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8、關係
刑天本不是善聊之輩,和執念劉浩分說幾句之後,便有如雕像一般豎立雲朵,視線就一直鎖定下方海域,可即使如此,劉浩還是能夠感覺到刑天那份躍躍欲試的深情。
彷佛無時無刻不再關注着下方怪獸變化,並非擔憂一起到來狩獵的巫族人員,而是祈禱着那海底通道再來一頭大羅等級怪獸。
品嚐過美食,就很難回到糟糠。
刑天就是如此,來自玄武大尊世界大羅金仙怪獸的肉食,一度讓刑天也沉迷其中,更是不可自拔也。
也是因此,他纔在巫族剛剛拿下澳洲棲息地之後,立馬就將巫族組織到來,給人一種唯恐落後半分,獵物被他人奪取的感覺。
下方,那些巫族多少也分到一部分食物,自然也明白這些怪獸肉食是多麼的適合他們,也根本不需要他人撩撥,一個個投入戰鬥之時,近乎嗷嗷待哺,若非此時怪獸數量尚且不少,劉浩都會以爲這羣巫族要眼紅搶食了。
此前,劉浩知曉這些怪獸肉食對修士緞體有着衆多好處,比之妖獸也要超出不少,但也沒有因此追根究底,只當是怪獸肉食營養更加充足。
巫族這麼一搞,劉浩哪怕不想也能猜測出其中緣由來。
他這會想得更多的還是清氣和濁氣之間的衝突,至於濁氣之中的煞氣,倒也無需擔憂太多,打熬身體的,本就不可避免要吸收這些東西,無非是多少的問題而已。
但濁氣,卻有着不可忽略的問題,那就是一旦吸收太多,對‘修道’而言也將帶來不小的阻礙。
這個‘修道’,指的自然是來自洪荒世界傳承的‘仙道’,特別是玄門功法,似乎對天地之間的濁氣有着強烈的排斥性。
這裡頭,也是因爲‘三清’之故,更有着鴻鈞這個‘天道’掌控者的刻意爲之。
怎麼說,清氣上升,形成洪荒之中的天庭,也代表了‘天道’,紫霄宮內傳出的功法,自然對清氣有着天然的親近感,同樣對代表着‘地道’的濁氣有着天然的排斥性。
在前幾日,執念劉浩還想着是不是將此事公佈出來,但想過之後,也覺得無需多此一舉。
來自洪荒的傳承,如今也算在地球之中生根發芽,但真正來自聖人門徒乃至聖人的傳承功法,又怎麼可能大規模在地球之中散播?
換言之,這些流傳普遍的洪荒功法,也不可能是真正的高端功法,本身而言,前途就已經有限。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給衆生施加一道枷鎖?
濁氣吸收入體,錘鍊身體的效果本就十分顯然,如今又有了巫族參與,遲早也會傳播開來,等未來這些修士踏入較高層次,自然明白也會懂得其中利弊,也會做出符合自己的選擇,那他就只當不知纔是最好的處理方案。
此外,他也發現了一點,那就是這份濁氣的吸收,對‘世界之道’也有着不小的好處;
洪荒修士練氣入體,多是清氣使然,劉浩感覺這也是他們至今沒有形成‘世界之道’這一修煉證道法門的緣由。
這其中,是否有着鴻鈞刻意爲之,劉浩也不清楚,但感覺裡,卻怎麼也無法將之排除。
這傢伙在無數洪荒流小說之中充當最後的boss,你要說沒有一點道理,誰也不會相信。
他傳道洪荒,就沒有想過壟斷洪荒?顯然是不可能的。
之所以劉浩沒有完全確定,最大的原因還是他將百家之道傳播洪荒之時,鴻鈞並沒有出手阻止,這似乎又和自己的猜測背道而馳。
難道只是爲了讓洪荒世界不至於繼續沉淪?
這個理由似乎也說得過去,到現在,劉浩也之道自己百家之道傳入洪荒,導致了洪荒天翻地覆的變化,導致了洪荒重返太初,導致了洪荒原本一直被天道徹底壓制的‘地道’‘人道’開始崛起,直接從源頭上分潤了鴻鈞權能。
這樣的問題,鴻鈞選擇了無視,就怎麼也說不過去。
可事情就這麼發生了,人家鴻鈞似乎一點也沒有其他想法,就好似你劉浩這麼做才符合洪荒利益,才符合他鴻鈞的利益一般,也怪不得劉浩對此十分麻瓜。
好在他也慶幸鴻鈞沒有真正出手,否則也不是他所能夠抵擋得了的。
這其中的本質,以劉浩的修爲和對洪荒的瞭解無法知曉纔是最合理的。
倘若換做此次洪荒天地重開之前的洪荒世界,這會的劉浩多半早就涼了,鴻鈞也不可能真正容人之。
之所以如此,最大的原因還是鴻鈞此前八次嘗試都完全失敗,清楚想要超脫鴻鈞,也絕非他一人之力能夠爲之。
故而鴻鈞纔會對最後一次機會諸多容忍,甚至於期待更多變化到來,哪怕這些變化一開始對他並沒有多少利益,哪怕一開始這些變化對他而言更多的還是打壓,他依舊還是會選擇先旁觀看看。
因爲一旦這次機會喪失,就真的沒有任何機會了。
他真的再也賭不起了,誰讓他鴻鈞身合洪荒天道,早就合整個洪荒天地一榮俱榮一損即損。
如果說洪荒世界毀滅,將自己元神寄託洪荒天道的聖人們八九成要被牽連隕落的話,鴻鈞這個合天道的傢伙,幾乎是十成十的必然隕落,人家早就合洪荒天地是一體的了。
反正都已經這樣了,有變化總比沒有來得好,有變化至少還有可能的機會搏一搏。
故而,如果說誰看到北俱蘆洲出現世界通道最開心的話,非鴻鈞莫屬,劉浩出現在洪荒,傳播百家之道之時,這傢伙心裡頭不知樂呵成什麼模樣。
這也是劉浩一直以來,從來沒有在鴻鈞身上看到過敵意的原因,人家根本就是將劉浩視作一頭攪動洪荒世界的鮎魚,巴不得劉浩能夠折騰得更狠一些。
鴻鈞的看法,多少也是后土娘娘和女媧娘娘的看法,特別是‘地道’和‘人道’徹底在洪荒世界擺放在前臺之後,也是因此,她們二人都樂得將聖人之位機緣賜予劉浩,也想看一看能否因此帶來更多預想的效果。
劉浩自然不可能知道這些,他也沒有那份修爲成爲洪荒世界的執棋者,隨波逐流纔是他如今唯一能夠做到的,一邊參與,一邊思考着如何跳出棋盤。
和洪荒絕大多數修士相比,劉浩已經是幸福的,至少他多少能夠猜測得出一點眉目來,本身的修爲也多少能夠讓他擴大自身的話語權。
他這般狀況,甚至洪荒之中那些太古時期的大能們都羨慕不已,哪怕是如來昊天這種稍微墊墊腳就能證道的權威人士,心裡頭也同樣對劉浩有着一絲嫉妒之情。
可以說,劉浩在洪荒的一切行事,幾乎都在這些大能們的小本本之中,有事沒事的時候都會拿出來分析一下,看一看能否從中套取些許利益,擡升自己進一步證道的可能。
給人的感覺,洪荒之中,上到鴻鈞,下到此番和劉浩有着天然競爭關係的準聖們,但凡和劉浩相處的,似乎都是那麼的和善,當真是劉浩親和力爆表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一切無非還是利益使然罷了。
都清楚和劉浩對着幹,站到劉浩立場對面,最大的可能是什麼好處也撈不到,那妖族帝俊太一不就是最大的例子嗎?
從劉浩進入洪荒之時,修爲纔多少?第一次和帝俊碰撞之時,可是十分驚險的,一度讓洪荒所有觀看者都認爲劉浩必敗無疑,可人家就毫髮無傷的挺過去了。
這也就罷了,挺過去之後,那纔是真正恐怖到來的時期,那修煉速度,就彷佛開了掛一般,一屍、兩屍,到如今三尸盡數斬下,彷佛根本沒有任何瓶頸可言,是那麼的絲滑,是那麼的渾然天成。
這樣的狀況,任誰見了都要覺得恐懼。
他們自己最清楚,當初斬下第一個三尸之時,基本都是託了紫霄宮鴻鈞講道的緣故,此前更不知積累的多少歲月。
第一個三尸之後,第二個三尸同樣是無數歲月的積累,同樣是無數歲月參悟大道所得;
而後,最後的執念三尸更是遙遙無期,彷佛一道天塹一般橫亙在他們身前,無論如何努力也邁不過去的那種。
他們認爲的天塹,在劉浩這裡卻彷佛不過是輕輕擡起的腳步,連一顆小小的絆腳石都沒有,這讓他們內心何其崩潰?
如果可以的話,他們絕對樂意將劉浩捉起來狠狠解剖一番,徹底研究讓他們明白其中道理方纔會罷休。
這纔是洪荒這些大能們內心深處對劉浩的想法。
各種羨慕嫉妒恨不知多少。
這就好比一開始這些人都是五六年級生,學校裡來了一個一年級轉校生,真正注意的少之又少,哪怕注意到了也不過是好奇看上一眼。
可轉眼間,這個一年級轉校生開始跳級了,還是一個學期都沒上完就進入了二年級,這使得原本沒有主意的老生們都投入的眼神多看一眼,但也僅此而已,也絕不會認爲這傢伙能夠快速走到他們的地位。
而後,這傢伙給學校帶來了一份新的遊戲,全新的玩法,全新的規則,這些老生們哪怕面上拒絕,私底下也同樣暗暗玩耍一番,試一試其中樂趣。
在這個時候,劉浩才真正入了這羣老生的法眼,但也絕對是從高處俯視而下。
這種俯視開始改變,是從劉浩和帝俊太一打了一架之後才逐漸開始改善,這羣老生們發現這個新來的傢伙也是一個狠辣之輩,一點也不會因爲你老資格就敬你一分。
當第二次劉浩和帝俊太一打架,並戰而勝之之後,這羣老生們才徹底明白這個新來的,原來根本就是一條過江龍,也開始逐漸正視劉浩,但也沒有因此就認爲劉浩能夠後來居上。
此後,劉浩從伯邑考那裡奪取了紫微大帝尊位,陡然間,他們才發現劉浩已經再次跳級,不知不覺之中已經徹底和他們平起平坐了。
這個時候,他們心裡頭有些不爽但也僅此而已,走得快一點又如何?或許人家根基根本不穩呢?
劉浩的執念是在地球斬下的,也沒有任何大張旗鼓的意思,隱瞞的倒也不錯,一直道最近才衆所周知。
知道了之後,這羣老生們心頭絕對是複雜的,什麼根基不夠穩固根本就是騙人的,人家就是這麼牛叉,不知不覺之間,從被俯視的那一個已經變成了刻意俯視他們的那一個,哪個心裡頭會好受?
這個時候,學校開始拋出新的學生會職位,也就是后土娘娘和女媧娘娘跑出來的兩尊聖人之位,猛然間他們才發覺自己最大的競爭對手,反而是當初那個轉校生,那個當初根本沒有被他們放在眼裡的小不點,誰心裡能夠坦然?
好在劉浩直接退出了人道聖人爭奪,否則硬接他的必然是幾乎所有學生的圍剿。
劉浩自己多少也能猜測出這羣傢伙們的心態,自然也不會繼續撩撥他們,給了他們一個臺階可下,這纔有了他如今舒服的姿態,否則這段時間裡,他不知要戰鬥多少個場次,這纔是現實。
和這些老狐狸相比,眼前的巫族反而和他之間沒有多少利益衝突,天然上就是最好的合作伙伴,他自然也要照顧一番。
后土娘娘大手一揮,就將這羣巫族直接交給他安置,何嘗不是看得分明?
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眼前的刑天好比一塊木頭,讓執念劉浩心中一肚子想要溝通的想法硬生生噎在心底。
下方海底通道之中,又有一股氣息傳來,這一次卻是準聖等級怪獸,原本執念劉浩想要站起身行,卻發現有人比他還要迅速。
刑天可以說等待良久,這傢伙一直站在白雲之上,可實際上所有的注意力幾乎都在海底通道之中。
也就是劉浩沒有注意到刑天面色的變化,這傢伙方纔那份狂喜,以至於直接忽略了劉浩還在一旁,等待一躍而下之後才隱約感覺自己忘記了什麼,但他卻沒有回憶的心情,眼前的獵物纔是他真正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