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給本小姐滾開!”祝英臺見孟茯苓護着小雞翅,便大喝道。
孟茯苓無視祝英臺,低頭對小雞翅道:“回去我給你炸爆米花吃。”
“爆米花?是什麼好吃的?”小雞翅聽到吃的眼睛一亮,也沒去管祝英臺。
孟茯苓笑道:“保證是你沒吃過的美味,再給你——”
祝英臺打斷孟茯苓的話,怒道:“閉嘴!你們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今日出門忘了翻黃曆,隨便遇到什麼阿貓阿狗都跑來叫上幾句。”孟茯苓依舊沒理祝英臺,摸了摸小雞翅的腦袋笑道。
“你說什麼?居然說本小姐是阿貓阿狗?”祝英臺跳腳了,讓丫鬟把孟茯苓包圍起來。
“你是誰?我有跟你說話嗎?我說的是阿貓阿狗,你怎麼就自個跑來對號入座了?孟茯苓仿似才注意到祝英臺般,不解道。
“你、你!”祝英臺只會刁蠻玩耍橫,真正論起嘴皮子來一點都不利索,這不,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倒是她旁邊一個丫鬟湊到她身邊耳語,“小姐………”
孟茯苓蹙眉,她們想幹什麼?她忍不住往那條小巷子的方向望去,葫蘆怎麼還不出來?
她不怕祝英臺等人,就怕肚子被碰撞到,小雞翅可能和她想到一處去了,大着膽子站在她面前。
小雞翅的舉動讓孟茯苓感到心暖。這時,祝英臺道:“大肚婆,這小丫頭之前偷過我的銀袋,今天碰上了,得隨我回去,識相的話就讓開。”
祝英臺想捉小雞翅是爲了出氣,倒沒想動孟茯苓,畢竟還在街上,萬一真把人家的孩子弄沒,影響了酒樓的名聲,她回去肯定會被她爹教訓的。
不過,她不認識孟茯苓,不然肯定不會撞上來,因爲祝來福交代過沒事不要招惹孟茯苓。
小雞翅可受不得冤枉了,“姐姐,她說謊!我沒有偷她的銀袋。”
路過的人見有熱鬧可看,紛紛駐足,因爲小雞翅之前最常混跡在這條街上,不知是哪個路人眼力好,竟認出她來了。
這人道:“這小孩原來是乞兒,手腳不怎麼幹淨,可能真的偷人家的銀袋了。”
孟茯苓聽了這話很氣憤,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那人,“這位大哥,無憑無據的事可不要亂說,毀人清譽。”
那人倒也不想惹事,訕訕一笑,不再說話。
但也有人認出祝英臺來,“這姑娘是鴻運酒樓的大小姐,該不會又在欺負人了吧?”
說起鴻運酒樓的大小姐,城裡幾乎無人不知,她總仗着家裡有幾個臭錢,就到處欺凌弱小,名聲很狼藉。
“誰欺負人了?你給本小姐閉嘴!”祝英臺氣急敗壞地指着那個說話的人。
在場的人紛紛對她露出鄙夷的表情,皆一臉不屑,她羞惱不已,又不能衝上去暴打這些路人。
所以,她又把注意力移到孟茯苓她們身上,“這小丫頭有沒有偷我的銀袋,跟我回去審查一番就知道了。”
“呵呵。審查?你傢俬立公堂嗎?隨隨便便就可以審查人?那還要王法、還要衙門做什麼?”孟茯苓譏誚道。
她的話剛說完,便有一名美貌女子從人羣中站出來,“祝小姐,你說這小姑娘偷你的銀袋,大可以去衙門告她,何必仗着人多,爲難一個小姑娘與一個有孕女子?”
這女子的話一出,立即引得在場衆人附和
“說得對!這麼多人爲難一個小姑娘和孕婦,還要不要臉了?”
“不就仗着家裡開酒樓,有幾個臭小錢嘛?”
“…………………”
衆人一人一句。說得祝英臺想殺人的心都有了,孟茯苓不由多看了那女子一眼。
容貌美而不俗,神態間隱顯幾分媚態,圍觀的路人男性居多,並不是真的看不慣祝英臺、也不是覺得這女子的話有多在理,全是因她的美貌所致。
孟茯苓心道不管是哪個年代,都是看臉的。
“閉嘴!閉嘴!”祝英臺裂着嘴、跺腳大吼道。
她的丫鬟見衆人都在指指點點,怕把事情鬧得無法收場的地步,便小聲的勸她回府。
“滾!你這個胳膊往外拐的賤婢。”祝英臺將這個丫鬟推開,並擡手甩了她一記耳光。
衆人都以看瘋子一樣的眼神看着祝英臺,看得她火氣愈旺盛,轉頭又見孟茯苓帶着小雞翅要離開。
祝英臺認爲是孟茯苓她們害她這麼沒臉的,哪裡肯讓她們離開?
剛好她所站的位置不遠處是一個小茶攤,她怒火衝腦,就往茶攤跑去,端起還架在爐子上燒得沸騰的一鍋水。
“快閃開!”路人見祝英臺端了開水跑來,都驚叫着四下退散。
孟茯苓也察覺到異樣,轉身便看到祝英臺端着水鍋向她衝來,也是驚住了,拉着小雞翅就要跑。
可她挺着大肚子,又要帶着小雞翅,哪裡跑得過身材纖瘦的祝英臺?何況,祝英臺還沒靠近她,就把整隻鍋往她身上扔來。
鍋裡的開水還冒着騰騰熱氣,在鍋砸過來的同時潑灑過來。
孟茯苓驚恐萬狀,眼見躲不過,便用力把小雞翅推開。
“姐姐,啊——”小雞翅到底是個孩子嚇得當場尖叫不止。
人人都被這驚險的一幕嚇懵了,唯獨剛纔那名女子大喊着:“小心!”
而且她還奮不顧身地衝過來,想救孟茯苓,可惜因爲距離有些遠,她還沒跑過來,那開水連着鍋已經快逼近孟茯苓了。
葫蘆剛從小巷子裡出來,看到就是這一幕,前所未有的驚慌襲向他,他來不及多想,就拼命地跑向她。
跑動之時,體內涌現出灼熱的氣流,衝向他四肢百骸,步伐更如疾步一般。轉眼間,已到孟茯苓面前。
他一手攬過她的腰,一手成掌、自掌中涌出一道無形的氣流,對着那隻鍋擊打過去。
沒人看到他的手掌碰到鍋,只聽到碰地一聲,鍋凌空炸開,開水改了方向、直往祝英臺身上潑去。
祝英臺正等着看孟茯苓遭殃,哪裡料想得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故?
別說躲了,她似被人點住穴道一樣,動都動不了,被開水澆個正着,“啊——”
頓時,比殺豬還要慘烈的尖叫聲、響徹整條街,沒一會兒,街上便被堵得水泄不通。
祝英臺帶來的丫鬟婆子懵了好一會,才七手八腳地把疼得滿地打滾、裸露在外的肌膚都起泡的祝英臺擡走。
“你有沒有事?”葫蘆抱着孟茯苓,緊張得聲音都發顫了。
甚至不顧場合地檢查她有沒有受傷,好在被孟茯苓阻止了,她還驚魂未定,怔怔道:“我、我沒事。”
小雞翅撲過來,抱住她的腿,哇地一聲,大哭起來,“姐姐、姐姐…………”
“乖!不怕,沒事了。”孟茯苓深吸口氣,輕拍着嚇壞的小雞翅。
那名女子也走過來了,關心道:“你不要緊吧?”
“我不要緊,剛纔真是多謝姑娘了。”孟茯苓說道。
她感念這女子仗義直言,而且剛纔雖處於危險之中,她也看到這女子不顧自身安危地跑過來。
“夫人,你客氣了,我不過是略盡綿薄之力。”女子見孟茯苓梳着未婚女子的髮髻,卻挺着大肚子,神色略顯遲疑,到底還是稱她爲夫人。
孟茯苓對於稱呼,倒是無所謂,與女子攀談了幾句,才知道這女子是最近新開的回春堂的掌櫃,名喚雲素心。
回春堂專賣各種薰香、女子養護之品,所賣之物皆是上品。多由異國引進。
雲素心巧口能言,又多了大部分女子所沒有的爽直,博得了孟茯苓的好感。
甚至分別時,兩人還訂下再見之期。
孟茯苓卻不知,她一走,雲素心臉上的笑意迅速褪去,眼裡閃過一絲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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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茯苓與小雞翅都受到了驚嚇,自然更應該去醫館一趟。
把過脈,知道胎兒無恙,她才心安了不少,但還是抓了一些安胎藥。
回到家後,孟茯苓沒有把在城裡發生的事告訴薛氏,免得她擔心。
待無人時,孟茯苓才問葫蘆,“你怎麼去那麼久?可有探到她們想做什麼?”
“她們想攀上韓樺霖…………”葫蘆這才把事情告訴孟茯苓。
原來,朱氏母女進了那條小巷,又拐進另一條通往食爲天后門的小巷。
她們認爲章天明如今連書都讀不成,家裡也沒幾個錢,百無一用是書生,程秀芳嫁給他的話,肯定沒好日子過。
加上章天明又拿不出朱氏要求的聘禮,她便覺得女兒嫁給他,太虧了!得另攀個高枝才行。
可母女倆哪裡認識什麼有錢人、哪有高枝可攀?想來想去,便把目標定在經常進村的韓樺霖身上。
她們今日,就是想去找韓樺霖,還沒靠近食爲天的後門,葫蘆就現身了。
葫蘆並不是想幫韓樺霖,而是不想程秀芳賴上韓樺霖後,反讓章天明好過、並再有心思去糾纏孟茯苓。
所以,葫蘆就現身逼程秀芳繼續糾纏章天明。
不成想。這對不要臉的母女居然大喊葫蘆要非禮程秀芳,被這麼一耽擱,纔沒能及時趕回孟茯苓身邊。
“那你是怎麼脫身的?”孟茯苓比較好奇這個問題。
她猜想葫蘆可能打朱氏她們,甚至想象出他打了她們之後,引來路人的圍觀,被人指指點點,畢竟打女人不是光彩的事。
“扔了!”葫蘆淡聲道,他當時氣極,一手捉着一個,將朱氏母女隨便扔進別人院子。
孟茯苓覺得好笑。想了一下,食爲天后面的小巷幾乎全是商家開的後門之處,那麼葫蘆定是把朱氏她們扔進哪家店鋪的後院了。
“你今日嚇壞了,以後不會了。”葫蘆明明有很多話想和孟茯苓說,到口卻變得如此短暫。
孟茯苓微怔,一下子就明白葫蘆是在保證以後會好好保護她。
她心裡暖暖的,心下一動,應了一聲,便將脣主動送上,貼上他好看的薄脣。
葫蘆身體驟僵。愣了一下,才伸手摟住她的腰部,反被動爲主動………
一吻畢後,孟茯苓忍不住回想她與葫蘆認識的點點滴滴。
他之間從不需什麼言語、沒互表過心意,卻自然而然的在一起。
但是橫在他們之間還有很多無法忽略問題,比如她懷有來路不明的孩子,他真的不介意?
而且他也來歷不明,他如今失憶,也不知他失憶前有沒有成親?
他的身份必定不凡,有一天,他恢復記憶了,會不會後悔和她在一起?
就算他不後悔,他爹孃呢?會不會嫌棄她是棄婦、又未婚先孕?
這種種問題都讓孟茯苓深覺苦惱,頓了許久,才問:“葫蘆,你不介意我的身份嗎?”
“爲什麼要介意?”葫蘆覺得這個問題很莫名其妙,更不解好端端的,她怎就面露憂色?
但就是這句話令孟茯苓極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她怎麼就忘了葫蘆的思維與常人不同?跟他說這些,根本就是在對牛彈琴。
她鬱悶之時,卻沒看到葫蘆眼裡的稍縱即逝的狡黠。
似要安她的心般,葫蘆突然道:“會是我的孩子。”
孟茯苓並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以爲他如今總以她相公的身份自居,纔會這麼說。
“我認真的。”葫蘆見孟茯苓並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有些急了。
“嗯!”孟茯苓心不在焉地應道。
葫蘆不滿她的態度,竟伸手撫上她的腹部。
“你做什麼?把手拿開!”他的手很溫熱,一貼到她的腹部,就如同觸電不一樣,驚得孟茯苓急忙推開他。
葫蘆卻忽地笑開了,說道:“我兒子!”
他笑起來極爲好看,如寒冰化開、初見陽光的淡暖,讓孟茯苓忍不住想感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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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孟茯苓方沐浴好,閔香桃就上門了。
她一來就親熱地拉着孟茯苓的手,“茯苓姐,我告訴你個事兒。”
“啥事兒?”孟茯苓笑道。
現在不管是李珊瑚,還是作坊工人一聽到消息,都會主動來跑來跟她說,弄得她跟消息回收站似的。
“朱氏和程秀芳去城裡被人打劫了,回來後。硬說劫匪是章天明找的。”閔香桃邊,邊笑得極爲誇張。
孟茯苓是知道緣由的,就是沒想到朱氏和陳秀芳會無恥到這種程度,和章天明有得拼啊。
“結果怎樣?”她覺得程秀芳和章天明真是絕配,不湊成一對都可惜了。
“最後章天明沒辦法,只好答應娶程秀芳了。”閔香桃道。
孟茯苓是知道朱氏和程秀芳被葫蘆教訓一頓後,就棄了攀上韓樺霖的主意,卻沒想到章天明這麼輕易妥協。
“是啊。”閔香桃點頭,說完,又小心翼翼地問道:“茯苓姐。你覺得我哥怎樣?”
“你哥人很好啊,我還挺羨慕你有這麼好的哥哥呢。”孟茯苓愣了一下,便如此回答。
她這才知道閔香桃來說章程兩家的閒話是假,其實是來幫她哥探口風的。
閔香桃有些不滿意孟茯苓的回答,“茯苓姐,只是很好嗎?”
“是啊,我沒有什麼兄弟姐妹,還想如果有這麼一個哥哥也不錯。”孟茯苓不想截破,只得裝傻了。
閔香桃不蠢,哪裡還會聽不出孟茯苓的意思?尷尬一笑。就藉口家裡還有事,要回去了。
孟茯苓也沒留她,只喚來蘭香,低聲吩咐幾句後,便要她送送閔香桃。
在孟茯苓看來,閔香桃不過是比較機靈、卻無害的女孩,並沒有把她今日的試探放在心上,以致於招來後面的事端。
而章天明要娶程秀芳的事也在村裡傳開了,兩家交換了庚帖,定下了婚期。
此時。章家並沒有一點喜色,反而顯得愁雲慘淡。
“爹,我真不想娶程秀芳。”章天明躺在牀上焉焉道。
“不想娶也得娶,也不想想除了她,誰還會嫁給你。”章富貴怒斥道。
他現在看到章天明就來氣,書讀不成不說,還整出這麼多事,如今連身體都虧損了。
“還有孟茯苓啊!”章天明底氣不足道,若要他在孟茯苓和程秀芳之間做出選擇,他寧願選孟茯苓。
至少孟茯苓比程秀芳好看多了。他之前不過跟程秀芳玩玩而已,哪裡想過要娶她?
章富貴啐了一口,“我呸!孟茯苓看得上你嗎?你還是等她生了孩子,把孩子搶過來,她的人,你就別想了。”
章天明被親爹這麼一說,臉色有些黯,他和程秀芳做了一夜後,命根子徹底廢了,再也不能有子嗣了。
若傳出去,肯定討不到媳婦,所以章富貴怕夜長夢多,就讓章天明趕緊成親。
孟茯苓有葫蘆護着,要娶她是不可能的,章天明只好將就着娶程秀芳。
至於子嗣問題,他們打算等孟茯苓把孩子生下來後,就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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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茯苓不知道章家父子打了什麼主意,見他們停消了許多,就沒在意。
祝英臺被開水燙了,也來沒鬧事。她便覺得奇怪了。
日子一天天流逝,轉眼冬日已至,也快過年了。
山野鄉村冬日裡大多是安靜的,人若走在外面,定會不時呼嘯而過的北風,颳得滿臉生疼,就算穿了再厚的棉襖都會被鑽透。
加上冬日活計少,村民都窩在家裡,極少會出來走動。
但是,這樣的情況,一過臘八就被徹底被打破了。
新年即將到來,村民們都忙碌着置辦各色年貨,忙碌着洗衣拆被、打掃各個屋子,蒸豆包、棗饅頭。
若是日子過得寬裕些的,還要給孩子、老人做新襖,走油炸乾果和丸子,也是忙得熱火朝天、腳不沾地。
這一日,薛氏她們在做粘豆包,孟茯苓身子重,沒人肯讓她插手。
個個都在忙。也就她閒得慌,見薛氏把早就被泡的發酵的粘苞谷,碾磨成了漿汁兒,再控去水分就成了一塊塊金燦燦的粘米麪兒。
孟茯苓忍不住幫忙揉勻搓成長條兒,揪上一小團按成圓餅,中間放上一粒紅豆餡兒,包裹嚴實捏一捏就成了一隻小巧又圓潤的粘豆包了。
孟茯苓又捏好一隻粘豆包,蘭香就在喊,“小姐,雲姑娘讓人送了一些吃食來了。”
“你放起來吧。”孟茯苓隨口應道。
自認識了雲素心。兩人也時常走動,處得愈發親厚了。
孟茯苓有孕,雲素心便三天兩頭讓人送些補品、吃食過來。
晚飯時,孟茯苓讓蘭香他們也坐下來一起吃。
衆人一邊吃着又粘又糯的豆包兒一邊說着閒話,很快天色就徹底黑了下來,衆人正要散就寢,外面就響起了一陣哭鬧聲。
“蘭香,你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孟茯苓奇怪道,便讓蘭香出去看看。
過了一會,蘭香就扳着臉回來了。“小姐,是程秀芳,她要見你。”
原來程秀芳又和章天明吵架了,這次章天明還動手打她。
孟茯苓聽了直皺眉頭,“她和章天明打架,找我做什麼?”
又關她什麼事?呵,虧她還以爲這些人停消了。
“奴婢問了,她又不肯說,就坐在門口哭個不停。”蘭香一臉厭惡道。
“那就別管她!她哭夠了,自然就走。”孟茯苓冷笑道。
“小姐,這樣會讓人以爲咱們欺了她。”蘭香想到程秀芳?青臉腫地坐在門口大哭,看起來像蒙受了天大的冤屈一樣,就怕讓人誤會孟茯苓。
孟茯苓還沒開口,葫蘆就道:“讓她凍上一會,再出去教訓她。”
“也好。”孟茯苓點頭。
外面那麼冷,程秀芳凍上一會,怕是得凍成冰疙瘩。
可沒一會,程秀芳就受不了,不斷拍打着大門,聲撕力竭地大吼:“孟茯苓、你出來!你出來!章天明要搶你孩子…‘’……”
孟茯苓一聽到與她孩子有關的事,就坐不住了,讓葫蘆陪她出去。
“茯苓,等等!再多添件棉襖。”薛氏急急跑去拿了一件棉襖出來,眼見給孟茯苓穿上了,才肯讓她出去。
其他人也跟着出去,大門一打開,滿身落雪的程秀芳就從臺階上站了起來,直往孟茯苓撲了過去。
“孟茯苓,我告訴你,啊——”她連孟茯苓的衣角都沒碰到,就被葫蘆踹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