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現在的河邊不像春天,沒什麼草,到處都是光禿禿的,要是春夏季節,兩人還真不一定敢直接下去,不怕那陷阱是啥,也怕有蛇什麼的。
有了將軍在前面帶路,陸景行便緊跟着它走,季苓走在最後面。
陸景行自己先下來,再回頭去接她。
本來他是想讓季苓在車上等他,萬一真有什麼危險的,不至於讓她也陷進來。
但把她一個人放在這深山旁邊的路邊上,他好像更不放心,還不如一起帶着呢。
季苓也是這麼想的,讓她一個人在車上等,她會更心慌,跟他在一起反而更心安,哪怕不知道前面有什麼危險,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就莫名覺得安心了。
兩人高一腳低一腳的隨將軍來到了橋下的河攤邊。
這條河是從前面村莊下來的,河大概有十來米寬,要是漲水季的話,他們現在站的這一片都是會被水淹的。
被他頭上的探明燈一照,河堤上能看得見好遠。
除了不遠處有些枯草,被風一吹有些搖晃外,並看不到什麼人或者動物。
耳邊除了河中心小小的水流聲外,只剩下遠處村莊偶爾的一兩聲狗叫。
將軍見兩人停下了腳步,它也停了下來,然後才輕輕地:“汪”了一聲。
示意是這邊。
陸景行便緊拉着季苓跟着將軍走。
將軍徑直把兩人帶到了橋洞下的河堤邊。
站在一處用磚頭和碎石頭壘起來的坑洞旁停了下來:“汪汪……”
陸景行朝季苓望了一眼:“到了……”
他快走了兩步過去,看到邊上用幾根竹竿綁着魚線和鐵絲,下面是一個坑洞,探頭燈照過去可以看到,裡面放着一些類似誘餌的東西。
坑邊上有很多腳印,還有一些毛和血跡。
季苓看到這個也明白了,並不是什麼嚇人的現場。
“這是抓貓的誘捕陷阱?”她望向陸景行。
陸景行眉頭緊鎖:“不一定是抓貓的,有可能是用來捕狗的……”看着邊上的毛他能確定就是個誘捕陷阱。
“可惡,我們小時候村裡也有這種人,特別是到了年底就專門抓狗打狗,我還記得自己小時候一條田園狗叫快樂,就是被那些人抓走了,可惡,這麼多年了,居然還有人幹這樣的事……”季苓氣憤不已,爲這些無辜喪命的狗子們,也爲自己小時候的那隻小夥伴。
陸景行把竹竿了出來,把上面的勾子和鐵絲拆掉,儘量把竹竿折斷了:“這東西要丟遠一點,丟近了,他們還會撿回來……”他也覺得憤怒,這已經涉嫌違法了,這羣法盲。
但他一個人的能力實在有限,他也不可以天天守在這些地方,只能看到一個拆一個了。
季苓也一起,狠狠的朝磚頭踢了幾腳。
“小心點,怕有別的利器……”陸景行看着憤憤不平地她說道。
兩人直到把這一片整平了才停下來。
見兩人搞完了,將軍才急吼吼地叫:“汪汪……貓咪……貓咪……”
陸景行這纔想起,前面將軍就說有貓來着。
剛剛急匆匆地看了看四周,並沒有看到有小貓。
他連忙跟着將軍來到前面的那個轉角。
只見一隻大橘蜷縮在一個涵洞裡。
“季苓,季苓,快來……”陸景行用棍子扒拉了幾下,小傢伙並不動。
季苓聽到他喊,也馬上跑了過來:“死了?”
“應該沒有,腳還在動……”陸景行看到小傢伙的腳稍微動了下,但這個涵洞太小,人不好進去。
他站起來:“我去拿網兜來,看能不能把它兜出來……”
“我去吧……”現在的季苓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就已經不怕了,沒等陸景行說什麼,她便快步朝橋洞外跑了出去。
“將軍,快跟上……”陸景行馬上喊將軍。
將軍馬上騰地跑了出去,很快便跑到了季苓的前面。
它搖着尾巴在前面帶路,季苓也麻利地爬上了路基朝自己的車走了過去。
陸景行繼續留下來清理現場。
季苓正低頭在車後面拿網兜的時候,從後面過來一輛車,在季苓旁邊停了下來。
車上是幾個小年輕,他們見有車在這地方停着本就有些奇怪,又見人在車後面鼓囊着什麼,副駕駛的年輕人帶着一頂帽子,打開車窗問道:“嗨,怎麼了,需要幫忙嗎?”
他們以爲季苓的車壞了。 季苓本沒準備搭理幾人,但別人都問來了,你要再不理,好像也不好,便站直了身子,望向幾人,有些警惕地說道:“謝謝,不需要……”
幾人見是個小姑娘,更是不走了:“這個點了,你一小姑娘,在這幹什麼……”
季苓本不想跟他們多說什麼,但似乎不說的話,幾人並不會善罷甘休,她心裡也沒底,不知道這幾人到底是好人還是惡人。
將軍見幾人一直盯着季苓問,馬上跳起來:“汪汪……”大聲朝他們叫。
幾人被突然衝上來的將軍嚇了一跳,準備下車的一個男子立馬把腿收了回去,把車門關好了。
“姑娘,我們就是前面村莊的,你是車壞了嗎?”副駕駛戴帽子的男子語氣和藹地問道。
季苓正準備說話,陸景行見季苓這麼久沒下來,又聽到將軍的叫聲,便丟下東西馬上跑了上來。
看到前面照過來的探頭燈,幾人又同時往陸景行望去。
陸景行走到季苓面前問道:“怎麼了?”
季苓搖搖頭:“沒什麼,他們路過,問我發生什麼事了,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前面的村子還有點距離,誰也不敢肯定到底那些誘餌是不是他們放的,說與不說確實讓人糾結。
陸景行從車上拿了一包煙下來:“伱們好,我們是寵物店的,路過……”
人生地不熟的,最好不要得罪人。
“寵物店?咦,有些眼熟哎,你……你是不是寵愛有家的陸醫生啊?”坐在後座上的一個女孩聽到陸景行說寵物店,伸出頭來猶猶豫豫地問道。
陸景行見有個女孩,立馬就沒了剛開始那種警備心理,他笑着點點頭:“是的,我是陸景行……”
“啊,是陸醫生呢,上次我們管管就是他給治好的……”女孩立馬笑着跟車裡的幾人說道。
然後她先打開門下來。
將軍沒有陸景行的指示,安靜地站在他身邊,沒再主動叫喚。
幾人見她下來,也都紛紛從車上下來,駕駛室的男子先從身上拿出煙來,把陸景行拿出的煙擋了回來:“來,抽我的,抽我的,既然都是熟人,那就更好了,你們怎麼了,遇到什麼困難了嗎?我們就是前面村子的,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嗎?”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兩人,有些不解的問道。
陸景行微微一笑從他手上接過煙,知道女孩子有養狗,養狗的人肯定不會幹出放誘捕的事來,他心裡也有了底,便把大致的經過說了一遍。
幾人都有些震驚,面面相覷。
“居然有這樣的事?”戴帽子的男子不相信地問道。
“我今天早上還聽我伯母說她家的大黃不見了幾天了,意思是也是被這樣了嗎?”女孩做了個卡的手勢睜大眼睛望向衆人。
見他們幾人並沒有惡意,陸景行從季苓手上接過網兜:“我不陪各位了,下面有隻貓傷得挺重的,我要去把它救下來,帶回去看還能不能有救。”
“那,快快,我們跟你們一起下去看看……”幾人說着便要隨陸景行一起往橋下走。
駕駛員男子馬上回到車上把自己的車子停到了路邊上,然後纔跟着大家一起下河堤。
有了網兜,加上陸景行的探頭燈,便輕易地把大橘給罩住了,但它還是一動不動。
陸景行把網兜往上一拉,輕易便把橘貓給拉了出來。
拉出來以後,看到小傢伙的模樣大家都沉默了。
小傢伙的兩隻眼球已經全部脫落了出來,像是臉上掛着兩個血球,狀態可以用恐怖來形容。
一隻腳也耷拉着,應該是被那鐵絲和魚線掛久了給割斷了。
“肯定是被放誘餌的人打的,他可能是想抓狗,然後看到是貓就直接打死了,再重新放的誘餌……”陸景行的情緒也很低落。
這小傢伙傷得重,不知道還能不能救。
看到這模樣,女孩往戴帽子的男子後面縮了縮:“它是不是死了。”
陸景行搖搖頭:“沒有,它還有點氣息,還有呼吸……”說着,便從網兜裡把小傢伙提了出來,放進了剛拿下來的籠子裡。
“不是,他放誘捕是爲了虐貓嗎?”看着小傢伙傷得這麼重,季苓憤憤地說道。
“我看不像,他應該是爲了抓狗,只是這隻貓沒經住誘惑來吃東西,所以被抓了,然後就被打成這樣了……”陸景行分析道。
“那就更可惡了,爲什麼就不能放了它,要把它打成這樣子……”季苓心痛不已。
“山山,你看看,它像不像五叔家的那隻貓啊……”戴帽子的男子拉了拉靠在他後面的女孩。
聽到他這麼說,女孩馬上把頭伸了出來:“啊?橘子?”
“你看看……”戴帽子的男子拉着女孩往前走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