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3、唯一的機會
當然,如果說鴻鈞和后土因爲有着共同目標,就能夠相互之間十分的坦誠,那他們二人也不會相信。
在一定的狀況下,他們二人之間依舊有着巨大的競爭。
因爲就連他們也不清楚,會不會因爲其中一人脫離的洪荒天地之後,另一個所需承擔的重擔變得更重了。
倘若如此, 就意味着另一個想要脫離洪荒天地,其艱難程度也必將更上一層樓,甚至於很可能因此而失去了好不容易纔出現的機會,最後永遠被禁錮在洪荒天地之中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們二人對此都心知肚明,也都默契的沒有絲毫提及。
這本身就是一種即合作又競爭的關係,可以共享一些情報,但共享出來之後, 是否真實就需要自己去判斷了, 當真被對方挖坑給埋了, 也只能怪自己棋差一招。
此前,后土假意詢問之中略帶的譏諷之色,何嘗不是一種激將?
鴻鈞淡定回答,給了后土滿意的答案,也換來了后土最後那一句真誠。
不得不說,勾心鬥角,哪怕是修爲已經天道境界,依舊無法擺脫。
白虎大尊道場天地之內,鴻鈞和后土在交談之後,幾乎不約而同的收回了神念,將目光再次投向依舊在全身心煉化‘天地棋盤’的劉浩本尊。
在這個過程當中,二人也都有將目光掃向白虎劉浩,發覺對方似乎依舊淡然已對,也失了興致。
他們多少能夠理解白虎劉浩的心思。
本就是一體, 當真這件至寶更契合白虎劉浩,最後也必然落入白虎劉浩之手, 自然也無需如何。
且此番看來,作爲洪荒地道門下的白虎劉浩, 確實也不大契合‘天地棋盤’這件至寶,只是這份心態,依舊讓鴻鈞和后土二人高看一分。
他們卻不知白虎劉浩是真的沒有任何興趣,因爲他已經尋得了自己未來戰鬥道路,對於和自身戰鬥模式根本沒有絲毫契合的至寶,得到了又如何?
爲自家本尊高興一下,已經是白虎劉浩很給面子了,換做其他聖人得去,他也不過是掃一眼而已。
又那心思,還不如好好的煉化自己考驗得來的‘蟬翼白虎刃’不好嗎?
事實上,白虎劉浩心裡頭已經存了是否要將‘天地玄黃功德尺’交給本尊的心思,如今看來倒也不再着急。
本尊那頭,有了第一道禁制的經驗,劉浩接二連三的一路解析而行,很快就跨過了第一道門檻,也就是十二道禁制。
從第十三道禁制開始,劉浩也發現難度猛烈的增加, 就好似小學一下跳到了初中,看起來單獨一門學科還能經過已經掌握的內容前後有搭,可如此之多的學科累加之下, 就顯得要複雜太多了。
他繼續收斂心神,從方纔的歡喜之中走出,繼續着自己的煉化至寶事業,對他而言,天地棋盤已經屬於自己,無非是抓住這一次意外所得的解析模式,從中摸索出更多來。
只要從天地棋盤至寶禁制之中抓取到足夠多的道文知識量,顯然對他原本執有的其他至寶也有着極大的促進作用,甚至是二十四品淨世白蓮這件天道至寶或許也能踏入熟知。
他可是清楚,從他取得淨世白蓮之後,真正能夠利用這件天道至寶的,也不過萬分之一罷了,因爲無論是修爲還是對大道的理解,他都只能說停留在表面的程度而已。
就算是手中這件先天至寶天地棋盤,有了這次仿若教導模式的煉化,他也不敢說自己就能夠將其內的禁制徹底煉化。
先天至寶,對應的可是混元大羅金仙,也就是聖人,非聖人、混元不可煉化,這本身就如天地法則的一份子,就算是本尊有着白虎劉浩幫忙,想要做到,也需要耗費不小的代價。
洪荒之中,這本是任何修士都知曉的規則,就好比一個煉器大家,當他在煉製出‘後天至寶’,哪怕這個煉製不過是機緣巧合之下所致,天地的法則也要將他推向‘混元’。
當然,如此證道之法,也勢必伴隨着‘天劫’,又或者是‘天譴’,只要接下這次考驗,那麼洪荒天地就是在你身後推,也要將你推上去。
這何嘗不是在‘鼓勵’這些準聖修士們?
任何一件至寶,哪怕是後天煉製的,對洪荒天地而言,都將是一種極大的促進,無非和先天靈寶相比,少了那麼一些罷了,都是增加天地整體的氣運,洪荒天地巴不得所有人都能做到。
就好比元始天尊拿了斷裂的不周山殘脈,煉製出了‘翻天印’這件後天至寶,一定程度而言,也勢必會被洪荒天地給與嘉獎,比如,使得殷商封神之時,原始門下的十二金仙,總是那麼險而又險的躲避危險,本就是因爲他們殺戒掀起的大劫,反而他們最後相安無事,你找誰說理去?
這可不僅僅是光憑藉算計就可以全功的,裡頭真正的決定性作用,還是氣運使然,在元始天尊盤古幡的鎮壓之下,纔有瞭如此效果。
這些道道,劉浩多少也能猜測出一點來。
先天至寶這種東西,可沒有人會嫌多。
其鎮壓大教氣運,就足以讓衆生垂涎。
道場天地之外,再次恢復了平靜,個人各坐一方,若是有人前後對比,就會發現原本還依照各自同伴的座次已經天翻地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些個混沌魔神轉世者們,此時也不管身旁他人會不會給自己帶來危害,求道之心,他們可一點都不比任何人弱。
洪荒,西牛賀州,一襲青衣,面帶三縷長鬚的伏羲氏,正一步一個腳印丈量着大地,他不急不緩,可每一步走出都是那麼的堅定,行走之間,他的頭顱也一直晃悠轉動着,彷佛不想錯過任何一道景色。
他一路行來,尋他麻煩的,不知多少,可每一次伏羲氏都沒有因爲這些妖魔鬼怪們招惹到他,就取了對方性命。
哪怕這個生靈本身已經業力纏繞,伏羲氏也僅僅只是將其擊暈,而後多半會躲在後方停留觀察。
也確實,幾乎每一次這樣的傢伙,都在伏羲氏擊暈之後,過不多久,就會被其他路過者撿了屍體,沒有一次例外。
這樣的發現,也讓伏羲氏臉上明悟更濃郁一分。
人道人道,作爲想要在人道掌控者女媧娘娘座下證道聖人,就必須真正的走出‘人族’桎梏。
這些,對伏羲氏而言,可不簡單。
立場,有時候就是明明知曉需要改變,也長久以來的習慣依舊會攜帶你一次次的走下去,往往在你慕然回首之時,纔會發現自己做過的道路依舊如初。
很多時候,一次次的想要改變,但依舊一次次的失敗。
這些道理,女媧娘娘自然再清楚不過,可從她嘴裡告知伏羲,和伏羲通過自己的參悟領悟根本就是兩碼事。
修爲,心境,道行。
這三者,伏羲可謂已經到了頂峰。
倒不是說伏羲已經觸摸到了混元或者聖人的邊緣,而是想要在洪荒天地之中證道聖人,已經有了足夠的積累。
那三清和接引準提等人,哪一個不是直接在準聖之時就跨過了天塹,沒道理在伏羲這裡會例外。
可擁有了以及不代表這條溝壑就可以跨越的,否則也不會有着如此之多的準聖一直停留在這一境界之中了。
整個洪荒之中,和伏羲相彷彿的,具備證道聖人的,隨意數一數也不少,比如如來、昊天和鎮元子等等。
他們在尋找到自己堅定的大道之上,缺乏的往往只是一個頓悟,可謂一朝入道,一念成聖,何嘗不是在說他們?
當天地禁錮打開,枷鎖不存之後,比的就是看誰快,比的就是看誰的氣運更好一些。
伏羲氏,在這方面可不缺,就算沒有女媧娘娘私下刻意的照顧,她也比任何人弱,特別是當諸天萬界相連接了之後,他這個人族三皇之首,有的是無數生靈爲他貢獻信仰。
反而如何在人族這個限制脫離出來,纔是他真正需要領悟的。
伏羲氏多少猜測到這些,他如今拋卻道場天地之外的莫大機緣,將自身修爲幾乎緊閉殆盡,爲的還不是從頭開始?爲的還不是去觀察天地衆生?
不得不說伏羲這次賭對了,倘若劉浩和聖人們在此間,他們就會發現現在這種狀態的伏羲頭頂之上已經散發出絲絲毫光,已經具備了洪荒天地共鳴之勢。
這一日,伏羲遇到了妖魔鬼怪之外的生靈,卻也是洪荒西牛賀州真正的主角也,那便是靈山之內行走而出的僧侶。
其修爲可謂十分一般,只能說堪堪入了仙階,且一身境界在伏羲看來十分不穩,彷佛一個打擊就會跌落,可就是這樣一個佛門僧侶,卻是走在哪裡都得到了衆生‘由衷’的尊敬。
伏羲可是看到了好幾次,那些個妖魔鬼怪們,哪怕修爲碾壓了這個僧侶,也都不敢輕意上前,更多的還是遠遠察覺就避開了。
如此反常之勢,伏羲又怎麼會不好奇?
他一路悄然隱藏自身,一路跟隨那僧侶之後,不錯過每一個觀察,很快,他就明白了其中真正的原因所在。
那僧侶,根本就是靈山在外的代言人。
非是其修爲多寡使人懼怕,而是其身份隱含帶來的福利罷了。
整個西牛賀州,像這樣被靈山派遣在外的僧侶不計其數,他們就好似‘稅務官’一般,一路行走,一路收斂靈山所需的種種資源,在某一個時間點,這些資源也將盡數運送靈山,去供奉靈山之上那些佛陀菩薩們。
“仙人也好,佛陀也罷!還不是和人間一個道理?”
伏羲擡眼望着天際,良久才發出這麼一句感嘆來!
“終歸還是無法擺脫心靈桎梏?連佛陀都無法避免,那聖人呢?”
陡然之間的懷疑,讓伏羲雙眼之內盡是迷茫,他就這麼宛如一塊山石一樣矗立在那,任憑風吹雨打,他自巍峨不動。
也只有真正的明白人才清楚,伏羲可不僅僅是陷入了迷茫那麼簡單,這何嘗不是一種心靈的叩問?
倘若跨不過去的話,伏羲想要在這一劫難證道聖人,幾乎沒了可能。
若是跨過去了,或許過不多久,洪荒之中第一個人道聖人也將誕生在衆生眼前。
伏羲如此,那離開洪荒的如來亦然也。
在劉浩地球,如來化作的老僧,已經徹底的拋棄了原本的佛家真經,已經將自己真正的融入了衆生之內,這般做法,和重修又有何區別?
當某一日,老僧如來再次迴歸準聖大圓滿之時,那亞聖階位就會宛如一個小小的門檻一樣,輕意的踏過;
而當如來將重新參悟所得的經文書寫而出,那就是他心中真正的大道體現,也將真正具備了破界混元之能。
這就是諸天萬界相連接,給洪荒真正高手們最大的機會,也是唯一的機會。
但對伏羲和如來這樣的頂層而言,一次就足矣,要麼一直在這次機會之外徘徊不知踏入,要麼踏入了,往往就是他們無數年積累一朝爆發的時機。
這些人裡,還包含了昊天、鎮元子,乃至於玄都,還有着比如冥土之內冥海一直坐鎮充當太陽太陰的燭龍;
當然,還有着血海之中一直低調都快在洪荒天地內沒了蹤影的冥河老祖。
此時的冥河,顯然也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氣勢。
一度讓執念劉浩和青龍劉浩二人不得不停下溝通,出手將冥河老祖突破造成的‘周天星斗大陣’漣漪壓下。
“這份氣機,多半已經被那深淵裂縫鎖定!”
“是我們沒有及時壓制也好,是意外巧合也罷,事已至此,也只能面對!”
“冥河氣息通過那深淵所在裂縫傳入深淵,也不代表就會被發覺,然該有的準備依舊不得落下!”
“原本想着此番過來將你替下,好讓你去遊歷一下諸天,如今看來還需等待些許時日才行!”
“最不濟,也需要堪堪那頭的深淵世界如何反應!”
二人面色都十分肅穆,之所以總是沒有給予確切預估,也是發自內心的不想深淵這一次先鋒入侵改變,真要一下到來亞聖之流,也只能他們咬着頭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