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溫柔的觸感，讓杜笙情緒起伏，差點就要化身巨獸。
如果不是考慮到一會兒還得出門，他非得好好“教訓”這妞一番，讓她收斂些。
鍾欣潼不想戰火蔓延到自己，拿起絲瓜和瘦肉走進廚房。
“快到中午了，我先去做飯。”
阿Sa一想到昨晚的離譜情況，也是心有餘悸遠離，跟着進去。
杜笙想起正事，也不好再撩張柏芷，只是整個腦袋往她懐裡拱了下。
依偎在柔軟的懷抱，聞着她清幽香氣，問道：
“對了，昨晚你說有個油膩男人騒擾你，怎麼回事？”
張柏芷白了他一眼，道：
“昨晚彩排你沒看到嗎，是他硬湊上來的，看樣子背景不簡單。
但他明明是來接徐婧蕾的，卻不管她是否吃醋，視線總是停留在我身上，你說離不離譜？”
“徐婧蕾？”
杜笙沉思片刻，說道：
“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記得第一時間跟我說。”
他明天就得入組拍攝，暫時只能擱置。
張柏芷抱着他的頭輕輕一吻，開心道：
“到時候我就說你是我的男朋友，免得那些傢伙老是來騷擾我。”
因爲身材和容貌出衆，她已經遭遇不少人的糾纏，在香江還好有契媽幫忙擋一擋。
但在內地，那些有背景的人，不理會或冷眼相對都不行，讓她感到厭煩。
“你都把我拿捏得死死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啦。”
張柏芷沒有理會杜笙的打趣，翻身坐在他腿上，勤快地做起了老本行。
別想歪，是舒筋桉摩！
………
京城，海淀陽臺山的七王墳。
燈光璀璨，機器轟鳴，一場大戲正在緊鑼密鼓地拍攝中。
這是電影《殺死比爾2》中至關重要的一幕。
劇組在三天前就已經抵達京城，忙着佈置各種道具和機器，爲拍攝做足準備。
杜笙一進組，只用了半天時間就熟練掌握了袁賀平設計的那套動作招式，施展起來乾淨利落，一氣呵成。
之所以現在纔開拍，一方面是因爲烏瑪·瑟曼有幾個動作袁賀平覺得不夠完美，需要反覆練習；
另一方面，杜笙得掌握好力度的控制，既要展現出對抗中的敏捷身手和力量感，又要確保在接觸烏瑪·瑟曼時收力，避免真的傷害到對方。
而烏瑪·瑟曼就沒有這方面的顧慮，杜笙告訴他儘管全力出擊，保證連一根汗毛都不會傷到他。
待到一切準備就緒，導演昆汀一聲令下：
“3，2，1，action!”
首先出現在鏡頭的，是一個神秘而幽靜的山谷，石階延綿而上。
長長墓道臺階盡頭，矗立着一座古老的道院。
那裡，便是傳說中白眉道長的清修之地。
烏瑪·瑟曼身着一襲破舊武道服，一步步往上走去，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決絕。
她的步伐略顯沉重，卻每一步都充滿了決心。
她歷經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這座道院，她眼神堅定，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拜白眉道長爲師，學得絕世武藝，以報血海深仇。
良久，出現在她的前方，是一座古老而神秘的武道場。
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灑在木質的地板上，映出一道道金色的光線。
而在道場的中央，杜笙飾演的白眉道長負手而立。
他身着一襲潔白如雪的長袍，白眉白髮，神態自若，氣定神閒，宛如山嶽靜止。
無形中，散發着一種凜冽威壓，讓人不敢輕易接近。
烏瑪·瑟曼望向他時，彷彿面對着一片寧靜深邃的湖泊。
對於杜笙而言，這個角色最大的挑戰並非動作戲，
而是如何將角色的宗師氣度和大師風範表現得淋漓盡致。
說到最具宗師風範的影視形象，杜笙首先想到的是甄梓丹飾演的《葉問》。
儘管有無數演員詮釋過這個角色，但無人能與甄梓丹媲美。
不過甄梓丹有一個多小時的電影時長去塑造人物，而杜笙只有十來分鐘時間。
他必須一開始就營造出強大氣場，然後持續保持這種高冷姿態。
這幾天，他琢磨了幾位世外高人的形象。
比如《精武門》中的霍元甲，《師父》中的陳識，《笑傲江湖》裡的風清揚等。
杜笙認爲，扮演這種世外高人，最關鍵的是自身要有充足的底氣，同時必須展現出強大的氣場。
氣場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着，但卻真實存在。
兩個人即使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給人的感覺也會截然不同。
憑藉LV4的演技，加上前世今生的經驗積累，杜笙確信自己能夠展現這種世外高人的氣度。
盯着攝像機的昆汀也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儘管杜笙年輕，但他的扮相和沉穩氣質，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非凡。
烏瑪·瑟曼踏入道場，目光緊緊鎖定在世外高人身上。
她雙膝跪地，低下了曾經高傲的頭顱，聲音顫抖卻堅定地說道：
“求道長收我爲徒，傳授我東方武學精髓，讓我能夠復仇雪恨。”
杜笙微微眯起雙眼，上下打量着她，面無表情道：
“你的漢語很差，我一個字都聽不明白。”
烏瑪·瑟曼說的是英語，他說的是粵語，突出一個雞頭鴨講接地氣。
前世劉飾演的白眉道長直接開罵，高人風範瞬間全無，變成戲劇化。
杜笙知道這就是西方人眼中的世外高手形象，跟昆汀好不容易溝通完，才勉強改成這樣。
至於粵語，還是原汁原味保留了，
畢竟白眉道長設定爲廣府一帶的世外隱士。
烏瑪·瑟曼聽不懂粵語，不過設定是雙方都勉強聽得懂，有些艱難用英語回答：
“我的霓虹語可以……”
杜笙冷冷揮手打斷，問道：
“伱師父是不是比爾？”
“yes！”
“他傳授了什麼給你？”
杜笙目光恍惚，似是回憶。
比爾是他傳授的第一個外國人，可惜是個叛徒。
“他教會我虎鶴拳，還有霓虹武士道劍術……”
“哼，霓虹武士道劍術？這種垃圾只會越學越廢！”
杜笙捋着長長鬍須，毫不掩飾那絲輕蔑：
“本道不收無能之輩，你走吧。”
烏瑪·瑟曼咬了咬牙，磕了一個響頭，懇聲道：
“道長，請你收下我吧！
我要殺了比爾，若不能學得高強武藝，此生誓不甘休！”
杜笙不爲所動，漠然道：
“報仇？這世間想要報仇的人多如牛毛，難道我都要收了不成？”
說罷，他突然身形一閃，如鬼魅般出現在女主角面前，擡手就是一掌拍出：
“來，攻我！讓我看看你學了什麼本事！”
烏瑪·瑟曼一驚，儘管她反應迅速，還是被擊中跌倒在地。
“太慢了！”
杜笙又是一腳踢出，勁道剛猛，帶着呼呼風聲。
烏瑪·瑟曼勉強躲過，站起身擡腳一踹，
杜笙雙手背在身後，輕輕往後一仰，就像鐵板橋一般，輕鬆閃避了這一擊。
烏瑪·瑟曼緊接着左腳爲軸，右腳連續三次迅猛地向杜笙點刺，企圖從左側、右側和正中間攻破杜笙的防線。
然而，這些攻勢對杜笙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連手臂都不帶動，輕鬆化解。
最後，當烏瑪·瑟曼的右腳直搗杜笙的中路時，杜笙雙手穩穩抓住，猛然用力一轉，烏瑪·瑟曼在空中做了個180度的旋轉，重重摔在了地上。
“咔，再來一次，替身露餡了！”
導演喊道。
地上的白衣替身連忙爬起來，再次把右腳伸向杜笙，重現被他抓住的那一瞬間。
之前的打鬥戲碼是由烏瑪·瑟曼親自上陣，但當輪到要摔倒這種高風險動作時，就得請替身出場了。
畢竟主演的身體寶貴，不能輕易冒險。
原本的計劃是通過變換拍攝角度，再經後期剪輯來呈現效果，因爲一般人沒法僅憑雙手的力量讓一個成年人在空中旋轉三圈，這通常需要兩位武術指導在一旁協助。
但杜笙這個‘大力士’卻能輕鬆完成，於是決定直接正面拍攝。
只見他雙手緊緊握住替身演員的腿，猛然發力，這次替身演員在空中旋轉的速度更快，凌空拋起，最後重重摔在墊子上。
杜笙並非有意使壞，而是爲了讓鏡頭能夠清晰捕捉到替身的臉部，避免因爲轉速過快導致畫面模糊，那樣就得重新拍攝，讓替身承受更多痛苦。
即便摔在軟墊上，這替身演員也得承受不小的衝擊。
人員換回，重新繼續。
“就這點能耐？還妄想報仇？”
杜笙氣定神閒站着，冷冷道：
“我看你還是早早回去，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烏瑪·瑟曼心中憋着一口氣，她深知這是杜笙對自己的考驗，絕不能輕易放棄。
於是，她強打起精神，施展出自己僅有的一些格鬥技巧，試圖抵擋杜笙的攻擊。
一旁，偷偷盯着攝像機鏡頭的導演昆汀，心中不禁暗暗讚歎杜笙的演技。
杜笙舉手投足就將白眉道長那高深莫測，嚴厲苛刻的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
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充滿了世外高手風範。
更讓他驚訝的是，對方的招式中似蘊含着東方武術的風韻。
時而使出剛猛有力，如猛虎下山；時而變換出靈活多變的掌法，似行雲流水。
烏瑪·瑟曼在杜笙的逼迫下，不斷後退，身上已多處負傷。
但她的眼神卻越發堅定，骨子裡的倔強讓她不肯輕易倒下。
“呀！”
她大喝一聲，合身撲上，使出了一記拼命的招式。
杜笙微微皺眉，輕哼一聲：
“不知天高地厚！”
他身形一轉，巧妙地避開了烏瑪·瑟曼的攻擊，同時反手一揮，一股強大的內力將烏瑪·瑟曼震倒在地。
“就憑你這樣，也配成爲我的徒弟？”
杜笙負手而立，冷冷地說道。
烏瑪·瑟曼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但她的目光依然緊緊盯着杜笙：
“道長……我不會放棄的！
只要你肯教我，我什麼苦都能吃，什麼罪都能受！”
杜笙沉默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他心中暗自思忖：
此女求學的執着心態，比‘比爾’還要韌性還要毅力，或許可以雕琢一番……
杜笙雙手背後，繞着烏瑪·瑟曼踱步，緩聲道：
“習武之路，艱辛異常，需忍常人所不能忍，你能行嗎？”
烏瑪·瑟曼咬着牙：
“道長，我能！”
“咔！很好，下一場~”
隨着昆汀略帶興奮的聲音傳出，現場氣氛一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