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素心耐性漸失,便點了小冬瓜的昏睡穴,抱着他走到窗前,放出了信號。
這時,一羣?衣人飛入圍牆、涌進了院子裡,直往主屋而來,其中一個?衣人看到信號,就往信號所在的位置飛去。
衣人見了雲素心,正要下跪,被她擡手阻住了,她把孩子交給?衣人,冷聲道:“帶回京!”
“是!”?衣人恭敬地應了一聲。就帶着小冬瓜飛走,很快就融入夜色。
雲素心做完這一切,就以剛纔的姿勢重新倒在地上。
那廂,在?衣人靠近主屋時,韓樺霖與葫蘆就察覺到不尋常的氣息。
“茯苓!”他們同時想到孟茯苓,皆緊張不已。
“葫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要去找茯苓和小冬瓜。”薛氏見他們神色不對,也不安了起來。
“你們藏起來,我去找她!”葫蘆讓薛氏她們藏起來,就提刀往孟茯苓的房間疾跑過去。
待進了房間,見孟茯苓倒在地上,葫蘆心頭猛抽了一下,急跑到她身邊,將她扶在懷裡,“茯苓、茯苓,你醒醒!”
葫蘆輕拍着孟茯苓的臉,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在他探了她的鼻息,似睡着了一樣。
他又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勁,目光不經意間掃到一旁的空搖籃,他才發現小冬瓜不見了。
葫蘆瘋了一樣的擔心,又不能立即去找,他想到即將面臨的危險,不想孟茯苓被傷到、或者看到過多的血腥。就把她藏到衣櫃裡面,順帶把蘭香和雲素心也塞了進去。
“龔烈!”葫蘆跑到窗口大喊着龔烈的名字,卻得不到迴應,他以爲龔烈可能遇害了。
他猜想抱走小冬瓜的人應該沒走遠,就想出去追趕,但此時。?衣人已經闖進主屋,和韓樺霖打了起來。
“過來幫忙!”韓樺霖見葫蘆出來了,大喊道。
葫蘆的內力在孟茯苓被祝英臺潑開水時恢復了幾成,單就幾成,便讓人不可小窺。
加之,韓樺霖的武功也不弱,兩人遊戰於十幾個?衣人之間,也不顯弱勢。
沒過多久,察覺到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的龔烈解決了幾個?衣人,也趕回來加入了戰局。
很快,三人就協力將?衣人殲滅了,薛氏她們才現身出來。
“葫蘆,茯苓呢?茯苓沒事吧?”薛氏看到滿地的屍體,驚得面無血色,渾身直哆嗦,拉着葫蘆的手臂,焦急地問道。
其實剛纔聽到一聲聲慘叫聲,若不是梅香捂住薛氏的嘴巴,她早就嚇得尖叫起來了。
“她沒事!”葫蘆說完,孟茯苓已經跌跌撞撞地跑進來。
“葫蘆、娘,小冬瓜不見了、不見了!”孟茯苓厲聲哭喊着。
她醒來,就發現自己和雲素心她們被藏在衣櫃裡,而小冬瓜卻不見了,那種感覺就像心頭肉被人割了一樣。
小冬瓜還那麼小。不見了,會怎樣?現在見到這麼多屍體,她更不敢往下想了。
“你說什麼?小、小冬瓜不見了?”薛氏聽到小冬瓜不見了,直接暈了過去。
“別擔心!我這就去找!”葫蘆本來就擔心小冬瓜,現在看到孟茯苓這樣,更是刺激得他心口直髮疼。
“等等!”韓樺霖叫住了欲跑出去的葫蘆。
葫蘆沒說話,充血般的眼睛冷瞪着韓樺霖。
“你不知道對方的來歷,要怎麼找?”韓樺霖皺眉道。
“那你知道?”葫蘆反問,神色愈冷。
韓樺霖苦笑道:“我怎麼可能知道?還是搜他們的身,看有沒有可證明他們身份的物件。”
他剛說完,龔烈就開始搜屍體的身,結果在其中一具屍體身上搜到了一封信函。
龔烈恭敬地把信函呈給葫蘆,孟茯苓與薛氏等人才發現龔烈的存在,但此時,她們都沒心思追究他的身份、與來歷。
“京都城見,尚啓昊!”葫蘆拆開信函,並念出上面短短的一句話。
原來這羣?衣人是尚啓昊派來的,他也早就預料到他們殺不了葫蘆,便留下來這封信函。
“又是他!他到底想做什麼?”孟茯苓自然知道尚啓昊是二皇子的名諱,卻不知道他爲什麼要捉小冬瓜。
韓樺霖卻看了葫蘆一眼,眼神似有幾分埋怨。
“他要對付的人是我!”葫蘆愧疚道,不敢直視孟茯苓的眼。
尚啓昊身在京中,派出的殺手也意不在殺他,是用小冬瓜誘他進京。
“他爲什麼要對付你?你不是說你沒恢復記憶嗎?”孟茯苓抓着葫蘆的手質問道。她的眼神複雜、而帶有濃烈的痛色。
面對孟茯苓的質問,葫蘆深感無力,讓梅香她們扶薛氏回房後,才指着龔烈說道:“我真的沒恢復記憶,是他突然出現………”
事到如今,他只能把遇到龔烈,還有之前進京的事告訴孟茯苓,對他的身份卻模糊帶過,只說與尚啓昊有私怨。
孟茯苓自然不相信龔烈找到葫蘆後,沒說出葫蘆的身份,葫蘆分明不肯告訴她。
可她的小冬瓜是因爲他才被捉,叫她如何不氣他?
葫蘆不肯說,孟茯苓就故意問龔烈,“你叫他主子,那你告訴我,他到底是誰?”
做主子的不肯說,爲人屬下又哪裡敢多嘴?龔烈保持沉?。
“茯苓,他既然以小冬瓜誘我進京。便不會傷害小冬瓜。”葫蘆說道。
“就算他們不會傷害小冬瓜,可小冬瓜纔多大啊?京都城那麼遠,一路奔波,他受得了嗎?誰給他奶喝?你說啊、你說啊!”
孟茯苓拼命搖着葫蘆的手,哭得嗓子都啞了。
葫蘆任她搖着,“我這就進京。趕在路上把小冬瓜救下。”
“京中局勢不穩,尚啓昊派人離京肯定是低調行事,必定不會走官道。”韓樺霖說道。
“我知道!”葫蘆點頭,拿了刀就準備走。
孟茯苓攔住了他,堅定道:“我跟你一起去!”
葫蘆知道讓孟茯苓留在家裡,她必定無法安心等待。便同意了。
“樺霖,我家裡就拜託你了,待我娘醒來後,也勞你費心安慰她一番。”孟茯苓把家裡的事託付給韓樺霖。
韓樺霖點頭,說些要孟茯苓路上小心的話,這時,雲素心從外跑進來,“茯苓,發生什麼事了?啊——”
雲素心進來後,見到地上的屍體,當場嚇懵了,失聲尖叫了起來。
孟茯苓揉了揉發疼的眼睛,無心向雲素心解釋什麼,她也沒有懷疑雲素心。
畢竟當時她目睹雲素心暈倒,也以爲雲素心比她晚醒,可能是個人身體問題。
葫蘆冷聲道:“不關你的事,別問那麼多。”
被葫蘆這麼說,雲素心還真不敢再問了,捂着嘴,一副過度驚嚇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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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蘆與孟茯苓共騎一匹馬、同龔烈一起進京,走的是小道。
上路之後,孟茯苓氣惱自己不會騎馬,若不然,三人快馬加鞭。怎麼也能追上帶走小冬瓜的人。
同時,她更加擔心小冬瓜了,那人趕路的速度肯定不慢,小冬瓜那麼小怎麼可能受得了?
他餓了怎麼辦,自出生起便沒離開過她,可如今………不能再想了。越想她的心越痛。
他們趕了一天一夜的路,除了隨便吃點東西填肚子之外,就沒有休息,如今都疲憊不堪。
特別是沒有武功的孟茯苓,若不是靠着對小冬瓜的擔憂強撐着,恐怕早就倒下了。
葫蘆很心疼。便道:“天色已晚,我們先到前面的客棧休息一晚吧?”
“好!”孟茯苓心知再不休息,她是撐不到救小冬瓜。
他們進了客棧,卻沒注意到一個衣着樸素的‘老頭’抱着一個尚在襁褓的孩子坐在大廳角落,正好看到他們踏入客棧。
待他們要了房間,上樓後。這‘老頭’露出怪異的笑容,拿着筷子沾了酒,往孩子嘴裡送。
這孩子自然是小冬瓜,他被點住了啞穴、即便看到自己的孃親,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孃親走遠,而哭不出來。
他苦着一張小臉。因爲肚子極餓,只得含住筷子把酒吃了,沒一會兒,就醉紅了一張小臉。
隔壁桌的一名俠士打扮的男子,恰巧看到這一幕,不由皺下眉頭。
他一看便知這‘老頭’古怪,若是孩子的親人,怎麼可能會給這麼小的孩子飲酒?他心道孩子肯定是被拐了,孩子的爹孃一定很着急。
如此一想,男子就決定救下孩子,把孩子送回親生爹孃身邊。
那‘老頭’並不知道旁邊有人在打小冬瓜的主意,又餵了小冬瓜幾口酒。就招來小二、準備結賬走人。
沒想到,他拿出銀袋、掏出銀子之時,一道青影從他身邊掠過,待他反應過來,臂間已空,小冬瓜也被捲走了。
‘老頭’,也顧不得捏造假音,以年輕的男音怒道:“可惡!”
他氣得把整隻銀袋往小二身上砸,就運着輕功追趕出去。
“嘖嘖!這下倒便宜我了!”小二樂壞了,掂了掂銀袋,高興道。
孟茯苓他們並不知道樓下發生的插曲,更不知道小冬瓜已經落入好心人手中。
次日。天還沒亮,他們就起身,龔烈不知何時準備了一些易容工具,要幫葫蘆易容。
越是這樣,孟茯苓越是認爲葫蘆知道自己的身份,怕進京後會暴露身份。才易容。
龔烈精通易容術,將葫蘆易容成一個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若不是孟茯苓親眼目睹易容的過程,定然也認不出葫蘆。
準備就緒後,三人草草吃些東西,就繼續趕路。
五天後。孟茯苓等人終於抵達京都城,葫蘆沒有帶孟茯苓到二皇子的府邸,而是前往將軍府。
“葫蘆,你怎麼帶我來祁大將軍的府邸?”孟茯苓看着大門上的牌匾,似隱隱猜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