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什麼?”章天明的臉壓擠着地面,腦袋似要被踩爆了一樣,痛苦得五官全扭曲了。
“你快把腳拿開!還有沒有王法了?”章富貴見兒子被踩成那樣,心疼得要死。
他衝上去阻攔,葫蘆伸出一隻手掐住他的脖子,讓他既痛苦、又前進不得,隨後葫蘆又將他摔了出去。
“住手、快住手!”幾個族老平時沒少聽說葫蘆的暴行,可今日是第一次親眼目睹,懵了好久,才反應過來。
孟茯苓看得很解氣,巴不得葫蘆把章天明的腦袋踩爆纔好,見幾個族老急得跳腳。卻不敢上前拉開葫蘆的樣子,也覺得好笑。
待見差不多了,孟茯苓才問道:“章天明,你再說一次,孩子是不是你的?”
她這話裡,大有威脅之意,心想葫蘆回來了,像章天明這種貪生怕死的人肯定不敢再冒認孩子的親爹。
結果,卻出乎她的意料,章天明怎麼都不改口,“孩子是我的!是我的!別、別想逼我改口。”
葫蘆臉色愈黑,加重腳下的力道,用力踩了幾下,又把章天明提起來摔打,怒道:“胡說八道!”
“我沒、沒胡說,真的是我的。”章天明痛嚎不止,卻一直咬定孩子就是他的。
孟茯苓心裡涌起了疑惑,難道孩子真的是章天明的?不然他怎麼寧願被葫蘆打,也不肯改口?
“別打了、別打了,出人命的…………”章富貴哭得涕淚橫流,爬到葫蘆腳邊,不斷磕頭求饒道。
真是一點都不顧及自己里正的形象,幾個族老看得??搖頭,他們今日算是見識到章家父子的另一面了。
其中一個族老怕章天明真的會被打死。想要出去喊人,孟茯苓卻擋在他面前,“姜老爺子,不知你對今日的事有何看法?”
“哼!天明主動承擔責任,甚至還跪下來求你,你無動於衷就算了。居然還讓一個外人打他們父子。”姜老爺子氣呼呼道。
在他看來就算章天明的做法有違禮法,但於情可原,而孟茯苓太不知好歹了。
再則,作爲一個女子,她拿刀作勢砍章天明的那股狠勁,恐怕連男子都不如,實在是過於狠毒。
孟茯苓不知她被姜老爺子貼上狠毒的標籤,冷聲道:“姜老爺子,葫蘆是我相公!”
此時,孟茯苓腦子清醒了許多,見幾個族老都看過來,她又繼續說道:“章天明說孩子是他的,不過是一面之詞,就算找他那位同窗來對質,也只能證明他在同窗那裡喝過酒,並不能證明我和他怎樣了。”
幾個族老聽後,都沒有言語,經孟茯苓這麼一說,他們也覺得光憑章天明的話、與他同窗,確實當不得證據。
“如果不是他的,他爲什麼要認下別人的孩子?”孫老爺子看向被葫蘆打得半死,還不肯鬆口的章天明道。
“他若不是心虛,當真有理,又何必跪求我?”孟茯苓反問道。把章天明下跪的行爲歸咎爲心虛。
孫老爺子還要說什麼,孟茯苓卻不耐了,“各位老爺子,不管我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我如今已有相公。你們這些長者貿然上門,夥同章家父子一起逼迫我,這樣做,要置我相公於何地?”
族老們頓時啞口無言,他們趁着人家相公不在家上門的舉動,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姜老爺子覺得他們幾個老爺子被一個女子問住了,有些沒面子,便道:“若是證明孩子是天明的,他總有權要吧?”
孟茯苓理所當然道:“孩子是我生的,自然由我說的算!”
“你——”姜老爺子看不過孟茯苓的態度,正要訓責她一番,就見葫蘆把章家父子當球一樣踢出門外。
“你們還不滾?”葫蘆收拾完章家父子,這才把注意力移到幾個族老身上。
他們被葫蘆看得膽寒,生怕他不管他們是不是老人家,也照揍不誤,便倉皇離去。
“茯苓,怎麼辦?章天明一口咬定孩子是他的。”薛氏着急道。
“暫且隨他說吧!”孟茯苓似無所謂道,其實心裡也愁得很。
“茯苓,你真的不記得孩子是誰的?”李珊瑚小心翼翼道。
“不記得,反正不可能是章天明的。”孟茯苓知道李珊瑚被章天明的態度震住了。也沒多解釋。
“不是他的!”葫蘆皺道,他陰沉的臉色沒有緩和的跡象。
孟茯苓沒有注意到葫蘆說這句話時,語氣不對,只道:“好在你回來了,不然還趕不走他們。”
葫蘆卻依舊說道:“孩子不是他的。”
說完,就走了出去,孟茯苓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便跟了出去。
“你這麼肯定孩子不是他的?”孟茯苓問道。
葫蘆回來時應該只聽到章天明說孩子是他的,其他的話肯定沒聽到,現在語氣竟如此篤定?
“是我的!”葫蘆悶聲道。
孟茯苓聽後卻大笑了起來,“葫蘆你也學會開玩笑了?孩子怎麼可能會是你的?”
“就是我的!”葫蘆聽孟茯苓這麼說,有些惱火。
孟茯苓卻以爲葫蘆把自己當成她的相公,才這麼說,“好、好!是你的,反正你都喊我娘岳母了。”
葫蘆瞪着她,不再說話。
孟茯苓覺得好笑,便推了推他,“我受了驚嚇。你該安慰我纔是,怎麼反倒和我鬧起彆扭來了?”
“沒有!”葫蘆暗歎口氣,到底還是把想說的話咽回肚子裡去。
“罷了!”孟茯苓也不再問了,反正葫蘆三天兩頭就抽風,問也不出什麼。
葫蘆還是氣不過,冷聲道:“我去把他殺了。看他還敢不敢胡說八道!”
“你真的想殺他?”孟茯苓聽葫蘆的語氣,不像是在開玩笑,驚了一下。
不等葫蘆回答,薛氏就在屋裡喊她。
“等等,我這就來。”孟茯苓應了一聲,要進屋前。又對葫蘆道:“他這時候死,我們脫不了干係,回頭再想想要怎麼收拾他。”
******
“茯苓,你老實告訴娘,那男人真的不是章天明?”薛氏把孟茯苓拉到房間裡,問道。
不是她不相信孟茯苓,而是孟茯苓喜歡過章天明,正巧又是他站了出來,任誰都會覺得全村上下所有男人,就他的可能性大一點。
孟茯苓無奈道:“娘,雖然我沒看清那人的臉,可他和章天明的身形相差太大了,怎麼都不可能是章天明。”
其實當時原主嚇得魂兒都快飛了,被強行破身疼得死去活來,哪裡有注意那男人的身形,不過是她編來安薛氏的心。
薛氏還是很着急,“不是他就好,可他明顯不會罷休。”
“沒事,有葫蘆在,他不敢怎樣的。”孟茯苓笑道。
她不怕章天明詆譭她的名聲,就是不想跟這種人扯上半點關係,被他冒認孩子的親爹,是侮辱了孩子
孟茯苓腦子裡盤想出一個個收拾章天明的方法,可都被她否絕了。最後想到了程秀芳。
作爲一個未婚女子,她若不是喜歡章天明,又怎麼肯和章天明偷情?當真什麼名分都不要?
章天明趕着認下她的孩子,難道程秀芳一點想法都沒有?
這麼一想,孟茯苓便和蘭香低語幾句,讓她去找程秀芳。
沒過多久。蘭香就回來了,“小姐,她不肯,說這樣您是如意了,她卻名聲盡毀,倒不了半點好處。”
其實程秀芳還說了很多難聽的話。蘭香不想孟茯苓不快,便忽略不提。
“她認爲我把她當槍使呢。”孟茯苓失笑道。
就在孟茯苓想着要怎麼讓程秀芳配合她之時,葫蘆比她更直接。
他來到無人之處,無需他開口召喚,一道黑影便無聲地飄落在他面前,單膝下跪。“將軍!”
“有兩件事交予你去辦,第一、調查章天明爲何會輟學回村,第二、把叫程秀芳的村姑…………”
“屬下領命!”龔烈接了命令,卻還跪着不動,沒有立即去執行的意思。
葫蘆皺眉,“你還有事?”
“恕屬下斗膽。敢問將軍何時回京?京中局勢不穩,也未查出謀害太子殿下的主謀。”
龔烈是葫蘆親信之人,因被葫蘆派去幫太子尋找解藥,不成想,待他尋到解藥回來,太子已毒發身亡,主子也失蹤。
他尋來這裡,主子卻失憶了,龔烈極力想勸主子回京,都無果。
“不回!”葫蘆冷瞥了龔烈一眼,直接拋出這兩個字。
世人都道當今太子是莫名暴斃,其實是中毒、未及時等到解藥而毒發身亡。
而葫蘆從龔烈口中得知他與太子關係極好。爲太子中毒一事費了不少心。
可葫蘆想不解他那時既然派龔烈去尋解藥了,爲何還會離京,來到嶺雲村?可惜龔烈亦不知道原因。
但任憑龔烈如何勸,葫蘆都不願離開嶺雲村,因爲這裡有孟茯苓,更不願把她捲入危險之中。
也許他這麼做有負自身的身份,可他還沒恢復記憶,就貿然捲進京中的是非,早晚都會死得屍骨無存。
“將軍——”龔烈實在想不通主子爲何會爲了一個村姑而屈身在這山野小村,難道這村姑給他灌了迷魂湯不成?
葫蘆聲音驟冷,“下去!”
“是!”龔烈知主子動怒了,便不敢再多言。
******
章天明承認孟茯苓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這事在村裡傳得沸沸揚揚,
而他登門跪求孟茯苓原諒,卻慘遭毒打的事,同樣傳得人盡皆知。
多數人說孟茯苓不知好歹,爲章天明抱不平。
章天明是讀書人,肯要她都不錯了。何況還是她勾引他的。再說,作爲一個男人,拋下尊嚴跪求一個女人,很是不易。
於是,章天明在村民心裡豎立了極好的形象,而孟茯苓成了惡毒、不知好歹的女人。
孟茯苓聽後。氣得半死,葫蘆卻異常的鎮定。
這天夜裡,程秀芳房間的窗戶被人破開,一個黑衣人扛着另一個處於昏迷、並?青臉腫的男人闖入。
被扛的男人不是章天明又是誰?黑衣人把他扔到牀上,緊接着又拿出兩粒透着異香的藥丸,分別塞入他和程秀芳嘴裡。
做完這一切後,黑衣人才解開兩人的昏睡穴,在他們睜眼之前躍窗離開。
“好熱、好熱…………”程秀芳是被熱醒的,體內似燃了一把烈火,燒得她理智全無。
與她一樣難受的還有章天明,兩人扭動着身軀,半睜着朦朧的眼,看不清對方是誰,就乾柴烈火地滾在一起,粗魯撕扯着對方的衣物………
他們所中的媚藥藥性極烈,名喚‘一夜歡’,也就是說不折騰個一夜,藥效難以消退。
可別說正常人都做不了一夜了,章天明又被葫蘆打得重傷。
他靠着藥力的支撐、勉強‘戰’了幾個回合後...............
至天色蒙亮,兩人累得快虛脫了,藥效還沒消褪,‘戰事’還在繼續。
朱氏和老伴兒都是那種沾牀即大睡,雷打不醒、但第二天保準又能早早起牀的主。
房屋的隔音效果極差,朱氏剛醒來,就聽到隔壁女兒的房間傳來一陣奇怪的喘息聲,牀板也被搖得吱吱作響。
她心下奇怪,就急忙下牀,往程秀芳的房間跑去。
那聲音也越來越清晰,聽得朱氏心慌,她沒有多想,就擡腳踹開房門。
結果,朱氏被入目的場景驚得厲聲尖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