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讓人說不出話的報告，天堂的喜悅以及沒落的結局
“現場根據分析過程塑造函數？”
“這是什麼水平！”
會場好多人都驚住了，他們中好多都是頂級的數學家，最開始就看出王浩是在做什麼，但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那些沒明白過來的人，聽王浩一說也明白了。
這是在塑造函數啊！
臺上的年輕人明顯是沒有準備的，卻現場根據複雜的分析過程，塑造出了相對應的函數。
這是一個無法理解的情況。
就好像是臨時發揮，完成了一個很有難度的數學論證，而思考過程只有不到十分鐘，哪怕之前對分析過程很瞭解，但做分析和塑造函數，難度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
塑造函數，這不是一般數學家敢涉及的。
有一些數學家可以根據框架、數值去塑造函數，讓函數顯現的圖形和數值以及框架一致，但就像是建房子一樣，一磚一瓦都是慢慢碼上去的，而不是直接把房子造出來。
現在王浩好像是快速造出了房子。
其中的難度和水平已經超出了很多人的想象，哪怕不知道結果怎麼樣，但他們都看到了其中體現出的數學水平，也感到非常的震撼。
格斯納-雷尼爾也一樣。
作爲一個高能物理學家，他的數學水平絕對不差，而剛纔也看懂了一部分推導過程，後來就發現理解有些跟不上了。
現在知道王浩是在塑造函數，他就感覺非常的震撼，因爲他意識到自己的理解速度，竟然跟不上對方的推導速度。
還拿建房子來舉例的話，旁邊人認真的去來了解房子的建造方法，竟然趕不上一磚一瓦建房子的速度，根本是不可想象的，做研究比了解過程還快?
格斯納-雷尼爾感覺到了智商以及思維速度的巨大差距。
他有些不自信了。
這個如此天才的年輕人，針對超子衰變的分析，結果真的是錯誤的嗎？
也許，是正確的？
對於王浩塑造的函數，其他人都沒有去驗證，因爲結果都根本不用想，肯定是正確的。
一則因爲王浩的分析沒有問題，他非常自信的完成了函數塑造。
二則也沒有其他人的否定。
現場可是有兩個菲爾茲得主，菲爾茲得主毫無疑問是數學天才，他們在數學上都非常有權威性。
兩個菲爾茲得主都沒有說話，說明過程是沒有問題的。
如果有問題，早就被指出來了。
……
上午的報告以塑造函數爲結尾，好多人依舊處在震撼中，他們不斷談論着，非常驚訝王浩的表現。
對於一些數學家來說，看到王浩現場塑造函數，甚至比知道分析結果還要驚訝，畢竟微觀的物理髮現，短時間也反映不到現實，再大的發現對他們來說也沒有意義。
王浩現場完成函數塑造，纔是一個數學方面的大話題，都值得驚歎上好一陣子了。
格斯納-雷尼爾和亞歷克斯-布羅恩，就坐在一起互相說着最後的函數塑造。
“我真是沒有想到，他能夠用這種方法來做回答。”雷尼爾說着搖搖頭，“我連追問都沒辦法再追問了。”
“數學是不會說謊的，亞歷克斯，我現在覺得，他的分析可能是正確的。”
“那不可能！”
布羅恩馬上搖頭，“我也沒找到問題，但我認爲，其中肯定有錯誤，我們能在輕子上發現cp破壞，就一定能在重子上發現。”
“下午的數學分析纔是關鍵。”
布羅恩彷彿是在給自己打氣，還很用力的點了下頭。
雷尼爾也跟着重重的點頭，“下午，你可要認真一些了。”這句話有點拜託布羅恩的意思，在數學水平上，他認爲布羅恩比自己更優秀一些。
布羅恩曾經是理論物理學家，從事弦理論以及暗物質的研究，而且有一定的成果，只是後來轉了研究方向，才帶領團隊從事CP破壞研究。
理論物理，是數學的分支學科。
每一個理論物理學家都是頂級的數學家，而理論物理可以理解爲，用數學來構造物理，正因爲如此，很多理論物理學家都是悶在辦公室做研究，而不是到處去參加一些重要實驗。
這也是學術圈把理論物理學家形容成瘋子的原因，認爲他們完全憑空想象去研究物理，聽起來確實有些滑稽。
但是，理論物理學家卻站在了學術的頂端，和數學家的地位是等同的。
布羅恩做過理論物理的研究，而且有一定成果，也憑此被聘任爲芝加哥大學教授，數學水平當然是相當高的。
“放心吧！這個分析一定有問題，我一定會找出來的！”布羅恩很認真的說道。
另一邊。
王浩和邱成文、張益方、田桂林等人坐在一起，在場的還有考切爾-比爾卡爾以及其他數學、物理教授。
其中的每一個人都可以說是學術大佬。
一羣人說着上午的報告，也說起下午的報告，王浩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後來的話題就轉到了其他方面上。
邱成文幫忙介紹了考切爾-比爾卡爾，這個伊朗數學天才還在適應國內的環境，多認識一些人當然是更好的。
考切爾-比爾卡爾的研究領域是代數幾何，特別是更高維度的雙向幾何，能做這方面的研究，還能夠獲得菲爾茲獎，足以證明其天才程度。
王浩也和考切爾-比爾卡爾說了幾句，他談到自己有一門課是《代數幾何》，“我覺得這個方向很有潛力，但是，也非常的複雜，如果未來碰到問題，還請比爾卡爾先生不吝賜教。”
比爾卡爾也很客氣的說了幾句。
他們隨後就談到了各自的研究，王浩隨口說在研究ns方程，頓時引起了很多人注意。
這個課題可不是一般數學家敢觸碰的。
NS方程是千禧年七大數學猜想之一，其難度自然是非常高的。
邱成文聽了以後，都覺得有些詫異，他感覺王浩的研究速度太快了，好像纔剛完成角谷猜想的證明，又做了眼前複雜的物理分析，結果又轉到了NS方程？
他評價了一句，“NS方程，這個方向的內容很多，而且是個大方向。”
“做這種研究一定要耐心，慢慢來，沒有成果不要緊，堅持住才最重要。”
NS方程方向的研究，倒不是一定要破解世界難題，在世界難題的方向上有進展，也都是重大成果。
這不是一個簡單的數學問題。
比如，角谷猜想，說白了就是一個數學猜想，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哥德巴赫猜想也一樣，說起難度，當然是世界公認的，但實際上就是一個數學題目而已。
NS方程就不一樣了。
千禧年七大數學猜想，每一個都是非常重要的，其重要性體現在應用上，NS方程的主要應用就是流體力學，它反映了粘性流體流動的基本力學規律。
只要是這個方向的工作，就肯定會接觸到NS方程。
其他千禧年數學猜想也是一樣的，都是在科技上有非常重要的應用，正因爲如此，研究才非常有意義。
當然，做NS方程方向的研究，並不意味着一定要破解難題。
其他人倒是理解王浩爲什麼會選擇NS方程，因爲他本來就擅長偏微分方程，甚至可以說‘出身偏微分方程’。
NS方程就是一類經典的非線性偏微分方程。
……
下午，報告繼續。
報告進入到了數學分析階段，數學分析也是難度最高、最重要的階段。
數學分析是以計算機分析結果作爲基礎的，主體就是利用塑造函數來進行圖像分析。
難點，就在這裡。
函數塑造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當真正進入到複雜函數的塑造講解時，好多人也理解了，爲什麼上午的時候，王浩可以那麼快完成函數的塑造。
相對於正在講解的內容來說，上午塑造的函數就只是個小函數而已。
這其中的差別就和解三次方程和一次方程的區別，指數層次都感覺不一樣了。
他們不確定函數塑造是否正確，但能肯定王浩絕對是一個，利用塑造函數來做數據分析的專家。
利用塑造函數來做數據分析，是一個很有效的分析方法，但已經把99%的數據分析專家排除在外。
這個方法難度級別太高，需要非常高的數學基礎水平。
首先，必須是個有一定水平的數學家。
王浩的講解不慌不忙，可以說節奏非常的慢，只要碰到有難度的地方，他都會講解的非常精細。
好多人都有跟不上的心理準備，結果發現完全能夠跟上。
《教學的饋贈》效果當然有作用，但更重要的是王浩講解的速度很慢，針對每一個難點都會一步一步來，似乎就像是教學生一樣，希望能每個人都能夠理解。
雖然講解的速度慢，但是推進速度穩定，偶爾碰到難點的時候，也會重複進行解釋。
他中途還會問向臺下，“懂了嗎？”
“大家理解了這個步驟了吧？”
“這一步應該不用再講了吧？”
這些話問出口讓好多人都覺得很奇怪，彷彿他們成了課堂上學習的學生，正在學習基礎知識的運用。
王浩明顯更照顧‘國外團隊’，尤其針對雷尼爾的方向，每一次詢問都會照顧到雷尼爾。
雷尼爾最開始還沒感覺出來，後來就發覺王浩經常帶着詢問看過來，彷彿就是很關心的問他，“你明白了嗎？”
雷尼爾意識到的時候，頓時咬牙切齒着，他的數學水平達不到最頂級，但也絕對不能說差了。
臺上講的這麼精細，他當然聽得明白。
“你當我是傻子嗎？我當然聽得懂。”
“我當然知道沒有問題。”
“不用特別來問我……”雷尼爾咬牙切齒的唸叨着，都感覺自己是丟了面子，又感覺好像因爲他是那種差生，因爲他一個人拉慢了整個報告的進度。
可王浩並沒有提他的名字，只是朝着這個方向問而已。
王浩很享受這個過程，他倒不是針對雷尼爾，因爲被邱成文提醒，國外兩個團隊不會讓他的報告輕易通過，自然要多問上幾句，否則沒聽懂，再站起來提問又會耽誤時間，還不如慢慢的做講解，讓他們都說不出話來。
同時，他也很享受講解的過程。
【任務一，靈感值+1。】
【任務一，靈感值+1。】
兩點了！
雖然靈感值只有可憐的兩點，但考慮是NS方程，s+難度級別的研究，只要能有靈感增加就已經很不錯了。
王浩也感覺慢慢的講解，腦中獲得的知識基礎會更多。
臺下都是數學家、物理學家，他們想提供真正的靈感不容易，但卻能提供大量的知識，而在基礎上來說，他其實還是有缺失的。
雷尼爾就感覺很鬱悶了，他趕緊看向了布羅恩，用眼神連續不斷的示意，“伱趕緊說話啊，提問啊！”
“不是說好的，認真聽，要找出問題？”
布羅恩確實在認真聽，甚至比其他人更要認真，他完全弄懂了王浩所說的內容，正因爲如此，他根本找不出問題。
一步步慢慢的推導，即便內容非常的有難度，但是對於他來說，就感覺像是一元一次方程求解，還要寫出步驟一樣。
這，還怎麼找問題？
難道去問一元一次方程爲什麼這樣求解嗎？
布羅恩可不想站起來丟人。
另外，講解速度也太慢了，他們要聽到什麼時候，才能到結尾啊？
其實王浩是有注意時間的，後面數學分析部分有十五頁左右，平均一頁講十幾分鍾，四個小時差不多也夠了。
這個速度已經很快了。
一般的數學博士來到現場，也不可能跟上進度。
現場的人之所以感覺進度慢，只是因爲他們的數學水平都很高，哪怕是做物理研究，也必須要有很高的數學水平。
有些人說愛因斯坦的數學水平不高，但只是相對於當時最頂級的數學家，他能夠根據黎曼幾何框架完成廣義相對論，顯然數學水平已經達到了很高的地步。
普通的數學家放在愛因斯坦面前根本不夠格。
物理研究要有數學做基礎的。
現場的學者們數學水平高才會覺得進度慢，但王浩並沒有提高速度的打算，數學的講解就要一步一步來，才能讓其他人說不出話、找不出問題。
很快四個小時過去了。
王浩從兩點一直講到了六點，中途休息時間加在一起只有40分鐘左右，下面聽的人都感覺很疲憊了。
但每個人還是非常的認真，同時也非常的期待。
馬上要到結尾了！
王浩的數學分析可是個巨大的發現，超子衰變信號異常消失，可以聯想到很多原因。
湮滅是一種解釋，但不是唯一的解釋。
這肯定是個大發現。
現在他們就正在見證這個物理學的大發現得到證明。
當然了，也少不了一些人感到絕望，比如，雷尼爾和布羅恩，他們在講解的過程中，發現找不到任何問題。
這說明什麼？
這就說明王浩的分析沒有問題，他的結論很可能是正確的，而這個結論對於他們來說是巨大的打擊。
終於。
王浩完成了最後部分的講解，他塑造出了三個函數，並在白板上一一畫出了函數所對應的圖像。
當三個函數放在一個平面圖形上時，就能很明顯的看到，到某一節點的時候，圖像出現了斷層，就感覺像是被擦掉一部分一樣，突然就沒有了。
“這就是我說的，信號消失。”
王浩給臺下展示了圖像，“大家能看的很清楚了，每一部分的數據對應的衰變信號，都會出現這樣的斷層，也就代表信號突然消失。”
“這具體說明什麼，還需要繼續探索。我個人認爲，和空間湮滅力有關，當然每個人的看法都是不一樣的，或許需要一些理論物理學家來解釋。”
這就是結尾了。
王浩也不想繼續多說下去，他連續喝了好多的水，但是疲憊是無法用水來解決的。
他朝臺下微微鞠躬，頓時有好多人鼓起了掌。
接下來連一個提問都沒有，因爲王浩講解的非常慢，推倒一步又一步，還不斷的問‘懂了沒有’，根本讓人說不出話。
這還怎麼提問？
現在誰有問題，要麼就是故意找麻煩，要麼就證明自己的數學水平有問題。
王浩根本沒有留下提問的空間。
雷尼爾和布羅恩的心情糟糕透了，和他們一起來的人心情也很糟糕。
他們當然知道王浩的報告通過代表了什麼。
雖然他們不想接受這個結果，但科學就是這樣的，整個報告講下來，他們無話可說。
雷尼爾癱坐下來。
布羅恩也滿臉失落和哀傷，他最在意的還是項目本身，都不知道回去以後要面對什麼。
經費，沒了。
項目可能會被撤銷吧？即便是建立新的研究方向，他也很難再擔任負責人。
看到人羣中被衆星捧月的年輕身影，布羅恩感覺自己的處境就和對方是兩個極端。
一個在天堂，一個在地獄。
雷尼爾的心情更差，他還指望利用cp破壞的研究拿到諾貝爾獎，結果被證明重子衰變的cp破壞，根本不可能有發現。
這絕對是科研生涯的巨大打擊。
雷尼爾站了起來，忍不住帶着怒火問下布羅恩，“你剛纔爲什麼不站起來？你不是說這個分析肯定是錯誤的嗎？”
“我找不出問題。”布羅恩面無表情的回答。
“你找不出問題？”雷尼爾當然知道布羅恩找不出問題，因爲就連他都完全聽懂了，但他還是感覺很生氣，尤其想到布羅恩從上午到下午，超過七個小時的報告時間，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一個提問都沒有過。
而他，上午最少也有一次提問，還差點問住了王浩。
雷尼爾憤怒道，“你當然找不出問題，因爲你從開始就是錯的。”
“你偏執的認爲這個分析報告一定有問題，爲什麼？你不就是擔心你的項目嗎！”
“你這個自大、偏執，一心想着錢的小人，認識你就是我最大的錯誤，以後再見面不要和我說話了。祝願你回去以後馬上被辭退！”
雷尼爾連續都罵了一通，似乎是情緒得到了宣泄，轉身就離開了。
布羅恩坐在位置上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吐出兩個髒話，“嗎的！表子！”
“你不想和我說話？你以爲我願意理你？！”
“你以爲我們是朋友嗎？我們有什麼交情？我們就是競爭對手，天生的敵人！！”
“如果不是這件事，我不可能跟上你說上一個字！”
“該死的！混蛋！”
布羅恩帶着氣憤怒罵了好久，可惜雷尼爾和其他人都已經離開了。
他最終只能閉上嘴，帶着尷尬對着其他人笑了下。
然後，頹喪的離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