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時間,凌天都將小白抱在了懷裡,用自身的熱量來溫暖小白僵硬的身體。
因爲化妖的原因,小白身體冰冷無比,甚至連整間農舍都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好在有冰帝具在身,對於凌天也造不成什麼影響。
到第二天清晨的時候,小白睫毛動了一下,但沒睜開眼睛。
“醒了?”
凌天注意到小白逐漸急促的喘息聲,笑着理了理她有些凌亂的髮鬢;小白睜開了眼,臉頰通紅的從凌天懷中鑽了出去。
“你……你爲什麼抱着我?”
小白低着頭,雙眼緊盯着地面,雖然是質問,但語氣中更多的卻是羞澀。
凌天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因爲坐了一夜而僵硬的身體,帶來一陣關節交錯的脆響,隨後,略有擔憂的看着小白:“昨天你昏迷了之後身上就變的特別冷,就像冰坨一樣,我怕你有什麼危險,就帶你上岸找了一個落腳的地方;之後……你身體越來越冷,我也沒碰到過這種情況,只能抱着你尋思這樣你或許能好受一些。”
聽完凌天的解釋,小白心中鬆了口氣,她看着農舍中尚未消融的寒冰,包括她自己體內殘留着的冰冷寒氣,小白知道凌天所說的應該是事實。
但不知道出於何種心思,她心中隱約間又有種失望感,就像有什麼期待的事情落空了一般。
“昨天,你看見了。”依舊沒有擡起頭,小白盯着腳尖,語氣微微有些低沉:“那種樣子,看來,我真的是個妖怪。”
凌天看着她,輕輕向前走了幾步,伸出了手。
似乎是有些抗拒,小白身體微不可查的向後躲了一下,但很快就止住了自己想要逃避的動作。
將小白髮梢捋到耳後,凌天微低着頭,看着小白光潔的額頭。
這親暱的觸碰讓小白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但她還是擡起了頭,和凌天對視着,像是要從那雙漆黑的瞳目中看出什麼東西。
“是就是唄,人世間多得是長了兩隻腳的惡人,長條尾巴,那又能怎麼樣。”反手牽住小白的手,凌天嘴角揚起,用毫不在乎的語氣說道:“就算是妖,我也會站在你身前,替你抗下,整個世界的惡意!”
……
永州城,凌天牽着小白的手,一路打聽着,向着寶青坊一路進發。
土味情話雖然土,但對於從來沒有聽過的人來說的確好用,至少凌天和小白現在的關係,上升到了一個十分微妙的程度……除了沒有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之外,兩人現在和情侶也沒有什麼區別了。
哦,或許應該說是一人一妖,但相對於妖,凌天還是習慣用人來形容小白。
“人類的城池,都是這樣混亂嗎?”
走在永州城的道路上,道路兩旁全是擺攤的小販和乞討的難民,整個城池都是一副亂糟糟的樣子;小白秀美微蹙,看着那些衣衫不整的難民有些心軟。
凌天沒有說話,而是面色嚴肅的看着四周,像是無意,一些小販乃至難民,都時不時看向兩人所在的方向。
在那些人的眼睛深處,凌天看到了一種名爲恐懼的情緒,就像是在面對什麼極爲可怕的東西一樣。
“或許有一天你會覺得,這些看起來很可憐的人,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活該。”凌天冷笑一聲,拉着小白加快了步伐,這裡的異樣很容易讓人察覺,他和小白在進城的時候就已經暴露了。
小白被凌天拽着,單純的她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任由凌天拉着,順從的跟在後面。
她相信凌天,凌天既然這樣說,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閃開!”
兩人走在街邊,腳步匆忙,後方傳來一陣紛亂的馬蹄聲,凌天不動聲色的向身後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那是一輛十分氣派的馬車,由四匹駿馬拉行,車子周圍還跟着十幾名全副武裝的護衛。
馬車在街道上疾馳,並沒有因爲在鬧市中有半點收斂,一些躲避不及的攤位被撞翻,甚至還撞傷了一些行動不便的難民。
小白眉頭一皺,拉住了凌天的腳步,凌天順着小白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馬車前方,一名倒在地上的老人,以及老人懷中抱着的嬰兒。
嘆了口氣,凌天攔下小白走到老人和馬車的中間。
“大膽!竟敢擋仙師府的出行座駕,還不速速讓開!”看到有人擋路,趕車的車伕一陣驚怒,手底下的動作有些慌張,畢竟馬車中人的身份非同小可,要是驚擾了那位大人,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
凌天仿若未聞,不急不緩的走到老人面前,微微躬下身子,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他的動作並不算快,卻恰好趕在了馬車即將撞上來的那一刻;在這一刻,凌天看見了老人眼中的恐懼和絕望,路人的幸災樂禍,以及身後暴怒陰狠的斥吼聲。
“轟!”
就在馬車和凌天一步之遙之時,無數塊巨大的碎冰從凌天身邊的地面上破土而出,以他和老人爲中心,向着四周狠狠擴張,僅僅一瞬間,就形成了一圈高聳堅固的冰牆!
馬車撞在冰牆上,沒有任何懸念的被撞的粉碎,連拉車的駿馬都被撞成了肉泥,冰牆擴張着,蠻橫的將整個街道全部清空,就連街道兩旁的建築都沒有得以倖免,支離破碎。
一抹白影從半空中閃過,小白落在凌天身邊,眼角微微殘留着一點蛇紋;她剛纔無比擔憂凌天,甚至都不惜冒着暴露的風險動用了法術,但最終還是晚了一步。
“你沒事吧?”
小白看着凌天剛想開口,凌天卻搶先一步,保持着伸出手的動作,看着地上已經被嚇懵了的老人。
似乎是被四周的壞境影響,老人懷中的嬰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但老人仿若未聞,看着小白和凌天的眼睛滿是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