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開始。
前線山海關每天都有戰事吃緊的消息傳回洪元。
諸天都在不停徵兵。
上至老一輩大能,下至諸天年輕天驕,送往前線抵禦山海界暴增的兵力和進攻頻率。
“山海狼子野心,四劫過後一直妄圖反攻洪元,將人族拉下神壇,這是在做夢!”
提及山海。
諸天巨頭皆是眸帶殺念。
文明道爭,無法調和。
四劫之時山海開劫,妄圖取代洪元大道,將萬族共存變爲一族獨尊,野心暴露無疑。
若是妥協退讓。
那等待洪元的只有文明滅亡這一條路!
正因如此。
四劫過後山海關的地位纔會超然諸天之上。
因果恩怨止步不周山!
諸天霸主勢力絕不可插手關內軍方決策,一切以戰功說話。
涉及到種族文明存亡。
無人敢有異議。
關外的所有恩怨。
若是鬧到關內,將會遭遇洪元聯盟軍方的鎮壓清洗。
當年屠世帝開劫。
大鬧血洗洪元之時。
山海關軍方都沒有出動,始終鎮守着洪元和山海的邊界線。
因爲洪元聯盟清楚。
洪元內不管怎麼鬥怎麼鬧,分出勝負之後,一切都會平息,道果也只會落在洪元文明中。
但若是前線退讓。
那後果就完全不一樣了。
洪元文明都有可能傾覆!
如今山海捲土重來,大舉調兵遣將進攻山海關。
前線巨大壓力之下。
諸天也不得不暫時將矛盾從內轉外。
不過。
這並不代表着。
以天庭爲首的幾座天下會放過吳道和獵龍塔。
屠世帝,大自在天,道外生靈,道內證道者,葬界之禍,帝星大案,古今被獵殺的天驕……
這兩個牽扯重大,揹負累累大罪的異數禍害一日不除,他們寢食難安!
一旦敢冒頭。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
他們也要斬草除根!
……
三年時間。
往常在洪元漫長的歲月古史之中只是眨眼即逝。
但這三年。
諸天生靈卻感覺過得異常的緩慢,且波瀾起伏。
兩尊劫主歸來,諸天渾沌會戰,葬界大爆炸,大羅天域氣運衰垂……
各種改變洪元的大事發生。
爲這段短暫的時間賦予了太多的沉重意義。
山海大舉進攻洪元。
妄圖傾覆洪元文明,更是影響到了諸天萬界,和無量洪元生靈的命運息息相關,無人能獨善其身。
武道不周天。
一方前往前線山海關的超級星樞廣場之上。
匯聚了諸天萬界的年輕天驕,人山人海,鬥志昂揚,等待着上陣殺敵建功,名揚諸天。
星樞廣場周圍。
還有一隊隊披甲持銳,氣血鐵血暴戾的老兵維持秩序。
‘無知者無畏啊!’
聽着廣場中各方天驕的豪言壯語,一衆老兵不由心中冷笑感慨。
曾經的他們。
也如這些天驕一樣。
將山海關當成了鍍金名利場,想象着縱橫捭闔,名垂青史,爲世人所傳頌敬仰。
但真個上了戰場後。
方纔明白。
功名利祿的確有,但每一分都需要用命來拼!
一方方戰場。
完全就是煉獄絞肉機!
什麼天驕,什麼道子,一個不慎照樣被碾爲肉泥!
往往一場大戰下來。
雙方死亡兵將爆出的血海都能淹沒一方寰宇,很多人直接灰飛煙滅,一點念想都留不下!
一寸疆土萬山骨!
真以爲誇大其詞說說而已?
“負責接引我們這支部隊乃是火焚天焚玉侯手下的燎原軍,野火燎原,生生不息,諸多戰區之中有不小威名!”
前行隊列中。
有火焚天天驕看着周圍老兵背後矗立的玉火燎原戰旗,不由與有榮焉,脊樑挺直。
“據說焚玉侯洞天境就進入戰場歷練,一百歲封侯,如今已經邁入大聖境,有望在三百歲前邁入至尊戰場封王。”
“唉,人家三百歲就封王,咱們三百歲還不知在幹嘛呢,人比人活不成。”
“三百歲封王並不稀奇,一些諸天大勢力的頂級天驕,法相境就進入戰場磨鍊,根本不和天域內的同輩爭那些虛名。”
“說的沒錯,四劫至今,山海關中三百歲之內邁入準帝,封軍主的也大有人在。
甚至還有人兩百歲證帝,封了山海域主,坐鎮一方疆域,統領諸多軍主。”
……
周圍天驕也開始討論起了山海關的諸多傳奇事蹟,嚮往憧憬之情溢於言表。
“你們說,若葬界魔王入了山海關,會不會直接封王?”
突然。
有人提到了那個陰影般壓在諸天心頭上的禁忌名字。
一時之間。
火熱的氛圍死寂了下來。
“咳咳,我就說說而已,可沒別的意思啊。”
開口之人察覺到周遭人的審視猜疑目光。
嚇得連忙擺手否認。
他可不敢和那禁忌扯上一點關係,猜測也不行。
因爲。
那葬界魔王犯的事和牽扯因果實在太大了,完全一次性將諸天各大霸主得罪死了。
至今。
還在被諸天鍥而不捨的通緝搜捕,一旦沾上點關係,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封王?呵!”
寂靜之中。
大羅天域的一位天驕眸帶恨意冷笑道:
“封王的條件是不靠外力斬殺一尊山海至尊,得到大道碑的認可才行,根本做不了假!
那魔頭僅僅大聖戰力,三年時間也不可能成至尊,沒了極道鍾,他是個什麼?”
‘那你又是個什麼?’
周圍有天驕心中雖然認可。 但還是鄙夷大羅天這位天驕的認不清自我的態度。
大羅天域諸混元巨頭都在那魔王手中吃癟,大羅天域也給人嚯嚯成了殘疾。
你一個造化境。
大言不慚。
真是分不清眉眼高低。
‘葬界魔王……’
人羣后方。
江寒聽着前方的小聲議論。
腦海中也是不由浮現了三年前大羅天域那場曠古絕今的煙花表演。
他這一生。
極少打心裡敬佩任何一人。
但他那位神秘師尊乾的事。
在他心中卻留下了永恆不滅的璀璨印記。
每每回想起來,
皆是心潮澎湃,恨不得高呼一聲大丈夫當如是。
當然。
只能心裡想想。
三年間。
在白衣稚童的操練下,他遊走諸天,出入各種絕地禁區,九死一生磨鍊自我。
時至今日。
他已經成就了聖人之境。
並且是三道同修的聖人,先天神體的特殊性,更讓他比肩共主勢力的中興之子。
但即便如此。
江寒也不敢透露絲毫和‘葬界魔王’的師徒關係,白衣稚童傳他的先天神體也輕易不敢動用,一直低調行事。
並且。
時至今日。
江寒也不知道白衣稚童的身份,只是心中有猜測無法確認。
當初煙花盛放之前。
他就被白衣稚童帶出了大羅天域,以他的修爲,也觀測不到混沌中發生的事。
三年之間。
白衣稚童往往將他扔到一個禁區中就消失不見,似乎完全將他當成了某種神魂器具來煉製。
因爲。
大部分禁區。
皆是針對生靈的意志。
江寒不是沒有嘗試過反抗擺脫白衣稚童,但任憑他手段算計盡出,也沒有任何用處。
因爲。
葬界一役後。
白衣稚童似乎更強大了,手段更加的不可思議。
不過。
白衣稚童也給了江寒機會。
以玩鬧般的態度承諾,若江寒能逆流執障長河,那在江寒證帝前,祂將不會再出現。
也就是說。
這段不受監控的時間內。
江寒擁有了那麼一絲徹底擺脫白衣稚童的可能性。
爲了爭取這絲可能。
江寒瘋狂下‘副本’磨鍊意志,終於在前不久晉升聖境的同時逆流了執障長河。
白衣稚童沒有食言,‘傷心’的說了句:
“小寒子終於長大了呀。”
自此消失無蹤。
江寒也重獲了短暫自由身。
對此。
江寒心中並無多少成就感。
因爲他的成就,相比那位完全無視,甚至駕馭執障長河的神秘師尊完全沒得比!
白衣稚童在算計他。
那位師尊何嘗又不是?
敬佩不代表接受!
未來。
不論何種方式。
他終將要直面那位師尊,徹底了結二者間的因果。
現如今。
絲毫不誇張的說。
他的信心爲零!
作爲三年前那場驚世大案的主導者,他那位師尊所站的高度太過令人窒息絕望!
想要追趕上。
以他的成長速度。
幾乎沒有可能!
所以……
擺脫白衣稚童後。
江寒毫不猶豫來到了不周天,準備前往山海關戰場,以血火淬鍊逼迫自我成長!
洪元太過‘安逸’。
雖有諸多禁區可以磨鍊。
但終究比不得血肉橫飛,生死一線的戰場更能逼迫潛力。
如今山海大舉進攻洪元。
諸天頂尖天驕和山海年輕小祖交鋒,兩界大軍鐵血洪流沖刷!
若縱橫山海戰場!
無論心性還是修爲必然會一日千里。
最主要的原因——
大劫生大運!
山海關這種兩界文明博弈的大劫戰場,匯聚無邊道蘊,洪元大道都顯化成了功勳碑,觸手可及!
但凡戰場封侯封王。
大道恩賞。
必能斬獲海量道運加持!
好處數不勝數。
古往今來。
山海關也有洪元帝路之稱,就是因爲在山海關戰場中證帝最快!
幾乎是肉眼可見的進度!
只要不停殺敵建功。
大道就會降下道源鴻運。
封侯,封王,封軍主……
軍主就是帝儲!
若是繼續建功,封域主證帝可以說是板上釘釘!
嗡~
星樞開啓,時空錯亂。
江寒在時空通道之內。
最後眺望洪元故土。
心中滋生難言情緒的同時。
他也不由自主想到了那位三年間悄無聲息,似乎從洪元蒸發的神秘師尊,喃喃自語:
“文明碰撞,大道顯化,如此黃金盛世你會沉寂缺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