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東灑月谷!
“二大爺,縣裡的王秘書打電話過來,說下午有個日本商業代表團來我們夜月寨考察咱晉東娘子關一帶的旅遊開發,周縣長他們會陪着一起過來。”20多歲的龍雲鬆氣喘吁吁地爬上山,對着正坐在山頂上抽菸的一個七旬老漢說道。
龍雲鬆對七旬老漢很尊敬,但不僅僅因爲老漢從輩分上說是他的二大爺,那是因爲他很清楚,沒有眼前這個七旬老漢,他們這個位於太行山深處的村寨,可不會有一座各項功能完善的村小學,他這個山裡娃也不可能有機會去鎮上讀初中去縣裡讀中專的機會。
這也是他都已經分配到縣裡工廠當正式工人了,但二大爺卻一句話:“回寨子裡來幫老子,寨子裡需要文化人。”他就義無返顧回山寨的原因。
“喊什麼二大爺,工作時間,喊老子村長!”別看70了,但老頭兒依舊腰桿挺直,聲音洪亮,兩顆大眼珠子一瞪,不怒自威。
“是,是,村長,你說咱們寨子裡怎麼接待一下?對了,村長,現在可不是打仗的時候了,現在廣播電視裡都強調發展經濟,人家可是外賓是投資商,可不能再喊鬼子了。”龍雲鬆連忙點頭,順便安撫了一下老頭兒。
老爺子是六七年前就從部隊裡退下來返回家鄉的,什麼級別退下來的他這個當後輩的也不清楚,只知道經常會有些老頭兒來寨子裡,寨子小學學生們所需要的課本以及一些農用工具,都是那幫老頭兒送來的。
夜月寨的人民風淳樸,回饋一些風乾的山貨和自釀的米酒,老頭兒們也都不嫌棄,哈哈笑着帶走。
不過龍雲鬆可有一點很清楚,他這位二大爺以及寨子裡一些他這一輩的老人,可都是參加過抗日戰爭的。
灑月谷的背面,是一片平坦的高山草甸,就算可以不開出來種苞米,也可以當牧場養養羊,但這一片早在40多年前,就是一片墳場,據說是當年在這位二大爺的率領下,寨子里老輩人和日本鬼子大戰過一場。
所有戰死的老輩人以及後來在戰場上犧牲的老輩人,最後都安葬在這裡,每年過年,夜月寨的男女老幼都會在這片墳地進行祭奠。
夜月寨的人從小也是聽着老一輩的人講打鬼子的故事長大的,包括龍雲鬆自己,對日本人自小都是滿滿惡感,但現在畢竟時代不同了,如果有日本商人願意投資這個窮山溝,讓山寨和周邊十里八鄉的鄉親們都能掙錢,那也是好事兒。
“呵呵!就你小子還跟老子談經濟發展談大局,你說的那一套是老子年輕時候在長官的帶領下早就玩剩下的了,你以爲老子不知道搞旅遊最簡單最來錢?
小鬼子的算盤撥拉的精着呢!這太行山的青山綠水都是天生天養,說是投資,其實只要能修條好路方便進山,就坐着收錢。”龍巖卻是不屑的歪歪嘴。
龍巖在部隊發展的其實還不錯,西南戰爭中在老上司顧西水的指揮下親率一個重裝步兵師直搗黃龍,迫於國際形勢撤離時更是對交趾國基礎設施造成了難以想象的破壞。
在他的指揮下,據說交趾國糞坑裡都丟的有觸發式地雷,接連發生的十幾起糞坑爆炸後,交趾國基層部門不得不另起爐竈挖坑,那一戰的破壞力甚至超過了米國在交趾的十年。
但龍巖最終還是選擇提早從部隊退休回老家貓着,一來是部隊已經提出幹部年輕化,以新代老是未來趨勢;二來在職期間回家鄉一看,家鄉雖然是比戰爭時期強不少,老百姓們在各級政府的幫助下都能填飽肚皮,但依然窮; ωωω ◆Tтkan ◆c o
現在雖然夜月寨早已更名爲夜月村,也早就沒有頭人這一說了,但龍巖認爲,他做爲當年帶着寨子裡的年輕人蔘軍抗擊倭寇的領頭人,數百青壯最終只得十人歸,他就有責任有義務讓他們的後輩們生活的更好一些。
於是,不顧上級首長們和戰友同袍們的挽留,毅然帶着老妻返回家鄉,並在回鄉的次年以63歲之齡擔任了夜月村的村長之職。
回鄉的這六七年,龍巖帶着夜月村的男女老少興修水利,在距離村子15裡的山谷裡建起了一座小型水庫,基本解決了周邊十幾個村子吃水難、農田灌溉難的痛點。
以前爲什麼不能,怎麼龍巖一回村就解決了,龍巖心裡清楚,那不是他這個老頭兒有多能幹,而是他身份擺這兒,還有諸多老戰友們的幫襯,縣市兩級政府撥不出來款,省裡多少還能擠一些出來的,有了錢,再加上他的號召力,才能完成這項數十年都想做而沒做到的工程。
可光是修水庫,讓鄉親們能喝到清水,能提高一些糧食產量,也就是讓鄉親們吃得再飽一些,想讓鄉親們荷包裡鼓一點,也能讓村裡的孩子像大城市的孩子一樣喝上可樂玩上游戲機,那是萬萬不能的。
只能想別的路子!
像龍雲鬆剛剛跑來說的靠着附近的千古名關-——娘子關搞旅遊開發,龍巖自然也是想過的,就連前些日子他去看老首長,老首長也專門提起過,說隨着老百姓的收入逐漸提高,去全國各地遊覽祖國大好河山將會成爲年輕人們新的生活方式,旅遊將會成爲未來10年甚至20年最熱門的產業之一!
娘子關,名氣夠,周圍的山山水水也很美,只要搞好配套設施和宣傳,在未來一定大有可爲。
只是,這配套設施說的簡單,但當了這麼多年靠無米之炊過日子的龍大村長可是明白,哪兒哪兒都要錢。
就別說在山裡修路這個大工程了,那金額一說出去,市裡的那個油滑財政局長估計能當場給他玩兒躺平,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光棍精神,別說他,估計就是老首長來了也沒轍。
單說遊客來村裡後的吃住問題,吃還好說,大不了費臘肉臘腸,但住呢?總不能都住那些破舊的吊腳樓吧!下面養豬,上面睡人,那味兒濃的,哪怕是他,也是適應了好久才習慣。
修新房子?可得了吧!他老兩口退休工資和積蓄就算全部拿出來,能修幾棟房又能買多少被褥?
老戰友們和兒女們已經很幫助他了,早在10年前就幫着湊錢蓋了娘子關一帶最好的小學,課本什麼的也是年年不少的送過來,哪能讓他們再出錢。
還是隻能靠自己才行,龍巖這些天來可沒少爲這個發愁,愁得頭疼的時候就跑來灑月谷坐坐,他希望那些躺在不遠處的發小親人們能告訴他該怎麼辦。
但顯然,那些年紀輕輕就離開的親人們對這個正在飛速發展的經濟時代很陌生,至今也沒人能在夢裡告訴他答案。
現在外商來投資,能夠解決資金困難,是大好事兒,但一聽到日本人這三個字,哪怕是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龍巖依舊無法釋懷。
衛國戰爭是勝利了,但那抗爭的八年,有多少人倒下了?那是累累白骨和無盡的犧牲換來的勝利。
夜月寨的後輩們只看到曬月谷數百墳塋,可知當年晉省、陝省、川省等中華大地上處處掛白幡!
只是,看着眼前的這個被自己從城裡喊一聲就義無返顧回村給他幫忙的侄孫眼裡的期盼,龍巖也只能強壓下心中的不快,他知道,眼前這個已經算是寨子裡很優秀的青年,也是希望弄筆資金來解決寨子以及周邊山村的困境。
先不說什麼發展旅遊不旅遊的,山村都急切通公路,唯有如此,才能把糧食和山貨給賣出去變成錢。
否則,那些養的大肥豬和羊只能自產自吃,不能幫鄉親們鼓起口袋。
晉省本就是山區省,不管是省、市、縣資金都有限,全省困難的地方多了,有好些地方甚至連飯都吃不飽,他已經動用這張老臉去省里弄了筆資金修水庫建水利了,再去要他自己都不好意思。
“那就先看看鬼子商人們打的什麼鬼主意!”龍巖眯了眯眼。“不過先說好,他態度好,我不罵他鬼子,態度不好我喊鬼子誰阻止我,我可大嘴巴抽他狗日的。”
“那必須聽您老的,到我們夜月寨地盤上還敢囂張,別說喊他們聲鬼子,您只要一聲令下,夜月寨老幼就像當年一樣聽您指揮,幹他狗日的。”龍雲鬆心中鬆了口氣,笑嘻嘻的說道。
來之前,縣裡就已經派人來先跟他通了氣,這次來的日本商務團是帶着十足的誠意來的,娘子關他們已經看過了,對這座千古雄關很滿意,決定成立合資旅遊公司,縣裡佔股百分之六十,他們出全部建設資金,只佔百分之四十,管理上由縣裡說了算。
到時候將會修一條高標準的省級公路,也全部無償交給晉省政府使用,如果那位代表團團長對夜月寨周邊環境滿意的話,那條公路將會通往夜月寨一帶,光是靠這條投入資金達億元的公路,就能帶動這一路數十公里的老百姓致富。
這不妥妥的天上掉餡餅嗎?
看老爺子這表態,顯然只要日本人別提當年往事,看在鄉親們荷包的份上,老爺子也會忍下這口氣。
陷入興奮的龍雲鬆並沒有看到老龍頭眼中閃過的寒光。
日本人什麼尿性誰還有他清楚?天上哪有什麼餡餅掉,就算有,那裡面也有毒。
華夏地大物博,美麗的風景多了去了,這幫日本人卻偏偏選中太行山,最後甚至還要到一個聲名不顯的夜月寨來,這裡面恐怕是有貓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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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縣長親自陪同來的日本商務團倒是很禮貌,也沒提什麼過分要求,只是希望將整個灑月谷給納入到旅遊景區的範圍,夜月寨的人不在此耕種,但村裡會得到足夠的賠償。
當然了,那片高山草甸上的墳地還是歸夜月寨所有,到時候會有柵欄將這片地給隔開。
租用土地以及補償費用高達800萬之巨,如果以現在夜月寨197戶人家計算,平均每戶可以分到將近2萬元。
這個時代的2萬,別說對年收入不會過600的夜月寨村民來說是筆鉅款,就是對大城市的中國人來說,也是好幾年的工資收入了。
就連那位有些見識的縣長,都驚呆了,他來之前可沒想到這幫日本人會如此大手筆。
而且,他敢保證這幫日本人不是大忽悠,人家不僅簽了意向書,甚至還提前打了300萬保證金進來,把旁邊幾個縣饞的口水流。
只是,縣長並沒有急着表態,他可是知道,眼前這個腰桿挺拔的老頭兒可是個大人物,就是到市裡,那些老大們也得小心翼翼的陪着,能不能成,還得看這老頭兒的態度。
但這,並不妨礙縣長悄悄給龍雲鬆使眼色!
龍雲鬆這會兒卻是學聰明瞭,躲在後面當看不到,二大爺纔是夜月寨的當家人,他的意見決定一切。
在先輩墳塋之地之側改成旅遊景點,這也讓他這個夜月寨人心裡多少有點不好想,800萬是很多,但有些錢能拿,有些錢不能拿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二大爺的脾氣他多少還是知道點兒的,臉上越平靜,這心裡的火氣就越足。
現在,龍巖的臉上就很平靜,平靜的讓熟悉他的人,都忍不住汗毛直豎。
“春田先生,你說你的全名叫春田又男?”龍巖看着眼前的這名年過50的日本商務團團長,平靜的目光中卻帶着幾絲普通人很難發覺的森然。
“龍老先生,是的。”日本人點頭答道。
雖然此時春日和煦,擔任社長一職已是數年的春田又男卻感到一絲寒意,面前的這個衣着普通的中國老人給了他一種無形的壓力。
“那不知道春田酉物跟春田先生你是什麼關係?”龍巖嘴角冷冷弧起。
“那是先父,龍老先生你怎麼知道先父名字?”50多歲的日本商人猛然擡頭,眼中閃出厲色。
“1939年秋,我晉東南戰區7萬人衝破倭寇封鎖抵達晉東,倭寇出動10餘萬大軍對我軍圍追堵截,二次激戰娘子關。
那個時候,我夜月寨的消息樹突然倒了。我姐龍英姐夫沈老六帶着我和夜月寨400青壯,前往灑月谷設伏阻擊來敵。
倭寇來的是一個齊裝滿員的步兵中隊,還帶着一個重機槍小隊,總兵力達200餘,而我們,就一門石頭炮、一挺機槍和10幾桿步槍以及數百把長刀。”龍巖輕聲說道。
在場的日本人和中國人都呆住了。
哪怕他們之中的絕大多數人不通軍務,但也知道,這絕對是一場以卵擊石的戰鬥。
400村民靠着十幾杆步槍幾百把刀就想和一個武裝到牙齒的正規軍作戰,開玩笑呢不是?
領頭的日本人卻是眼中露出喜色。
他的父親,正是在此戰失蹤,而他的行軍地圖上就必然會經過這個地點,戰後20師團也在這裡找到了許多彈孔和爆炸痕跡,他們有理由相信,這裡曾經爆發過一場激戰。
只是,他們並沒有找到戰死者屍骸,最終只能是判爲失蹤,並記錄於戰報中。
而他自從知道這個消息後,就斷定父親一定是被埋在這個山谷裡的某處,此次他舉家族之力來這個太行山山區縣投資,其實都不過是想尋得父親的遺骸。
現在,終於被眼前這個親歷過戰爭的老人給親口證實了。
“那一戰,我400青壯戰死237人,重傷74,其中有19人傷重不治!喏,這256人都在這兒躺着呢!”龍巖衝不遠處指了指。
“不過呢!來襲之倭寇264人全部斃命,我阿姐將他們的頭全部砍下,就在你們腳下的位置壘成京觀,直至晉東大戰結束,可惜人腦袋都成白骨了,也沒有倭寇前來觀摩。
那個叫春田酉物的大尉中隊長,就是被老子我一刀梟首!”
雖然龍巖的聲音並不高亢,相反還有些輕柔,但在場的所有人卻忍不住遍體生寒。
他們都知道戰爭很殘酷,但當一場真正的戰爭由眼前這位老人親口講述,那種真正的殘酷才撲面而來。
原來,人頭是真的可以整個砍下來,並壘起來的!
“你胡說,這不可能!”春田又男難以自已的狂呼起來。
父親攜麾下遭遇中國人正規軍伏擊全軍覆滅他可以接受,畢竟那是戰爭時期。
但一個貌不驚人的中國老頭兒竟然說是一羣中國村民乾的,而且還砍下了他父親的頭顱,這真的讓他難以接受。
“我用得着跟你個小鬼子開玩笑?”龍巖傲然挺立。“老子也就是那一戰後去參了軍,打了7年你們日本鬼子,後來又打了三年米國鬼子。
老子是僥倖活着回來了,但我夜月寨及有姻親的村莊陸續參軍近500人,能回來養老的,不過十人而已。
你不過是一個父親死了,但老子,算上發小和叫得上來名字的親族,再也見不到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這句話一出,全場沉寂,就連那個極其渴望投資的縣長眼中都泛起了晶瑩。
做爲本地人,誰家沒有祖輩死在那場戰爭中?那場長達八年的戰爭,真的如同眼前這位老人所說的,家家戶戶掛白幡。
“對不起,我代表我父親,向您道歉!”春田又男沉默片刻,低頭彎腰道。“但我想請回我父親的靈谷,希望他和他麾下的士兵們靈魂迴歸故鄉,還請您允許!”
“春田先生,你知道爲什麼我夜月寨會將那些戰死英魂安葬在這高高的山坡上嘛?”龍巖突然開口問道。
“這不知!”
“那是我九黎族的傳統,哪怕是死了,也要踏着敵人的屍骸,將之永鎮在足下,萬世不得翻身!”龍巖冷冷的回答道。
“還希望龍老先生成全,我願意將賠償款提高一倍,1600萬,也當做是對我父親當年對貴地人民傷害的補償。”春田又男短暫思考後說道。
龐大的金錢數字令現場爲之一寂。
“春田先生,你也說了,是貴地,當年日本人侵我華夏,害死的我中華之人,何止千萬?你這1600萬,平均到每個人頭上,一人一個包子嗎?還是白菜餡的。”龍巖根本不爲所動。
“除這1600萬,我可以免費幫你們縣修這條總長度達50公里的標準公路,包括股份公司收益也將全部投入貴縣的基礎設施建設。”春田又男不愧是大公司的掌舵人,聽出了龍巖的弦外之音,立刻加大籌碼。
縣長眼裡的火熱瞬間把剛纔生的晶瑩給灼幹了。
“事關重大,不是我一人能決定的,我得徵求寨民的意見。”龍巖依舊沒有鬆口。
春田又男一行人也只能回到縣城等夜月寨的回信。
終於,三日後,夜月寨答覆:“可歸還包括春田酉物在內的98顆頭顱,但剩餘的因爲年代久遠實在是找不到了,除非是把這片山掘地八尺。
另外,賠償款不要,曬月谷也不會成爲景區。路可以修,但周邊方圓50裡的村,都得通公路。”
春田又男雖然有些不甘心,但能‘買’回一小半,已經是遠遠超出預期了,也只能答應下來。
可不是買嗎?
光是修築這條通往大山深處長達50公里的主幹道以及通往周邊68個村可通小型貨車的水泥路,就得耗資2.5億,如果加上對娘子關景區各種基礎設施的完善和維護,總投資至少得3個億,所有收益還得投入到那個山區小縣城的基礎建設,平均下來,一顆頭顱價值超300萬!
而且那個老頭兒精明的過分,你付多少錢,就給多少顆頭,單價就是總投資除以98,赤果果的金錢交易.
“長官啊!沒想到小鬼子頭這麼值錢,早知道那會兒咱們就把幹掉的鬼子腦袋都割下來,那得賣多少錢?”龍巖在打給唐刀的電話裡笑得很爽朗。
“哈哈!還得是你小子,幹得不錯,不愧是老子帶出來的兵。”老唐也笑了。
這作價售賣鬼子人頭的生意,大可做得,反正埋哪兒也佔地方。
“二大爺,那不是還有一百多顆嗎?咱賣不賣?”龍雲鬆在一邊兒悄悄嘀咕。
“你懂個屁,你以爲老子說的永鎮鬼子萬世是假的,給他98個腦袋,那是讓他們不能九九歸一,魂還得被你那幫大爺們踩着,萬世不得翻身。”龍巖嘴角狠狠地上揚。
“還得是二大爺你!”龍雲鬆秒懂,衝龍巖豎起大拇指。
“鬼子這玩意兒,一天不打上房揭瓦,你們這些小傢伙都給老子記住了,那天他們再敢呲牙,就去給老子把他們牙全敲掉。老祖們可都幫你們鎮着他們的祖先呢!”龍巖這次可是說得無比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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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後,旅遊業果然紅火的一批!
紅色娘子關也火了,火遍全國,十幾把繳獲自日寇將官佐官的佩刀就存放於那座軍事博物館中。
據說,所屬佩刀主人的日本後代出重金購買皆不可得,這個時候的華國,可不像當初那麼缺錢了。
當然,更重要的是,堅持心中的那抹紅!
夜月寨,乏驢嶺則成爲整個景區最璀璨的兩顆明珠。
古老山體上已經斑駁的彈痕,隨處可見的英雄冢,那些在衛國戰爭中動人心魄的戰地故事給人前所未有的震撼。
夜月寨最老的那位解說員,也在領取共和國勳章的一年後,與世長辭!
走的時候,他的嘴角狠狠上揚。
他終於,可以去見那些數十年未再見的老兄弟去了。
他,不負此生!不負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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