇上知道南宮玦死於祁煊手裡,說不定,會以爲祁煊從南宮玦身上拿走另外半塊衛龍令。
“難得皇上沉得住氣,沒直接問你討衛龍令。”孟茯苓蹙眉。
“這只是我們的猜測。”祁煊說話間,看向小冬瓜。思索着解決之策。
“是不是我們的猜測,我都要親自去歸還衛龍令。”小冬瓜堅決要進宮。
“不行,他若要傷害你怎麼辦?”孟茯苓可不敢拿小冬瓜的安危去賭。
“放心,他不會的!”小冬瓜想了一下,小臉上方涌出自信。
孟茯苓見小冬瓜這般,到底還是妥協了,“罷了!我陪你進宮。”
儘管知道小冬瓜體內居着成年人的靈魂,孟茯苓也不放心讓他一個人去面對皇上。
其實祁煊也想陪小冬瓜進宮,低頭看了自己的腳一眼,便把即將出口的話嚥了回去。
“你好好休息。”孟茯苓扶祁煊躺下,就和小冬瓜走出房間。
孟茯苓卻不知。房門關上後,從牀底下爬出一個人。
這人不是風臨,又是誰?他深感憋屈,“總算走了,藏在牀底,難受死了!”
伊千重昨日有事趕回藥王谷,就將特殊的鍼灸之法交給風臨,讓風臨每日幫祁煊鍼灸雙腿,以助早日痊癒。
“將軍,你怎麼不告訴夫人,你已經能行走了?”風臨不解道。
在孟茯苓端吃食進來之前。風臨已幫祁煊鍼灸完,正扶着祁煊練習走路。
豈知,走到一半,祁煊卻讓風臨躲到牀底下,不讓孟茯苓知道他已能行走幾步了。
“自然是要給她一個驚喜。”祁煊笑道,他所說的驚喜,不止是他會行走,還包括其他的。
“那也不用讓我躲在牀底下吧?反正,夫人知道你每日都要鍼灸。”風臨幽怨道。
祁煊一聽到孟茯苓的腳步聲,就催促他藏到牀底下,弄得好像他們在偷情。孟茯苓前來捉姦一樣。
“你有意見?”祁煊冷冷地瞟了風臨一眼。
祁煊當然不會說,他略有一慌,來不及多想,就讓風臨躲進去。
“你是將軍、是我老大,小人哪敢有意見?”風臨語氣更幽怨。
“少廢話!我有事交代你去做………”祁煊不與風臨廢話,直接道出所謂的‘正事’。
風臨聽後,瞪大了眼睛,“這怎麼行?那可是皇上?”
“無妨,反正皇上都習慣了。”祁煊不以爲然道。
呃!風臨被祁煊這句話堵得徹底無語了,要他去做這麼大逆不道的事,居然還理直氣壯地說皇上已經習慣了。
風臨突然有些同情皇上,哪個皇帝當得,如他這樣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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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茯苓陪小冬瓜取了衛龍令,與他一道進宮。
路上,孟茯苓忍不住問小冬瓜,“小冬瓜,你甘心嗎?”
小冬瓜撐着下巴,笑嘻嘻道:“孃親,甘心什麼?”
“別裝糊塗了,你知道孃親的意思。”孟茯苓捏了捏小冬瓜粉嫩的小臉。
有時候,她會想,小冬瓜原本是太子之尊,不出意外的話,他會成爲大楚國的皇帝,卻被人毒死,莫名其妙地成了她和祁煊的兒子。
身份、處境落差之大,而多少人爲了皇位爭得頭破血流,他就這樣與皇位無緣,會不會不甘心?
孟茯苓一直想問小冬瓜,卻怕勾起他的傷心事,便沒有問。
現在,小冬瓜自願見皇上,讓她再也忍不住問了出來。
問出口了,孟茯苓非但不覺得輕鬆,反而有些不安。說到底,她是怕聽到肯定的答案。
小冬瓜似看破孟茯苓的想法,“孃親,你怕我說不甘心,對不對?”
不等孟茯苓回答,小冬瓜就反問道:“孃親既然怕,爲何還要問?”
孟茯苓一哽,臉色微紅,一時被小冬瓜問住了。
小冬瓜說的沒錯,既然怕,爲何還要去問?孟茯苓頓了好久,才道:“不是我怕,問題就不存在。”
“也對!”小冬瓜點頭,以非小孩該有的神色,認真道:“孃親,你聽好了!我一開始確實不甘心,但現在已經看透了,更喜歡如今的生活。”
小冬瓜沒有說出口的是,若非如此,他又怎能與她當母子?對他來說又何嘗不是幸事?
孟茯苓聽他這麼說,卻鬆了口氣,再度展露出笑容。
說話間,沒多久,就到了宮門,太后曾交代過她自由出入皇宮,是以,她一路暢通無阻,就是要求見皇上麻煩了些,程序頗多。
因爲祁煊和嶽韶清的關係,皇上自是肯見他們母子,還是讓趙公公親自來傳見。
小冬瓜卻突然道:“孃親,我自己去就好,你在這裡等我。”
“爲何?”孟茯苓拉住小冬瓜的手,不讓他先行跟趙公公走。
她陪小冬瓜進宮,就是因爲不放心讓他獨自見皇上。
“孃親,你要相信我。”小冬瓜以略帶撒嬌的語氣道,還衝孟茯苓眨了眨眼。
孟茯苓知道小冬瓜露出這樣調皮的一面,定是胸口成竹,才顯得如此輕鬆。
一旁的趙公公本就奇怪孟茯苓母子爲何要求見皇上,現在見他們這般,更是不明所以。
但趙公公極懂得察言觀色,一看,便知道真正要面聖的人是小冬瓜,而不是孟茯苓。
便端着和善的笑容道:“不如咱家讓人待夫人先到偏殿稍作歇息?”
“那有勞公公了。”孟茯苓還是選擇相信小冬瓜,不再堅持要陪他見皇上。
趙公公招了一名小太監,帶孟茯苓到偏殿等小冬瓜。
“孃親,你放心,我很快就出來。”小冬瓜衝孟茯苓揮了揮手,便隨趙公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