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念劉浩卻沒有告訴劉棠,他手中已經點出一道靈光,將一些龍族獨有的書法傳授給譚底沉睡的小白蛟;
哪怕是就讀,也不是立馬,這番沉睡之後醒來的小白蛟對自己身體的掌控也將更進一步。
他要的就是這種同化,孩童時代的友誼從來都是最爲純潔的,在學校裡待久了,小白蛟未來也只會更加的親近人族。
夜深,小院附近變得十分安靜。
老家這裡,習慣了夜晚睡覺的也不在少數,特別是他父母這一輩的就更是如此。
遠處,燈火依舊通明,後山歸來的狩獵隊伍一羣羣迴歸,在處理了獵物之後,也習慣了聚在一起喝一杯,但這些聲音,似乎都被有意隔離在外,影響不到此間。
一泡茶喝完,劉棠也返身去陪伴妻子,反而是執念劉浩有些不知道做什麼,真讓他去睡覺,也只會更不習慣。
他似乎已經忘記了上一次夜晚睡覺在什麼時候,或許未來睡覺這件事也都將徹底遠離。
他也不過是感嘆一句,自己安靜坐了半刻鐘,纔想起後山還有一個三清觀,也不知當初安置的那一家子‘黃大仙’如今若何了。
他沒有以‘瞬移’前往,而是選擇了慢行,再次來到後山,才發現這裡已經大不相同。
在靈氣滋潤下,哪怕以往的雜木,如今也在野望下朝着大樹發展,需要幾十上百年才能達到的粗細,在十多年裡已經達成。
好在老家相親們也知道清理,比如將這些樹木下方做了嚴格的修建,比如將原本的雜草清理一空,這個小山包之上,人工痕跡已經十分明顯。
當他趟過後山山包,這才發現遠非如此。
山包的那頭,和另一個山包之間形成的山谷之內,儼然已經有着諸多建築,它們幾乎將兩個山包之間的山谷徹底覆蓋,幾近山腰,其內雖不知和人居住,但人口卻一點不少。
他想來再往前的那些山谷之中,多半也被這般利用起來,誰讓他無意間發現的世界通道就在幾座山包之後?
似乎想到了什麼,執念劉浩將神識朝着眼前好幾座小山包之內掃去,果不其然,哪怕這些山包之內,
也被挖空了近半;
也就是在這玄幻時代,任何一個人工都堪比挖掘機,這才能在外人毫無所知的狀況下達成。
他甚至想着這些被挖掘出來的泥土,大概率已經被運送到世界通道那頭的魔法世界之中去了吧?
當初通道最新發現之時,龍國可是十分擔憂的,自然需要做着各種可能的防備,這些山包之內的隱藏,以執念劉浩看來,只能是那時候的產物。
神識的反饋之中,除了最靠近世界通道的兩個山谷,如今依舊被龍國衙門掌控之外,其他的,似乎已經被租賃了出去,交給了諸多勢力自行落腳。
這些勢力之中,他看到了不少高校辦事處,也看到了一些官府、民間留存至今的公司。
他不得不承認財富有時候威力確實不小,在其中山谷的某一處,他可是看到了靈氣復甦之前大名帝都的企鵝標誌。
小馬哥,哪怕至今,也依舊是富豪也,就不知道這傢伙此時修爲能到幾何,手中掌控的企鵝股份還能剩下多少?
新時代降臨,執念劉浩可不認爲以往的‘商業規則’,在今日依舊百分百適用。
當你的修爲在董事會之中十分低下的時候,你想要指望依靠你自身的‘才智’掌控整個集團公司,那想也別想。
說句不客氣的,修爲越高的,哪一個又會缺乏錢財,隨便尋找一個山林,闖入其中,獵殺一頭高階妖獸,也足以換取一段長久的開支,需要低聲下氣的去聽從一個比自己修爲還低下的傢伙嗎?
俠以武犯忌,這句話在這個時候拿來使用同樣十分適合。
換句話來說,倘若如今小馬哥修爲不夠,他哪怕依舊執掌公司,股份勢必也十分稀少,和一個職業經理人也不會有多少差異。
強取豪奪,明面上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暗地裡什麼花招沒有?
哪怕再光明的天底下,也依舊隱藏着徐徐多多不爲人知的陰暗之處,這纔是現實世界。
執念劉浩自然不可能對小馬哥高看一眼,哪怕人家是靈氣復甦之前的超級富豪,哪怕人家如今依舊是龍國鉅富,在他面前也不過螻蟻一隻。
無非是看到了,想起了往事,不由得在心中升起一絲回憶罷了。
也是看到了這些山谷之中依舊有着許多人居住,反而讓他沒有了繼續緩慢行走的樂趣,搖了搖頭,只見他身體周圍微微檔期一陣漣漪,整個人已經換了場地。
三清觀,離着劉浩老家小院直線距離其實並不遠,也不過大約五公里左右,但二者相隔的山包卻已然不少,倘若凡人行走,沒有大半日功夫也休想抵達。
這座三清觀,也不知是何人所修,更不知道是附近哪一個村莊建造,他隱沒在羣山之內,不過瓦房一棟,三清本也是泥塑身體,倘若不是劉浩此前機緣巧合看到,如今大概率已經成爲廢墟一片。
再次到來,卻彷彿換了人間,那原本是瓦房早就消失不見,特別是煥然一新的道觀,更是彷彿被放大了好幾倍一半,其高度更是三十米往上。
它咋看之下,似乎十分粗糙,所有的外牆都是碩大的圓木作爲材料,一個接着一根的往上積累。
可細看之下,你就會發現每一個圓木,都被細細打磨,其上更是沒有絲毫坑窪。
這些圓木,每一根都有着半米直徑,大小更是高度統一,一看就知道爲此這一家子‘黃大仙’耗費了巨量功夫。
擡頭朝着屋頂看去,這份感嘆更上一層。
他可不認爲這一家子‘黃大仙’會在外訂購瓦片,換言之,這些顏色一統的‘琉璃’也只能是這一家子‘黃大仙’辛苦煉製的,這份虔誠確實不比任何信徒差到哪裡。
他不能說這是黃大仙一家子爲了抱大腿才付出瞭如此巨大精力,也不能說人家就沒有這份心思。
但有一點他卻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倘若將來三清其中之一發現此間,也樂得給予這一家子黃大仙些許嘉獎。
三清哪怕隨手樓下的一點殘渣,也足夠這一家子黃大仙登上天門了。
這纔是自己爭取到的機緣爾,然這種爭取,也不能說就一定可以拿到。
不過是賭一把而已,或許和其他地方可能的三清觀相比,這裡唯有的優勢就是離着劉浩老家夠近,三清到來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罷了。
這一次,執念劉浩卻沒有將身形顯露出來,本就是無事可做,加上心血來潮想起,這才前來一觀;
他可不想替代未來可能的三清之一發放獎勵,那隻會讓三清感覺這或許是他劉浩故意爲之,會想着是否這裡頭有着他劉浩其他算計。
那纔是真正的百口莫辯,說之不清也。
踏入其中,他心中的感嘆又進一步;
只見大殿之內,三清凋像已然完全不同,他原本幫助塑造的泥凋雖依舊擺放在正堂之上;
但其後,三尊站立的三清石像纔是主角,也虧了這黃大仙一家子到哪裡去尋找這樣三塊巨石凋刻。
三清石像之上的道道刻痕,更說明了這一家子黃大仙個個都有了凋刻家的稱號。
石像之上,外露的道袍同樣沒有放過絲毫,色澤鮮豔不說,仔細看去還能看出橫豎編織細節,足可見這一家子黃大仙修行之外的所有時間,大概率都交給了這座新的三清道觀。
他也發現整座道觀之中,並沒有任何其他房間,大堂兩側寧願讓它空空如也,也沒有被黃大仙一家子佔領絲毫。
這一個細節也必然是黃大仙一家子充分考慮的結果,似乎它們唯恐自己‘骯髒’的外表使得三清觀受了污染,寧願將自己居所放在道觀之外。
反倒是香爐之內的香火從來不絕,此刻,執念劉浩視線反而鎖定在香桉之上那基本書籍之上。
他依舊沒有拿起的意圖,也依舊使用神識掃過,瞬息之間,他臉上也不由得莞爾一笑。
這幾本書籍,乃道家經文也,更是黃大仙一家子親自書寫之物,其中書法只能說堪堪連入門都沒有達成,但一筆一劃之間的小心翼翼卻一眼便能發現。
他不認爲這些道家經文是黃大仙一家子一次性書寫而成,很大的可能,反而是它們無數次書寫之後,選擇出它們認爲最好的一本,這才擁有擺放在這香桉之上的資格。
從其中內容,也只能是從網絡上抄襲,他可不認爲黃大仙一家子和外界沒有一點接觸。
說句不客氣的話,武夷山脈之內,但凡妖族,階位較高的妖獸,哪一個不是人手一臺手機?
他可是清楚龍國和炎黃聯盟專門爲妖族和高階妖獸們開發了手機版本,充電更是可以換做法力輸入;
哪怕深山之中,信號差一點,對它們而言也無關緊要,慢一點總比看不到任何信息來得好多了;
再不濟,還能購買一個小小的基站單獨開闢專線,妖族和高階妖獸可不缺錢財。
他可是清楚這家子黃大仙家主,早就踏入仙階,如今化形小老頭模樣,若非只有三尺高下,人家和真正的人類確實沒有任何區別。
說起來,也是它們一家子太過膽小,它們認爲外界對它們會一無所知?
至少在執念劉浩看來,自家大哥劉棠早就將它們資料輸入官府資料庫內,就近的官差和士兵們,有一個算一個,基本也都被告知。
哪怕它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進入周邊人類城鎮,也沒有人會拿它們如何。
在龍國,人類和妖族之間的鬥爭,遠沒有這家子黃大仙心中想像的那般對立。
打一個比方來說,一個化形之後的妖族,以人類模樣進入城市,只要它不吃人,不觸犯法律,頂多也就被時刻監控,官府尋找一個同等修爲的修士跟隨附近,預防不測而已。
很多時候,大戰在城市之中發生所產生的人員犧牲、財產損失,特別是人員可能的波及死亡,纔是官府真正需要考慮的。
現實可不是電影,所謂超級英雄將大反派往死裡懟,根本不顧及一個有一個城市淪爲廢墟,也只能在電影之中發生。
和西方文明之中,一次又一次的宣揚個人超級英雄相比,炎黃文明更加看重人文本身。
當然,這些官府最可能的做法,在外是不可能宣揚的,否則那些妖族一個個都知道了,還不得大搖大擺的進入人類各大城市?
任何一個妖族進入城市了,哪怕它們內心都剋制了,誰又能保證它們在其中可以剋制一輩子?
任何一個可能的情緒失控,帶來的損失也將是巨大的,又怎麼可能到處宣揚?
官府巴不得任何一個妖族都對人類城市沒有興趣,爲了防止他們對此興致盎然,那些一個又一個冒起的‘小市場’,何嘗不是一道防線?
未來,這些‘小市場’,哪怕發展成爲人類和妖族共同居住的微型城鎮,執念劉浩也不會絲毫驚訝。
越是智慧生靈,對羣體的嚮往也將越大, 約束得了十年百年,卻不可能約束得了一輩子。
這不僅僅是執念劉浩內心的想法,也同樣是龍國和炎黃聯盟高層們內心的擔憂。
當然,那依舊是未來,能做的也無非是將這個可能的時間推遲,或者乾脆另想辦法。
就好比眼前新重塑的三清觀,他哪怕隱藏在羣山之中,隨着時間的推移,被人類發現的機率也將越大,在這全體修行的時代裡,幾乎任何一個修士進入其中,上一柱香都是必然。
到了那個時候,何嘗不是人類主動踏入妖族地盤之內?
黃大仙一家子難道還能夠將這些上香的人類驅逐不成?
他哪怕沒有道觀‘道長’的身份,實際上所作所爲還不是一個樣子?
他要不要出來接待一下?
一旦做了第一次,哪怕他再畏懼和人類接觸,久而久之,多半也習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