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鍋鍋,鍋鍋,你剃哈我風車,好好玩!”
小男孩大眼睛撲閃撲閃,將手中的風車高高舉過頭頂,一臉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阿玖看着弟弟乖巧的模樣忍不住噗嗤一笑,隨後又想起小男孩一點也不像話的口音,忍不住板起臉。
摸了摸他的腦袋,阿玖有些認真的說道:“唔要這子說話!”
阿玖輕輕戳了戳弟弟的腦袋,嚴肅的說道。
“唔行,唔行。”小男孩猛的搖了搖頭,隨後開心的笑了笑:“這鍋地方嘞人說話好有趣!”
……
“哥哥,大龜哥哥去哪裡了啊,我好想他……”
小男孩的風車放在了一邊,神情低落。
阿玖聞言沉默,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爲好。
只能夠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勉強一笑。
“大龜哥哥搬家了……”
而小男孩聞言抿了抿嘴脣,眼淚劃過臉頰,一臉倔強的看着他。
“哥哥你騙人,大龜哥哥死了對不對?我看見他孃親哭了!”
“我不要大龜哥哥死!”
小男孩滿臉淚水的撲進了阿玖的懷裡,淚水浸溼了他的衣服。
阿玖沉默不語,微微擡頭看向屋子外面,他的孃親此時似乎是正在與一個人爭執。
“不行!你不能帶他們走!讓阿玖他們做個普通人不好嗎?”
母親的聲音異常的堅決,帶着一批哭腔。
“他們沒得選,你想讓他們做普通人,可是有很多人不想。”
這似乎是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很漠然,欠缺情感。
阿玖看了看懷中的弟弟,摸了摸他的頭,輕輕的將身體放到了窗戶的角落,探出一個小腦袋,好奇的看向窗外。
一個身着錦袍,一頭白髮,左臉之上帶着一刀刀疤的男子面容威嚴。
“作爲他的兒子,他們一出生就被註定了未來要走的路。”
“或許與他想的可能不同,但終究殊途歸同。”
刀疤男子瞥了一眼窗戶,沉默了片刻,看了一眼女子,最終轉頭離開院子。
……
這天,阿玖的母親不知從何處帶回來一個被厚厚的布條包裹的物件,遞給了阿玖。
“這個東西你要放好,這是你爹送給你的。”
整理了一下阿玖的衣領,母親似乎比較開心,面帶笑容的說道。
“爹送的……娘,爹是那天的人嗎?”
抿了抿嘴脣,阿玖決定向母親詢問。
母親聞言,笑着搖了搖頭。
“不是啊……”阿玖有些失望,看來那人並不是自己的父親。
“那麼爹,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阿玖擡起頭,一臉期許的向母親詢問。
母親聞言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沉默良久。
“你爹他……是一個強者。”
……
“搜,給我仔細的搜!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今天必須把這母子三人給我找出來!”
“是!”
火,滿天的大火。
原本應該一片漆黑的夜裡此時被火光照的通亮,灼熱的高溫肆虐着一切。
四處是殘垣斷壁,木屋坍塌,房樑發出不堪重負的響聲。
“阿玖,帶着弟弟趕緊逃!你們必須好好活下去!”
母親溫柔的摸了摸阿玖與小男孩的臉頰。
“娘!不要!”
“嗚……孃親別離開我!”
女子笑了笑,溫暖的手摸了摸他們的腦袋,輕聲道:“乖,要聽孃親的話!”
隨後將兄弟二人推入小巷子之中,毅然而然的轉頭離去。
“嗚嗚嗚……不要啊……”
小男孩聲嘶力竭的哭泣聲依舊沒能挽回自己母親離去的腳步。
外面隱約傳來許多人的呼喊聲:“在這!發現他們了!快追!不能讓他們跑了!”
阿玖面帶淚光,牽着弟弟的手,呆呆的看着母親離去的背影。
隨後他狠狠地抹掉自己臉上的淚水,一把抱起身旁的弟弟,轉頭離開。
“娘,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弟弟的!”
……
滿天的大雪。
冰冷而寂靜的寒冬。
一個少年眼中帶着絕望與憤怒,默默的拖着殘破的身軀前行着。
“我真是沒用……保護不了孃親,也保護不了弟弟……”
“爲什麼,爲什麼他們一定要趕盡殺絕?”
“爲什麼他們要毀了我們的家,殺了我們的朋友,親人……”
“爲……什麼……”
少年身軀不斷的顫抖,牙關緊咬,眼睛之中帶着血絲。
“啪!”
似乎是踩到了一塊石子,少年本就虛弱的身軀直接栽倒在了雪地之中。
用盡身體的最後一絲力氣,他緩緩取下掛在脖子上的玉佩。
“娘……弟弟……”
“我一定……一定要報仇!!!”
少年的眼中帶着強烈的憎恨,難以言喻的怒火近乎充斥整個胸膛!
……
少年的面容漸漸與陸九的臉頰重合,記憶戛然而止,失神之中的陸九緊緊握住手中的陰陽魚玉佩。
“娘……弟弟……”
陸九失神的盯着手中的玉佩,指節發白。
隨後陸九雙眸緊閉,深吸了一口氣。
“呼……”
緩緩吐出胸腔之中的空氣,陸九睜開眼睛。
面前的風閻似笑非笑的看着陸九,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
“看來陸少俠回憶起了不少!”
風閻挑了挑眉道。
“你是從哪裡得到這塊玉佩的?”
陸九沒有理會他,眯了眯眼睛,緊緊的盯着面前的風閻。
這塊玉佩,是戴在弟弟身上的,而現在玉佩出現在陸九的眼前,那是否意味着……
“哈哈哈,陸少俠不必擔心,在我七炎派的秘辛之中有着不少當年的信息,但是我很確定的是,你的弟弟沒死。”
看着面色微微不善的陸九,風閻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示意他不用擔心。
當年參與追殺事件的人不少,他七炎派也是其中之一。
當然,這一點他是不會告訴陸九的。
“你知道他的下落?”
陸九面無表情。
曾經的記憶告訴陸九,弟弟與自己在漫長的逃亡途中走散。
陸九很難想象,一個小男孩怎樣在這個危險的世界之中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