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道明看着那塊巨石，上雕刻着張天林留下的一行字。
“武當張天林，前來求道。”
巨石上，還標註了方向，所指的正是不遠處的一座山峰。
“張天林，一直追尋張三丰的腳步，這張三丰也是個閒不住的主。”
江道明淡淡一笑，向那座山峰而去。
張三丰，和張天林，這對武當道人，都喜歡往禁地跑。
江道明進入山峰，一步數百米，完全無視了山峰上的禁制和地形。
短短片刻，江道明已經來到山頂之上。
山峰之上，灰暗霧氣翻涌，無窮無盡，遮天蔽日。
江道明掃視山頂，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只有一塊光滑的巨石。
巨石上，已經有一個盤坐的印痕，應該是有人，在這上面盤坐了很久。
江道明來到巨石上，盤坐上去，看看是否有什麼特殊之處。
嗡
剛盤坐在巨石上，四周灰暗氣流交織，眼前翻涌的灰暗之氣，出現異常。
灰暗之氣劇烈翻涌，一道道黑白氣流，在灰霧之中交織。
江道明右掌輕揚，龍象之力灌入灰霧之中。
轟隆隆
灰色霧氣動盪，緩緩分散開來，露出黑白之氣。
黑白之氣交織，形成陰陽魚，化作一張太極圖。
玄妙的氣息翻涌，一股若有若無的道意流轉而出。
江道明眉頭一皺，陰陽魚的兩個小圓，有兩道身影盤坐。
“這是……”
江道明目光開合，視線沒入陰陽魚之中。
轟咔
腦海之中，一道霹靂閃過，江道明心神一鬆，周圍空間已經變幻。
無數太極圖在周身漂浮，如同一個個氣泡。
一股絕情之意瀰漫，一道道劍光交織，橫壓虛空，與太極圖氣泡碰撞。
兩位道人身影，相對盤坐，一者如沐春風，一者冰冷絕情。
張三丰，太上道人！
江道明漠視着兩位道人虛影，面目模糊，看不清面容。
但他能從兩人的道意之中，感應出他們的身份。
太極圖瀰漫着柔和力量，一股無盡的道意，籠罩而來。
江道明恍若置身在一方天地之中，感受到了天地萬物。
他看見天地萬物自然生長，衰亡，看見世間生靈，生老病死。
也看見武者，通過修煉，延長壽元，離開自己世界，追尋更高的道。
絕情之劍，籠罩江道明心神，引動江道明心中的絕情。
天道絕情！
絕情之劍，讓他化身絕情天道，漠視着世間萬物，他們的生老病死，全都不想插手。
愛恨情仇，恩怨糾葛，全都冷眼旁觀。
“何爲道？”
一道淡漠聲音，在江道明耳旁響起。
“廢言！”
江道明雙眸冰冷，心神迴歸，周身十三龍象盤旋，交織成一個圓，將太極圖包裹起來。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詢問什麼是道，完全是廢話。
若沒有一顆堅定的道心，也不可能走到現在。
當然，也有不同，比如東皇太二那種神種，天資太強，資源足夠，證道金仙並不難。
“道友所走何道？”張三丰淡漠道。
“執天下律法，掃天下罪孽，乃本殿主之道。”江道明淡淡道。
太上道人冷漠問道：“道在何方？”
“前方，本殿主目光看向的地方，便是道所在方向。”江道明平靜道。
兩位道人同時問道：“道友可知，道之盡頭？”
江道明淡漠道：“本殿主腳步停下，便是道之盡頭，本殿主不隕，道，無盡頭！”
“世間恩怨，爲何插手？”
“律法所在，執法而爲。”
“大道無爲，何不讓他們自行解決？給世人自己處理的機會。”
“他人之事，與道友何干？”
“……”
兩位道人不斷開口詢問，江道明神色依舊平靜，右掌輕揚：“二位，何不一見道之強弱？”
兩位道人沉默了，一個背後浮現一張太極圖，另一個，背後浮現一道劍芒。
太極圖柔和，不見絲毫殺氣。
劍芒絕情，天威浩蕩，猶如天道降下的神劍。
“二位的道，盡了嗎？”
江道明神情漠然，雙掌輕揚，盡納十三龍象：“吾之道，皆在雙掌。”
“吾之道，皆在天地。”張三丰淡漠道。
太上道人平靜道：“吾之道，盡而生，生而盡，永不息。”
一劍，一太極，雙龍象。
三方絕學，同時碰撞。
嗡
沒有驚天動靜的波動，三方絕學交織，無聲無息間消弭，沒有激起一絲波動。
而太極圖上，兩條陰陽魚交界之地，多了一條灰色氣流，分離兩條陰陽魚。
若是仔細觀看，灰色氣流，正是龍象所化。
山頂之上，江道明睜開雙眼，攤開雙掌，左掌有一道劍印，右掌有一道太極圖。
“太上道人，本殿主來了。”
江道明淡漠道，劍印滾燙，指引方向。
太極圖同樣滾燙，也指引着一個方向。
略微沉吟，江道明離開巨石，先去找太上道人。
這兩道道印，可以感應兩位道人，前提是距離不遠，也有可能，感應到的，只是他們留下的物品和氣息。
道印並非一直存在，只能持續三日。
離開山峰，江道明循着劍印指引，御空而去。
完全無視禁制，一路橫衝直撞，也沒遇見什麼意外。
半刻鐘後，江道明在一處深淵前停下，灰暗氣流，從深淵之下升起。
江道明漠視着深淵，淡淡道：“太上道人，故鄉來客，還請現身一見。”
轟
灰暗氣流翻涌，下方深淵，一道偉岸氣息升起，一道虛影，踏空而現。
嗚哇
鬼哭狼嚎之音響徹，無數亡者屍仙相隨。
江道明眉頭一皺：“就連你，也淪爲了屍仙？”
從剛纔的道意交鋒，當初的太上道人，絕對是金仙境界，而且是金仙頂峰。
難不成，當初的太上道人，是惹出了禁地的太乙金仙？
“歲月悠悠，人生一嘆，仙路誰相伴。”
一聲嘆息，道人虛影踏空而來，登臨深淵虛空，一雙眸子，唯有冷漠：“一段時日不見，你已成就天仙頂峰，令貧道刮目相看。”
江道明神情平靜：“此來還恩，也想與前輩敞開心扉，交談一番。”
“恩情不必，同爲故鄉人，照拂後輩，理所應當。”太上道人平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