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辭醒來是一天一夜之後,與周成武的一場惡戰耗盡了她的氣力,應無臣爲她開的藥方也有安眠之效。
擁有驚人恢復力的君辭醒來後精神十足,眸光清亮,不見半點疲憊。
“將軍醒了?恰可用藥。”阿骨端着藥碗入內,預備如先前君辭昏迷時般灌給君辭,就見君辭已半撐着身體坐在牀榻上,三步並做兩步上前。
掃了一眼,君辭未做言語,先接過藥一口吞入腹中,苦澀的湯藥,未曾令她半分蹙眉,她深色冷靜:“九郎君在何處?”
她殺了周成武,便是周榮沒有證據,也絕不會輕易罷休,但她現下傷勢恢復得不錯,精力充沛,少則休息了一整日。
能摁住周榮,不打擾她修養的只能是應無臣。
“郎君被收付詔獄。”阿骨一板一眼作答,她是應無臣送給君辭的女婢,應無臣被關到牢裡,她並無焦急之色。
“緣何被收付詔獄?你且將前因後果一一道來。”君辭沉聲吩咐。
阿骨仍舊是不疾不徐,口齒清晰:“那日將軍昏厥,週二郎率衆前來,來勢洶洶……”
她訴說詳細,說到應無臣殺了周成韜,君辭眉心一跳。
應無臣不僅殺了周成韜,還是當着周榮與元猷的面殺人,這對於周榮不僅僅是殺子之仇,更是將周氏的威嚴踩在泥濘裡摩擦,周榮豈能作罷?
當下便命人已兇徒之名將應無臣拿下,元猷還未阻攔,應郎主便來了。
兩個人劍拔弩張,應氏與周氏又動了一次手,周氏人多勢衆,應氏各個以一敵三,哪怕周氏援助之人源源不斷,要勝也必將是慘勝。
元猷作壁上觀,見周榮看清了形式,才走出來給周榮一個臺階,親自下旨將應無臣緝拿下獄。
說是關押,看守的人也一半是周氏的一半是應氏的。
“將軍好生將養,郎君無礙。”說完後,阿骨又補充了一句,她平直的語氣透着信誓旦旦。
君辭聽完垂下眼眸,許久後輕聲吩咐:“傳秦將軍來。”
阿骨叉手行禮退下:“諾。”
秦嘯就徘徊在君辭帳外,若非君辭是女子,他早就闖進來守在榻沿,聽了阿骨的傳話,當下就衝了進去。
“現下外邊情勢如何?”君辭擡手示意他無需行禮,直接問。
“僵持不下。”秦嘯濃眉微皺,“周榮派人以謀害周成武爲由,死要兇徒藏匿於甘陵,一日三五次搜查,弄得甘陵民不聊生。”
甘陵是應氏盤踞之地,周榮這是在給應氏施壓,他不能和應氏硬碰硬,便想了這個法子。
聞言,君辭神色複雜:“我明白了。”
應無臣殺周成韜絕不是衝動而爲,他那樣一個冷靜自持的人,怎會失了分寸?
他在爲她吸走周榮全部的怒火。
周榮不會不知道周成武是她所殺,但比起當着他面殺了周成韜的應無臣,她就顯得不值一提。
爲了有正當理由逼迫應氏,周榮甚至把周成武的死也用了,日後再不能以此來尋她報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