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外形容貌相似，黑紫色的皮膚，淡金色眼瞳。
“臻志長老，抱歉。”金棺內，陣歸玄聲音低沉，有幾分低落。
白髮老者緩緩睜眼，笑聲大作，無比舒暢。
“老朽時日無多，能爲發揮最後一點餘熱，擊殺那狗東西最寵愛的兒子，實在是太好了！
“老朽比諸位兄弟姐妹們，要幸運得多啊！哈哈哈哈……”
“願爲陣族粉身碎骨，萬死不辭！”
二十人，緊隨其後，高聲喊道。
“歸玄少主，永別了！”
……
轉眼已經到月底。
葉擎在黃陵城待了已經有一個月了。
他大馬金刀坐在原本屬於城主的寶座上。
“是想清楚了？”底下，孫在豪保持彎腰躬身的姿勢。
葉擎曾和孟璃暗示過，想要投靠自己，必須得有足夠的誠意。
官員口中的誠意，往往是金錢、美人。
葉擎所說的誠意，同樣不難捉摸。
孟璃已經是孫在豪能夠找到的最美豔的女人，而且還是他的妻子。
美色方面，誠意足夠。
可偏偏葉擎拒絕了。
剩下的便只有奇珍異寶、秘籍武器之類的了。
實際上，葉擎只不過是隨口一說，平日裡倒是花了點時間，觀察孫在豪的品性、爲人。
在黃陵城裡，有口皆碑。
而自身武力方面，是黃陵城第一高手。
但葉擎更看重的是此人的野心和慾望。
天底下忠貞不二的人，鳳毛麟角。
擱在這以強爲尊、人人追求武力的武者世界，更是少之又少。
修煉本質便是與天爭，與地爭，與人爭。
往往能夠到達神通境界的武者，沒有幾個是志慮忠純之人。
當然，而孫在豪這種人，野心、慾望極重，本事也不小，只要葉擎運用得當，此人會是個好助手。
“少主，此物是小人機緣所得，但懷璧其罪，小人自知無能，不配居此福緣。”
孫在豪高捧一件方形玉盒，緩緩上前。
葉擎有些意外，原以爲蛟王內丹便是孫在豪最寶貴的東西，可看起來好像並不是。
“裡面是什麼。”
“秘境之鑰。”
“秘境之玥？”葉擎心頭一驚。
這段時間閱覽各種雜學書籍，包括大玄域地理志、奇聞雜事等。
其中便有秘境之玥的情報。
天道充盈，盈滿則溢，故能生成天道之氣，效果神奇，包括魂域高手都爲此爭搶。
天地靈氣充盈，盈滿溢出的靈氣，會融入各種物質，使其孕育、蛻變爲各種天材地寶，靈材靈藥乃至聖器。
而秘境，同樣是天地靈氣充溢到極致，經過歲月變遷沉積，滄海桑田，自動生成的一處小空間，名爲秘境。
空間大小不一，有的可能只有小房間大小，有的可能堪比大玄域的面積。
進出秘境，便需要秘境之玥。
否則，就算是魂域高手，也會被秘境所排斥，強行進入，實力會受到極大的壓制。
魂域之下，沒有秘境之玥，會被空間亂流生生粉碎。
每一處秘境，都代表着深厚機緣，有傳聞有人獲得天階聖器，也有人獲得天地蘊化的九轉金丹，實力飆漲，一步登天。
饒是擁有簽到系統的葉擎，也不敢說視秘境於無物。
沒人會覺得天材地寶太多，葉擎同樣如此，能夠自如出入各處秘境，便代表能夠主動地獲取機緣。
至於秘境之玥，誰也不知道它是怎麼生成，據稱這東西蘊含極爲濃厚的空間之力，是煉製儲物戒的絕佳材料。
每進入一次秘境，便會消耗一些秘境之玥的能量，直至它完全崩解。
看孫在豪手中盒子裡的秘境之玥，飽滿而渾圓，應該從沒使用過。
“東西怎麼來的？”
“在我十二歲，初入武道時，天外一顆流星落到了我的院子裡，便是這顆秘境之玥。”孫在豪尷尬一笑。
葉擎深深看了他一會兒，確定此人沒有說謊。
“這麼多年，一次也沒用過？”
“沒有，一來大玄域附近的秘境，廣爲人知，早已經被各種強者探索無數遍了，好東西肯定已經沒了。
“二來，我的實力有限，區區四百年的修煉，在真正強者、天驕面前，不堪一擊，去了也是送死。
“因此，哪怕從我得知這石頭是秘境之玥後，也不敢泄露出去。”
孫在豪很誠懇。
“那你直接交給姜家，甚至獻給我的父王，我那幾個兄弟，不也一樣嗎？何必苦等至今日？
“域主修爲通天，用不到秘境之玥，奉獻上去，連錦上添花都算不上。
“最多換來高官厚祿，在偌大的大玄域，諸多權臣、高手面前，不值一提。
“獻寶之功不足以讓我真正躋身入大玄域上層。”
孫在豪身子躬得更低了，帶着幾分諂笑。
錦上添花和雪中送炭，意義完全不一樣。
當然，姜若塵的處境也談不上雪中送炭。
但他爭取的便是爲姜若塵效力的機會。
同時，現在這番鄭重，他有很大的可能性會得到重用，得到大力扶持。
要不然區區一個跑腿小僕人，葉擎何必強調所謂的誠意。
想到這，孫在豪越發激動，他已經看到自己美好的未來。
他壓制心頭激動，繼續奉承。
“而少主天賦卓絕，恩怨分明，品性、天賦遠超其餘幾位公子，是大玄域未來的主人，是小人苦等已久的明主……”
剩下一大段都是拍馬屁的話，模樣生動。
要不是瞭解姜若塵爲人，葉擎差點就信了。
葉擎無奈地擺擺手，打斷他的話，意味深長地詢問，“你確定要跟着我？哪怕有可能被誅滅九族、魂飛魄散?”
他的身份要是暴露，自己能跑得掉，這個孫在豪就倒黴咯。
孫在豪一愣，誤以爲葉擎指的是少主之爭，會有大危險。
他再次一躬身，聲音高亢，堅決道：“雲從龍風從虎，小人不才，空有一身殘軀，願爲少主的馬前卒，九族皆滅也無怨無悔。”
葉擎笑容詭譎，“這是你說的，我給過你選擇的機會了。”
隨即，擲出了一物，“簽下它吧。”
空中飄揚一張金黃卷軸，緩緩攤開。
“大靈契！”孫在豪來不及琢磨葉擎笑容的意味，看到卷軸的剎那，喜上眉梢。
簽下大靈契，生死受葉擎掌控。
自然也就代表，他可以跟着葉擎。
費盡心思，奉獻出最珍貴的秘境之玥，終於得償所願。
孫在豪迫不及待，在上面簽字、烙印，一縷魂魄融入卷軸之中。
這東西的效果，遠勝過葉擎之前得到過的靈契。
他如果死了，孫在豪同樣會死，且一念便可粉碎大靈契裡的魂魄，被大靈契力量束縛的孫在豪，同樣會魂飛魄散。
葉擎隨手一招，玉盒裡的秘境之玥，落入了他手中。
而孫在豪還沉浸在被大玄域未來的主人看重，平步青雲的喜悅裡。
在他看來，此時葉擎還不是大玄域之主，足夠自己爲其鞍前馬後，從而得到重用。
葉擎眼底閃過一抹戲謔，隱隱有些好奇，此人要是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會是什麼表情？
“我明日便離開，返回中都，你就先在黃陵城等候命令。”
葉擎收起秘境之玥，便站起身。