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茯苓心口微窒,緩步走向陶星瑩,薛氏拉住孟茯苓。
薛氏對韓樺霖和陶星瑩的事不清楚,認爲陶星瑩是故意來搗亂的,她性子再軟弱,也不容許女兒的婚禮被破壞,“茯苓,這姑娘裝瞎來搗亂,把她趕走吧?”
孟茯苓暗歎,薛氏以爲陶星瑩是裝瞎,她看向眼蒙白布、胡亂揮舞着雙手的陶星瑩,心裡多了一絲憐憫,她對薛氏道:“娘,她的眼睛真的看不見。”
嶽韶清雖然也不清楚他們之間的事,但他從孟茯苓和祁煊的神色中隱隱猜到一二,便摟過薛氏,說道:“好了,茯苓自會處理妥當,你就別操心了。”
那邊,陶星瑩的丫鬟告訴她孟茯苓過來了,她便哭吼着:“孟茯苓,韓大哥是不是在這裡,你讓他出來見我!”
“樺霖沒來!”孟茯苓在距離陶星瑩十步之距的位置站定,努力壓下心頭的煩亂,一臉平靜道。
“不可能,你要嫁給別人,韓大哥怎麼可能不來?一定是你把他藏起來了。”陶星瑩自瞎了之後,耳朵極靈,尋着孟茯苓的聲音,跌跌撞撞地要撲向孟茯苓。
無意立即擋住她,不讓她靠近孟茯苓,她不甘心地揮開丫鬟的手,跌坐在地上。“孟茯苓,你把韓大哥還給我,我不能沒有他!”
陶星瑩很後悔,韓樺霖都答應會照顧她一輩子,她不該貪心地要求他娶她,更不該賭氣讓丫鬟帶她離開。
她離開後,被家人找到了,被圈在家裡養病,可她實在是太想韓樺霖了。前段時間又偷偷逃出家,再去找韓樺霖,卻怎麼都找不到他。
後來。聽說孟茯苓要和祁煊成親,她猜想韓樺霖肯定會來,於是,便千方百計打聽到忘憂島,只爲能找到韓樺霖。
孟茯苓原本很不喜歡陶星瑩,但韓樺霖爲了她雙目失明,陶星瑩又將自己的眼睛換給韓樺霖,說起來,她算是禍源。
現在見陶星瑩爲了韓樺霖如同瘋魔了一樣,竟有些不忍,語氣稍軟了一些,“他真的沒來,再說,我也不可能會把他藏起來。”
“我不信,你肯定在騙我,韓大哥那麼愛——”陶星瑩就是不相信,她覺得韓樺霖是在躲着她。
“陶星瑩!”孟茯苓自然知道陶星瑩要說什麼,沉聲打斷。
但見場中的賓客,都圍過來,無不好奇地豎起耳朵,想探聽八卦。孟茯苓自然不願讓陶星瑩說出韓樺霖喜歡她的事實,會毀了他的名聲不說。傳到他耳裡,又是一番傷害。
“怎麼,你怕我說?既然怕我說,就讓韓大哥出來見我啊!”陶星瑩嘶聲道。
“陶星瑩,你真可憐!”孟茯苓定定地看着陶星瑩,語氣中的憐憫很明顯。
孟茯苓的話狠狠刺痛了陶星瑩的心,她何嘗不知道自己現在像個可憐的小丑,爲愛卑微得沒有一點尊嚴,可她不願在孟茯苓面前承認,“你胡說什麼?我、我怎麼會可憐?”
“你走吧!一個人若不懂得愛護自己,又如何能得到他人的愛?”孟茯苓嘆了口氣。
陶星瑩怔住了。周圍的人也紛紛勸說她,一句一句的直鑽入她耳裡,更令她覺得難堪。
“夠了!你們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說我?我只要韓大哥!”陶星瑩又吼又叫。
孟茯苓再好的耐心都被磨光了,祁煊的俊臉更沉如墨,不耐道:“把她趕出去!”
“我不走,不讓我見韓大哥,我就——”陶星陶鐵了心不肯走,她堅信就算韓樺霖沒有在婚禮上露面,肯定也在附近,她大鬧起來的話,他肯定會露面。
這時,人羣外驟然響一道清朗、且帶有無奈的聲音截斷了陶星瑩的話,“你就如何?”
孟茯苓聽到這聲音,猛地擡起頭,人羣自動分出一條道,韓樺霖的面容便出現在她眼界裡,他比之以往更爲消瘦,唯有一雙眸子滿含道不盡的情意、傷感地凝望着孟茯苓。
陶星瑩的反應更誇張,竟然轉身,爬向韓樺霖,“韓大哥、韓大哥!”
韓樺霖幽聲一嘆,走向陶星瑩,伸手去扶她,她緊緊握住他的手,不願鬆開,“韓大哥,別離開我!”
“陶姑娘,別在這裡鬧了!”韓樺霖眉頭微蹙,卻沒有甩開她的手。
“我沒有鬧!我只想見你!韓大哥,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陶星瑩哭着撲進韓樺霖懷裡,死死地抱住他、不願鬆開他的手。
陶星瑩爲了他雙目失明,韓樺霖不忍在這時候將她推開,他渾身都僵住了。
他擡目看着孟茯苓,企圖在她眼裡找到除了愧疚之外,其他的情緒,可惜他失望了。
孟茯苓面上是無法掩飾的愧疚、和再度見到韓樺霖的激動,“樺霖,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這話一說完,孟茯苓就恨不得將自己敲暈,這算什麼開場白?見他這樣,哪會好?
“好、我很好!你和祁煊成親了、我——”韓樺霖心頭一抽,疼痛不已。頓了好久,才苦笑道:“我祝福你們白頭偕老!”
孟茯苓眼睛微微泛紅,動了動脣,喉嚨像卡了什麼東西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祁煊握緊她的手,真誠地對韓樺霖道:“多謝!”
在場氣氛很怪異,都看出韓樺霖喜歡孟茯苓,無人敢開口。
過了一會,嶽韶清讓人請賓客們回去享用美食。
雖然很多人對韓樺霖和孟茯苓的事很好奇,但都是極懂分寸的人,依言散開了。
一陣沉?後。韓樺霖先開口,“茯苓、祁煊,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很多話,例如他從未親口對孟茯苓表白過,但他只能壓在心裡,永遠都不能告訴孟茯苓,他不想造成她的困擾。
伊千重看看韓樺霖,又看看孟茯苓,突然道:“韓小子,來都來了,留下來喝一杯吧!”
“不了!改日有空再敘!”韓樺霖強扯出一抹笑容。
改日有空?恐怕今日一別,此生再無機會想不相見了。
“樺霖,你要去哪?”孟茯苓聽出韓樺霖語氣不對,急聲追問道。
“天涯海角,自有我容身之處,茯苓勿掛念。”韓樺霖沉?了片刻,澀然一笑。
孟茯苓很難過,知道韓樺霖不肯多說,眼下,也不適合多說。
她也明白,任何人都能勸韓樺霖放下她,唯獨她開不了這個口。
而且,雖然他愛她不是秘密,可他卻從未親口向她表白,她有什麼立場勸他?只會在他的傷口撒鹽。
“樺霖,有時學會放下,是對自己的救贖!”祁煊若有深意道。
這世上能得祁煊敬佩的人不多,韓樺霖就是其中一個,不爲別的,就憑對孟茯苓那份深入骨髓、卻很隱忍的愛。
“我甘之如飴、不曾後悔!”韓樺霖深深地看着孟茯苓。
孟茯苓被一股難言的窒息感,襲遍四肢百骸,震驚得不知所措。
突然,陶星瑩又哭了起來,“韓大哥、爲什麼?你這是何苦?她有什麼好?”
韓樺霖沒有去看陶星瑩,反問道:“陶姑娘,你又是何苦?我又有什麼好?”
“不一樣、不一樣的!”陶星瑩自是說不上來哪裡不一樣,只會喃喃地念着這句話。
“陶姑娘,跟我走,別壞了茯苓和祁煊的喜事。”韓樺霖拉着陶星瑩,就要離開。
“不!韓大哥,你答應娶我,我纔跟你走!”陶星瑩知道、這是她唯一可以讓韓樺霖答應娶她的機會,她一定要把握住。
孟茯苓有些急了。深怕韓樺霖迫於對陶星瑩的愧疚,而搭上自己的終生,那她永遠都不會安心的。
故,她着急道:“樺霖,別勉強自己!”
韓樺霖心裡的痛意更甚了,不等他開口,陶星瑩就怒道:“孟茯苓,你好自私!你自己有了祁煊,難道還要韓大哥孤老終生嗎?韓大哥說過要照顧我一輩子的。”
“陶星瑩,我怎麼可能要樺霖孤老終生?我自然也希望他能幸福,你若真的愛樺霖,就不該逼他,讓他心甘情願娶你。”孟茯苓這話句句出自肺腑。
“說得比唱的還好聽,你若真的爲他好,就不會害他——”陶星瑩自始至終都認爲韓樺霖當初會中媚毒、會失明,全是孟茯苓害的。
“別再說了,茯苓從未害過我!”韓樺霖痛苦不已,怒聲打斷陶星瑩的話。
“韓大哥——”陶星瑩怔怔地喚了韓樺霖一聲。
“陶姑娘,除了感情,我什麼都可以給你,可以照顧你一輩子,如果這樣還不夠。我把眼睛還給你!”
韓樺霖深深地吸了口氣,對上的卻是孟茯苓遮了薄紗蓋頭、而顯得朦朧的眼睛,漸漸地、釋懷了。
“樺霖!”孟茯苓無力地喚着他的名,他真的要因爲愧疚、而搭上自己的一生?
“茯苓,你沒欠我,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你不必感到愧疚!你放心,我會試着去忘記你,會幸福!”韓樺霖努力讓自己笑得看不出半點苦澀。
可他真的會忘記孟茯苓?忘不了的,他一輩子都會記得她!不會再見她!
孟茯苓看着韓樺霖牽着陶星瑩的手漸行漸遠,眼淚沒忍住,便滾落了下來,直到他們上了船、海面上漸漸看不到他們的背影。
海浪聲帶着鹹鹹海風,吹拂着她的發,吹亂了她的心湖。
“茯苓,我送你去新房。”祁煊輕聲道,其實他心裡有些着惱的。
惱陶星瑩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今天,經這一出,徒惹孟茯苓傷心。
“葫蘆,對不起,今日本是我們的大喜之日。”孟茯苓轉頭看向祁煊。覺得很對不起他。
“你我之間,何須論對不起?”祁煊拉着孟茯苓的手,撫上他的臉。
孟茯苓心間一動,還要說什麼,風臨就過來催促,“我說你們,事情處理好了就快點來敬酒啊!”
風臨是有意爲之,不希望在這大喜之日,將原本的好心情全敗光,全當韓樺霖和陶星瑩的出現是一場插曲。
孟茯苓擡頭,看向祁煊、薛氏等人,還有不遠處的賓客,終是重新掛上笑顏。
她明白,韓樺霖來了,卻沒出現,便是不願她在這重要的日子裡有半點傷心、高高興興地與祁煊喜結連理。
而她若一味的難過,對祁煊也是不公平的。
想通了之後,孟茯苓努力驅散心裡的窒息之感,挽上祁煊的手,柔聲道:“葫蘆,我們去敬酒!”
“好!”祁煊很瞭解孟茯苓,自是理解她的心情。很是心疼,未點破。
古代成親,禮成之後,新娘都會被送入洞房。
孟茯苓卻增加了敬酒這一項,只不過是爲氣氛使然,她事先讓人準備了鴛鴦酒壺,一邊裝了水、一邊裝着真正的酒。
她和祁煊敬酒之時,有專人幫他們倒酒,把控好鴛鴦酒壺。
是以,敬了一圈後,他們都未有半分醉意。
那些賓客都不知韓樺霖和孟茯苓的事。孟茯苓和祁煊又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還過來敬酒,更未放在心上了。
所有賓客都吃得極爲高興,桌上的點心精緻又奇特,美酒好喝又新奇,惹得大家是頻頻取餐。
有些人便是吃了這好吃的,就有些想刨根問底了。
“這樣好吃的點心,我可從來沒有吃過,是不是天源食坊的廚子做的?”有人問。
另一個賓客道:“不是吧?我是天源食坊的老食客,怎麼從未見過?”
“這酒爲何是紅色的?味道也很獨特!”
“…………………”
一時之間,衆人議論紛紛。這時候,服務的夥計就四處給賓客們解釋了,說這些點心、美酒,只有忘憂島提供,天源酒樓個食坊不會推出。
孟茯苓制了這些現代纔有的點心、飲料紅酒,只提供於忘憂島,是想讓其成爲忘憂島的特色之一。
這些賓客一聽到點心和美酒,在忘憂島纔有賣,紛紛詢問如何才能訂到忘憂島的別墅,表明自己有空就會帶家人來。
孟茯苓用這場婚禮,爲忘憂島起到了很不錯的宣傳。
“孃親,你可真會算計。還利用自己的大喜之日拉客源。”穿了一套小西裝的小冬瓜擠到孟茯苓身邊,戲謔道。
“怎麼可以說你孃親精於算計?”孟茯苓敲了小冬瓜一記。
祁煊卻想起韓樺霖他們出現時,並沒有看到小冬瓜,便問:“你剛纔去哪裡了?”
“我躲小雞翅了!她要是找我的話,就說我不在!”小冬瓜臉色微變。
在孟茯苓和祁煊交換戒指之後,小雞翅纏過來,一個勁地問他喜歡不喜歡她,要他長大後娶她。
小冬瓜又非真正的小孩子,看出小雞翅眼裡的認真,把他嚇壞了。
他知道孟茯苓他們能處理好陶星瑩的事,便找個地方躲起來。躲沒多久,又按耐不住地出來了。
小冬瓜說完,目光四處掃望,見小雞翅向他們走來,拋下這句話後,就邁着小短腿跑開了。
孟茯苓和祁煊面面相窺,不解小冬瓜和小雞翅在搞什麼,只當他們在玩鬧。
當喜宴進行到差不多時,祁煊抱着孟茯苓,往新房而去。
新房在主別墅後面的一棟別墅,與婚禮現場不同。佈置得極爲喜慶。
除了他們的喜服之外,真正的是古代的新房,可謂是古現結合,卻出奇的和諧。
在紅燭的映襯下,孟茯苓的臉龐嬌美如花,令祁煊更加挪不開眼。
祁煊拿起枰杆,輕輕挑起蓋在她頭頂的薄紗蓋頭,終於完成了這“稱心如意”的儀式。
合巹、結髮,兩個人時不時地對望一眼,柔情四溢,只覺得要甜出蜜來。
“茯苓。閉上眼睛。”祁煊低聲道,手已探到了她身上。
孟茯苓沒多問,依言地閉上了眼睛。
祁煊緩緩地褪去了她的婚紗,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鎖骨秀氣,讓他忍不住血往上涌。
他低頭在她的鎖骨上烙上一吻,方定了定神,從懷裡摸出了一件東西來,小心翼翼地掛在了她的脖頸上。
“你給我帶了什麼?”孟茯苓好奇地摸了摸,感覺觸手一片冰涼,便睜開了眼睛。
“你瞧瞧,不就知道了。”祁煊仔細地端詳了片刻,滿意地笑了笑。
孟茯苓用手託了起來一看,只見一根紅繩上繫着一塊通體雪白的大雁形玉佩,上面刻着一個‘苓’字,材質溫潤,散發着柔和的光彩。
“你什麼時候買的?”孟茯苓很驚喜,沒想到祁煊還準備了玉佩送她。
祁煊拉出自己衣襟內與孟茯苓一模一樣,只是稍大一些的玉佩,刻有‘煊’字,他溫柔地笑道:“不是買的,是我已經做的。”
大雁對於愛情很忠貞,他就找了制玉師,學做了一對大雁玉佩,當作送於他們自己的新婚之禮。
祁煊在孟茯苓的額頭上落下一吻,神情繾綣。
“祁煊!”孟茯苓感動得一塌糊塗,已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茯苓,我愛你!”祁煊眸色漸深,雙脣從她的額頭,挪到了她的鼻尖,一路往下吻。
“你送我新婚禮物,可我沒準備禮物送你。”孟茯苓這纔想起自己從未送過什麼禮物給他,都是他時不時給予她難忘的驚喜。
“不,你已經給我了,你的人、你的心都給我了,能娶到你,此生已無憾。”祁煊深情道。
孟茯苓還想說什麼,便被祁煊堵住了嘴,祁煊已經忍耐不住了,一揚手,紅燭應聲而滅。
兩個人脣舌交纏,雙雙倒在了牀上………
當祁煊還想有進一步動作時,孟茯苓突然猛地推開他。
她頭歪在牀外,當場嘔吐了起來。
祁煊懵了!兩人此時已身無寸縷,明明已到了情熱之時,怎麼會出現這種狀況?她怎麼就吐了?
“茯苓,你怎麼了?”祁煊很快就回過神,又着急,又挫折。
試問那個新郎官會在洞房時,將新娘吻吐了?不知道的還以爲孟茯苓有多厭惡他呢。
“我、嘔!”孟茯苓吐得稀里嘩啦的,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
待她終於不吐了,祁煊胡亂套上衣裳,也拿被子將她包裹住。
做完這一切後,祁煊才慌張地讓人喊伊千重進來。
結果,來的不止是伊千重,其他人問訊都趕來了。
衆人看到牀下的一堆嘔吐物,與他們兩人的狼狽樣,浮想聯翩,看祁煊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怎麼了?將軍,你把夫人吻吐了?”風臨說話未經過大腦,一下子就把心裡話脫口而出。
“閉嘴!”祁煊的臉?如鍋底,怒斥風臨之後,讓伊千重幫孟茯苓把脈。
伊千重搭上孟茯苓的脈搏後,臉色變得很古怪,一副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樣子。
“義父,茯苓怎麼了?”祁煊見伊千重這樣更是着急。
其他人也急急追問,伊千重眼角抽了抽,最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義父,你笑什麼?”孟茯苓被伊千重笑得莫名其妙。
頓了一會,孟茯苓纔想起自己的月事很久沒來了。
這段時間一直太忙了,她居然粗心地忘了這事,她似喜似惑地問:“義父,我該不會有了?”
薛氏聽後,驚喜道:“有了?莫非茯苓是懷上了?”
伊千重這才點頭,大力地拍了祁煊的肩頭一下,“臭小子!你的洞房花燭夜泡湯了!”
祁煊怔怔地盯着孟茯苓的肚子,看不出是喜是樂。
衆人都當他是高興傻了,命人將地上的嘔吐物清理掉、端水讓孟茯苓漱口後,都離開了,將空間留給這對新人。
孟茯苓心裡填滿了即將爲人母的喜悅,這對她來說是喜上加喜。
可她高興過後,才發現祁煊的表情不對,“葫蘆,你不高興嗎?”
祁煊這纔回過神來,伸手撫上她的肚子,“高興!我當然高興了!我是在想,沒洞房了。”
他既高興,又委屈,這孩子來得真不是時候,起碼得洞房之後。
孟茯苓聽到他的理由後,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兩人若是相愛,夜夜皆算洞房花燭夜!”
“那我還得好久才能碰你,不行!我得吻個夠!”祁煊說完,又堵上孟茯苓的嘴。
其實,這孩子才他們最好的新婚之禮,但願年年歲歲景相似,歲歲年年不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