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禮？”
“你現在雖然說是超脫了創界境，但現在也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一樣的虛幻，即將被現實抹除，你又有什麼大禮，做出什麼交易？”
李恆平靜說道。
現如今蘇仙的處境讓他想到了之前那個黑洞精，奇點怪。同樣超脫於時空長河，但都是虛幻，根本無法在現實興風作浪。
“虛幻的創界之上那也是創界之上。”
蘇仙搖搖頭說道。
“趁我被現實徹底抹除之前，我會凝聚出我這創界之上的虛幻道果贈與前輩，前輩若有能力便可將這顆道果化爲真實，進而一步登天。”
“而我只是讓前輩能在力所能及之下，讓天劍門不滅，甚至只需要記得有天劍門這個門派就行了。念念不忘，必有迴響，只要天劍門的最後一絲痕跡未曾消散，那便能再現世間！”
他眼眸中充滿着執着，沒有絲毫動搖。
李恆沉默片刻，開口。
“那你呢？”
你要是被現實抹除，那麼就相當於沒有了你這個人，一切時空痕跡將不復存在，徹底化爲虛無。
“但是前輩，唯心之道就是如此。”
蘇仙聞言一笑。
“況且不是還有前輩你記住我了嗎......”
聲音逐漸渺渺而不可聞，蘇仙的身形，存在痕跡也在現實的修正之下，消失化爲虛無，僅留下一顆虛幻的光球飄到李恆手上。
這正是蘇仙所留下的道果。
李恆這時知曉蘇仙的意思了。
或許早在自己沒來臨之前，蘇仙就知道自己這樣子拖下去肯定就是必死的結果。但是見到李恆之後，他升起了希望，想要搏一把。
所以拼儘自己所有，給了李恆這份禮物。
只是，這蘇仙就這麼看好他李某人？
要是自己中道崩殂的話。
那可真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李恆心中感慨，這蘇仙確實是個狠人，有着如此堅定，百死而不悔的意志，與他以前見到的諸多生靈都不盡相同，極度相信自己。
相信自己看人的目光。
他微微感應這顆虛幻的光球，挑眉。
自己能感知到光球散發的，那股永恆的真意。哪怕只是虛幻，但又無比執着的，永遠活下去，永遠存在，不死不滅的道韻！
他不由想起了那黑洞精的無限。
無限，永恆......
李恆呢喃着，總感覺這些要素可能就是某個境界的拼圖，就是不知道還差多少個。心中如此思考，將這個虛幻的道果光球收入體內。
這種涉及創界之上的虛幻道果想要化爲真實，所需要消耗的的源力自己現在根本不夠，已經不是用天文數字可以計量的了。
得等以後，源力變得更多才行。
這時那張黑霧面孔麻木，愣了起來。
剛纔發生了什麼？
他又是誰？
哦，對了，他是天劍門人死亡後所產生的執念集合體，但是卻被困在了天劍門內，根本無法前往廣闊的真界。
等等，那他是被誰困住的，誰被鎮壓的？
他心中更是懵逼。
“喂，是你這個外來者鎮壓我的嗎？”
黑霧面孔看向李恆，喊道。
李恆挑眉，旁邊的安渝也陷入懵逼當中。
看來除了擁有源力庇護的他，無論是安渝，還是這災劫之力衍生出的黑霧怪物都因爲蘇仙的徹底消失而出現了邏輯上的缺失。
這黑霧怪物都以爲是他鎮壓自己的了。
這修正力可真是簡單粗暴啊。
李恆感慨幾句，反手壓下，直接將黑霧面孔鎮在原地，他這下提升了一分力量，直接令黑屋面孔無法動彈。
“是我鎮壓你的又如何？”
“跟我說說外面的情況吧。”
他看着因爲蘇仙的消失，世界屏障消失，已經有陰影觸手探起來的天空，平靜說道。
蘇仙死了，只能逮另外一個傢伙來問。
很快，黑霧面孔從心的交出了答案。
例如天劍門遭遇的災劫，真界的大概。
當然是以前的大概，畢竟現如今都不知道災劫發生多少年了，肯定會略微有些變化。
李恆若有所思，真界的情況和他想的不一樣，並不是一塊無限廣闊的大陸，而是由多方天地集合，成圓形分成的一方大時空。
在真界遨遊實際上就是穿梭於各個天地。只是在真界當中，這些天地的距離都比大虛空的要近很多。
在真界中心，也就是圓形的中心，就存在真界當中最強大的天地，也是當初仙神天庭的所在，坐鎮中央輻射，諸天大虛空。
李恆冥冥能感知到，玄陽叫他找的東西極有可能就在那中央大世界。不過，首先還得解決盤據在天劍門外面的那一團團黑霧。
覆滅天劍門的就是這黑霧之災！
當初天劍門的勢力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排除一直在隱藏自己的外門弟子蘇仙，也有三個創界級戰力，管轄着三個天地。
不過，那三個創界在黑霧入侵初期很快就戰死了，其中就有天劍門的掌門，也連帶着天劍令這個掌門令牌一起失落。
管轄的那三個天地也被黑霧籠罩，剩餘的天劍門人也只能龜縮在天劍門當中。雖然現在看來龜縮也沒有用，全都死了。
“說起來你們爲什麼會被黑霧污染？”
李恆好奇的問道。
他之前也看過蘇仙揮出的那一劍，一劍隔世隔絕時間空間，理應無法讓外面的怪物以及黑霧入侵過來纔是。
黑霧面孔老實回答。
“黑霧不是霧，由人心而生。”
李恆點點頭，瞭然，難怪了。
蘇仙一劍能隔絕時空，但卻隔絕不了人心，自然無法避免這黑霧的影響。從這個角度看來，蘇仙死的也不冤。
很快。
李恆將黑霧的信息掏了個乾淨，直接就其殺了，不多廢話，留這怪物是過年嗎？
然後源力到賬的感應讓他驚喜。
首先是九兆多源力，再結合自己之前的一兆源力，即使之前已經有所消耗，但此刻也達到了十兆源力的總額。
不過這並不值得他高興。
因爲開闢四梵天第四重天，平育賈奕天，並令其化爲真實所需要消耗的源力是十兆原力的一百萬倍。
現在的源力總額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但是除了這九兆源力之外，他還獲得了一個黃金源點，這就大爲不同了。他感應過，如果用黃金源點開闢平育賈奕天，令其化爲真實，那麼只需要一百個黃金源點。
他只要再殺一百個像黑霧面孔這樣的創界境怪物，又或者破滅多個時代，多個天地，就能成功開闢平育賈奕天，目標並不遙遠。
思緒平靜後，李恆帶着安渝一步踏出，重新來到了天劍門的後山禁地，看着眼前，被他禁錮住的那隻之前想要將他一口吃掉的怪物。
這隻怪物之前的眼神十分兇狠，但現在只剩下一種迷茫之色，好像也是因爲蘇仙的逝去所產生的變化。
然後，李恆一劍斬出，一劍隔世，以更強大的世界屏障庇護住了天劍門，讓那些本來已經伸進去的陰影觸手瞬間斷掉。
這倒不是李恆特意完成蘇仙的心願。
相反，他只打算記住這個天劍門。
反正這也是蘇仙的要求。
否則剛纔他也不會殺了那個執念聚合體。
他之所以庇護住這個天劍門，主要還是他發現這個天劍門的後山禁地與那條真界裂縫有一個時空錨點。
以後回去可以通過這個時空錨點回去。
這樣也少了自己橫渡虛空的麻煩。
如此一來庇護一下天劍門之地也無所謂。
畢竟時空錨點雖說不是特別重要，但也有點重要，李恆有必要保護時空錨點不受損壞。
不過這樣一來，無論是這邊還是真界裂縫那邊都需要有人看守這個時空錨點。李恆想了想，看着那隻怪物平靜開口。“算你好運。”
這隻怪物之前就是在看守時空錨點。
現在先不殺，先讓它繼續看守下去，看看效果如何，畢竟蘇仙好歹給了一樣好東西，給一個機會又何妨。
要是之後效果不行，沒用，再殺也不遲。
反正真界這麼大，也不缺少這一個怪物。
至於真界裂縫那邊......
李恆將目光投向安渝。
在目光直視之下，安渝開始害怕了。
但很快，安渝遵照李恆的吩咐，通過這個時空錨點回到了真裂縫當中。她已經有了李恆加持的力量，保護住真界裂縫那邊的錨點。
至於背叛問題他是不用擔心的。
身上都有他的力量了。
別說不敢背叛，而是連背叛可能都沒有。
解決完關於退路的隱患，李恆擡頭看向天空。哪怕隔着世界屏障，那一層世界泡薄膜，他也能看到外面的陰影，以及大片的黑霧。
這種場景無比詭異夾雜着無窮盡的絕望。
就像是地球最後一個人遇到了日落黃昏，在如學光芒映射下，拉起道孤獨長長的陰影。
而李恆就是這一個人。
但區別不同的是，李恆不是凡人。
而是人間的真神！
黑霧，陰影，怪物？
對他而言，都是自己遺失在外的源力！
現在該收回了。
他微微一笑，縱身一躍，脫離天劍門之地，徹底來到真界的廣闊天地當中，直面黑霧，直面陰影，直面怪物！
“大日，大地，法相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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