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壁內側,美雪她們進入其中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她們當然不會被牆壁的高度擋住,但是她們的前進卻並不順利。
與想象中的廢墟不同,牆壁裡面的城市不但沒有損壞,反而像災難前一般完好。周圍都是林立的高樓大廈,街道也完好無損,甚至街上還有着車輛和行人。只是它們全都靜止在那裡,好像時間停止了一般。顯然這裡不是真正的六本木。
“我們已經前進了很長時間吧?”
美雪停下來看着四周,對初櫻她們說道。
“按時間來算我們都應該穿過六本木了,現在連中心在哪兒都看不到。”
黃泉默默計算了一下時間回答道。
“這就是四季說過的冰凍世界吧?”
神樂想了想說道。
“按照四季的說法是利用天啓病毒記錄的信息侵蝕現實做出來的世界,現在看起來比他說的更真實了。奇怪,不是沒有夏娃的歌聲嗎?”
“是用了不同的方法吧。雖然對於現實的侵蝕變強了,但是似乎沒有四季說的那種強大的力量壓制。”
美雪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裡的環境看起來一樣,但是力量壓制卻弱了許多,一般能力者不說,對美雪她們幾乎沒有影響。
“……”
初櫻看着周圍一直沉默不語,此時她還是處於第三人格的狀態。
“我明白了。”
“什麼?”
美雪她們向初櫻看過來。
“雖然相似恐怕並不完全是相同的東西,與其說是侵蝕現實,不如說是構建在現實基礎上。”
“?”
“記得四季之前說過,當時在歌聲響起的同時瘟疫獸擴散到了空氣中,恐怕現在這裡就是由瘟疫獸構成的異空間。”
“……”
“簡單來說,我們就是在瘟疫獸的肚子裡!”
“是這麼回事嗎?所以沒有出現城市規模的瘟疫獸,其實它就在這裡。”
聽到初櫻的分析,美雪也明白了過來。
現在這個冰凍世界等於說是覆蓋在原有的世界上,給這裡添加了一個夾層,想要進入現實世界就必須先經過這裡。
之所以力量壓制不強並不是不想,而是做不到,因爲這裡僅僅是對那個冰凍世界的模擬,有形而無神。
“就算知道這一點也沒用啊。關鍵是怎麼從這裡出去。”
黃泉搖了搖頭。
從到這裡開始她們就沒有受到攻擊,但是同時也找不到出路,而她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趕在支配者行動之前去阻止。雖然這裡傷不了她們,要拖延時間卻是做到了。
“如果按照初櫻的推測,應該可以用強力打破吧?”
美雪想了一下問道。
“還真是有四季風格的解決辦法。”
黃泉吐槽道。
“應該是可以吧。不過真的有城市規模的瘟疫獸想要打破消耗可是不小,你可不是四季那傢伙。到時候你還怎麼戰鬥?”
“……”
美雪皺起眉,黃泉說的沒有錯,之所以調動出軍隊就是不想消耗過多力量,可是如果遲遲無法前進的話就本末倒置了。
“可惡!如果四季與人家的聯繫沒有被什麼東西阻擋住就好了。”
初櫻跺着腳,她的額頭上浮現出晴明桔梗印,作爲四季的式神初櫻平時可以感覺到四季的位置,即使有着異空間的阻隔也可以感應到。當初在fate世界的時候就憑藉此找到了漂流到世界之外的四季。不過這回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只能模糊的感應到存在,無法把握具體位置。這讓初櫻的打算落空了。
“破解異空間嗎?”
美雪想到了之前《死靈之書》暴走時施展出來的力量,如果藉助其中的力量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破解之法。
“拜託了!”
回想之前的感覺,不是以往那樣不自覺的使用,而是主動去深入,心中還是有着恐懼的心情,但是這一次美雪不會再讓自己迷失在其中。
無數書頁在美雪周圍浮現出來,在她的周圍旋轉飛舞。
突然一張書頁從其中飛了出來,然後向着遠處飛去。
“跟上它!”
美雪收回意識,她也無法完全把握這張書頁的含義,只是感覺跟着它的指引就會出去。
追着那張書頁,她們一路向前飛去。
…………
六本木的中心,曾經的結晶塔所在。
在獵人望着深坑下方正在孕育的存在時,忽然一縷微風吹過。
僅僅是能夠吹動塵土的微風卻吸引了獵人的注意,他轉過頭看去。
“安布羅斯嗎?”
無比模糊又脆弱根本看不出具體形態,只是似乎令光線有所變化的程度,就像是微風這個形象一樣。此時出現在這裡的安布羅斯就是如此脆弱的存在。獵人一眼就看出了現在的安布羅斯僅僅是連殘魂都算不上的存在,連卡丹裘那樣的思念體都不如。
“沒錯。”
根本無法發出聲音,只是靠意念傳出的信息,不過其中的態度卻不曾變化。
“是預感到死亡提前留下了碎片嗎?如今的你出現在這裡要做什麼?”
“你明白的,現在我什麼也做不了,僅僅是想要親眼看看,知道那些疑問的解答而已。”
“那麼你爲何要主動尋求死亡呢?”
“哼哼哈哈哈!”
輕蔑的笑聲迴應了獵人的疑問。
“死亡對於我等魔人來說從來不是終結。”
“是的,我等魔人直至生命終結,靈魂也將獻給主。”
“果然,你這傢伙只能吹奏一些陳詞濫調,真是個令人不快的傢伙。”
“……”
獵人盯着安布羅斯不存在的身體,目光卻像是看到了遠方,突然他的臉色一變。
“是這樣嗎?”
“啊,看來你明白了。魔人的力量來自異界的邪神,終有一天會被邪神吞噬,在這個過程中能做的只有徒勞的抗爭。”
“但是你打破了這一宿命。”
“沒錯!即使是邪神也休想得到我的靈魂。”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一直以來都好像運籌帷幄的獵人浮現出了可以用震驚來形容的表情。
“你居然將靈魂注入了《死靈之書》。”
“是的。”
被邪神吞噬是魔人的宿命,無論如何抗爭都將會失敗,但是安布羅斯卻做到了。
《死靈之書》是記載着無數邪神知識的秘法,同時也是用於對抗邪神的武器,人類帶着以神弒神的狂氣所鑄就的魔導書。
安布羅斯通過將靈魂交給《死靈之書》的方式,抵抗了邪神的吞噬。
“我贏了!”
安布羅斯做出了宣言,並不是恐懼邪神的吞噬,純粹是爲了與邪神的抗爭中獲得勝利。不過這些在他與美雪的對話時並沒有說出來,恐怕在他的心中相比起來此等偉業也僅僅是一件小事。
“厲害,厲害!”
獵人連連發出讚歎。
“僅僅是將你當做奈伊的手下是我失禮了!”
“你知道奈伊?”
聽到獵人提起的名字,安布羅斯愣了一下。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獵人’,也僅僅是‘獵人’。”
獵人如此說道。
“既然你要看的話,就留下來吧!我會回答你的疑問,你有知道答案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