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車仍在水中下沉，這條河好深，水草駁雜。
龍飛終於抓到了車沿，拼命扭開車門，把昏迷的陳滸拽了出來。
他拖着陳滸拼命往上游，一直浮出水面。陳滸失去了知覺，頭部受了傷。
龍飛拽着他朝岸邊游去。
他一邊遊，一邊想：這是什麼鬼地方？黃粱鎮？
噢，黃粱一夢。
當初傳說的這個夢不就是在河北邯鄲附近的黃粱鎮發生的嗎？
見鬼！！！
龍飛終於游到了岸邊，把陳滸拖上了岸。
奇蹟發生了。
這時天露晨曦，在不遠的路上，只見十幾只黃鼠狼整齊地排成一行，擡着一個黃鼠狼血淋淋的屍體，艱難地朝莊稼地的深處走去。它們的神情悲慼，步履踽踽。
陳滸還是沒有醒來。
龍飛爲他做人工呼吸，他黝黑的胸脯一起一伏，一會兒出現了光澤。
雨已經停了，東方的魚肚白愈來愈顯，一輪紅日，破靄而出，冉冉升起……
龍飛站了起來，仰望着這條大河，河面上漂浮着幾根樹幹。他望着望着，忽然眼睛一亮：這河形多麼像一隻女人的鞋，啊，一隻繡花鞋！……
龍飛終於盼到陳滸有了聲息。也算他有褔，正好有臺拖拉機路過這裡。龍飛向開拖拉機的老漢說明情況，老漢熱情地幫龍飛把陳滸扶上拖拉機，然後朝縣城開去。
龍飛剛回到北京，就被公安部楊副部長叫到辦公室。
楊副部長和龍飛坐在一個雙人沙發上，融融的陽光從窗外瀉進來，照亮了辦公桌上的馬蹄蓮。龍飛見到老首長心裡涌起一陣激動，自從臺灣歸來一直休養，一直沒有見過楊副部長。
楊副部長點燃了一支菸，微笑着說：“小龍，一年不見，你瘦了許多，曬黑了。”
龍飛望着老首長慈祥的面孔，說：“臺灣那地方太熱，被海島的風吹的。老首長，你交代任務吧。”
楊副部長的面色轉爲嚴肅，他說：“情況你也知道一些了，原國民黨上將李正人先生毅然返回祖國，在國民黨上層中引起極大的震動，在全世界也有很大的影響。蔣介石不會善罷甘休。在李正人先生乘飛機入境時就危機四伏，當時國民黨飛機潛伏在緬甸邊境，準備擊毀李正人先生的座機，但是他們的陰謀未能得逞。據各方面的情報表明，蔣介石已派出殺手到大陸，配合潛伏特務，密謀刺殺李正人先生。臺灣方面的人要和北京一個叫‘梅花嫂子’的人接頭……”
“梅花嫂子？”龍飛喃喃自語。
“對，這個代號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梅花嫂子’很可能不是梅花黨五朵梅花中的一員，是另外一個潛伏得更深的梅花黨特務，似乎是個女人。”
龍飛陷入沉思：“我在臺灣梅花黨總部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梅花嫂子’，有什麼線索嗎？”
楊副部長說：“目前還沒有，這個‘梅花嫂子’是不可低估的對手，她很可能是1949年北京解放時潛伏下來的女特務，跟梅花黨的領袖人物有某種密切的關係。建國以來，經過三反五反，這個神秘人物居然溜出法網，也許還受到我們的重用。”
龍飛說：“可是茫茫北京城，幾百萬人口，到哪裡尋找這個‘梅花嫂子’呢？”
“魚早晚有一天要上鉤的，既然她們這次把目標鎖定李正人先生，那麼就在李先生及李的住宅下工夫，她們會現身的。”
“白薇最近有動靜嗎？”
楊副部長搖搖頭，笑着說：“這個女人命挺大，從那麼高的懸崖上跳下來，居然沒有死。”
龍飛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她終究有一天會落入人民的法網。我最近在故鄉休養，曾遇到一些可疑的現象，有人想挖我家的祖墳，破壞我祖上的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