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聞聲往門口望去,兩家極品也停止撕打,皆怔看着來人。
爲首的男子面如冠玉、劍眉斜飛入鬢,手搖玉骨蠶絲面折扇。
一身冰藍色的衣裳是由上好的絲綢所制,繡着雅緻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
脣邊揚着一抹溫潤的笑容,當真是君子如玉,但眼裡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窺。
這氣質不凡的男子是誰?衆人忍不住交頭接耳。
孟茯苓微怔,見馮掌櫃和一個小廝站在他身後,便猜到他的身份。
馮掌櫃極有眼色地給她引見,果然是食爲天的東家韓樺霖。
她行了個禮,笑道:“韓老闆親自光臨寒舍,倒讓您見笑了。”
“孟姑娘客氣了,趕巧有這樣的好戲可看,也算難得。”韓樺霖眉眼含笑地看着她,目光又暗暗掠過她,看向葫蘆。
明明很溫和的眼神,看在葫蘆眼裡卻成了挑釁,便回以一記狠瞪。
韓樺霖心覺好笑的同時,又很疑惑,這人與祁煊長得一模一樣,可這性格迥然不同,而且分明不認得他,這是怎麼回事?
不說韓樺霖的心境如何,孟家人都以爲孟茯苓傍上有錢的富家公子,個個眼紅得要命。
劉婆子心想若趁機敲一筆,孟茯苓爲了不在富家公子面前失了面子,肯定會給她銀子,便大聲道:“死丫頭,你、唔——”
豈知,孟冬梅卻捂住她的嘴,“娘,別說了!”
孟茯苓很驚訝,孟冬梅怎麼突然抽瘋了?
直到孟冬梅扭着腰身,含羞帶怯地走到韓樺霖面前,動作笨拙地行了個禮。
“公子,小女子是茯苓的小姑姑——”孟冬梅紅着臉,溫聲細語道。
孟茯苓聽了,雞皮疙瘩刷刷直往下掉,受不了地打斷她的話,“別!我可沒那個福氣,有你這樣的姑姑。今日我也沒請些阿貓阿狗,東西都給我放下,然後滾出去!”
就算韓樺霖在又如何?反正笑話已看盡,她不介意讓他看到她惡聲兇相的趕人。
“茯苓,你以棄婦的身份懷上野種,我們都打算原諒你,特意來祝賀你搬新居,你就是這樣、啊——”孟冬梅一邊對韓樺霖暗送秋波,一邊抹黑孟茯苓。
但她的話還沒說完,便化成殺豬般的慘叫聲。
原來是劉婆子看到周婆子拖着布袋,要趁衆人不注意溜走,氣得脫了腳下的鞋狠狠砸過去。
可不知怎麼的,鞋子就突然改變方向,直襲向孟冬梅,髒兮兮的鞋底砸得她一臉土屑,顯得又狼狽又滑稽。
別人不知道鞋子爲什麼會突然改變方向,葫蘆卻感覺到是韓樺霖的摺扇輕搖出一道無形的氣流。
葫蘆心裡的防備更重了,孟茯苓不知葫蘆所想,只覺得痛快,又讓工匠們幫忙攆人。
工匠們大多長得人高馬大,把這些極品們攆的攆、扔的扔,屋裡頓時清淨了不少。
韓樺霖才示意馮掌櫃把賀禮拿出來,“今日來得匆忙,只略備了薄禮。”
孟茯苓原本還覺得韓樺霖來得太湊巧,當她看到所謂的‘薄禮’時,驚喜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