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一人容易,殺一家容易,哪怕是滅一姓氏,對一個古代統御者而言,都非難事也。
可這麼做了,當真是殺雞儆猴嗎?
顯然過猶不及也。
曹孟德倘若當真一怒之下將整個司馬家覆滅了,整個神話三國世界的其他世家,也只會和曹孟德離心離德。
兔死狐悲的道理,誰能不懂?
曹孟德當初知曉司馬替曹之時,心中那份暴怒可謂滔天,但很快,他也冷靜了下來。
他知曉自己替代漢室,未來也總有一日又會其他姓氏替代曹魏。
他真正暴怒的,還是司馬家那毫不留情將他整個曹氏滅族。
不管人家是自卑也好,畏懼也罷,做了就是做了,哪怕將來司馬家同樣被劉欲這般覆滅。
當曹孟德冷靜之後,他並沒有一言而決,而是直接召喚了帳下,將這一命題交給了帳下去討論如何處理。
得到的結果,便是這般,驅逐也。
之所以得到這樣的結果,曹孟德難道就沒有心理準備?他太知道了,也知道這一結果纔是唯一結果。
他帳下雖自己曹家人不少,可世家弟子同樣很多,就比率而言,自然也更大。
哪怕他曹家人意見做多,最後得出的結論,實際上依舊還是世家弟子們內心的意見。
這些世家弟子們不在乎司馬家是否滅亡,而是在乎這必須不能是曹孟德去覆滅,哪怕理由再多。
再說了,那不是將來之事嗎,那不是還沒有發生嗎?
總不能以這人可能會殺人就先將這人掐死在萌芽狀態吧?
這個理由對曹孟德而言同樣無懈可擊,也早就想到了。
他將命題交給帳下,何嘗不是內心早就對這個結果選擇了默認?
也必須說明,踏入修行時代的曹孟德,內心的自信早不復過往,壽元雖不能說無限,可數萬年不過是常態,有必要着急嗎?
他說服了自己,反而以此爲刀柄,可以放過司馬家,卻也同樣需要帳下所有世家爲此承擔妥協。
也就是從這些世家手中收回那所有被他們佔領,卻已經拋荒的土地。
這一進步,可謂當時曹孟德對抗世家最大的進步,
以此爲突破口,後續一步步緊逼世家們後退,最終將曹魏帳下大部分土地都回收並交於天下百姓。
他引入了現代世界不少律法,加以改進之後,更加契合三國,更在其中做了衆多土地兼併的約束。
他也知道這樣的約束很難永久持續,可他不在乎,只要他還活着,哪怕世家們也不敢過於貪婪,他有這份自信。
不過是放過一個區區司馬家而已,換來的卻是更加廣闊的施展空間,曹孟德才是最賺的那一個。
同樣,曹魏帳下的世家們也心知肚明。
他們是最明晰天下大勢的,在知曉諸天之後,在知曉劉浩龍國之後,在知曉更加廣闊天地之時,就已經知道手中有些東西是必須放棄的。
否則,那踏入諸天的機會,很可能就和自己家族絕緣了。
曹孟德頂不住曹魏帳下所有世家的聯合,可對付區區幾個家族還不是手到擒來?
誰也不想成爲那個被擒拿的對象,也不敢賭自己可以從這份可能之中例外。
他們只能選擇自身利益損失最下的方案,先確保自己不會成爲被放棄的一員。
做出了這個選擇,就意味着整個世家絕不可能真正聯合了,就一定要對曹孟德妥協,那司馬家何嘗不是這些世家們的後退的臺階?
他們也歡喜在曹孟德面前保住了司馬家,並非歡喜司馬家倖免,而是歡喜曹孟德同樣對他們的妥協。
實際上,也是因爲司馬家這份驅逐,才真正開啓了神話三國世界曹魏的真正劇變,也才讓整個曹魏從上到下變得更加團結。
至於司馬家,誰還在乎?
沒看到荀彧對待司馬懿,也和對待陌生人沒有任何區別嗎?
只當是重新認識了一個陌生的同事了,甚至於連荀彧都會下意識的將重要吩咐避開司馬懿。
也才讓劉浩神識觀察之中的司馬懿反而成爲了荀彧管理的部門之中最閒者。
當然,面對這樣的狀況,司馬懿也不會在乎,這廝的隱忍之力,哪怕在炎黃曆史幾千年記載之中,也是絕頂的那幾個之一。
這些,卻不是劉浩將神識停留在司馬懿身上的重要原因,而是劉浩看到了司馬懿似乎真被神話三國世界清除了戶口。
這份變化也十分簡單,那就是司馬懿頭頂之上的氣運已經和前翻劉浩看到對方之時大不相同。
這幾乎是等級上的跌落,就好似從七彩直接降到了紫色,其他顏色似乎在一夜之間消失得一乾二淨了。
這對司馬懿而言,也是一種極大的變故,作爲當事人,也唯有他自己最清楚其中變化。
明明還是同樣的智慧,明明對書籍還能做到同樣時間內的掌握,可在修行之上,就是要比此前慢了許多。
司馬懿哪怕最開始不知其中緣故,現在多半也知曉了。
但這些相比於生命的失去,似乎都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實際上,司馬懿也尋找機會問詢了駱冰,駱冰也沒有因爲司馬懿歷史上的那些記載就藏着掖着什麼的。
他告訴司馬懿,哪怕戶口遷移了,他還是姓司馬,名懿,字仲達。
失去的,也只是神話三國本該分配給司馬懿的氣運,但這些氣運卻同樣可以從另一個世界爭奪,畢竟他氣運的上限已經擺放在那裡。
這可不是駱冰忽悠司馬懿,而是真相的告知。
至於司馬懿是否能夠在將來爭奪到,駱冰可不會在乎。
在這個修行時代裡,何人不是在爭奪?
最後司馬懿屬於勝出的那一個又有何關係?
哪怕將來司馬懿被劉浩龍國認可,執掌一方大軍,也就那樣而已,真以爲也可以效仿司馬篡魏那樣登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